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乱之许你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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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乱之许你来迟-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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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路上,来迟想起最后皇后的叮嘱,越发觉得皇后与娴贵妃对自己与义王之间的态度极为微妙。
娴贵妃一直以来都在暗示自己皇上对义王兄弟情深,必要与义王处好关系方能得到皇上亲睐。可是皇后提起义王却是极为不喜,失忆受伤之时,更是明确提出让义王和自己保持距离,这次也是叮嘱自己不能与义王太过亲近。
本质来说,娴贵妃代表的是哥舒家的势力,这部分多是文臣,便是有哥舒家三公子暗中管理的也不过是皇家暗部的势力,保卫皇上安危可以,若是上阵杀敌却是不行的。细想这一派多在朝中,从未上过战场注定是倾向于主和,便是知道义王势力过大,但是也是求一个平衡之态,拉拢安抚义王是必然的。
而皇后背后是蓉西家,这一派都是武将,而且远离朝堂世代戍守边关,经过战场血洗更是暴烈性格居多,出于对于皇权的效忠必定是见不得义王势力做大,而且义王的势力等于是从武将势力里面分出去的,更是限制了武将一派的发展,成为武将一派的眼中刺更是必然,所以皇后肯定是不希望太子与义王太过亲近,不管是出于义王会反的担忧还是太子倾义王而疏武将的隐患,反对自己与义王相交也是必然。
想清楚这些,来迟心里便有了主意。
这皇家诸事,历来只有利益从无情义,自己只需要冷血冷清,只待义王目的达成之后功成身退,之后谁哭谁笑谁生谁死,于己何干!




 、离别

待来迟从皇宫回来,刚下轿便见哥舒雅云侯在门边。
这太子宫的事情自然是交给姜芷柔打理的,下午姜芷柔都是在处理府里的账务,而哥舒雅云会在一旁陪侍。
一般太子回宫之后都会先去见太子妃,而此刻哥舒雅云却是亲自侯在门边,想必是听闻了朝里的事情,有话要说了。
对于哥舒雅云,来迟其实还是佩服的,一般的女子若是生在世家,不管如何都免不了带着一股贵气,要么娇蛮要么清高,总之是必要显出一点点架子来的。而这哥舒雅云,自进门便时刻显示了何为知书达礼平和近人,便是以来迟挑剔的眼光来说,这个女人也是做得极为完美的。
只可惜,越是如此,来迟便越是防备,更不可能生出与之亲近的感觉来。
对着姜芷柔来迟还会显出一些本性来,对着哥舒雅云,来迟便是鼓足了十二分精神,带着一张怜惜的面孔柔声道:“天气渐凉,若有事让婢女来通传便是了,怎么自个儿来这里候着,你身子本就不好,若是受了凉可不好了。”
“哪里一直等着,刚才婢女见了轿子才与我说,也就刚出来而已。”哥舒雅云本就生的清秀雅人,声音更是温婉娇柔,便是站着便生出一份我见犹怜的可人劲儿来,更何况此事看着太子的眼神软得和水一样,任是石头也动心了。
只可惜来迟可不是石头,而是金刚钻做的心肝,透亮又坚硬,顶着一张郎情妾意的面孔亲热了几句,便跟着哥舒雅云回了她的住处。
进了门,见到房间里桌上摆着一些衣物,还有一个药箱和几个小的香囊,都是出行要置办的东西。
哥舒雅云见太子看着桌上的东西,便低头一笑,走过去轻抚过一件衣物道:“太子殿下此次远行,虽说下人自会备置,但总不如身边人准备的贴心。这些都是照着太子殿下常用的物件背下的,殿下看看可有不妥的?”
来迟略微翻看了一下,面露笑意,点头赞赏道:“果然是雅云你最为贴心。”
因为来迟穿的是朝服,哥舒雅云便服侍他进屋去更衣,自有婢女来将桌上的物件都收拾好了。等来迟更衣完回来,之前的桌上已经摆了棋盘,一边的案桌上放着洗好的瓜果,香炉里点了一支淡雅的云水香,分外惬意。
对于哥舒家总说事情总喜欢各种绕圈委婉的习惯,来迟已经很清楚了,拉着哥舒雅云的手坐下道:“还是雅云想的周到,此去之后只怕是日日庶务缠身,想如此静下来找个人下盘棋便是不能,趁现在好好过下瘾也是不错。”
“若不能两人对弈,不如殿下试试一人打谱。”哥舒雅云笑着拉过来迟,看着棋盘道:“前些日子三哥来探望雅云,闲暇之余便摆了这个棋谱来让雅云破解,只可惜雅云愚钝想不出破解之法,便想让殿下试试。”
“果真如此?聪慧如你也解不开的棋局,那我倒真要细细看看了。”来迟笑着坐下,认真打量了棋盘,棋盘之中黑白子大体呈现对持之势,不过风格却大为不同,白子缜密却略微固步自封,黑子强势而多间隙疏漏。
来迟持白子先行,白子在棋盘上架势稳固,再增加白子便固若金汤,却难以打破局势,继续下去胜败也为未可知。而黑子所占局势却来势汹汹,白子一旦落入定是死棋,黑子借势定会吃透局面,更是危险。
进不能退不行,一盘死局。
如此来迟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哥舒雅云的意思了。
此次自己去边关,这黑白两子所呈现的态势,就如同两军对阵,两强对峙而隐患渐现,若僵持下去胜算虽大,但是最关键的便是,不管是为了朝中太子之位的稳定,还是背地里义王的计划筹谋,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耗下去。
唯余一条路可走,便是险中求胜——自杀白子空出前路,打入黑子乱其阵而削其势,待得双方力竭然后一网打尽。
只是虽然看出棋路,来迟却只是皱眉,良久叹气道:“哎,这棋局僵持之势,非一时三刻可以解开,只怕还需慢慢消磨从长计议了。”
哥舒雅云也不提示,顺着话笑道:“本来就是消遣的小玩意儿,反正我将这棋谱也画好了,也不是多重的东西,太子殿下便一起带去,闲暇之余当时打发时间的消遣也是不错的。”
来迟笑着谢了,又说了几句体己话,待得晚膳时间才去找姜芷柔一同用膳。这太子临走之时不是与太子妃亲近,却一回府便进了太子嫔的寝宫,自然又是引得下人流言霏霏,不过这些也不在来迟的考虑之内便是了。
原本此去来迟是想带着白如墨一起去的,只是等到出发的时候,才发现这只酒耗子居然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张信笺,写着自己谷里的埋着的酒到了起出来的时候,反正来迟的身体也好了许多,便功成身退回去喝酒去了。
自己此去边关,何其危险,在他心里,难道还比不过一壶要酿好的酒?!
拿着信笺,来迟不由气得摔了身边的杯子,满心都生出一股失落感来,却不知从何排遣。
对于白如墨,来迟虽然也并未想过要信上百分,但是比起身边的其他人来说,自然还是生出了亲近感来的,突然之间像是被遗弃和背叛一般,连解释都是如此可笑,任是来迟冷清,也不由得动了怒。
就这样心情不爽得上了路,来迟心里憋着火,一路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更是让随行的人暗想这太子只怕不是自愿去那边关,伺候得愈发小心翼翼。
出了宫门,出了城门,眼前景色渐渐脱了繁华,显出天高云阔来。望着眼前的景色,来迟突然抬头,却看到一行大雁自天幕之上飞过,大雁展翅,仿佛要飞过云端一般,向着未知的远方自由而去。
突然之间,来迟想起自己在落风馆的日子,冷笑一下渐渐静下了心来。
自己曾经为了能看一眼这样自由自在的景色,咬牙忍耐了那么久,最终还不是从一个囚笼落入另一个囚笼。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又有谁是留得住的呢,当初的瘸儿爷,现在的白如墨,其实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过都是过客而已。




 、太子番外之桃花梅子

平都的冬日,雪雨绵绵。
儿时起,每逢冬日雪天,母后总喜欢让人在院子里摆上许多暖炉,催得那院里的寒梅早早开了,便叫了我去赏梅。
赏梅闻琴,唯求风雅,可我却不喜。
催开的梅花,看着总觉得单薄得厉害,一如这宫里的日子般,催出来的寥寥一点艳色,在萧瑟的寒风里,苍白又可怜。
可没有人会理解。
的确,身为一国太子,又未逢上乱世,锦衣玉食众人艳羡,便是我自己,也不能理解这自怜的情绪从何让来。
直到那一日,偶然在娴贵妃的水上书阁里,看到了那些画像。
我从未见过一个人,这般得张扬而艳色,鲜衣怒马,乖戾不羁,仿佛一簇火苗,将这个苍白的画卷点亮。
突然之间,繁华落尽,唯君依旧。
我想,我这一生,从这一刻便输掉了。
我不知道画中的人是谁,我也不问,不敢,更是不能。
身为太子,我很清楚,有些东西,只能在心里幻想着,渴望着,直到再也无法忍受而寂寞地死去为止。
之后,父皇让我去潍城。
潍城常常被朝中的大臣提起,自然不是因为这个地方多么动乱,相反,这里从未出现过饥荒、水患或者病疫,对许多百姓来说,是极好的安生之所。
但是对于朝中达成来说,这里确是真的虎狼之地,只因为我那个传说中的皇叔在这里。每隔几日父皇便会扔掉一些折子,都是弹劾这位皇叔的,好像除了父皇自己,谁都觉得这位皇叔包藏祸心。
我一直不知道父皇为什么会如此纵容这个皇叔,母后说,父皇是一位完美的皇帝,唯有留下皇叔这一点,会让他满盘皆输。
或许母后说的有理,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古坐上那个位置的,哪一个不是把心底的柔软磨尽了的。
可是娴贵妃却说,若非皇叔,绝不会有今日的父皇,若想这天下太平,便决不可妄动皇叔分毫。
不管大臣还是母后或者娴贵妃,把这位皇叔形容得如何如狼似虎,对我来说,也不过只是一个名字,遥不可及。
第一次出宫外巡,母后为我备了许多东西,但父皇,只给了我一个小木罐子。
极其普通的一个木头做的罐子,做工粗糙,连雕花都没有,却用艳红的云缎包着,显得不伦不类。打开,是空的。
父皇说,让我把盒子转交皇叔,拜托给他带一点桃花梅子回来。
顿了一下,父皇又加了一句,若是皇叔拒绝,便告诉他,自己近来胃口不好,不要多的,只要一罐子就满足了。
这件事父皇私下给我说的,语气极为委婉,以一个帝王的身份来说,近乎卑微了。相比于父皇的委托,我更好奇那桃花梅子是什么味道,让父皇做到如此。
出行的时候虽然是初春,但是平都还是下了一场雪。
父皇站在宫门口送我,在我即将踏上马车前,父皇突然小声叮嘱道,你皇叔来信,说后院的桃花开了,你定要记得去看。
我低着头答应,不敢抬头看。
我想父皇一定不知道,这一句话,他说的,嫉妒又悲伤。
越往南,天气越暖。
到了潍城的时候,貂毛的大氅已经用不上了,幸好母后早有准备,备好了湖绿的春衫,看着颇有生气。
按照规矩,皇叔是开了城门来接的。
听到下人报了,掀开轿门,一抬头,便看到那个人。
高头大马,银甲辉辉,眉目之间那般张扬的戾气,压也压不住。
一瞬间,我听到有东西在心底剥落的声音,好像所有在平都的雪地里错过的□,刹那间都从心底涌了出来。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你避无可避的劫数。
我不知道我们对视了多久,或许只有几秒钟,或许有一辈子那么长。最后,身边的随从提醒我,才慌忙行礼。之后繁琐的礼节都免了许多,随行的礼官早就接了父皇的暗示,说是皇叔随性惯了,莫要添麻烦。
整个过程之中我都浑浑噩噩,皇叔言行之间都是按照礼数来,恪守本分也极为生分。唯有至始至终,从不逃避对视的目光,坦然看着,目光清冷。
最后离开之前,皇叔突然对我说,记得父皇年轻时,也有一件湖绿的衫子,我穿着,很像父皇。
我想母后为我准备这件衣服的时候,也许就是抱着让皇叔念及故人的心思,突然之间,我便很想换一件衣裳,一件穿起来,不再像父皇的衣裳。
之后我便开始想,大概皇叔眼里看着的,不是我。
就像父皇叮嘱我的那些话,也不是对我说的一样。
接下来都是例行的行程,三日后才得了空,想着父皇的嘱咐,忙打发了下人,亲自抱着木罐子去找皇叔。
皇叔在后院,下人都在院外候着,让我单独进去。
此时,方才想起父皇说皇叔院里的桃花开了,不知那让父皇念念不忘的桃花,该是如何景色?
抱着木罐子进了院子,原本以为会有满院的桃花,缺不了入眼的唯有一座小亭,一方小池,临池一株桃花,花开灼灼。
皇叔站在桃花下,手上拿着斧子,看着我也不招手,也不笑。
我想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傻,因为明明只有两个人,我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喧闹不安。
皇叔接过木罐子,看也不看,然后随手扔进一旁的小池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木头做得,居然浮沉几下,便真的沉了下去。
这一刻我才想起来,宫里面曾有一个趣谈,说父皇年幼刚回宫时,身体极为不好,不愿吃东西,便是吃了也吐出来,几近丧命。皇叔便偷偷出宫,就那么消失了一个月才蓬头垢面得回来,私自离宫自然是不免受了重罚,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
皇叔带回来的,便是沉檀寒木,这沉檀寒木其实也不是木头,却是生在寒潭地下的一种奇物,黝黑无味,入水便沉,用它做成的器具盛装食物,可令食物美味倍增,且有舒经活络增人精气的作用。
只是这沉谭寒木却极为难寻,别说找不到那长着沉檀寒木的寒潭,便是知道寒潭里有,一般人也不敢下去。也不知皇叔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是如何寻来的。只是当时众人都传言这奇物如何珍贵,父皇又是极其珍惜,从不显于人前,便以为是如何奢华贵重的器物,便未想过,居然是如此粗糙普通。
后来我才猜想,只怕那个木头罐子,是当年皇叔自己雕琢的吧。
大概对于父皇来说,让食物变得美味的,不止是这寒木的效用,更是皇叔那一份真挚而勇敢的心意。
那一天,我没有为父皇讨到桃花梅子。
皇叔当着我的面砍掉了桃花树,然后冷着脸道,檀木已沉,花开不再,往事已定不能改,日后莫再来。
后来我才知道,这一株桃花,是当年皇叔从平都来潍城,唯一带着的东西。
传言这桃花原本是长在重晏宫,后来重晏宫走水,其它的花木都烧死了,唯有这一株桃花活了下来,之后父皇继位皇叔被流放,便被皇叔挖出带来了潍城。
虽然桃花树没了,但是皇叔随手折了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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