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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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之歌-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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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山笑答:「是啊!到时又可以跟你比拚一下,我们谁支持的时候多些。」

凤逍遥笑骂:「没出息的东西!你就不会想想怎样打倒人,只会想怎样挨揍!」

南宫一鸣闻言也跟著取笑起来,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是赶著上路,二人几乎当场先比上一场。

「怎会这样的?」说话的赫然是那白衣蓝带的异族少年,原是前来打探敌情的他,不料竟看到这麽一幕。他人在途中,已跟凤主一样,感应到空气中的灵气不寻常的滙聚和波动,到他到达离营地不远的雪丘时,左临风的歌声正好在同一时间响起,就似知道他的前来一样,唤醒了整个营地的人,令少年没法再接近一步。

「禀告寂月大人,那个在雪里跳舞的是个瞎子,名叫南宫风,三绝庄的少主,据说剑法相当不错,可是患上疯疾,现在已不足为患。」站在少年身旁,一名身穿黑衣红带,面有刀疤的男子道。

那被称为「寂月大人」的少年只顾静听左临风的歌声,对刀疤男子的话没加理会,直到歌声停下才道:「怎会不足为患?那晚发出啸声的也是此人,跟今日一样,都是在关键时刻对本座加以阻拦,你也许觉得会是巧合,可是本座刚才已接触到他的灵神,虽然尚未成气候,更似负伤不轻,但本体的质性极是不凡…」

「此人既是如此不简单,属下就替大人及早铲除…」刀疤男子面不改色的道。

「破魅,别莽撞,这个人除了圣尊,谁都不能动他!」寂月突然道。

破魅冰冷沉狠的双眼掠过一丝奇异不解,但却没有多问。

寂月远望营地,沉思著道:「你懂得这个人刚才在唱甚麽吗?」

破魅一时不懂回应,那根本就不是歌,有人听得懂才怪!

寂月似乎在面纱下笑了一下,道:「本座听过,是圣尊唱的…」破魅这次真的呆了,寂月在他发楞时道:「你听不懂才正常,因为这不是歌,是咒,还是我们赤岭神宫世代相传的秘咒,除了圣尊,懂得的就只有我和星两个,这疯哥儿不知是发疯还是怎样,把几句于阗童谣夹杂在咒文里乱唱,圣尊听到只怕会被他气死…」

「有没可能只是他随口乱唱,恰好有些相似而已?」破魅有些无法接受。

「不是的…」寂月的回答缓慢但肯定,又道:「吟唱这个秘咒不单要知道咒文,还要具有咒力,我感觉到灵气的净化力量,破魅,难道你不觉得在他唱歌时,你身上的杀气减退,人似乎感到很轻松吗?这就是他吟唱的力量啊!」

破魅细心一想,在左临风吟唱之时,他确是有著无法言喻的愉悦轻松感觉。

寂月缓缓道:「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罢,这是我们承继者的秘咒啊!这怪事连本座也不知应该如何处置,你赶快将此事禀告圣尊,由师尊他自行处理好了。」

「是。」破魅简单地答了一句,人已躬身飞退。

寂月的白衣在寒风中白云般飘动不休,他沉默良久,才哑然失笑道:「天下间居然有人当众拿秘咒当歌儿来乱唱一气,还唱得蛮好听的,有趣!风公子,你到底是甚麽人来啊?」









三十三。 如故(1)

竹笛声停下不过一刻,血辟邪血红的身影已出现在凤逍遥眼前,凤逍遥望著他的脚笑道:「做过另一双鞋子了?真弄不懂你整天穿著这种高蹻似的鞋来干麽?到青楼泡妞儿时怕她们叫你做小弟弟,一个个争著摸你的头麽?」

「去你的死臭凤!你光是为说无聊话叫我来的麽?」血辟邪真想往这臭凤的臭嘴上插两刀,血辟邪身材矮小,惯穿特制的高底靴子好等看起来高一些,最讨厌便是有人说他身高这方面的事,这死臭凤偏生就爱拿这个来做文章,不是说他小得可爱,就是摸他的头,不是有任命在身,他早要这混帐死上一千几百次。

「其实我早想唤你来当面谢你的。」凤逍遥突然正经八百起来。

「甚麽?」血辟邪还以为自己听错。

凤逍遥道:「那天风少遇袭,我怎会看不出是谁用毒虫助他脱身的?不是小邪你及时救走他,又送他一注真气,风少的小命只怕保不住,既然你这麽大量,既住不咎,我怎能不谢你一句?」

「你是在讥刺我麽?」血辟邪瞄著凤逍遥,暗暗咀嚼他话中意思,这家伙到底是有意讽刺他杀左临风不了?还是真的以为自己暗中出手帮忙?

「你总爱把说话反过来听,总之,你救了我的朋友,我欠了你一个人情,嘻!竖欠竖欠,拜托小邪再帮我一个忙吧?」凤逍遥说不了两句正经的又嘻皮笑脸起来。

血辟邪瞧他神情不似作伪,可是瞧著他那副无赖相便忍不住火大:「早知你哪有这麽好心,有屁快放!」

「这麽说你不是要站著闻我那个麽?」凤逍遥笑得优悠。

「你这死…」凤逍遥不等血辟邪骂下去,先截著他道:「小邪别动火,一事不烦二主,风少现在脑子出了问题,武功也是时灵时不灵,偏就是猴儿般坐不住,专爱到处乱逛,上次也是这麽出了岔子,到帝都的路上敌人众多,可不能重蹈上次的覆辙,所以我想拜托小邪…」

血辟邪没等凤逍遥说完已叫了起来:「你要我当他的保镖?!做你的清秋大梦!本少爷上次不是救他,是宰他不成而已!」

凤逍遥没理他在说甚麽,仍厚著脸皮笑道:「算我这做主子的求你好不好?我又不是要你日夜守著他,反正你也一直跟著咱们,只要多留意一下而已,南宫正阳那老儿也在帝京,到时自有南宫世家的人接应这位假公子,只要一到帝京,你的任务便算完了,只剩下如何对付雪老贼而已。」

血辟邪冷笑:「我还以为你这一阵子左拥右抱,忙著应付你那些老相好们,早将正经事全丢到脑後头…」

「好大的醋味儿!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老…」凤逍遥还未说完,血辟邪也懒得跟他说废话,一脚住他下阴劲踢!鞋尖还弹出一截三寸多的暗青刀锋!

「哇!」凤逍遥弹起半空,口中兀自在胡说八道:「你谋杀我的「兄弟」,这不是造反了麽?」

「谁叫你讨本少爷便宜!」血辟邪口里说话,手里却一招比一招狠。

「是谁上次剥光了人摸个够本不算,还要硬刮了老子几巴掌,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啊!」凤逍遥不论嘴上手上,同样跟血辟邪针锋相对。

「呸!谁稀罕瞧你那身臭肉!本少爷那天想切你两块肉来喂狗,不行麽?」

「你舍得麽?」凤逍遥凤眼斜斜的瞅著血辟邪,笑得好不猥琐下流。

「我现在就剁了你来喂狗!」血辟邪气得一手往他双眼插去!谁知却被凤逍遥电也以的出手擒著脉门,血辟邪连随手肘急撞,但凤逍遥使劲一扣,血辟邪登时使不出劲来。

「这样不行啊!小邪,你太易动气了,这样心浮气躁,可对付不了雪老贼的!」凤逍遥收起笑脸,凤眼精芒闪现,再看不到半分轻浮神色。

「你试我?」

「不行麽?这段日子,我半点也没放松过,可是你呢?你似乎松懈了很多。」

在凤逍遥逼人的目光下,血辟邪不觉有些心虚,此人心思比外表精细得多,稍不留神被他瞧出破绽来可不妙。

「看来我该每天找时间跟你练上几手,就像在山中那时才好…」

血辟邪听得暗暗叫苦,要他这一流杀手以後每天不是要暗中保护那疯子,便是陪这混帐练功,可真是倒楣顶透。

对立秋而言,旅程虽然漫长,但日子半点也不难过,每日车队起程後,他便在车里教左临风说话,又捡了些石子一起抓子玩儿,午饭後陪著他散步閒溜,累了便钻回车上抱著他睡个午觉,到夜里安顿下来,凤逍遥便会接左临风到凤主那边看诊治疗,立秋趁著这空档时候,备好热水和替换的衣服,等左临风回来给他抹身洗浴,真正目的当然是借机亲热求欢。日子尽管说不上安逸,但立秋一向随遇而安,最重要的是病中的左临风浑没了平时的矜持傲气,对立秋十二分的乖顺痴缠,立秋得其所哉,於是乎夜夜春宵,日日佳期,甜蜜如同新婚燕尔一般,立秋快活得如登天上,完全没想过帝都有怎样的危机正等著他们,只盼旅程越长越好。

再远的旅程也有到达的一天,半个多月後,一行人已了离帝都八十里外的卫城--容城。

陪嫁团的车队离容城尚有数里,已有守城的官兵已出城来迎,迎接他们的除了城守毕思危,还有大学士倪谦,在南宫剑主南宫正阳和断玉山庄的二庄主秋无迹二人的陪伴下一同出迎。

一轮纷扰过後,车队开入城中,惹得满城民众沿途指点围观,观者除城中居民外,更有不少携刀佩剑的武林中人,云雩等人自然加强警觉戒备,以防有敌人乘乱行刺。一众丐帮弟子入城後便自行散去,到丐帮自己的分舵去,其馀各派弟子自行投宿。只有于阗武士队伍,与凤逍遥云雩等十数人,一同到接待凤主的客舘歇息。









三十三。 如故(2)

一番繁文缛节扰攘过後,毕思危先行返回官署,凤主等重要客人也已各自安顿下来,,烈缺、秋无迹、南宫正阳三人在偏厅中陪著大学士倪谦寒喧之际,南宫穆宇领了左临风到了厅中,除了烈缺外,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南宫穆宇身後那个青衫玉貌,手持竹棒的瞎眼少年身上。

倪谦除了觉得那少年容光夺人,俊美得异乎寻常,倒还不觉怎样,南宫正阳和秋无迹却是同时一震,互相对望一眼,心中想的同是那一句:「这…这个人不就是青帝吗?」

南宫穆宇向三人抱拳招呼後,转向南宫正阳道:「剑主,他便是二哥的孩儿。风儿,这位是你的堂大哥,你唤他剑主罢。」

这位南宫世家的剑主看去不过五十,一身茶色团花缎袍,腰系深红暗金腰带,配著长穗古剑,装束以至举动,全都有著世家的权威气派,端严的貌相,沉稳而透著冷漠的眼神,任谁也可察觉到此君是个端严自负得近乎古板的人。

「七叔叔,糖。」左临风才不管南宫穆宇在说甚麽,一手扯著他的胡子便撒起娇来,南宫穆宇在南宫世家向来以严厉见称,一众子弟对他十分敬畏,那有人敢冒犯他半分?可是对著疯疯癫癫的左临风,南宫穆宇再严竣也没有法子,跟他说道理他不懂,语气稍重便哭,结果还是处处迁就,宠惯得本就任性的他更加无法无天,南宫正阳瞧在眼内,不觉暗暗皱眉。

「风儿,快放手,别抓我的胡子,来,七叔给你好吃的玫瑰夹心糖…」南宫穆宇忙忙的掏了把糖果塞到左临风手里,他欢呼一声,忙著抓糖果吃,自然松开拉住南宫穆宇胡子的手了。

别说南宫世家的弟子忍俊不禁,连正在一旁的烈缺、倪谦、秋无迹,三人见状,也不禁暗笑,但碍於南宫穆宇面子,只好勉强忍耐,别得好不辛苦。

秋无迹讶然道:「正阳兄,传闻说风公子的样子酷肖当年青帝,我还不相信,不料今日一见,除少了青帝那双「碧水寒瞳」,真的跟青帝好生相似…」这位断玉山庄的二庄主肤色甚黑,貌不惊人,衣饰也甚是随便,跟南宫正阳的严谨正好是两个极端,看来没半点名门的架子和派头,可是此君貌虽寻常,一双眼却似火眼金晴般,敏锐中隐具威仪,修长的两手比常人大而粗糙,留下长年铸剑的痕迹,他正是断玉山庄中首屈一指的铸剑师。

「不知为何,绝才子的孩子竟然…」南宫正阳一语未毕,含著满嘴玫瑰糖的左临风笑嘻嘻转过身来,雀跃地对南宫正阳笑嚷:「糖大哥?」

南宫穆宇只当他口齿不清,将「堂大哥」念成「糖大哥」,顺口应了一句:「对了,剑主是你的堂大哥…」

「我的…糖大哥?好哇!风儿要吃!」左临风冷不防的一下扑前,张嘴往南宫正阳身上便舔,赶著要嚐嚐这块大糖果的味道!

「风儿!」南宫穆宇连忙上前拦阻,南宫正阳没料到左临风竟然要「吃他」,一见他舔来,立即本能地伸手一拂,眼内微现厌恶之色,喝道:「别胡闹!」将左临风震开,他手里的糖果跌了一地。

左临风一呆之後,嘴角一扁,眼泪随即滚滚而下,「哇!」的一声,当著众人面前放声大哭。

「你怎麽欺负少爷!」随著左临风同来的清漪忙挡在左临风身前,冲著南宫正阳娇叱。

「清漪退下,正阳不是要为难你少爷…」南宫穆宇还未说完,清漪已冷笑道:「穆老爷子,我虽然是老爷的婢子,可不容人欺负我家少爷!今天才初次见面,剑主已对少爷呼呼喝喝,他日还能指望後善待少爷吗?老爷虽然不在,少爷又有病有身,自己做不了主意,也用不著乞求你本家的人可怜!少爷就算一辈了好不了,也有庄中一班老兄弟照顾,犯不著没来由的看人脸色受人气!待会我自去通知铁总管,著他赶快来京,接少爷回庄养病!」

清漪护主心切,一顿斥责说得又急又快,南宫正阳之前不是存心为难左临风,心知自己刚才反应过大,有些失态,可是他堂堂南宫世家之主,被一个小婢如此当面数落,面子上如何能过得去?不过,他们一个是小小侍婢,一个却是失心疯的病患,南宫正阳就算对他们伸一个指头,说半句重话,也肯定会落人耻笑。

尽管有南宫穆宇和南宫一鸣二人设法安抚,左临风还是大哭大嚷的闹起别扭来,哭得南宫正阳心烦意乱,责骂训斥固然不行,赔罪讨好也是不妥,正自尴尬得不知如何收拾才好,秋无迹适时向清漪道:「姑娘稍安无躁,剑主向来不苟言笑,方才也不是有意责备你家少爷,他身为一门之主,平常严谨已惯,一时没想到你家少爷的病,才会无意中惊吓了他。这样罢,秋某代南宫兄向你家少爷陪个不是如何?」

断玉山庄在江湖中地位显赫,秋无迹代为致歉,已是给足左临风面子,清漪心中虽仍不服,但也不能不给这位二庄主的面子,加上烈缺在一旁好说歹说,总算将清漪劝住。

倪谦走近哭闹中的左临风身边,问:「秋二庄主,这位公子是…」

秋无迹道:「这位是三绝才子的独生子,南宫世家分家的少爷,风公子自幼双目失明,故此一直没有在江湖上行走,这次奉父命返南宫本家,一路上行侠仗义,原是难得的少年英侠,不料中途出了意外,患上疯疾至今未愈,才会举措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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