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盈叹口气,撇开头,含恨道:“你这魔鬼!”
东方静含笑,道:“我爹是魔,魔的儿子,自然不会是天神了。我说雪姨,难道你没听人议论过,江小浪他可能是爹的私生子?你见过爹这样关心过下人吗?你见过比公子更像公子的奴才吗?”
林雪盈脸色苍白。
东方静哼了一声,道:“如果他真是爹的私生子,那与妹妹就是兄妹关系,爹又怎么会同意把茹儿嫁给他?你想想,为什么爹会说那句话,谁都可以,唯独江小浪不行?谁都可以,是什么意思?意思是,随便哪个男人,只要妹妹喜欢,哪怕是一个下人,都能接受,唯独江小浪与妹妹不能结合。”
林雪盈身子开始发抖,心里头猛的想到那下人之间悄悄流传的话语,只是她自己一直不愿意去承认,不愿意去接受。无论江小浪是东方宏的私生子,或是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她都不愿意去相信,可话从东方静的口中说出,自然与在下人之间悄悄议论更来得真实和猛烈!
、第113节 一爱一恨一无奈
“我嫁给他这么多年,他对我总是忽冷忽热,原来,他在外头,早有女人。”
东方静笑了笑,道:“一个男人,在家中三妻四妾,在外头花天酒地,再正常不过了。在这个家中,之所以只有你一位夫人,那是因为他常年不在家中,在家里养着三妻四妾干嘛?今年正月已过,他还没出门,正是因为姓江的小子身子骨不好,需要休养,所以他才一直到现在没有出门。”
雪盈叹口气,道:“姓江的小子在府中备受宠爱,我原以为是因为他才能过人,所以相公才对他另眼相看,想不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层关系!”
一个女人最悲哀的,莫过于发现自己丈夫的心中,原来丝毫没有自己的位置。
更可悲的是,发现自己的丈夫原来早有外遇。
而自己却在听到风声后,傻傻的宁愿相信,那一切,不过是流言绯语。
“我对他是真心的。”
林雪盈无力的呻吟着,把心中的悲哀表达出来。
东方静冷冷一笑,道:“真心?真心可以干什么?真心又能换来什么?真心绝不会比一只打向野狗的肉包子来得更有you惑。”
林雪盈只觉得身上的力量正在消失。泪从她眼眶生出,湿了她那长长的眼睫毛,湿了她那孤独的心。
晃忽间,只觉得她的灵魂,正在沉沦,沉进了无底的深渊。
罪恶正在她的身和她的心中衍生,是背叛的痛,是撕裂的伤?
她和他,是谁对不起了谁?是谁伤了谁?又是谁,在背叛了谁?
迷茫,像一团雾,将她包围。
茫茫迷雾间,她迷失了方向,迷失了灵魂。
迷雾间,仿佛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在怒视她,瞬间,那锐利的眼睛,化成一把利剑,刺向她的心窝口。
一阵刺痛,惊了她的心,惊了她的魂!
林雪盈发出一声尖叫。
猛然间清醒过来,却发现东方静正在她的身上肆虐。
冰冷的凉意,仿佛有千千万万支寒冰化成的箭直射她的心窝口。
痛,在身上漫延。
苦在心间,口却难言。
泪从眼角滑落,湿了耳边的枕。
东方静道:“有什么好哭的?他不爱你,你也不要爱他就是了。他背叛了你,你也背叛他,这不就公平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此时的林雪盈,就像个无主的孤魂。失落,伤心,无奈。
“我说过,他即不爱你,也不爱我娘。要不是他另有心上人,怎么会这样呢?若说江小浪不是爹的私生子,说实话,连我也不相信。”
江小浪的身世背景,在东方府中,本就是个迷一样的存在,关于他的传说,自然众说纷芸,各有说法。
他的气质,他的风度,无不让人将他当成贵公子一般的看待。别人对他越好,万青山就越恨他。
万青山的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全是东方莫茹看上后购买的物品,而这些物品里面,有不少,是为了江某人而购买。
能不叫万青山气结?
再看江小浪,只是悠闲的牵着东方莫茹的手。万青山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碎了,恨不能把手上拿着的大包小包的物件化成暗器,扔向江小浪。恨不得拨出利剑,砍断那两只连在一起的手,让他们永远不能牵手。
他的心中,正在酝酿着杀机。
杀意在空气中凝聚。
敏感的江小浪在杀意聚起的瞬间,便已察觉,除了苦笑,他再也没有任何法子。
三人同行,三人却是各自心思,一爱一恨一无奈,当真是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
东方莫茹却浑然不知道自己身边两个男人之间,正因为她而酝酿着祸端。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青梅竹马,当成兄长一般看待的男人,一个是自己的心上人,无论谁受到伤害,东方莫茹只怕都会难受。
江小浪悄悄看了看正开心购物的东方莫茹,心中叹息一声,悄悄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东方莫茹敏感的察觉到江小浪想抽离的手,她握得更加用力了。
睁着一双晶莹的双目,望着他。
江小浪的眼睛却望向别处。
东方莫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见远处,一群黑衣人正围着一个红衣少女打斗着,那红衣少女显然处于下风,频现危机。
东方莫茹皱皱眉,说:“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不害羞啊?”
江小浪望着那些黑衣人,看着那些黑衣人衣角绣着的骷髅头,他那墨玉般的黑眼眸燃起了熊熊烈火!
东方莫茹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江小浪!
江小浪眼中快要喷出火来。他到死都不会忘记,枫林中,围杀他的那群来自地狱的黑衣人。
他的手在颤抖。
枫林的恶梦,环绕在他脑海中,无法挥去!
撕杀,鲜血和哀嚎声,如同在昨日一般的清晰。
无皮的死尸,扒在窗口母亲绝望的眼神……
浓浓的恨意,吞筮着他的理智。
东方莫茹看着这样的他,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让人害怕,她慌了,急了,感觉他好像是一缕随时会从她的眼前消失的魂魄一般,是那样苍白,那飘渺。
“你怎么了?”
东方莫茹关切的问着,她的手,将他抓得更紧。
江小浪身上,如同结了寒冰一般,冷冷的把东方莫茹推开,推到了万青山身边,走向黑衣人。
东方莫茹只看见他走向黑衣人,也没看他拨剑,只见寒光一闪,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利剑,得剑所到之处,只闻声声惨叫伴着血的腥味飘散在空气中。
他和剑,好像就是一体的,那剑就像是他的灵魂一般,心思所到处,便是利剑所指处,利剑轻挥,十几个黑衣人的咽喉便多了个血洞。
这剑太快,快到没有人看得清剑是从哪个方向杀来的。快到让他们连招架的余地都没有,快到他们连杀死自己的人是谁,都没来得及看清楚。
段红玉吃惊的望着江小浪,吃惊的望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
经历了许多事情,东方莫茹对血,已经没那么恐惧了。这不是她第一次看江小浪杀人。
她的心中,只感觉到悲伤,她的脸色略显苍白。
段邑轩望着江小浪,他的眼中露出一种奇怪的光茫。
江小浪的剑尖指着地面,缓缓回过头,望着段邑轩。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段邑轩和蚂蝗在一起,不是轻易好对付的,这两个人之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形容的默契,一种让人无法打破的默契!
他并没有急着进攻段邑轩和蚂蝗。
蚂蝗看着江小浪,蚂蝗的眼中,也露出异样的光茫。
一种噬血的光茫。
三个人,三种神态,谁也没说话,可是,三个人之间,流动着的异样的气氛,就连段红玉,也不敢说一句话。她从来没感受过这种迫人的压力。
东方莫茹虽然吃惊于江小浪杀人只在瞬间,但她把江小浪的行为,看成是为了救段红玉,她望向段红玉,心细的发现,段红玉的外衣,己经划破。
东方莫茹将自己的披风披在段红玉身上。替她挡住划破的衣服裂口。
段邑轩忽然说了句:“很好。”
然后扬长而去。
蚂蝗望着江小浪,说:“很好。”
他就像段邑轩的影子,不但穿的衣服相似,就连说话的腔调,也几乎一模一样。
江小浪看着他们,心里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些人,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他们刚离开没多久,便有一群人拉着几十个棺材走来,将地上的尸体收走,街道上,讯速恢复了宁静,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个幻影,地上,别说是死尸,就是一只死苍蝇,也找不到了。
、第114节 一哭二闹三上吊
蚂蝗一走,段红玉整个人扒在江小浪身上,说:“让你跑!这回我追到京城来了,看你还能跑哪去。”
段红玉的手圈在江小浪的脖子上,她的嘴忽然盖在江小浪的唇上。忽然用力一咬,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江小浪的唇边流出血。
江小浪眉头微皱,但却没有推开段红玉,这让段红玉喜进心窝,甜进了心尖。
可东方莫茹看着,却是酸透了心,痛彻了肺。
段红玉嘻嘻一笑,说:“做个标记,免得让别人抢了。”
江小浪苦笑,任由她扒在身上。
他看见了东方莫茹心痛的表情。可是他硬是装着没看见。
他自己的心也碎了,无论他有多么痛苦,多么想推开段红玉,把东方莫茹搂进怀中,好好安慰安慰她,但一想到东方宏,他的心再也热不起来。
他必须让莫茹对他死心。
东方宏的态度,是那么的强硬,那么的霸道。
他的手环在段红玉的腰间,眼含轻挑,嘴角扬起一抹绝美的笑容,薄唇轻启,带着几分魅惑说道:“这么猴急样儿,也不怕路人见了取笑?”
段红玉吐吐舌,一副娇悄可人的模样,嘻嘻一笑,道:“只要你不取笑就行了。我只在乎你。”
江小浪看着她纯真无伪的眼神,为自己利用她打击东方莫茹的行为感到汗颜,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卑鄙!”
段红玉却早已醉了,迷失在他那如春花绽放般的甜美笑颜中。
万青山趁机对莫茹说:“这小子好像特别有女人缘。”
莫茹垂下头,咬着自己的唇,一语不发。
江小浪和段红玉在前头离他们越来越远,似乎并没有发现东方莫茹没有跟来,段红玉整个人,就像是个八爪章鱼一般,扒在江小浪身上,就差没有挂上去了。
莫茹的心碎了。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万青山紧紧跟在她的身边,他相信,这世间,只有他,才是唯一一个把她放在心上的。只有他,才会永远默默的守护着她,永远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虽然他气恼江小浪抢了他的风头,气恼江小浪在莫茹的心中,占据着不可替代的位子,可是,这会见江小浪被段红玉缠着,东方莫茹因此而伤心,他的心中,忍不住悄悄欢喜。
他只盼江小浪出错越来越多,只盼东方莫茹越来越不喜欢江小浪。
江小浪又怎会看不出他对莫茹的心意?
段红玉的身上,还披着莫茹的披风,那披风上,还有莫茹特有的幽香。
段红玉望着江小浪,说:“那位姑娘是谁呀?”
江小浪说:“她是我家小姐。”
段红玉哦了一声,说:“你喜欢她?”
江小浪苦涩一笑,说:“我不配。”
段红玉皱眉,说:“什么叫不配?”
她忽然想到蚂蝗,当她故意挑逗蚂蝗的时候,蚂蝗的脸上,也是这种苦涩的,带着痛苦的表情,蚂蝗挂在嘴边的,也是“我不配”这三个字。段红玉的心忽然感觉到一阵刺痛,替江小浪而痛。
江小浪说:“她是小姐。我只是主人身边的一个奴仆。是个下人。”
段红玉瞪着他,说:“下人怎么了?要是我喜欢的话,才不管是下人还是上人!我爹要是不依,我就给他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他答应。”
江小浪笑了笑,道:“她永远也学不会这三招。”
段红玉跑到卖糖葫芦的摊档上,买了几根糖葫芦,边吃边说:“你主人叫你陪她逛街,你就得陪啊?”
江小浪点头。
段红玉说:“可是,她好像没跟上来。”
江小浪点头。
段红玉瞪着他,说:“你不着急?不怕她走丢了,你回去没法子交差?”
江小浪说:“有万大哥照顾她,不会走丢的。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段红玉跳起来,说:“干嘛送我回去?我们刚刚见面。你才陪我走了不到两条街。”
江小浪说:“我出来太久了。必须要回去了。”
段红玉咬牙,说:“好,我带路,你送我回去!”
她绕了好大一圈,走了好多的弯路,回到客栈。江小浪的脸色,就像撞鬼一般,瞪着段红玉,苦笑,说:“原来你住这。你还住这么?你就不怕那些人回来找你?”
段红玉哼了一声,说:“我是死是活,不要你管!给他们杀了最好。你不是要走吗?你走啊!回你主人身边去。”
段红玉咬着牙,虽然嘴上嚷着叫他走,可是,她的心里却万分的希望江小浪能留下来。
只可惜,江小浪好像不解风情的样子,转身就走。
段红玉气得直跺脚。
她心里把江小浪骂了个遍,她实在不明白,江小浪和蚂蝗,一个极美,一个极丑,可是两个人的性格,却偏偏那么相似,都那么倔强。
江小浪回到东方府,就见东方府上下乱成一团,他拉过家丁,问:“怎么回事?”
家丁说:“老太爷的旧疾发作,朗中们正忙得焦头烂额,就是止不住老太爷的疼,老太爷这会疼得直打滚。府中上下急成一团,就是没有郎中能解这眼前的急。”
江小浪说:“带路。我去看看。”
东方府上下都知道江小浪是东方宏眼前的红人,江小浪说的话,几乎能代表东方宏说的话,所以,家丁也没多问,走在前头,带着江小浪,直奔老太爷的住处。
到了老太爷的居所,江小浪在一边观看一会,老太爷疼得直打滚,郎中们即没法子替他检查,也没法子替他把脉,别说检查,他们就是连边也难靠近,老太爷随便手一甩,他们就不知道给甩出多远,幸运的,只是摔疼了,倒霉的,摔破了头。
他们只想逃离这地方,可是,他们不敢。在东方宏面前,他们实在没有胆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江小浪将一个手足无措的郎中拉到一边,自己坐到老太爷床前,取出金针,扎在老太爷的穴道上,他的针法跟别的郎中都有点不同,所扎的穴道是其他郎中不敢扎的,郎中们看着冷汗直冒,更是焦急的团团转。
因为东方宏说过一句话:“如果今天不能止住老太爷的痛,就把郎中们的头揪下来!”
、第115节 魔心难测
对于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