殷战却是丝毫不理杨淮,只是执拗地伸了手过去轻轻碰了碰寒渊的肩,「孩子,你转过来啊,你难道不认得我了吗?我是……」
现在这麽多人面前,自己是不能贸然与寒渊相认的,殷战硬生生地吞下了後面的话,只得说道,「我是那个给你胖头鱼吃的大叔啊。」
杨淮看到殷战想说出真相,却不敢说出真相的样子,心里暗自好笑,但是他却不想让殷战继续与寒渊更多的接触,省得坏了自己的好事。
他挥手招了自己府中的仆人,吩咐他们将寒渊带回屋中休息。
寒渊巴不得早点离开这喧杂弥漫着酒气的地方,当即对杨淮微微颔首之後,便跟着仆人快步走了回去。
殷战失落地看着寒渊离开的背影,眼里充满了不舍。
他走到杨淮的面前,痛苦而低沈地问道,「说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肯让我带走寒渊?」
杨淮终於等到想象过无数次的时刻,那就是──殷战有朝一日也会低声下气地恳求自己。
他面色温和地拍了拍殷战的手,安慰他道,「别急,殷老兄,先吃好喝好,等散席的时候咱们再慢慢谈。」
好不容易等到了散席,殷战急忙撵上了杨淮的脚步。
「杨淮,你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
杨淮回头笑着看了殷战一眼,干脆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笑道,「随我来便是。」
杨淮带着殷战直接来到了自己的卧房,卧房之中早就准备好了另一桌精致的酒席。
看见殷战拄着手杖,神色严肃地站在一旁,杨淮赶紧招呼他坐下。
「来,来,殷老兄,我们坐下再聊。」
殷战皱了皱眉,他心中虽然挂念着寒渊,可奈何对方现在却是认贼作父,让他完全处於了被动之中。
「你有什麽要求,就直说吧。」殷战叹了一声,仍是站着不肯坐下。
杨淮替两人倒了一杯酒,然後拿起杯子送到了殷战唇边,也不直接回答他,只是劝道,「别担心,咱们之间有什麽都好说!来,先喝了这杯酒!」
殷战被逼无奈,只得接过酒杯一口干了。
杨淮狡黠地看着殷战喝下了自己送上的酒水,心中满是得意,对方还不知道这杯酒里早已被他令人下了效力极强的媚药,到时候……可就由不得殷战不从自己了!
「这些年我对你的心思,莫非你真的一点不知吗?」
看着殷战的脸色渐渐开始浮现出不正常的红晕,杨淮终於开始款款道出自己内心所想。
殷战只感到身体一股难言的燥热,他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拐杖,呼吸也变得渐渐沈重起来。
「你对我什麽心思?」殷战有些难受地拉过凳子坐了下来,捂着额头问道。
杨淮起身走到了殷战的身後,他的双手轻轻地搂住了对方的脖子,一股热气也随即喷到了殷战的耳廓上。
「殷老兄,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若你今夜愿与我春宵一度,你要的那只鲛人,我自然双手奉还。」
「你好卑鄙!」殷战听见杨淮居然说出这样赤裸裸挑衅的话,愤然起身,推开了对方。
杨淮也不气恼,他只是冷眼看着面色越来越红,神色越来越显得压抑的殷战,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答应我的要求也行。那只鲛人我明日便送给陛下,寒渊这麽漂亮,想必一定能得到陛下的疼爱吧。」
「住手!他是我的儿子!」殷战怒吼道。
「哈哈哈,你和鲛人之间居然有了儿子,哼!若是被陛下知晓了,你这大将军也别想当了!到时更别说保护寒渊!」
杨淮不为所动地继续威胁着殷战,他看见殷战面色痛苦难当,想来一方面是因为药效,一方面却是因为担忧真相暴露後寒渊的处境。
突然,殷战丢开了手杖,颓然地闭上了眼。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把寒渊还给我,而且绝不能让别人知晓他的秘密。」
杨淮看见殷战已经放弃了抵抗,自然是欣喜若狂。
他快步上前,猛地抱住了殷战,直接坐在了对方的大腿上,然後贪婪地亲吻起了对方的脸颊和双唇。
「放心,只要你愿意从我,一切都好说。」
殷战紧紧地攥着拳,忍受着杨淮那充满色欲的抚摸与亵玩,对方脱掉了他厚重的裘衣,手也探入了他的亵裤之内,狠狠地揉搓起了自己的男根。
「呃……」
本来就感到欲火焚身,此时又被如此刺激,殷战渐渐不能把持了,他低沈地呻吟着,眉头紧紧地拧在了一起,极力忍耐着杨淮那令自己憎恶的爱抚。
「殷战,你为何总是拒我千里之外?你我二人本该是这朝中最好的搭档,最好的朋友的。」
杨淮在殷战耳边喃喃自语,不时舔一舔对方的耳垂,引得殷战一阵战栗。
「唔……我已有所爱之人,你又何必逼我!呃……」殷战紧紧地捏着扶手,冷不防衣襟被杨淮一把撕开,乳头随即也被对方掐在了指间。
杨淮俯下身伸出舌尖小心地舔着殷战的乳尖,他的双手抚摸着对方胸口上因为往年征战所留下的伤痕,丝毫不理会殷战所说。
紧接着,杨淮便彻底褪下了殷战的亵裤,他当着殷战的面用手指戳弄了一下对方那根因为药性而昂然挺立的阳物,嘴角带着一丝嘲讽说道,「我知道你对那只鲛人痴心一片,可是你的身子可未尝如此嘛!」
殷战已是明白了最初自己喝的那杯酒中有了蹊跷,他眉目一轩,怒视着杨淮,不禁厉声质问道,「你在酒里下了东西?!」
看见殷战面色红涨,身体滚烫,显然已是受了媚药之力的严重侵袭,杨淮见他此时仍能保持那威武不屈的将军气概,心中反倒更觉被吸引。
他揉搓着殷战的乳头,干脆跪了下来,用嘴含住了殷战高挺的男根,
身体最敏感的地方被杨淮含住之时,殷战浑身上下再次升起一股战栗感。
他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呻吟一声,可是却禁不住对方那火热唇舌的逗弄。
一阵恍惚之中,殷战想起了寒冽,曾几何时,他和寒冽也曾如此热烈地互相爱抚过。
然而现在……低头看了眼正舔自己的男根舔得起劲的杨淮,殷战心中生出了一阵难以忍受的抗拒与痛楚,他不能背叛寒冽!绝不能!
「啊!你滚开!」
殷战怒喝了一声,突然伸手重重掐住杨淮的下巴,强迫对方吐出了自己的男根,他使劲推搡着杨淮,然後颤抖着站起了身子。
杨淮有些胆寒地看着怒容满面,显然已是气急的殷战,他擦了擦嘴角的一丝涎液,阴冷地说道,「难道你不想要回你的鲛人儿子了吗?!」
「我可以……让你对我做任何事!唯独不能忍受此等淫荡无耻之举!杨淮!我愿将将军府中一切金银珠宝全部给你,只求你把寒渊还给我!」
一边说着话,殷战一边竭力把自己被杨淮撕开或者是脱下的衣裤又一件件穿了回去,他满身狼狈地站在屋中,被欲望烧得有些发热的眼里却不失坚毅。
「我要的是你!那些金银珠宝我府中多的是!我要的是你!」
杨淮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着,他无法忍受殷战一而再再二三对自己的拒绝,可是他也知道或许这个人的真心是自己永远也得不到的了。
他一个箭步冲到了殷战的面前,红着双眼攥住了对方的衣襟,狂笑着问道,「你就这麽想要回那只鲛人吗?!如果我说用你的命来换他的自由,你也愿意吗?!」
「愿意……我愿意!」
殷战颤抖着双唇,他已经被体内熊熊的欲火折磨得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绝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不然一切都会陷入一种无可回转的地步,他不想背叛自己死去的爱人!
「哈哈哈哈……好!那我成全你!」
说着话,杨淮从墙上取下了平日做装饰用的宝剑,扔到了殷战的面前。
「用这把剑在我面前自尽吧!等你死了,我一定会放你的儿子远离此地的!」
杨淮目光阴鸷地逼视着殷战,他看见对方微微一愣,随後却毫不犹疑地拿起了宝剑,猛然拔出。
虽然不能与寒渊共享天伦是一种遗憾,但是只要能让对方远离危险的人族,那麽自己死又何妨?何况,寒冽想必等自己已经等得很久了。
「我相信大司马你必会遵守诺言。」
殷战解脱般地一笑,果真举了剑就向自己抹去。
杨淮本是一时气愤不过,才说出这番话想逼吓殷战,却不料对方居然当真了,他大惊失色,赶忙上前要抢下殷战手中宝剑。
「殷老兄,别冲动,我说说气话而已!」
可是殷战却似是真地定了死意,也不管杨淮说些什麽,只管将剑刃抹向自己的脖子。
恰在此时,自以为已经与爹爹团聚的寒渊心生无限感慨,他看着外面的热闹似乎慢慢散了去,这便悄悄地蹑足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父子两人相见不过数日,寒渊有太多太多的心里话想对杨淮倾诉,他甚至还想知道父亲寒冽当年是如何与爹爹相爱又如何被迫分开的。
因为不喜欢靴子的束缚,寒渊悄悄地把靴子丢到了一边,赤足走向了杨淮的卧房。
他看着对方的卧房中已然有了光亮,料想对方肯定是散宴回来了,心中不由一阵欢喜,面带着微笑就悄声走了上去。
哪知他刚靠近杨淮的房前,便听到了一阵激烈的缠斗声。
不好!莫非有坏人想对爹爹不利?!
自从寒渊到了这人族的世界後,他便发现这是一个充满了邪恶的地方,四处都是陷阱,四处都有恶人,要不然自己也不会三番两次被人抓住了。
来不及多想,寒渊生怕杨淮会出什麽事,急忙推门闯入了房中。
一进屋子,映入他眼帘的却是拿着宝剑和杨淮争夺的殷战。
果然,这个大坏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所以他连自己爹爹也不放过!
寒渊见两人缠斗得厉害,赶紧左右张望了一下,他看见房间的书桌上摆了一柄镶满宝石的短刀,立即冲上去抓在手里向殷战狠狠刺了过去。
「唔!」
背後的剧痛让殷战只觉浑身力气一泄,而杨淮也终於看到了出现在殷战身後的寒渊,对方手里握着一柄带血的短刀,漂亮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寒渊第一次看到这麽多鲜红的人血,他倒抽了一口冷气,赶紧丢掉了手中的短刀扑到了杨淮的怀中。
「爹爹,你没事吧?大坏人有没有伤到你?!」
殷战忍着剧痛後退了两步,他无力地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看见杨淮也是惨白着一张脸,显然是被吓坏了,殷战挣扎着出声道,「杨兄,此事不怪他……你不要为难他。」
杨淮看了眼寒渊,对这漂亮的鲛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他推开对方,重重地叹了口气,赶紧对门外喊道,「来人啊!快把司马府的医官给我叫来!!」
寒渊诧异地看着杨淮不仅推开了自己,而且还一副要救那大恶人的模样,心中自是委屈非常,他想自己不过是为了救爹爹,可是为什麽爹爹看上去却那麽地不高兴?
待到医官赶来之後,杨淮立即令他替殷战治疗伤势,好在寒渊从未使用过刀具,而且慌乱之中也未曾捅中殷战的要害,但是即便如此却也让身体本就不曾病愈的殷战更为虚弱。
将军府的车马很快便闻讯赶了到了杨淮的府中,殷战那脾气火爆的副将看着满面苍白昏死过去的殷战随即暴跳如雷。
「混蛋!是谁敢暗害将军大人!大司马,将军乃是应你之邀来你府中赴宴,如今却被人暗害至此,难道你没有什麽要解释的吗?!」
杨淮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推过了寒渊,「他方才误会殷老兄与我在争斗,故而误伤了你家将军大人。但是他是你家将军很重要的人,所以请你务必善待他。」
寒渊不可置信地看着竟要将自己交出去的杨淮,他还来不及说话,便有将军府的下人认出了他。
「啊!他不是那只之前喂在後院的鲛人吗?!怎麽,怎麽他长出人腿来了!」
副将定睛一看,果然眼前这个看似翩翩公子的人确是自己在将军府中见过几面的鲛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看果然如此!那麽大司马您的意思是将这凶手交给我们将军府带走了?」
杨淮点点头,既然殷战那麽疼爱这只鲛人,甚至不惜为之一死,自己又如何能让他们骨肉分离。
只不过若是在这麽多人面前说出寒渊与殷战之间的真正关系,只恐会带来很大麻烦,权衡再三,杨淮还是决定暂时将一切保密。
「既然他伤了大将军,我也不能包庇,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将他交给你家将军处置了。」
杨淮说着这些话,却是不忍再去看寒渊,虽然他并非寒渊真的爹爹,但是这几日来与寒渊这乖巧的孩子相处,又如何叫他心中不多了一份柔软与不舍。
「爹爹……你,你也不要我了吗?」
寒渊苦涩地看着杨淮,他自以为找到了爹爹从今以後便可以不再受人欺负,过上一段幸福快乐的日子,可谁知道,他的爹爹却并不爱自己。
也是……他只是只鲛人啊,在这些人族的面前,鲛人只是一种食物,或是一种玩物而已。
心灰意冷,寒渊的双腿慢慢变回了鱼尾,他平静地坐在地上,然後慢慢脱下了身上那不属於他的华贵绸衫。
「带我走吧。是我伤了你们的将军,这一切都与……大司马无关。」
「哼!难不成你以为我们会放了你,来啊,将他绑上一同带回将军府去,等将军醒了再做处置!」
副将怒喝了一声,挥了挥手便有两名将士走了过来将寒渊一左一右地挟起。
杨淮自知自己这番所为已是伤了寒渊的心,他急忙拾起那件自己亲自为寒渊挑选的绸衫替他披上,无奈地说道,「孩子,有些事情待大将军醒後会告诉你的。你一定要相信他的话。」
但是寒渊只是沈默地看了眼杨淮就笑着转开了脸,对他来说,人族不过是一种口是心非的生物,他们表面温和善良,但是内心却冷酷残忍,要不然自己又何至於一次次地被伤害。
看着寒渊被人带走,杨淮急忙又叫住了殷战的副将,他知道这家夥脾气不好,生怕他会做出什麽虐待寒渊的事情来,这样的话,可是事与愿违了。
「你听着,将他带回去之後,千万不要碰他!他对你们将军很重要。等你们将军醒了,他自会处置一切。若你敢随意动那只鲛人,我相信你们将军一定不会轻易饶了你们的!」
副将心中虽然对杨淮所说的一切深感不屑,可是无奈官阶远远低於对方,他皱了皱浓黑的双眉,拱手一揖,粗声粗气地说道,「末将知道了!我一定等将军醒了再把他交给将军亲自处置!」
说完话,副将这就率了将军府中的一干人等快步离开了大司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