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囚禁 作者:曹阿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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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囚禁 作者:曹阿馒-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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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背上随即出现了一道血痕,他听着霍朗匆忙离开的脚步声,这才仰头轻轻说道,“霍青……无罪。”
霍朗抽完第一鞭之后,便端坐到了一旁的龙椅上观刑。
早就安排好的百官陆续开始上台抽打霍青,其中不乏有人曾与霍青旧时,在抽打对方之时亦是流露出了深深的不忍,当然,也有人为了讨好霍朗而竭尽全力抽打霍青,边打还边骂。
本就身受重伤,一直不曾痊愈过的霍青并没能支撑太久。
几十名官员下场之后,他已是昏迷了两次,中途皆被御医用药灌醒。
站在一片血泊之中,再次被强行灌醒的霍青虚弱地睁开了眼,周围残忍的欢呼声叫好声刺得他的心真是好痛好痛。
而那个端坐在龙椅上的明黄色身影更是令他心如刀割。
但是很快一切就会结束了,他这一世再不会受苦,再不会为了那个不值得的人心痛。
发现霍青醒后,背后的鞭打很快又继续了起来。
现在上台的已是围观的百姓。
对于那些无知的百姓来说,能够亲手断绝一位罪人王爷的性命乃是莫大的骄傲。
粗暴的鞭打愈发凶狠,台下的众人似是陷入了一场狂欢。
霍青再次开始了呕血,而他开始变得混沌的眼里最后终于忍不住滑落下了悲怆的泪水。
到底还是不甘与委屈啊……

霍朗神色冷峻而麻木地看着低垂着头的霍青,他紧紧地捏着龙椅的扶手,胸口愈发闷痛不已。
他已经没法叫停,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霍青一步步走向死亡。
忽然,那人微微抬起了头,溢满了鲜血的嘴冲自己轻轻张了张。
霍朗紧张地站了起来,可他还没走近,便见霍青的头再次沉沉地垂了下去。
一旁伺候的御医赶紧叫鞭打的人暂停,他上前替霍青把了把脉,急忙催促着医官把吊命汤给霍青灌下,可是一切只是徒劳。
钟阿奴见状,快步上前看了看。
霍青此时面色铁青,口鼻汩汩也地溢出了鲜血,而他脸上两道未干的泪痕更是令人不忍逼视。
探了探霍青的鼻血,钟阿奴茫然地松开了抬起霍青下颌的手,匆匆下台回报了霍朗。
“陛下,淮南王……已死。”
霍朗愣了愣,半晌才挥了挥手,示意他已知晓。
是啊,那么多人争先恐后地上去鞭打霍青,而对方的身体早已被毁得油尽灯枯,他又怎么会不死呢?
要不是那些吊命汤,或许他还会死得更早吧。
“陛下,还要继续令人鞭打,还是……”钟阿奴揣测不出霍朗到底是什么心境,只好小心翼翼地发问。
“罢了,别让人再打他了。照原计划将他暴尸三日,之后便送去皇陵处置吧。”
霍朗转过了身,一眼也不再去看霍青的尸体,他脑子里浮现了很多霍青活着时的情景,那时候,他们都还年少,兄友弟恭,时光美好。

既然不能再上台鞭打逆王,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了。
军士们把守在刑架边,将霍青的尸体解开后,又重新捆了他的双手把他的尸体吊了起来。
尸体鲜血淋漓的后背还在滴滴答答地滴落血水,实在令人惨不忍睹。
恢复了平静的街边,只剩下许十三不顾旁人异样的目光,跪在地上使劲地给霍青磕头。
“殿下,一路走好!一路走好!”
他哽咽痛号,只恨自己不是陆逸云那样的非凡之人,不然他便可救下霍青,又或是直接给对方一个痛快,总也好过让他受尽侮辱与酷刑而死。

   第99章

霍青的死除了让京城的老百姓多了一场好戏看之外;很快就如他死后的那场大雪一样,悄无声息。
许十三本想替霍青收尸,然而守卫却告诉他这个叛贼的尸体在暴尸三日之后将被送去皇陵由泥塑师傅加工成守卫皇陵的镇墓陶俑,永生永世向当朝天子赎罪。
听闻此言;许十三顿时气极,奈何他武功平平,亦不敢轻易以风华谷中人身份对抗皇权,只得在对霍青的遗体再三拜祭之后,哭泣着离去。
回到风华谷里,他这个原本寂寂无名如今却有幸代替十八掌管陆逸云居所逍遥宫的男人难免受人侧目。
大家或多或少知道许十三这难得的出谷之行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由都为他感慨抱憾。
正忙于对付墨衣教的陆逸云知晓了霍青的惨死之后;心中也甚是感慨,他隐约可以看出霍朗对霍青其实有着一种畸形的感情;只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且对方坐处的位置更是比自己高处不胜寒,有些事情即便做错,也绝难说出一句后悔。
“十三,你才奔波回来,这两日就不必理事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陆逸云一边处理着手里的事,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刚回来便赶来见自己的许十三说道。
许十三的双眼早已哭得像两个桃子,他揉了揉眼,忽然鼓起勇气说道,“谷主,殿下他死得好惨……十三想替他收尸也是不成。如今天下之大,唯有咱们风华谷不受世俗制约,十三恳请谷主允许我为殿下立一块神位,也好让他死后能享供奉,至少比活着时过得好一些……”
陆逸云听十三说得悲切,心中不由也想起了自己惨死的儿子阿傻,以及那个为了让自己能下定决心断绝与越星河恩义而不惜做出傻事的十八。
自他回来之后,他便对阿傻与十八绝口不提,更不说自己在墨衣教到底遭遇了什么。
因为他早已是不敢面对。
手中的笔微微一滞,陆逸云这才沙哑地说道,“难得你如此有心。去吧,霍青殿下对我也有指点之恩,未能救他,陆逸云亦是心中有愧。还有,你再替我做两块神位。”
十三不解地看着陆逸云,全然不明白为何对方会要求自己多做两块牌位,毕竟,这可是只给死人用的东西啊,莫非……
陆逸云深吸了一口气,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低下头,避开了许十三疑惑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儿阿傻以及十八都死在了墨衣教。”
“啊,十八也!”
说实话,许十三对阿傻这位少爷委实没什么感情,可是那个漂亮机灵的十八却是让他印象深刻,甚至一度让他心生温暖。
前是霍青惨死,如今十八亦死于墨衣教中,这叫对二人皆动过情的许十三如何承受。
他往后退了一步,本已是十分肿胀的双眼又开始汩汩流出了泪水,他带着哭腔对陆逸云大声问道:“谷主,十八那么聪明!他,他怎么会死?!是不是越星河那魔头害死他的?!”
听到越星河这三字,陆逸云心中更显茫然,有时候他也想不清自己与越星河之间到底是怎样的。
曾经他深爱那个一心想害自己,更为自己诞下一子的男人,可对立的身份却让他们不得不彼此伤害。
如今他已是看清了越星河的心狠手辣以及冷酷薄情,自己也该收敛起那分早已寂灭的感情才是。
轻轻摇了下头,陆逸云淡淡说道,“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替十八报的。”
霍风的败退,以及风华谷为首武林正道与军队的围剿让墨衣教的近况日益艰难。
虽然越星河与邵庭芝仍是努力率众抵抗,坚持了半年之久,但是溃败之日却仍是不可逆转地逐渐逼近。
初夏过后,越星河的肚子已是掩盖不住,他不愿在此时让自己的身体状况弄得人心惶惶,只好再次隐入暗室之内,只由最亲近的旧部服侍,教中大事也一应交给了邵庭芝处理。
得知一个月后风华谷便要率众强攻墨衣教总坛,想到十多年前那场几乎与现在一模一样的屈辱情景,邵庭芝匆匆地来到了越星河的屋中。
“教主,您快走吧。这里有我便是。”
越星河撑着酸痛的腰站起了身,他现在这副畸形的模样委实难以见人,而他也因为忧心忡忡反倒消瘦了些许。
“怎么,他们打算一举歼灭我们了?”
平素也算风趣的邵庭芝一反常态的神情凝重。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眼越星河的肚子,咬牙说道,“是,陆逸云已下了令,要我们限期内出降,否则下月他将率天下英雄强攻入圣教总坛。届时……”
“出降?看样子他似乎还是没打算把我们一网打尽啊,竟还愿意给我们这样的机会。”越星河冷笑了一声,碧眼里也多了丝沉凝。
“教众们怎么看?”越星河又问道。
其实陆逸云发出的招降令中明确说出了除了首恶之外,只要肯投降之人可免一死。
墨衣教教众不少是因受制而留下效力,如今面对风华谷的招揽已是不少不忠之人密谋逃窜。
邵庭芝想了想,又看了眼越星河镇静如常的目光,还是据实以答。
“少数叛逆受了蛊惑,有的出逃,有的则被敖鹰抓回处死。但是不得不说,这些日子的确人心惶惶。”
“贪生怕死,人之常情。也不能尽怪他们。传我命令下去,愿意出降者,我越星河就不拦他了!”
越星河眉心微皱,一手抚着臃肿的肚子,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他以前或许永远不会做出的决定。
“可是这样一来,只怕……”邵庭芝忧心会出现大规模的出逃,到时候岂不正中了陆逸云之计!
“庭芝,你以为咱们还逃得过这一劫吗?且不说我现在的身体根本没法帮上大家什么忙,而且……咱们这一生手上沾染的鲜血也够多了。既然已无可挽回,还不如放那些人一条生路。这些年来,他们效忠圣教已是足够。”
“既然教主这么说了,那么属下照办便是。”
邵庭芝看到面容沧桑的越星河,亦知晓岁月改变了对方太多。
他忽然想到了至今还被自己关在屋里的萧海天,那家伙……大概也是不愿意看到过多杀孽的吧。
看见邵庭芝面无表情的回来,习惯了对方戏谑神色的萧海天也意识到了必是事态严重。
按理说,他作为风华谷的一员自当开心,因为这说明魔教即将溃灭。
可是与邵庭芝一起住了大半年,这魔教副教主对他倒是温柔了不少,甚至一度让他差点沉溺。
人的心中最容易被趁人之危的便是感情,萧海天大大咧咧地活了三十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个美艳不可方物的人主动对自己示好。
即便他受了那么多折磨与屈辱,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半年来,邵庭芝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待自己真地极好。
不过即便心绪已有了变化,但是对立的身份以及心中所坚持的道义却容不得萧海天有一丝动摇。
他斜睨了邵庭芝一眼,随即便将神色纠结的面庞转向了别处。
邵庭芝看到背对自己而坐的萧海天,这才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他原只把这个男人当做越星河的替身,如今大半年过去,他竟是不知不觉地有些喜欢上这个正直固执的汉子,更喜欢对方身体的销魂。
“瞧你整天这副被人欠钱的样子,何必如此!”
说着话,邵庭芝抬脚便走到了萧海天的身边,双手一搭便替对方轻轻地捏起了肩膀。
萧海天因为身体残疾之故每日都会刻苦练习,希望能让四肢恢复得如普通人一般,这样的练习对常人来说倒也无妨,不过对于浑身是伤的萧海天来说却更像是一种折磨。
邵庭芝怕把他逼得太紧反倒会害了对方,也只好由着他每日练得腰酸背痛浑身大汗。
“少和我说这些,被关在这鬼地方,任谁也不会高兴!哈哈哈哈,不过我知道,墨衣教大难就要临头了,你这魔头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冷硬的话语乃是萧海天故意想让邵庭芝厌恶自己,他宁可被对方厌恶,也不愿再日夜接受对方无微不至的照顾。
因为再这样下去,他真地会怕自己有一天竟会舍不得看这个漂亮的魔头去死。
不过或许他也没有那样的机会,谁知道邵庭芝会不会在墨衣教覆灭之前先杀了自己这个废物呢?
但是不管怎样也好,也好过让萧海天背弃自己内心的坚持。
邵庭芝听到萧海天这番话并不生气,他微微一笑,随手却拈起了对方几缕发丝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
“到这时候你还是在激怒我,想让我杀你。海天,你真傻,我邵庭芝不爱则已,若是爱上便不会在乎你的身份。我也希望你可以正视你我之间的感情。”
“哈,好一个傲慢的家伙!你我之间怎可能有感情存在?!一切都是你强逼于我而已!”
萧海天心中虽对邵庭芝有些许情谊,可是他毕竟也是被对方重伤至此,他最是听不管邵庭芝用这样谆谆善诱的语调逼戏于自己,当即便勃然大怒。
邵庭芝俯身在萧海天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亲,一只手更是肆无忌惮地摸到了对方的腿间。
“你!”萧海天手足不便,刚一抬手却又被邵庭芝握住手腕,难以动弹。
“你的身体从不曾抗拒我。”
说完话,邵庭芝干脆将坐在轮椅上的萧海天横抱了起来,径直往床上走去。
萧海天惊惶地怒吼挣扎着,面色也不知是气是怒,竟是涨得通红。
邵庭芝将他温柔地放到了床上,还未脱衣,脸上便挨了对方一巴掌。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
其实,邵庭芝已是有不少日子未曾逼迫过萧海天,一般情况下,他会连哄带劝让被自己用各种手段撩拨得欲、、望难耐的萧海天不得不配合自己的侵占。
可是不知是不是已知晓末日将尽,邵庭芝一时也失去了耐性。
等他挨了这一巴掌之后,这才摸着脸站直了身子。
“你实在不想便算了。我只是有些……寂寞了。”
萧海天怔怔地看着说完话就转身离去的邵庭芝,他大概可以明白对方现在的心情,一手支撑的地方将要毁于一旦,或许自己连性命也难保,又怎能不想着及时行乐来排解一些内心的忧愁与恐惧。
但是萧海天实在没有勇气说出你留下来这几个字,他只能沉默地看着邵庭芝走出了房门,站在一棵挺拔的柳树下,垂首叹气。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陆逸云也践行承诺,亲自率领风华谷以及武林正道的力量准备从正面攻入墨衣教总坛。
在最后的号令发出之前,有人特地进帐当着诸位掌门的面问道,“敢问陆谷主,若是遇到越星河那厮我等该如何?是活捉,还是……”
戴着青铜面具的陆逸云显得异常冷酷,他微微抬起头,面具后面的双眼里寒如冰霜。
“若遇到他,那么只需告诉他六个字:要嘛降,要嘛死。若他一旦反抗,任何人都可将其格杀爀论。”
一旁的谈天音从陆逸云冷峻的言语里已听出了对方的决心。
越星河可是那么骄傲跋扈的人,既然之前没有降,那么最后也不会降才是。
这句话,实际上已经决定了越星河的生死。
陆逸云的招降令让墨衣教残存的教众十去其七,越星河感慨之余,却仍感叹还有这么多人愿意留下来为了墨衣教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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