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浪的手缓缓垂下,他的眼睛,慢慢的闭了起来,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浅笑,在东方宏看来,这一抹笑,却不知是讽刺,还是无奈。
东方宏放开掐着他咽喉的手,江小浪缓过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额头直冒着汗的东方宏。许久,东方宏将他抱在怀中,喃喃道:“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你不是女人?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代魔头,在面对错爱,也显得无比茫然,不知所措。
江小浪困难的道:“你只要再用一点点力道,就够了,你知道我不会恨你,也不会怨你的。”
东方宏苦涩的道:“我下不了手。我喜欢你啊!”
江小浪道:“你不能喜欢我。我是男人。你要是不想杀我了,请放开我。这样抱着,给人家看到不好。”
东方宏咬着牙,道:“不放。”
江小浪叹口气。不再说什么。暗中运气辽伤。许久,东方宏冷静下来,缓缓将他放开,从他的包包中,拿出一粒辽伤的药,喂进他的口中,道:“把刚才的事,和我刚才说的话都忘了吧。”
江小浪嗯了一声。调息过后,压制住内伤,便坐了起来,避开他的眼神,尴尬的说道:“你也忘了吧。”
忘字写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尤其是刻在心间的爱恋,又岂是轻易能忘的?
东方宏吸了口气,拉起江小浪的手就往外走。东方宏的手抓得很用力,江小浪感觉,东方宏的手劲,就像是要将他的手骨捏碎一般。
无论东方宏怎样喜怒无常,怎样发脾气,他都是安安静静的跟着,安安静静的承受着。江小浪没有问要去哪,不管东方宏要带他去哪,他都不会问。只是默默的跟着。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东方宏曾经这样问过他:“如果我把你带进地狱,你跟吗?”
他记得,当时,他的回答只有一个字,但却是绝对的肯定:“跟。”
对他而言,地狱就是枫林的劫难,一片的血雨腥风和刀光剑影!
他从来没想过,东方宏说的地狱,会是什么样的地狱。
如今,东方宏又问了他一句:“如果我把你带进地狱,你跟吗?”
他依旧是没有犹豫的回答了一个字:“跟!”
他连命都给了东方宏,就算跟东方宏进地狱又有何妨?
东方宏带着他,走进了宵魂阁。
宵魂阁,是当时京城最有名的风流场所之一,据说里面的每一个女人,都能让男人宵魂。每个到过这里的男人,回到家中,面对妻子,都会觉得索然无味。
所以,宵魂阁也是女人最痛恨的地方。在女人的眼中,那宵魂阁,无疑就是吞噬男人精魂的地狱!
京城中,无论男女老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宵魂阁的存在!
就算是东方莫茹这样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也知道宵魂阁的存在。
如果说有什么比她的父亲要掐断她的姻缘线更令她痛心,那便是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踏进宵魂阁!
东方莫茹看到江小浪进入宵魂阁时,她眼中的泪终于流了下来。
万青山神情异样的望着东方莫茹,说:“忘了他吧。这世间,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长得太好看的,都很危险。”
宵魂阁对男人而言,不是地狱,而是天堂。
一个消金享乐的天堂。
虽然是春季,京城的春天,依旧阵阵寒意,然而,宵魂阁内,却是一片暖意,就连墙壁摸去,都是暖呼呼的。里面的姑娘们个个衣衫单薄,隐约可见那三点风光。江小浪俏脸通红。
东方宏道:“这屋子的墙是空心的,外面一小层隔绝了外面的温度,里面的一个夹层,是用来传热气的,这屋子下,有巨大烘炉,但到了夏天,洪炉就变成了冰窖,你有没有注意到这墙避中的缕空装饰?”
江小浪点头,说:“这些缕空处,就是暖气或冷气的通气孔?”
东方宏点头,道:“嗯。听说,是个姑娘家设计的。”
江小浪淡淡一笑,道:“世间能人异士何其多。女中豪杰也不在少数。”
东方宏眯眯笑着说:“宵魂阁的消费,是全京城最高的风月场所,一个出手阔绰的人在这消费一天,够一般穷苦人家过上半辈子了。
江小浪叹口气,喃喃道:难怪有句诗文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世间穷富差距,实在太大,穷的越穷,富的越富。
东方宏道:有些穷人是活该受穷,就像哑仆,一个天生的烂赌鬼,若不是因为你要救凌霜,我绝不会收容他。
江小浪苦涩一笑,道:哑仆虽然活该,可霜儿却是无辜的。
东方宏心中泛起醋意,语气带着酸味,道:“你这句霜儿叫得可真亲切。”
江小浪怔了怔,薄唇紧抿,紧紧闭起了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他实在害怕了东方宏喜怒无常的性格。
东方宏道:“我不希望你有感情牵绊,可是,我知道你是个男人,男人总会有需求的。这里的姑娘,不需要你投入任何感情。纯交易。交易完后,各不相干。我是这的常客。这里的姑娘伺候男人确实有独到的功夫。一会你挑个看得上眼的姑娘试试。”
江小浪的脸,红得像个红透了的柿子,尴尬得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躲起来,猛的摇头,说:“浪子不需要姑娘。”
东方宏望着他,问:“说实话,你有没有碰过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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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 不该想的事(95修)
东方宏问他有没有碰过姑娘,他又能怎么回答?
江小浪红着脸,咬着唇,东方宏的问题,他即不能回答,也不敢回答!
他不知道,那一天,跟东方莫茹在那山洞的肌肤相亲,算不算碰。虽然,在关健时刻,他及时的清醒过来,但,那一天发生的事,他实在很难忘记。
他的心,早已绑到了东方莫茹的身上。
东方宏哈哈大笑,带着他,进到一个写着“兰”字的厢房,厢房内坐着一个姑娘,东方宏走了进去,姑娘迎向东方宏,软语轻声,说尽缝迎的话语。
江小浪转身走出屋外,站在门口,身子僵硬得简直像是一个木头雕成的人。
东方宏笑声更加响亮。
屋内的声响,令江小浪听得羞红了脸颊。他本是该情窦初开的年纪。
听着屋内的动静,尴尬之余,他的心思不由得又飞到了东方莫茹的身上,想到两个人狼狈的躲在山洞的情景。
想着东方莫如和他双唇压在一起的时候那种电流击过的感觉。
想着想着,只觉得身上某个部位正在讯速的膨胀,一种胀痛的感觉,令他难受的要命。脑海中旖旎画面,非但不能缓解他身上膨胀的痛楚,反倒令他更加的难受。
恨不能跑回家去,抱着莫茹,如同那天在山洞中那般撕磨在一起。再也不管人生几何,再也不问道义恩情!只要两个人相知相守,人生一世,也就再无所求了!
然而,他真能不管恩与情么?他真的能不顾一切么?东方宏的恩,他又怎能忘记?
他忽然用力打了自己两巴掌,他的脸蛋上立刻浮起两个明显的手掌印。
他爱她,他越来越在乎她,越来越喜欢她,跟她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特别的快乐,特别的短暂,她的一频一笑,是那样的牵引着他的所有感知。
而不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特别的期待有机会见到她,哪怕只是一闪而过的身影。哪怕只是远远的眺望。
可残酷的现实,让他没有了自己的人生,没有了自己的梦。
东方宏强烈的反对他与东方莫茹的往来,东方宏对他有恩,长达半年的时光,东方宏不分日夜对他的照顾之恩,东方宏不顾危险,以内力为他续命的恩情,东方宏对他,有再生之恩。
他告诉自己,没有东方宏,就没有他的存在,所以,他必须忠心于东方宏,任何非份之想,都是不应该的。
东方莫茹是东方宏的千金,身份何等的尊贵,他怎么能在这种地方,想着她,还不要命的想着她衣衫不整的那一天?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觉,总算让他心里的罪恶感稍稍好过点。
许久,东方宏打开房门,屋内女人娇滴滴的喘息声犹在,江小浪听得口干舌燥,这会双耳还是赤红的。东方宏戏虐的看着他,江小浪用求饶的眼神望着他。
恨不能像个乌龟般,把头缩进硬壳中去。
东方宏发现江小浪通红的脸蛋上的两个手掌印,东方宏轻抚江小浪脸上的掌印,说:“这两巴掌,打得可真用力!为什么打自己?对我说实话。”
江小浪闭起眼睛,说:“因为我……我……我想了不该想的事。”
东方宏笑了,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人非圣贤啊。一个堂堂的男人,想这些事,是正常的。”东方宏忽然拉过一个路过的姑娘,将她和江小浪一起推进屋里。
反手把门关起来,他虽然把人推了进去,虽然把门关了起来,却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屋内的动静,一边在心里想着:“那两个女人要是真敢勾引他,我一定把她们杀了!”屋内有两个姑娘,一个先伺候了东方宏,这会依然衣冠不整的倚在床上的姑娘,一个是刚被推进来的姑娘。
江小浪愣在那,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姑娘被推进屋内,先是没反应过来,一会定下神来,看着眼前俊俏的少年,她笑眯眯的想偎到江小浪身上。
江小浪跳了开去,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痛苦,为自己心中所爱而又不能得的爱而痛苦着。
“你走开!”
大吼一声,用力的将姑娘推开,他己心有所属,这些庸脂俗粉,又怎么能入他的眼?他从窗口跳出去,走到东方宏身边,垂着头,不敢去看东方宏。
东方宏若有所思的望着江小浪,伸出手,将江小浪的头抬起来,看着那羞红了的脸蛋,和脸蛋上鲜明的两个掌印。
东方宏问:“你不敢?”
江小浪苦笑,说:“我,我,主人,你饶了我吧。”
东方宏附在江小浪耳朵边,说:“告诉我,你是不是不行啊?”
江小浪愣了一会,说:“啊?什么不行”?
东方宏瞪着他,爽郎一笑,江小浪拒绝了两个绝色美女的诱惑,他的心情竟然说不出的爽快!拉起他就走,说:“陪我喝酒去。”
“玩要玩在宵魂阁,吃要吃在望江楼。”
这是当地人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
望江楼,是当地最出名的酒楼。
望江楼内,有个唱曲的小姑娘,小姑娘生得水灵灵的,一张小脸粉嫩粉嫩的,笑起来,左右两颊各有一只小小酒窝,令她的笑容显得甜美可人。她用那如泉水叮咚一般的声音,唱出的歌声,如同出谷的黄莺般悦耳动听,清清脆脆,哪怕没有丝竹伴凑,听着也是美妙动人,让人听着,如痴如醉。
她一边拉着二胡,一边唱着小曲,她面前的小铜盘上,没一会功夫,就装满了小碎银。来望江楼消费的,几乎都是有钱的老板乡伸或达官贵人。
他们出手打赏,自然不会太过小气。
一只金灿灿的金子,从楼阁上扔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扔在那铜盘上,金子砸来,那盘中的碎银,被砸飞了出去,比起这锭金子,那些碎银已经不重要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锭金子,不知是那些碎银的多少倍!
江小浪瞄向阁楼,只见阁楼上,一个身形臃肿的胖子倚在栏杆处,正眯着一双眼睛,享受的听着小曲。
一个体形修长的汉子,抱着一把漆黑的刀,站在他的身边,江小浪抬头看的时候,他手上的衣衫微动,显见刚才那一锭金子,正是他扔下去的。
、第119节 买卖
东方宏也注意到他们。眯着眼,打量着那体形臃肿的胖子。
他看到的是胖子。
江小浪看到的却是那体形修长的抱刀汉子。
东方宏轻声说道:“那胖子就是蔡老板,据说除了东方家族,就属蔡家和肖家最富有了。他旁边那汉子,应该是个保镖。真想不到,蔡老板居然找到这么一个高手当保镖。”
江小浪又看了看那汉子。
东方宏道:“你看出什么了?”
江小浪道:“杀气。我感觉到这汉子身上,有一股杀气,他应该不是个普通的保镖。”
东方宏笑了笑,道:“就算他是个杀手,我也感觉不到来自于他的威胁,有你在,世间又有哪个杀手敢亮剑?反倒是这个蔡老板,故意叫他砸下这个锭黄金,分明是故意想引起我们的注意。虽然他眯着眼睛在听曲子。可我却感觉到他一直在留意我们。”
江小浪望向蔡老板,果然蔡老板眯着眼睛,听着小曲儿,他肥胖的脸蛋几乎把他的眼睛给挡住了,他就算把眼睛睁开来,别人看来,也像是眯着眼的样子。
蔡老板看见江小浪的时候,他的小眼睛非常努力的睁开来。他很吃惊的看着江小浪,他惊讶于世间竟然会有这么俊俏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实在是男人中的极品!
他忍不住赞道:“美!美!美!真是美极了!人间极品啊!”
他口中赞美,人已站了起来,探向栏杆,像是恨不能拉近距离,看得更加仔细。
东方宏带着江小浪走上阁楼,找了个另一个角落处坐了下来。
蔡老板挪动着胖胖的身躯,靠近东方宏和江小浪。
哈哈笑指着东方宏身后的江小浪,说:“这位小兄弟,应该就是传闻中的世间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啊!”
他不笑的时候,已经够难看,够恶心人了,笑的时候,露出一口金牙,金牙闪着金光,无不在告诉世人,他是有钱人,江小浪看着他那口金牙,更是觉得难看,只觉得这个人把金子都给糟蹋了。
蔡老板说:“东方兄,如果把这美人献给高公公,只怕今后更有东方兄做不完的买卖。此人真是人中极品啊。”
东方宏目露寒光,望着胖子,说:“姓蔡的,说话注意点。别在这糟踏人!东方可不是让人欺负大的。”
胖子道:“东方兄莫恼,哎呀,我正想找你呢。没想到就看到你了。来来来,今天我请客。”
东方宏道:“不必。几两酒钱,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胖子道:“东方兄且听我一言。我呢,有一笔买卖,要与东方兄谈谈。”
东方宏望着他,说:“要谈买卖,东方商号有不少管事的,你找他们就是了。”
胖子哈哈大笑,道:“我这笔买卖,只怕你商号那些管事的人没胆子接手。”
东方宏挑眉,道:“若是无本的买卖,你还是另找高人,东方不奉陪。”
蔡老板眯着的眼中,似是闪过一抹不悦,但这一抹不悦,只是转瞬即逝,若非江小浪目力过人,当真无法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