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开始往外涌,布条己经给血染红。鲜血在往外渗出,染红了他出来的时候刚换好的白衣服。
伤口破裂。鲜红的血滴在雪上,染红了洁白的雪。
东方静眼睛一亮,说:“你伤得不轻。”
江小浪缓缓的道:“还好。只是点小伤。不碍事。”
东方静目光闪动,道:“听说,你腹中那一剑,是我妹子所伤。”
江小浪轻抚腹部,他的手,也染上了血迹。
江小浪又轻轻嗯了一声,仿佛,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他的手按着腹部,腹部的血,流得更快,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雪地上,又多了数点鲜血,就像白纸上,画上了一片红梅。鲜艳而夺目。
东方静望着他,说:“按你现在的伤势,如果我们联手围攻你,你一定难以招架。只要你动起手来,血随时大量涌出。”
江小浪淡淡一笑,说:“你们可以试试。可以说现在是我最虚弱的时候。如果今天你们杀不死我,以后就更没机会杀死我了。”
没有人会怀疑他说的话。在密室内,严家的六位公子武功都不弱,他们当然看得出来,如果江小浪身体完好,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
机会不会经常有。每个人都懂得这个道理。聪明的人,都懂得抓住机会。
东方静瞪着他,说:“你不怕死?”
江小浪说:“怕死。”
东方静说:“既然怕死,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受伤未愈,还敢扬言要杀我们?”
江小浪没理会他,喃喃道:“此时南国,应是春暖花开了,可北国,却还有飞雪。”
飞雪冰寒,雪是冷的。
就像杀手手中的剑,杀手手中的剑,岂非也是冷的?甚至比寒冰还冷。
江小浪岂非正是一个杀手?
他手中的剑,岂非也是冷的?
他不想杀人。
可是,他不得不杀人。因为,这是东方宏的命令。
只要是东方宏的命令,无论他多不愿意去做,他也不会违背,只因,他知道东方宏既然决定要让这些人死,他就算不忍心杀死这些人,这些人最终还是活不下去的。
东方宏的手段,他已经很了解了。
严大公子望着江小浪,江小浪的脸色,苍白如雪。望着他沉重的脚步,说:“他好像流了不少的血,无论谁流出大量的血,人都会显得虚弱。如果现在我们一起上,说不定能将他杀死。”
他的伤看起来不轻,而且,己经流了不少的血了。
严大公子的眼睛发出亮光,道:“烨磊,你照顾好小七。”
烨磊,是严家老六,年方十八,脸上稚气未脱,原本该带着欢笑的脸,因家缝变故而变得悲凄。
他的眼中,冒着仇恨的烈焰,瞪着江小浪,他恨眼前绝美的少年,夺走了他父亲的性命,他比任何人都想拿起兵刃,杀向这绝美的少年,可是,大哥的话,他不敢违背。
此时的江小浪,看起来确实很虚弱。
这绝对是一个机会。面对如此虚弱的江小浪,如果他们都不能将他击杀,那以后江小浪复元了,他们就更加没有机会。这个道理,谁都能明白。
可是,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个机会,却是江小浪故意给他们的。江小良腹部的伤本来没有这么严重,血是他故意用力捂着肚子逼出来的。
严大公子的眼中闪动着噬血的光茫。他要为他的父亲报仇!“我们今天就算拼了命的逃离京城,也逃不脱东方宏的追杀。与其亡命逃窜,不如今天就跟这小子拼了!
严大公子带着他的兄弟姐妹,加上东方静,一共三十八个人,三十八把剑,分别从不同方位袭向江小浪。
严老爷子的妻妾们也拿着兵器,从各个方位攻向江小浪。她们的武功,自然也不弱。一般人家轻易从她们这讨不到好处。
更何况,一家人同时进攻。三十多件武器,无论谁都难以招架。
小七是个玲珑剔透的小女孩子,看起来才十一二岁的孩子。一个本该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孩子。可是,今天,她却看到了她这一辈子所能看到的最残忍的屠杀。
江小浪叹息一声,他的剑己出鞘,没有人看清楚他是怎样拨剑的,只感觉一阵寒光耀眼,剑气便己逼近。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剑光闪耀,惨叫声伴随着剑的寒光,血花飞溅在空气中,在剑光的衬托下,闪动着诡异的光芒。
他的身影,在雪花飞舞的天地间,显得如此轻灵,飘忽,生命在他的剑下显得是如此脆弱。血花在寒风中飞舞。
雪夹着血,飞到小七的脸上,雪花在她脸上融化,雪水和着血,流到她的鼻尖,她闻到了亲人的血腥,血水流进她的口中,她偿到了亲人的血的味道。
血是腥的,是苦的,是酸的,还带着一抹难言的痛。严烨磊的泪和着血流下。
小七一脸惊慌。惊慌的看着她的亲人倒在地上,地上的薄雪,被血的温度融化,血水和着雪水,形成一道血河,混合着地上污黑的碳碿,血河流动,显得诡异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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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血,染红了雪
小七看着她的亲人的血在风中飞舞,空气中,充斥着是血腥的味道。那俊美飘逸的少年,此刻在她眼中看来,就是恶魔的化身,人间的修罗!
白衣飘飘却如索命的无常。
他的剑上,竟然不沾滴血!这实在是一把又快又利的宝剑!生命在他的剑下,如同草芥。
严烨磊吃惊的看着少年以那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的剑招,瞬间杀了他三十多个亲人。他的脸色己经变得非常难看。
江小浪的剑尖指着东方静的咽喉,剑气直透他的肌肤。
东方静脸上冷汗直冒,虽然是飞雪的天气,但汗水己汗湿了他的衣衫。
就算在他的父亲那,他也没见过如此凌厉,如此狠辣的剑招,却又偏偏如此优美的剑招,美得炫目,美得耀眼,美得凄艳。
一剑划过,只在瞬间,就夺了十多条人命。
他的剑离江小浪的要害还好远,可是江小浪的剑,己指抵住他的咽喉。
东方静但觉苦胆汁都流进了胃里,他只想作呕。
看着亲人的活生生的生命,在他的面前,化作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他的心承受着怎样的煎熬?若非身受,又有谁能明白其中的滋味?
怨与恨,像一团火焰,几乎将东方静的理智烧尽。他一咬牙,身体往前倾,他的身子往前倾的同时,他手中的剑,也刺向江小浪的要害。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江小浪在枫林力竭的时候也用过,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杀死花姑和幽灵。如今,他看东方静使出来,只有苦笑。
东方静想赌,赌在江小浪敢不敢伤他!用他的生命去赌!
他活着,是一种矛盾,一方面渴望着父爱,一方面,又厌恶着他的父亲;一方面,想要亲近他的父亲,一方面,又想着要杀死他的父亲为他的母亲报仇。
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痛苦的,在亲情与仇恨中,心灵受尽了折磨。也许,死对他而言,是一种解脱。
他的身体向前倾的同时,烨磊的剑刺向江小浪。
东方静的剑,刺入江小浪腰间,东方静紧闭着眼睛,等着死亡的到来,却迟迟不见江小浪的剑刺进他的咽喉。
他睁开眼睛,便己看到了烨磊的咽喉喷出的血花。
江小浪的剑己到了烨磊的咽喉,烨磊的烟喉如血泉般喷着血花。
东方静虚脱一般倒在地上,他的剑,还留在江小浪腰间。
华磊的眼神空洞的望着空中飘飞的血花,他听到了剑刺进他的咽喉的声音,可是,没有人看得清,江小浪这一剑,是怎样刺进华磊的咽喉的。
就在刚才,就在瞬间之前,这把剑明明在东方静的咽喉前方,可就在瞬间,剑便己将烨磊的咽喉刺穿。
这实在是一把来自地狱的魔剑!如果说,东方宏在江湖中被称为剑魔,那江小浪,岂非已可称为魔中之魔?
东方静的眼中喷出了仇恨的怒火,他像发了疯一般扑向江小浪。不要命的要去撕咬江小浪。他像一头受了伤的野兽一般,狠狠的扑向江小浪,江小浪的手轻轻一抚,一股暖流,流进他的体内,他的身子便软绵绵的倒在血流成河的地上,血水染红了他的衣服。
东方静的眼中,滴出泪珠,低吼道:“七七,快跑!”
小七,是严老爷子的第七个女儿,最小的女儿。他有六个儿子,七个女儿。
江小浪叹口气,拨下东方静刺进他腰间的剑,封住自己伤口周围的穴道,止了血,替自己上了药,撕下衣服,将伤口随意包扎。服下疗伤良药,说:“我给过他们机会。只是他们选择了死。”
东方静惨笑,笑声怪异,那笑声如鬼哭,如狼嚎。江小浪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悲愤,这种滋味,他偿过!所以,江小浪深深理解他此刻失常的表现。
“你的外公和这些亲人,是我杀的,与主人无关。你要报仇,就找我一个人报吧。”
东方静的心揪成一团。他的牙咬着他的唇,他指天发誓,说:“你今天最好将我杀死,否则,总有一天,我要你为这三十多条人命付出惨痛的代价!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此恨此仇,地老天荒,不死不休!”
江小浪心里是苦涩的。
他可以杀任何一个对东方宏不利的人,可是,他明明知道东方静处心积虑要谋害东方宏,但他不能杀东方静。
因为东方静是东方宏的儿子,他不想在东方静的面前杀死他的亲人,可是,他心里清楚,就算今天他放过这些人,这些人也很难活过明天,他放了他们,东方宏必定会再派杀手,甚至会亲自动手。
所以,他必须执行东方宏的命令。他不希望东方宏亲自动手杀死这些人,他将所有的罪过,揽在自己的身上。
东方宏是个好父亲,坏人只好由他来做。
他将剑缠回腰间,剑身轻灵,可是他却感觉,缠在腰间的剑,仿如千斤重,这把剑,到底己吸食了多少人的鲜血,吞噬了多少人的灵魂?
今后,又将再杀多少人命?他的剑己归鞘,回到那缠在他的腰间的浅蓝色的腰带一般的剑鞘。天蓝色的腰带跟他的白衣搭配,更显飘逸。
然而,此刻的他,在小七的眼中看来,就像是一个恶魔一般可怕。
小七的眼中,有恐惧,有不安,还有一种茫然。
江小浪慢慢走向小女孩。
东方静吼道:“小七,快跑!”
小七眼中泛着泪光。痴痴站在那,她己经吓呆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她最亲的人,一个个倒在雪地中。
血,染红了雪。
、第97节 白衣魅影,人如修罗
雪花纷飞,血花飞洒。
空气中,流动着清冷刺骨的寒意和血的浓浓腥味。
她的脸上,还有斑斑血迹,亲人的血!
东方静骂到:“姓江的!你这畜牲!不要杀她,她只是个孩子啊。她是我外公唯一仅存的血脉了!小七,快跑啊!不跑连你也没命了!”
小七含泪,拨起腿就跑。
眼看小七越跑越远,东方静才虚弱的扒倒在地上,喃喃说:“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跟他一样,是魔鬼!我从没看过像你这样的人!”
江小浪望着他,叹口气,顺着小女孩子小脚印找去。
东方静吃了一惊,吼道:“站住!”
江小浪停下脚步,望向他,东方静咬牙,道:“求求你不要杀她,我求你了!只要你放过她,我,我给你磕头了。”
江小浪没回答东方静,只是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很美的一抹浅笑,但看在东方静眼中,却是那么的邪恶,那么的令人毛骨悚然。
笑容未止,脚已移动,顺着小女孩子离去的方向寻去。
东方静摊倒在地上,他的眼中,填满了悲愤,他的眼睛上布满了血丝,仇恨让他的心越发扭曲,他的牙咬破了他的唇,伸出舌头,将唇边的血舔进口中,血的腥味,充斥他的鼻间和他的口腔。
闻着血腥味,他的心中,只感觉恶心反胃,张口干呕着,似是想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呕出来。
一股牡丹的花香味飘来,东方静抬头,看到一手拿牡丹,徐娘半老,却风韵犹存的美妇踏雪而来。
东方静迷茫的望着她,道:“你是谁?”
牡丹道:“我是和你一样的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东方静打个寒颤,道:“他不是人!他是魔鬼。”
牡丹叹口气,道:“我的一个兄弟,死在他手上,七个兄弟,因他而断了手腕!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东方静惨笑,道:“怎么报?他的武功如此高明。只怕就算是我爹爹跟他比起来,最多也就打个平手。”
牡丹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们既然有共同的敌人,那我们就可以合作。”
东方静咬牙,道:“你说,怎么合作?”
牡丹道:“你爹是他的主子,他不敢杀你。”
东方静冷笑,道:“这点我知道。我报仇的机会,比任何人都多。”
牡丹道:“只可惜,你的武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不管你怎样杀他,都是杀不死的。”
东方静咬牙。
牡丹道:“而我,可以为你提供各种毒药。你就可以找尽各种机会毒杀他。”
东方静咬着牙。
牡丹道:“只要你把我安排进东方府中。我们的机会就会增加。”
东方静想了想,道:“我能帮你。”
牡丹眼睛一亮,道:“怎么帮我?”
东方静道:“把你扮成我的贴身丫头。我把那丫头送走,你就名正言顺的进出东方家园了。”
牡丹道:“你让我当丫头?”
东方静冷笑,道:“难不成,你还要当夫人。”
牡丹呵呵一笑,道:“要是能当上东方夫人也不错。”
东方静白他一眼,从自己的随身跨包中取出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在牡丹的脸上摆弄着。许久,他拿出一个镜子给牡丹,牡丹看着小铜镜内的人,吃惊的道:“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一手易容术。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东方静哼了一声,道:“到了东方家,你跟在我身边,别到处乱闯,否则惹了祸事,可别怪我不保着你。”
牡丹笑米米的道:“知道的。我曾经伤害过姓江的小子,东方宏见着我,肯定会杀我。可是他绝对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混进东方家。嘻嘻。”
东方静望向小七逃去的方向,叹口气,道:“不知道小七现在怎样了。”
牡丹叹口气,道:“以他的武功,一定很快就追上小七。小七这会说不定己在黄泉道上。哎,可怜这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
小七拼命的逃着。
她不知道自己要逃到哪里去。只觉得,只有不停的逃,不停的逃,才能逃出那可怕的环境,逃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