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招?!」南宫一鸣呆了,左临风再强也没可能在三招内打倒梅铁萼,左临风却示意他先往鬼渊入口处。
梅铁萼心中想的跟南宫一鸣没甚麽两样,二人正式交战,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更别说三招闯关了。「你这个狂妄的小子胆子还真不少,不过老夫喜欢,你准备留下来陪我老头子罢!」一个「罢」字才一出口,整个树林突然由秋天变作严冬!冷洌的雪白刀光,顿时将左临风身同四外幻成一片朔风怒号的冰天雪地!
梅铁萼存心狠挫左临风,一出手便全没保留,不容他有丝毫机会闯关,硬将他封在刀气型成的大雪团中!左临风竟然在这当口还剑入鞘,改以竹杖迎战!走到入口旁的南宫一鸣也觉左临风太过轻敌托大,暗中代他揑了一把泠汗。
只见竹杖青影森森,绕在左临风身周疾转,吐出无数碧色翠环,旋转著向刀光潮浪中缠去!竟是他从惊凤十三式中「凤归何处」变化而来的杖法!翠环旋动产生的吸力,将梅铁蕚的刀锋拉近,梅铁萼暗暗冷笑,左临风想凭竹杖的柔劲巧招绞脱他的刀,简直就是妄想!
他运劲一送,强劲的刀气跟杖风互相牵引排盪,翠环挡不住刀气冲击,将破未破之际,临风竹杖倏地满月般一弯,弹簧也似弯转来在梅铁萼刀脊上一点一弹,强劲的气流被一下点破,奇强的冲力立时将左临风弹飞,破出刀气罗网之外!
「有劳前辈相送!」左临风在弹飞时翻身转向,流星般往入口处投去!
「南宫小儿别高兴得太早!」得知中计的梅铁萼人刀合一,化成一道银电往左临风身後急射!速度奇快,大有後发先至之势!
左临风感觉到身後霸悍无伦的刀气迅速迫近,要是回身相斗,不但三招之约肯定输掉,以此刀来势之险恶,绝对会演变成生死相拼的下场,但若是置诸不理,只怕他的脚才踏进入口,人已被这一刀分成两截!
进退两难间,左临风的人继续前冲,反手一弹,两团褐中带青的刺球朝梅铁萼急射!口中大喝:「看我的「天心雷火弹」!」
十九。 激战 (2)
「天心雷火弹」是三绝庄三大暗器之一,射出後一碰即爆,爆破时喷出毒火尖铁,端的狠辣无比,以梅铁萼的本领,雷火弹再厉害也伤他不得,但他也不能完全不理,加上他前飞之势奇急,想避也避不了,正要用刀气将雷火弹震开,刺球已「砰!」的一声自行爆破!弹内的物事四下飞射而出!
梅铁萼一惊,本能地挥刀一封,一堵刀气形成的气墙立时挡在身前,同时飘身後退!左临风乘他身型微一停顿间,人已掠进入口里。
「梅老承让了!」左临风说了一句,已头也不回的拉了南宫一鸣便走。
「噗!噗!噗!」十数下不算猛烈的爆响过处,毒火铁钉全没影踪,只有十多颗褐色弹子般的东西,带著些黄色的碎块在地下乱滚,梅铁萼看清楚时,才知那不过是些爆开了的栗子而已!若非梅铁萼心有成见,认定左临风是南宫绝的儿子,对三绝庄天下驰名的暗器有所顾忌,否则绝不会上这样的恶当。
「你这个混帐死瞎子!竟然拿这种东西耍弄我?」梅铁萼瞪著一地栗子大骂,几乎想不顾身份面子的提刀追劈左临风,但转念一想,忍不住失声大笑,这小瞎子虽然一再使诈,但到底也是在三招内成功闯关,这两颗栗子,更是有不想伤害自己的意思,否则这位三绝庄的少爷,大可用真的三大暗器来对付自己,但他可不知左临风只是「半个少爷」,身上甚麽暗器也没有。
「有这样的古怪老子,便有这样的刁钻儿子!呸!」现在就算南宫绝亲自澄清,梅铁萼也不信左临风不是他儿子。
「三绝庄的法宝真多,那雷火弹到底是怎样的宝贝样儿?」南宫一鸣才踏入山腹的秘道内,便急著对正想像著梅铁萼冒火样子偷笑的左临风道。
「送你一个!」左临风将一枚带刺的圆球塞到他手里。
南宫一鸣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只不过是左临风之前吃的生栗果!
「这…这个…是「雷火弹」?…」南宫一鸣的表情十足刚吞下一堆有刺壳的栗果。
「我没暗器在身,又不想花力气跟梅老头拚命,急起来只好拿这个唬人,幸好我馋嘴,换衫时舍不得丢掉…」
南宫一鸣眼也大了:「这种东西会爆炸的吗!」
「烤栗子时不是经常会爆起来的吗?我不过用了点小手法,用真气涨得它快爆开时丢出去,爆起来倒也蛮吓人的…」在临风笑道。
「……」南宫一鸣也不知该佩服还是好笑,不过经此一役,南宫一鸣口中不说,暗里却对左临风的才智武功渐渐折服。
说话间,二人已通行无阻的掠过两三个机关暗哨,自然是铁衣出手收拾的,他跟随南宫绝多年,除铸剑术已臻宗师境界,更精通机关暗器之学,一般机关自是不放在他眼内,没花多大功夫已破掉沿途的陷阱。
再走不多远,前面叱咤声起,二人加速赶去,只见铁衣在一片山腹断崖前,正在阻止数名绿衣人将连接断崖的索桥毁去!
「不好!他们要截断索桥!」南宫一鸣话未说完,二人全速掠前,可是「嚓」的一声,二人只差数步,最後一条桥索已被砍断!
南宫一鸣耳畔风声飒然,左临风的人已流星般扑到崖下,足尖一勾,竟生生的将正向下急跌的断桥勾住,可是他的人也被索桥带得向下急跌!南宫一鸣急得连心也跳快出腔子,手中剑雷轰雷掣般劈翻拦在前面绿衣人後,急冲到崖边往下一看,只见左临风用竹杖插入崖壁,连人带桥的吊著!
「你…你没事麽?」南宫一鸣喊道。
「接著!」左临风运劲一踢,将索桥踢起,人乘著这一翻之势,拔出竹杖,再往崖壁一撑,跃回崖上。
南宫一鸣一把接著断桥後忍不住道:「你这人怎麽尽爱拿命来玩!」
「你说话怎麽像个老头子似的,别忘了我和爹都不是南宫家的人啊…」左临风笑得好不可恶。
「你想算你爹被逐的帐麽?」南宫一鸣轩眉道。
「到了对面再说罢!」刚扫清馀下的绿衣人的铁衣一手接过索桥重新驳好。
「当年谁对谁错根本不重要,我问你,你刚才为甚麽急著想救我?」左临风淡然一笑,掠过他身畔时问。
南宫一鸣一怔,左临风已轻飘飘的踏著索桥而去,铁衣冷冷道:「不把公子爷逼走,你祖父也坐不上当家的位置,你们还不心足麽?」
「铁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侯…」左临风轻责道。
「对不起,少爷,南宫家令公子爷背了数十年逆子叛徒的恶名,老铁才一时忍不住口。」铁衣为人忠义,向来视南宫绝有如天人,一见南宫本家的人便忍不住心中怨愤难平。
「铁叔,你记著,我已是爹的儿子,我南宫风一天是三绝庄的少主,也会为爹争回这一口气。」
十九。 激战 (3)
「少爷!你真的愿意改…」铁衣一句「改姓南宫」未说出口,左临风微笑著伸指在唇上一按,铁衣会意,喜孜孜的道:「我的好少爷,唉…老铁不知该怎麽感激少爷,总之少爷叫我水里水去火里火去…」
南宫一鸣留意到左、铁这两主仆的对话有些奇怪,可是他没想到左临风不是南宫绝的亲生儿子,只是看出铁衣一提到往事,便神态悲愤,南宫绝叛出南宫家似乎另有内情,但此刻深入敌人阵地,已没时间多问,只好闷在心里。
三人过了索桥,铁衣说出已从绿衣人口中探知囚人的所在,但必需先破坏操纵各处机关的总操控房。
「破机关房的事没人比铁叔更在行,由我们引开他们的注意,方便铁叔下手。」左临风笑道。
「老铁也是这样想…本家的小子,这几枚改良过的「雷火弹」不会将人毒死,但是用来阻挡敌人,制造混乱就最好不过,老铁不是要帮你,是怕你误了少爷的事…」铁衣说著将一只小麻袋抛给南宫一鸣。
南宫一鸣心虽不忿,但也知敌人不好对付,接了麻袋後咕哝道:「别告诉我里面又是一袋栗子!」
「甚麽栗子?」铁衣皱眉。
左临风笑道:「这次保证不是栗子了!铁叔,事不宜迟!」
立秋还未被拉到丹房便被打高矮两人打得死去活来,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被带到何方,只知「喀」的一声,脚上已被人套一副沉重的脚镣。
「你们怎的这样手重,这小子被你们弄得半死不活的,我们还能用的吗?」一名独眼的绿衣大汉粗声道。
「有你姚老大在,别说半死,就算是死尸你也有本事叫他爬起来,这小子可恶得很,你得多给我「好好招呼」他!」那矮子道。
「这个还用你说吗?」姚老大狞笑一声,踢了立秋两脚道:「臭小子还不死起来,你不想活了?」
立秋强睁双眼,勉强爬起,「跟我走!」姚老大粗暴地推他前行,走得稍慢,便当他畜牲般挥鞭便抽,待走到一个矿坑似的地方时,他的背脊已被抽得皮开肉绽,痛楚难当,可是他连喘一口气的时间也没有,已被人赶著要他搬石运土。
立秋反抗不得,只得拿起箩筐铲子上前搬土,矿坑中全是衣衫褴褛的乡民,被姚老大等人挥鞭强迫之下干活,手脚慢点也要挨打,立秋之前被打得不轻,这麽一再折腾,他再强壮也是吃不消,强撑著挨了个多时辰,终於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昏迷中只觉丹田一阵凉意升起,瞬即游走全身,连背上火辣辣的鞭伤也顿然一片清凉,大小伤处痛楚若失,就像左临风给他按摩时一样舒服。
「瞎小子…」立秋呻吟一声,睁开眼来却看到一双发亮的眼晴正定晴看著他,是个年轻汉子,跟其他人一样一身破烂,面目满是泥尘,但立秋却隐隐觉得此人并不普通。
「我向他们讨了个情,给你休息一下。」那汉子道。
「多谢大哥。」立秋说著便爬起身来,动作伶俐得完全不像刚被毒打一场的人。
「你这是甚麽武功?是哪个门派的人?」那汉子定睛望著他道。
「我只会两招三脚猫的功夫,算是会武吧?」立秋呆呆地道。
「这麽厉害的自愈真气也算三脚猫麽?」那汉子脸现不信之色。
「甚麽叫自愈真气?」立秋不明所以,一看身上血红的鞭痕,被抽破的皮肉已不再渗血,没破的地方,红肿乌青竟自消褪了一半。「这是甚麽的一回事?」立秋看傻了眼,完全不知发生何事。
那汉子突然电也似的伸手捉住立秋脉门,半晌才道:「奇怪,你不会武,但怎会有这麽一道奇怪的真气护著你的?快起来做活,别让他们疑心。」
二人一边拿筐子搬石块,立秋一面道:「我知道了,真气定是瞎小子给我的,是了,又凉又舒服,一定是他的。」
「瞎小子?」那汉子当然不知瞎小子是谁。
立秋可就得意之至:「瞎小子厉害得很,又是三绝庄的少庄主,他和铁总管一定会来救我的…是了,大哥也是会武的?怎会被他们抓了来?」
「你竟是三绝庄的人?」那人有点难以置信,但眼内却有些高兴的神色,又道:「他们连三绝庄的人也惹上了,活该他们倒霉…你是庄中的仆役麽?怎麽管叫你们的少庄主做瞎小子这样无礼?」
「他的确是瞎的嘛,嘻,别人叫不得,我叫便使得…」一想到左临风,立秋便打从心里笑出来,连伤处的痛楚也完全忘掉。
那汉子满心疑惑:「三绝庄的少庄主是个瞎子?怎麽我从没听见过?」
「这麽说,大哥一定是武林中人了!」立秋不想多说左临风的事。
那汉子停了一下,似乎想说些甚麽,瞥见姚老大和他们的人走近,便不再作声,低头做活,姚老大见无甚异样,胡乱打骂督促一番,便又巡到别处。
十九。 激战 (4)
「丐帮派我来查这儿的事,早两天我已将信送出,相信帮主很快便带同帮中兄弟,到这儿救被困在这里的乡民。」那汉子低声道。
「这就太好了,我叫王立秋,大哥怎样称呼?」
「我叫连山…」连山刚说出名字,矿坑中警号大起,姚老大和一众管工人人面现惊讶的神色。
「一定是瞎小子来了!」立秋想也不想的喜道。
「别欢喜得太早,我们要看准机会制服那姚老大,否则他们被迫急了时,会拿这里的工人开刀…」连山摇头道。
「那我们该怎办?」立秋也不禁有些担心地问。
「挡著我,我先替你开了脚镣再说。」二人移到一堆岩石後。
「你有锁匙吗?」立秋奇道。
连山手里拿著条弯弯曲曲的幼铁枝晃了晃,立秋从鞋底摸出匕首,道:「这个有用麽?」
那柄薄薄的匕首寒光四射,冷意侵人,连山一见便忍不住道:「好家伙!」
「是铁叔给我的。」
「秋兄弟可以将它借我一用麽?」连山一面替他开锁,心中喑想:「三绝庄的武器果然名不虚传…」
立秋也没多问,二话不说的将匕首递给连山,锁刚打开,警号再起,众管工神色紧张起来,命众人停工,将他们赶到一块,立秋二人也拖著虚套脚上的铐镣,蹒跚地走到人堆中,连山乘乱逼近姚老大身边。
「秋…你在那里?秋…」清朗优雅,但并不高亢的声音毫无阻碍地透到矿坑中,清晰得就像在每个人耳畔说话似的。
呼声才一入耳,连山暗惊:「此人好精纯的内力!」
立秋却在忘形大叫:「瞎小子!我在这…」
一言未毕,姚老大指著立秋大叫:「捉住这奸细!」数名管工扑向立秋,连山乘众人注意力集中在立秋身上的一刻,豹子般跃起,向姚老大身後袭去!
姚老大武功不弱,一察觉身後风声,手中黑鞭已毒蛇般窜出,疾点身後的连山!连山挥匕首一撩,黑鞭无声无息的被切去半截,连山见匕首如此锋锐,心中大喜,「嚓嚓!」两下,再断去姚老大一柄短刀,乘机欺近身去,施展擒拿手法,两三个照面下,成功将姚老大制服!
这边二人激斗,那边立秋却被管工追捕,死命的边叫边逃,总算这几天的轻功没有白练,跳高窜低的一时众人倒奈何他不得,但管工人多势众,一旦合围,便无处可逃。
就在他被人扭住的一刹,一片翠绿光影以肉眼看不见的高速闪到立秋身边,「噗!噗!」「噗!噗!」一串急响,众管工纷纷倒地,人人咽喉被洞穿,十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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