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天气又闷又热;早晨的天空依然阴沉沉的;只是雨水却不再落下,几个孩子伸出手探了探,嘻嘻哈哈地和小伙伴们约定去村中的洼地里抓青蛙,安居乐业的村民们干着自己的活计,人人脸上都挂着对新一天美好生活向往的微笑。
村里的私塾先生将屋里险些发霉的书抱到窗外吹吹;听着那群被他放了假的孩子们玩闹;眯眼摸了摸自己下巴上蓄起的短胡子。
“先生先生;杨家小子又把惜弱妹妹惹哭啦;”窗户下冒出了一颗小脑袋,满脸脏兮兮的孩子趴在窗台上向着私塾先生招手。
抚摸下巴的手指一顿,私塾先生瞬间吹胡子瞪眼,“这又是什么啦?”
“呜呜呜呜。。。。。。爹。。。。。。”小姑娘扯着自己散乱的头发一路哭着跑了回来,怄气似得将大门往外一扇。
“砰——”
私塾先生挤了挤眼,耳朵被那声响震得生疼,无奈道“闺女,你就不能轻点儿,小姑娘家家的这般粗鲁成何体统。”
此时小姑娘眼下还挂着泪珠,看见趴在自己窗户上的人,连忙把窗户给关上了。
“唉,惜弱妹妹,”小子在窗外敲了几下,见没有打开的迹象,暗道了一声无趣,悻悻地爬了下去。
“爹,铁哥他又拉我小辫子,”小姑娘跺跺脚,气哭了,直接跑到自己老爹面前告状。
“唉,这这这,”见女儿揉着眼睛嘤嘤哭泣,私塾先生手足无措,只得安慰道:“那臭小子又欺负我家闺女,看我不惩罚他,让他抄三十遍论语!”
小姑娘声音弱了下来,听到父亲要惩罚铁哥又不愿意了,怯怯瞄了一眼他,迟疑道:“三十遍论语要抄好久呢,要不还是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他不止一次欺负你了!”私塾先生气哼哼,口中絮絮叨叨说着杨家坏小子怎么怎么坏。
拉了拉私塾先生的衣袖,小姑娘红着眼道:“他也就读书差了些,也没那么不好,每次有好玩的好吃的也会给我留着。”
“你不还说他欺负你么,”私塾先生胡子都歪了,被自己女儿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爹。。。。。。让他给我道个歉就好啦,”扭捏了下,小姑娘小声道。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私塾先生胡子翘了翘,烦躁道:“今天不授课,全部放假去吧!”
敲门声停下了片刻,门外的人迟疑得呼道:“这里可是包先生的家中?家里可有丢失了孩子?”
包先生皱皱眉,咕哝一句“我孩子不就在眼前,”还是走上前去打开了门,却见一为青布衣衫的年轻书生牵着个男孩等候在门处。
“先生,”年轻的书生儒雅又文弱,乍一看上去洒脱俊朗、颇有几分文士风骨,包先生对这书生的第一印象还蛮好,满意地摸了摸胡子。
“这个孩子说在村口迷了路,他说是先生家的孩子,先生看看是吗?”年轻的书生很有礼貌,不卑不亢地对包先生打了一声招呼,逐让开身露出了躲在身后的男孩。
包先生看过去,却见刚才还被他挂在嘴边批评的杨家小子正摸着后脑勺躲在书生身后,一瞬间吹胡子瞪眼起来:“好哇,杨家小子,你竟然还敢来。”说着就要拿起戒尺抽打过去。
“先生我错啦,我是来找惜弱妹妹道歉的!”男孩子嘻嘻一笑,向屋里探头探脑,神情中隐隐有些期盼之色。
“你还敢来。。。。。。”戒尺扬起又落下,偏偏就是打不着那个男孩,包先生怒了,抓着尺子一路追着他跑,鼻子里的气呼哧呼哧喘着,没过多久就汗流浃背了起来。
“哎哟哟,哎哟哟,好疼,好疼。。。。。。”男孩子活蹦乱跳如泥鳅,堪堪躲过了先生抽来的戒尺。
“爹,别费力气了,铁哥从小就练杨家枪法,皮厚着呢,抽上去根本不会觉得疼,”小姑娘忍不住跑了出来,见自己父亲正呼哧呼哧喘着气,不断追赶着上蹿下跳的男孩,气得直跺脚。
谁知男孩见她出来停顿了脚步,一瞬间就被戒尺抽到了屁股,捂着自己火辣辣的屁股又跳了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惜弱妹妹我错了,哎哟哟,好痛。”
青衣书生目瞪口呆地僵在门口,显然被这一出闹剧惊到了,尚且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两朵红红的色彩,性子温润中又透露出些许腼腆。
“我好像搞错了,”青衣书生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道:“原来这个孩子不是包先生家的。”
“嘻嘻,搞错也没事,你帮了大忙啦,”刚才还在爬窗户的孩子窜到书生面前,提醒道:“你还是快走吧,一会儿先生回过神来会连着你一起抽的,包先生脾气可暴躁啦。”
青衣书生怔了怔,“原来如此,那这个孩子。。。。。。”
“他才不会迷路哩,先生会将他送回去的。”
眨眨眼,青衣书生不放心地朝里看了一眼,在小孩子挥手告别之下离开了。
眼看天色就要暗下来,一场暴雨不可避免,青衣书生懊恼不已,只希望能快点找到个落脚地方好好避雨先。
心里不禁暗自嘀咕:早知道溜出来的时候应该多带点盘缠的,实在不行多带把伞也好啊,身上现在就偷偷拿了几张银票,也不知道湿了以后还能不能用。
天空暗沉沉的,隐隐中海油雷电闪烁,青衣书生鼓了鼓婴儿肥的脸颊,加快了赶路的速度。
只希望在下暴雨前能够找到个避雨的地方,实在不行来个破庙也好呀。
刚想到这里,青衣书生只觉得眼前亮光一闪而过,眼睛被刺激地眯了起来。
“轰隆——!”
震耳欲聋的落地雷响彻在耳边,青衣书生脸色一白,捂住自己被炸地生疼的耳朵,不适地向前看去。
咦?
试探性地靠近了些许,青衣书生眼里惊喜一闪而过,不远处竟有一座破庙,看来避雨有望了。
他可一点都不喜欢黏黏湿湿的衣服搭在身上,能够不淋湿就很好了。
荒郊野外突然出现一座破庙寻常人都会警戒不已,青衣书生也不例外,只是外面已经开始飘起了雨滴,没过多久便哗哗地下起倾盆大雨。
青衣书生不得不躲进破庙,小心地站在屋檐下望着庙里,里面蛛网密布,仔细听听竟然还有人声!
“怎么刚来就下雨了,我忘了拿伞,真讨厌!”软软糯糯的声音里有几分娇气,似乎是个年岁不大的孩童在撒娇。
“这不是你想急急忙忙来的么,我也不知道中原还处在梅雨天气呢,”那是成年男子的声音,想来正在安抚生气的孩子,清亮的嗓音中虽有些无奈却充满了宠溺。
青衣书生紧皱的眉松开些许,推开了勉强算是门的腐朽木板,随着咯吱一声响,里面也安静了下来。
青衣书生解释道:“里面的兄台不要见怪,外面下起大雨,在下路过此地,想借此地避雨歇息。”
里面安静了片刻,又响起了另一个低沉的嗓音,那嗓音低沉中自有一种磁性,仿佛情人间的低语,勾地人心痒痒。
“进来吧,这地并没有主人。”
青衣书生挑开了挡路的蛛网,入眼的却是两个长相相似到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眼里讶异之色一闪而逝。
他一向是不会过问他人的私事,于是也没将心中疑惑询问出口,仅仅是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顺带搜集些许干草点燃篝火。
那兄弟两个对视一眼,各自眼里都有些好奇。
欧阳锋是觉得这小书生好生眼熟,只是打量过后又觉得陌生,这书生虽是一身气质洒脱不凡,可惜脸太嫩了,倒像是个穿自己爹爹衣服离家出走的小少年。
可不就是少年,还是个连脸上的婴儿肥都没消去“青葱少年”,小手白白嫩嫩的,拿点干草还会被划破手指,眼尖的欧阳锋甚至能看到他光滑的掌心,手指间唯一的茧恐怕还是握笔握出来的。
比起欧阳锋似有若无的打量,胡萝卜则正大光明的多,其实他只是难得看到一个矮个子高兴的,对比起青衣书生的身高,胡萝卜觉得连自己都比他高出了半指,顿时对这个书生好感倍增o( ̄v ̄)o
青衣书生有些委屈地瞪着自己娇嫩的手掌,原先白白嫩嫩的手指上如今正有血滴冒出,还真是身娇体软的身子。
“在下西域白驼山庄欧阳隐,不知兄台如何称呼?”胡萝卜对青衣书生感官不错,抓起树枝挑着篝火玩,转过头来搭讪道。
青衣书生眨眨眼,看上去对外人似乎毫无戒心,嘴角微微勾起,竟然还有两个小巧的酒窝。
“在下黄固,衢州人士,”青衣书生微笑道。
“噗——咳咳咳。。。。。。”
一时激动,被自己口水呛到了,欧阳锋直拍自己胸口咳嗽着,右手中的水囊也被他丢到了地上。
黄固与胡萝卜面露诧异之色,转过头来齐齐看着大失形象的欧阳锋。
这一天,欧阳锋被大世界浓浓的恶意糊了一脸。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青衣小书生,白白净净的脸上有着粉嫩嫩一团婴儿肥,许是被他盯着的诡异目光吓到,竟然腼腆地微红了脸颊,五官眉眼间倒是有许多记忆中的模样,只是现在的他别说离经叛道、正邪不分了,完全就是一只小白兔哇!
(σ‘д′)σ这货是他曾经的老对手黄老邪?!
鬼信呐!!!=□=###
作者有话要说:(づ ̄ 3 ̄)づ。。。嫩嫩的黄药师,好想调戏一把,mua~
第43章
“这位。。。。。。?”黄固有些迟疑地看看胡萝卜;又见对方也是一脸茫然;渐渐放下了心。
总不见得是认识师父或者父亲的人,既然鼓起勇气离家出走又怎么能轻易被逮回去;黄固心中的小人默默握拳;下定了决定要和家里人对抗到底。
“他是我的弟弟,欧阳锋,”胡萝卜缓过神来;向黄固介绍道。
欧阳锋眼神诡异又复杂地偷偷观察着与胡萝卜相谈甚欢的“黄老邪”,觉得自己的胃部在隐隐的泛酸。
这不科学!
“欧阳兄没事吧?”黄固似有所觉;转过头来微微一笑。
看到青衣小书生脸颊边那两颗小巧的酒窝;胡萝卜只觉得自己手痒痒,特别想要戳上去试试手感。
欧阳锋被黄固充满阳光、温暖人心的笑容惊到;胃更疼了。
胡萝卜对于剧情的记忆尚且停留在黄蓉和郭靖之间,他知道黄蓉的父亲是东邪黄药师,却不知道黄药师在改名叫药师前,曾用名为黄固。
至于为何会改名药师,恐怕也与他高超的医术相关。而自小便体弱多病的黄固小盆友,一身医术固然有师父相传所获,却也与自身久病成医脱不开关系。
黄固将右手双指搭在自己左手脉搏上,细细拧眉沉思了片刻,轻轻舒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吹了些风,并没有感染风寒。
“你身体不好?”欧阳锋惊奇道,他原以为像黄老邪这样风姿卓越的人物是不会有病痛这种东西的,而且印象中他一直都很健康。
黄固有些意外欧阳锋的关心,诧异了片刻答道:“在下自小体弱,只需多保养即可,并没有什么大碍的。”
欧阳锋目光更诡异了,黄固小盆友心里一突,觉得后背毛毛的,暗自思考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两个人好生奇怪,一身气度确实不凡,五官也与寻常中原人不同,思及他们来自西域也觉得情有可原。
黄固一抬头望进欧阳隐暗紫色的深瞳,那双深邃的眸子正盯着自己,眼底反射出自己苍白的面色,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了上来。
黄固从小就有很敏感的直觉,再加上天赋过人,习得了许多常人不会的本领而不自知。此时看不清欧阳隐眼底深处的不明意味,顿时有些不安,直觉上觉得这个人的表情应该是单纯好奇,想想又不太可能,又不是小孩子,对方可是个成熟稳重的男人。
那位弟弟欧阳锋此时也是紧盯着他发呆,或皱眉、或惋惜,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他认识自己?黄固摸不着头脑,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有多出名,还未踏入江湖的黄固甚至觉得自己只是个小透明。
想起方才进来时听见的孩童音色,黄固整个人都不好了。
仔细回忆起来,在那道闪电出现之前这块地根本就没有任何东西,谁知一时晃眼之下就出现了一座破庙?
难不成刚才那个小孩被吃掉了?黄固心里嘀咕,在对面两兄弟诡异的目光下更加坐立不安了起来。
此时黄固只觉得头顶有许多白衣鬼魂飘荡,没来由的后背一凉乀(ˉ▽ˉ乀)
他自幼看的书也不少,自然也看过许多山怪异闻,像妖怪啦鬼魂啦最喜欢缠着他这种白白嫩嫩的书生了。
﹏~湿父救命,徒儿好像碰见山中精怪了!
西域白驼山庄在西域一代确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中原也有几分名气,只可惜小透明黄固小盆友是第一次离家出走,以前父亲和师父又对他只口不提江湖之事,这也间接造成了他对这一块认知的缺失。
欧阳锋锐利的目光如有实质,刺地黄固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本来就脸皮薄,在这两人的紧盯之下顿时觉得尴尬无比,耳尖上的红晕怎么都褪之不去。
胡萝卜也很奇怪小伙伴的反应,这还是小峰第一次如此失态呢,还是因为别人,顿时就不高兴了。
小呆萌此时还不知道这种情绪名为吃醋,只是很幼稚地觉得有一种属于自己的糖果被别人抢走的感觉。
毛绒绒得到了主人命令,静悄悄地从胡萝卜衣袖里爬了出来,向着青衣书生而去。
╭(╯^╰)╮抢我糖果者,我就。。。。。。吓死他!
黄固耳朵动了动,似乎是听见了诡异的索索声,这声音与外面风吹来的声音又略有不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去,却是一只深红色背毛的蜘蛛正气势汹汹向他缓缓爬来,一时间面无血色,惊异非常。
手掌变幻,迅速抓起了这只足有他掌心大小的蜘蛛,感受到手心中毛绒柔顺的触感,黄固心下稍安,感兴趣地盯着这只蜘蛛猛瞧。
蜘蛛在他手心滑动着脚,两只眼珠子滴溜溜转,似乎是知道自己不能挣脱这只犹如钳子的大手,转眼就向自己主人求救,投向胡萝卜的目光隐隐有着委屈之色。
黄固抓着蜘蛛的小腿揉捏,发现上面的绒毛也有许多,手感还特别好,不禁对这小东西有了一丝喜爱之情。
被调戏的绒绒怒了,嘴里不断吐出丝线,谁知黄固仅仅只是一弹手,那来势汹汹的蛛丝便拐了个方向,软绵绵地落到地上。
“弹指神通?”欧阳锋惊道,黄老邪此时便有这等本事了么?
黄固有些茫然,“什么弹指神通?”
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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