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吃点东西吧。”陆逸云看见下人这次送了酒进来,想起越星河向来喜欢喝酒,这便抬手替对方倒了一杯。
大概是嗅着酒香,越星河这才起身缓缓走了过来,坐到铺就了皮毛的软椅上时仍是不免因为臀上的鞭伤而面色微微一变。
他坐下来之后,沉默地看了眼满桌的饭菜,径自拿起了面前的酒杯仰首一干而尽。
“陆逸云,你方才几次三番提到那十五个木偶是什么意思?”
身为一教之主,越星河自然也非泛泛之辈,他已然听出了陆逸云方才劝慰儿子那一番似乎是话中有话。
陆逸云微微一笑,也浅抿了一口酒,这才舒眉说道,“骗骗儿子的。你这么大人了,何必当真?”
越星河剑眉一轩,面色一沉,顿时将酒杯重重砸在了桌上。
“你骗我可以,怎能骗阿傻那孩子?!”
“那你要我如何?这些年来,他时常哭闹着要见你,难不成我还真的带他去地牢中见你吗?”
陆逸云神色冷静,他丝毫不惧越星河的怒意,依旧是淡然地抿酒夹菜,全当对方不存在一般。
越星河内伤沉郁,此时心绪一旦激动又已是胸肺疼痛不已,他捂住嘴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碧眼一抬,死死地盯住了陆逸云那张风轻云淡的俊美面容,“你终是要杀我了对不对?”
陆逸云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越星河会这般对自己发问,他微微抬起头,眼里似乎有什么沉痛的色彩倏然而逝。
“哈哈哈哈!你又何必救我?让我瘐死地牢里不正合你意吗?!”越星河大笑了起来,魁梧的身形也随之微微颤抖。
“别人不配取你性命。”陆逸云淡淡说道,仰头一口喝尽了杯中的残酒。
越星河有些惘然地点了下头,悠然答道,“也是……我岂能死在不知名的鼠辈手上。就像我当日总想着要亲手杀了你一样,我若死,也只能死在你的手里。这么多年了,我终究是没让你如愿,这场纠缠,莫说是你,便是我也倦了。”
说着话,越星河自顾自地抓过了酒壶往嘴里狠狠地灌了一通。
他伤势沉重,本不宜喝酒,如此一来又是连番咳血。
陆逸云见状,急忙抢了越星河手中的酒壶,他起身走到越星河身后,轻轻搭掌在对方的后背,以自己的真气缓解着对方身体的痛苦。
好一会儿越星河才平复了下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昂然对陆逸云说道,“说吧,你什么时候要我的命?!”
面对意态慨然,视死如归的越星河,陆逸云眉间反倒辗转出几丝愁绪来。
带着几分醉意,陆逸云轻轻地抚摸着越星河轮廓冷硬刚毅的面容,一声叹息。
“星河,有些事并非你想的那般。不过也不紧要了。我们之间的纠缠本就应该有个了结了。”
眼底一片柔光尽泄,陆逸云满怀柔情地望着越星河,情不自禁地将对方搂在了怀中。
越星河尚有几分疑惑,但很快他便发觉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十三年了,这还是陆逸云第一次这么无所顾忌的抱着未受拘束的自己。
碧眼猛睁,越星河暗自提气在掌,然后猛然击向了陆逸云的腹部。
“是啊,该是时候了结了!那你何不先我去死,陆逸云?!”
越星河大喝一声,这才发现自己那一掌竟果真击中了陆逸云,只是他此时已是重伤,妄动真气的结果却是自己被反噬。
陆逸云面露痛苦地站在一旁,他方才酒意上头竟忘了自己所面对的不仅仅是昔日的爱人,更是一个狡诈凶残的大魔头。
然而当陆逸云看到越星河因为内力反噬而滑落跌倒时,他当即便冲上去抱住了对方。
忍住痛,陆逸云将越星河抱回了床上,将对方翻了个身之后,他随即便用藏在床底暗格里的雪狼皮带绑住了越星河挣扎的手足。
坐在床侧喘息调定了片刻,陆逸云这才忍不住狠狠一巴掌打在了越星河伤痕累累的臀上。
“你的心还是那么狠!当年便下剧毒要置我于死地,今日依旧抓住机会便要杀我!”
越星河因为伤势之故也在床上喘息不已,他嘿嘿冷笑了一声,不甘地顶嘴道,“若非我今日功力大损,你且看你今日死还是不死!”
虽然越星河功力大损,可这一掌也真让陆逸云够呛,他抬袖擦去了嘴角溢出的鲜血,看着自己面前这具虽然伤痕累累,却依旧强悍健硕的身躯,脑海中顿时思绪纷飞。
发现陆逸云猛地站起了身,越星河只以为对方必定是去拿刑具教训自己,当即依旧冷笑不已。
可很快,越星河便感到一双手缓缓按揉到了自己的臀上,紧接着,这双手缓缓上移,掠过了自己伤痕累累的背部,最后轻轻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唔!陆逸云,你要耍什么花样?!”
身上的伤口被摸得火辣辣的痛,越星河心中泛起一阵不安,等他的双眼被蒙住之后,更是激起了他的焦躁。
陆逸云看见越星河竭力挣扎,嘴角微微一笑,身子干脆顺势就贴到了越星河的身上。
“你连我都敢杀,你还怕什么?”
越星河感到自己火辣辣灼痛的臀间似乎有什么硬硬的东西隔着衣料顶了上来。
他想到了自己和陆逸云的第一次,那也是他自己的第一次,他永远不会忘记陆逸云那根东西带给自己的痛苦……以及快乐。
可是现在两人之间的处境已经不同了。
越星河确信自己不会再感到任何快乐,相反他感到的只是屈辱。
“陆逸云,你滚开!”越星河低哑的声音里难免有一分令他自己都看不起的虚弱,他挣扎着被皮带牢牢绑住的手脚,脑袋不停地摇晃,试图甩开那双蒙住自己双眼的手。
陆逸云用自己粗重的喘息回答了越星河,他腾出一只手,将越星河所躺的正前方暗格里的一根皮带抽了出来,然后熟练地绑到了对方的脖子上紧紧锁住,这样一来,越星河便无法转动头颅,用那双令他心悸的碧眼看着自己了。
一个灼热的吻随即落在了越星河的后颈上,对方伸出舌尖轻轻舔到越星河颈上肌肤的那一刻,越星河的身体猛然一震。
“不……”他放弃了疯狂的挣扎,嘴里却酸楚地泄出了一声欲拒还迎的恳求声。
“星河,我们多久没亲热过了?”陆逸云在越星河的耳边轻轻问道,他舔了舔对方的耳廓,果不其然地发现对方的脸上开始发烫。
十多年过去,他依旧没能忘记越星河身体每一处的敏感点,甚至在梦里也时常爱抚不已。
虽然脸上发烫,下腹也因为臀上那若即若离的摩擦而略约有了几分感觉,可是越星河却拼命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告诉自己,他已经不再爱陆逸云,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再去爱一个狠心囚禁自己十多年的男人。
“陆逸云,你可以杀我,却不可再辱我。”
越星河的眼中有一丝迷离生起,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十多年前与陆逸云初见的景象,嘴角不由自主地竟是多了一抹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容。
突然身上的压力陡然一轻,越星河感到那个紧贴着自己的男人终于站起来了。
“抱歉,我今晚大概是有些喝醉了。你好好休息吧……”
陆逸云的嗓音有些喑哑与失落,他俯身解开了越星河脖子上的拘束,然后又抖开了一床蚕丝被轻轻盖住了对方伤痕遍布的身体,自己则坐到了书桌边,拿起笔架上的墨迹未干的狼毫,恍然片刻后,便开始工工整整地抄写起了佛经。
第 37 章
屋里一时安静得可怕,除了陆逸云抄写佛经时偶尔发出的细碎声音外,只剩下了越星河有些凝重的呼吸声。
越星河躺了好一会儿都无法入睡,他的伤口还很痛,内腑的伤也不轻,而最让他感到难受的还是下面那根死死抵在床单上的东西。
方才经过陆逸云的那番挑逗,越星河的身体并非是没有半点反应的。
虽然被关了十多年,可越星河男儿的血性却丝毫并未减少,十多年来,他也屡屡与陆逸云同床共枕,可是自两人身份地位发生天差地别的变化之后,他便没有再和陆逸云有过丝毫亲密接触,更勿论今日这般状况。
“可恶!”
越星河咬了咬牙,低低地骂了一声,他的四肢和腰部都被固定得几乎不能动弹,身体也自然不能移动丝毫,想要通过扭动身体获取快感也是难上加难。
没一会儿,陆逸云抄完了一篇佛经就站了起来,他捂了捂下腹被越星河击伤之处,取了一粒药丸服下,这才取下发冠,脱了外衣上了床。
他径自钻进宽大的蚕丝被里,看见越星河早把脸转向了另一边,不由自嘲地笑了笑,也跟着转过了背去闭上双目准备休息。
陆逸云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水香,虽然不愿意,可越星河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喜欢对方身上这淡雅的味道。
熟悉的香味就萦绕在身旁,想起刚才那只抚摸着自己身体的手,还有那副亲吻着自己肌肤的薄唇,越星河的眉间又是紧紧一皱,一股热流从他下腹升起,使得他压在被单上那根东西也变得愈发灼热坚硬。
然而无法发泄的滋味却让他更为痛苦。
轻轻地咬着唇,越星河竭力想控制住自己身体不由自主的反应,可是悲哀的是,他的身体却不肯听话。
陆逸云也感到了身边人的不对劲,对方似乎一直在费力挣扎,难道对方还在想逃跑吗?
不过这张床这几根皮带已经锁了越星河十多年,他本该知道想逃脱束缚是绝无可能的啊。
陆逸云转了个身,依旧只看到平趴在床上,后脑勺对着自己的越星河。
对方露在被子外的矫健手臂绷得紧紧的,双拳不时张开又握上,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唔!”突然一声压抑的呻吟从越星河嘴里传了出来,陆逸云微微一惊,他还道对方的伤势加重了。
“你怎么了?”陆逸云坐起身子,关切地问道。
越星河喘息了几声,嗓子突然变得比之前还更为嘶哑。
“解开我一只手,片刻就好!”
听见越星河这么说,陆逸云当即便明白了对方为何有这样的表现了,他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却又忍不住问道,“要我帮你吗?”
越星河扭过头,碧眼里早就有什么别的情绪燃了起来,他看着披散着一头乌墨长发更显出几分妖冶美艳之色的陆逸云,双唇颤了颤,随即紧紧地闭起了眼,倔强地拒绝了对方的好意,“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可实际上越星河的双掌因为之前为了阿傻砸门呼救早已伤得血肉模糊,而之后又被金龙卫掰开手中的阿傻尸体时不小心给折断了两只,虽然狄兰生已给他用了最好的药,能勉强拿一下杯盏,可若真要用这么一双手抚慰自己只怕是没什么效果。
陆逸云抓住越星河的包扎得厚厚的手掌看了看,随即摇了摇头。
“你的手还伤着,此时最好别再乱动。你我早有夫妻之实,有些事情我帮你和你自己做又有何分别?”
说完话,陆逸云便不管不顾地将手伸到了越星河的腹下,他小心地握住了对方那根火热的物什,胸口猛然一紧。
多少年没再这么亲密的接触过对方的身体了?陆逸云有时候做梦都会想起与越星河共赴云雨的场景。
“不,不……”越星河骨子里的傲气又陡然生起,他不愿受陆逸云的怜悯,即便是在云雨之事上也不愿。
可是对方那只带着薄茧的手温柔地开始替他抚慰之后,越星河嗓子里的那个不字也是渐渐变得喑哑了。
“呜……陆逸云,你,你好卑鄙!”一句轻斥,实际上已是默许了对方的“亵弄”。
越星河浑身一软,只觉得下身的难受似乎缓解了许多,竟是迫不及待地随着陆逸云的动作配合着扭动起了腰。
看见越星河想要扭动被皮带牢牢固定住的腰肢,陆逸云赶紧解开了对方腰上的皮带,好让对方能更为轻松一些。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你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这副样子。真是让我不禁想起了你我初见的时日。我从没想过像你这般的汉子也会在床上有那么风骚淫靡的一面。”
似乎是因为被越星河默许了可以这样触碰对方的身体,陆逸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他忍着自己裤头里那根小东西热切的叫嚣,柔柔地追溯着往昔,眼里也多了一分怀念的神采。
越星河一边舒服地享受着陆逸云的爱抚,一边断断续续地从鼻腔里轻轻地发出几声暧昧的呻吟,脸色也变得越来越滚烫红润。
看着越星河的身心都逐渐放松了下来,陆逸云这才小心翼翼地俯身过去,吻住了对方半张着的唇。
“唔……”
本是闭着双眼的越星河猛然一惊。
他睁开了眼,却看到陆逸云那双淡墨色的眼正深邃地凝注着自己,而自己的唇齿更是被对方柔软的舌头撬开,一点点的攻城略地。
若是换了平日,越星河必定会想也不想的咬断陆逸云的舌头,可此时他自己的命根子还在对方手中,更有依靠对方的手带给自己不绝的快感,如此一来,便连这个吻也变得有些古怪,越星河很清楚,自己并不讨厌陆逸云这般亲吻自己,甚至他的心里还怀念着当初与这人缠绵的拥吻。
感到越星河浑身一震之后,陆逸云这才不舍地放开了手。
他看了看自己指间的白色液体,会心一笑,只在被子上擦了擦,这才又将皮带拴住了越星河的腰。
“好了,现下你总该睡得踏实了。”看见额头起了一层细汗的越星河,陆逸云替对方抚了抚垂下的发丝,把被子替对方盖到了颈下。
越星河正在回味着方才的快感,嘴里也还留着陆逸云的味道,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眨了眨眼,一缕哀愁不经意地沉入了那一抹碧色之中。
看着安静睡去的越星河,陆逸云也躺回了被子里,他看了眼自己被高高顶起的裤头,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攥住根部轻轻一掐,硬是迫退了自己心中所欲。
只有在越星河的身边,陆逸云才会感到自己的身体原来并非全然冷淡的。
只可惜那个人不会也必定不愿让自己再尝到当初的快感,那么他不尝也罢。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越星河发现身边的陆逸云已是不知去了何处,而他背后的伤口似乎也减轻了许多疼痛,看样子这风华谷的灵药的确名不虚传。
一直被锁在床上,越星河难免觉得身子有些麻木僵硬,他不舒服地扭了扭脖子,只得认命地趴回去继续休息。
浑浑噩噩地趴了片刻,突然有门开的声音传了过来。
越星河扭头一看,居然是那个平时跟在陆逸云身边的青衣小童以及几名金龙卫。
金龙卫上前便一人按手一人按脚的把越星河从床上解了下来,此时仗着对方重伤在身,他们也少了许多顾忌。
替越星河简单地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