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那是否他的任务,不,他的人生就这麽全毁了?
应该还是有其他的方法……
足足想了三个小时,幂恪边弹著钢琴边思考著,他是一个真正的贵族,从小受的教育也好,思想上的熏陶也罢,因此他的一切举止,都十分儒雅,不会有任何有损形象的举动。
悠扬的琴声,在宽敞的室内流淌,幂恪修长的十指飞舞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轻轻闭起眼睛,任思绪无阻拦地延伸。
这个画面很唯美,幂恪就这麽一直弹奏著,直到最初的那份赏心悦目变成难以言喻的担忧,琴声没有变,挺直的腰杆也没有弯,那手指依旧在舞动著,足足三个小时……竟让人觉得有一丝残忍。
终於,琴声停了,管家适时地递上毛巾,幂恪接过,擦了下手心的汗水,视线依旧注视著前方,“帮我接通黑迪的电话。”
“是。”
狄耶罗是在三天後出现在幂恪的面前的,一身洁白的衬衣,黑色的西裤,脸上还有几天前用刑时留下的痕迹,嘴角有些肿,他很惧怕幂恪,视线闪烁著,不敢看又不敢不看。
幂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将他无视在一旁,和身旁的佣人们交代起来。
呵呵,又缩回壳里去了,这种货色,如果不是有那份简历,幂恪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但不可否认,三天前,在他晕厥过去的前一刻,那一瞬间的眼神,还是令幂恪有些兴奋,完全起了兴趣。
之前困惑的问题已经弄清,并不是询问黑迪之後才有的答案,而是幂恪自己猜透的,可信度最大的可能便是这个深度催眠是有时间限制的,并且会随著一些特定物品而慢慢恢复,而那些特定物品,势必是在这个房间内可以找到的。
比如说一把英式的剑,或者只有某些贵族才会有的标示,看到那些特定的东西,会令经过深度催眠的脑子产生钝痛,从而逐渐挣脱这种束缚。
而他联系黑迪,则是另外一个目的。
“原因?”视屏电话中,黑迪伤得不轻,却依旧无所谓的调调,面对幂恪的电话,没有意外的神情,也没有任何惧怕。
“还人情。”对方问得简单,黑迪自然也答得简单,再说了,事情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他欠那小子一次人情,总要还的,无论自己现在身处何方,算是谁的人。
对这个答案同样没有太大的意外,就和黑迪熟知幂恪的性格一样,幂恪也同样了解这个曾经警界的最佳狙击手,他不怕他背叛,否则不会把他继续按在组织内。
“如果我没记错,你也欠我一个人情。”面无表情的,幂恪淡淡地说著。
正在倒茶的黑迪,挑了下眉,没有反驳,不置可否。
并不像蓝锐直接找米罗做sub,幂恪交代了一些简单的事情後,就将他带到了一个平时伺候自己的佣人面前,“今天起,你要学习南卡服侍我,如果出了什麽差错,你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南卡,同样的,你也要从今天开始教导他如何服侍我,如果他有什麽做错的,你也会跟著一起罚。”
一如既往的绅士,哪怕是在说这些命令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加重的口气,那个叫南卡的漂亮小男孩点了点头,看都没有看米罗一眼,回答了一句,是,主人。
没敢怠慢,米罗立即学著他的样子,微微低著头,说了句,是,主人。当他抬起头来时,幂恪已经走开了,留给他一个大大的背影。
“新来的,你记好,我要教导你的第一点就是,我们是侍从,不是性奴。”南卡眨了下好像洋娃娃却丧失了些神采的眼睛,看著主人的背影,轻轻的却认真的说,“我们的身份,还不配……成为主人的性奴。这是作为侍从,最基本的一点。”
南卡说完,转过头,对一脸愕然的米罗笑了一下,很漂亮的男孩儿,穿著男仆装,左半边脸上还有一个酒窝,和之前说出那句话的人,怎麽都无法对上号。
第二十五章
在幂恪的公寓内住下,并没有米罗想象中的可怕,相反,正如南卡所说的,他们是佣人,仅仅只是伺候少爷的佣人罢了,不需要多余的思考,让生活变得规律,让自己变得简单。
幂恪的公寓很大,甚至拥有自己的果园以及草坪,听南卡说,主人一个月会去一次那片草坪骑马,到时也是我们在身边伺候,不过这个月刚去过,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去,等要去了,我再告诉你注意事项。
在主楼的一楼,有一间佣人房,一个非常大的房间,整齐地放著好几张床,在走廊的另一边也有一间房,比这间高档一些,是性奴的房间,他们之间似乎存在著某些默契,互不相干。
和南卡同样的佣人,这间公寓总共有8个人,大家是翻班制轮番倒的,哪怕是睡上睡觉,幂恪的身边也会有一个佣人守在身边,以防他半夜醒来,没有人伺候。
米罗曾经觉得这简直夸张过了头,又不是古代的皇帝,搞得自己高人一等到这种地步。
然而,在这里工作了两个星期之後,非但没有令人难受的感觉反而变得越来越习惯,因为在这个环境中,人人都是这样的,仿佛一切的规则都是本身存在的,不刻意也不唐突,你来到了这个世界,你就要适应这个世界的一切。
现在的米罗,已经不需要再跟著南卡学习,完全可以独当一面,毕竟作为佣人,不是太难的技术活,只要你有这个心,就能做好。
幂恪的生活其实很规律,七点起床,梳洗干净後,会在办公室处理一些事物,那是任何佣人都不能进入的房间,每天管家会负责整理打扫,处理完公务,就是午餐时间,接著是半小时的午睡,睡醒後时而阅读小说,时而弹奏钢琴,亦或者会出门散散心,一般会在黄昏洗澡,而且多半在洗澡时会有性方面的需求,佣人要及时通知到性奴,在主人最需要的时候赶到,然後就是米罗从来不曾见到过的性交,幂恪很少会对性奴用10,而多半是由性奴用嘴来伺候,当然不排除有时兴致高了,也会翻过性奴,插入一回。
这个过程中,佣人都必须在浴室边上,随时准备著做善後,这是一个恼人的过程,在最初来的几天,米罗站在南卡的身旁,实在做不到亲眼目睹如此赤裸的画面,还能无动於衷的。幂恪的身材很不错,非常健硕,穿上衣服时,完全看不出来,而他的那些性奴,也个个身材好得没话说,米罗对自己的身材一向是比较满意的,看到他们还是不免有些惭愧,而如此活色生香的画面在面前上演,好几次,米罗是低著头,红著脸,甚至顶著小帐篷走出的浴室。
佣人中,除了明显双重性格的南卡外,还有一个特别活泼的男孩,叫波波,从他口中,米罗知道,曾经有一个佣人,迷失了自己,爱上了幂恪,不奢求得到他的感情,纯粹只想把自己廉价地交付给他,充其量也只是希望幂恪能把他当成一个性奴来看到,起码能用得到他,但当他努力跨出那越界的一步後,得到的结果却是令人心酸的。
幂恪没有惩罚他,只是拉起全身赤裸的他,接著淡淡地说了句,我再也不需要你了。
从此之後,这个人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眼前,先不管他是死是活,总之,被永远驱除是肯定的,听波波描述,他是一个做了好几年的佣人了,估计单恋幂恪也有四、五年,这种生活早就成了习惯,突然被抛弃,是个人,都受不了。
当然,南卡知道得显然要比他更深入了一些,他知道,那人死了,至於怎麽死的,没有人知道。正因为那件事,因此南卡才会在见面的第一天,教给米罗的就是这麽一句话。
我们只是佣人,不是性奴,不要搞错了身份。
也许之後的好几次色心,都是想到了这件不过很平常很普通却让人记忆深刻的事情,才被压了下来,久而久之,连米罗都要怀疑,自己是否还是之前的那个欲望强烈的受虐狂,如今,哪怕是幂恪当著他的面,将某人干到浪叫,他也不会有丝毫动容,还能冷静的在完事之後,替他擦身。
米罗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他正在慢慢被调教,用幂恪的方式。但现在的这个淡然接受一切的米罗并不是幂恪期望中的那个他,现在的,不过是自己塑造出来的模型罢了,随手捏来,比比皆是。
他知道米罗正在被一种强烈的心理压抑著,思想上的捆制,会对身体带来极大的影响,因此有些真正德高望重的和尚,远比某些太监要来得禁欲。
幂恪时常会在米罗当班的时候观察他,哪怕是熟睡中也会突然睁开眼,看著那个呆呆站在自己床尾,看著窗外月光的男孩,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依旧没有行动,埋藏在身体深处的灵魂,也始终被囚禁著,一点气息都没有展露出来。
那天,米罗是日班,下午,幂恪午睡过後,米罗替他穿衣服的时候,他突然擒住米罗的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这是这一个多月来,幂恪第一次对米罗动手,後者惊讶了一下,没有啊出声。
两人对视了三秒?或者更少,米罗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停止,在那样的视线以及距离下,他根本什麽都不敢动,更何况是呼吸?
“陪我去看一场电影吧。”放开米罗的下巴,幂恪甩下这句话後,站起身,头也不回,直接向门外走去。
愣了半秒,米罗立即叠好幂恪的睡衣,小跑著跟了出去。
所谓的看电影,并不是去外面的电影院,而是一个私人的家庭影院,在副楼的三楼,巨大的幕布以及舒适的座位,完全不亚於高级影院的影像设备。
从主楼到副楼有一条走道,很长,穿过了一个小小的温室,里面种植著许多植物,米罗很多都叫不出名字,甚至於温室这个存在,都是他不曾接触过的,在穿过的时候,好奇地打量了一下。
似乎是早就知道了幂恪的到来,当他们踏入家庭影院时,一切调试已经就绪,待幂恪舒服地坐在最中间的沙发椅上後,巨大的屏幕开始播放了起来。
不可能有资格坐下,米罗只是站在幂恪的身边,依旧安安静静的,微微低头,根本没有欣赏电影的雅致,现在是工作,是他的当班时间。
然而,当屏幕上出现第一个画面的时候,他就再也无法令自己保持冷静,也瞬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著屏幕。
这不是什麽国际大片,也不是什麽尺度很大的情色片,而是一段录像,录像不新,起码摄录的机器像数不高,镜头中的是一个男人,不,充其量也只是一个男孩,他穿著一件天蓝色的衬衫,一条最普通的同色系制服裤,和其他周围人一样,却有著很奇怪的气场,令人情不自禁被他吸引住了眼神,难以忽视。他神情冷淡地排在队伍中,正在接受肉搏击打训练,教练在演示完动作後,钦点了他以及另外一个学生做示范,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制服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甚至让人还未做好欣赏的准备,一切都已经结束,那个被压制在地上的学员瞬间涨红了脸,却因为技不如人,无法抱怨什麽。
接著,镜头再次切换,这次是越野障碍赛,还是那个男孩,一马当先,虽然浑身都被泥土弄得十分肮脏,但那双眼睛,却依旧纯粹而又闪亮,带著一股子漠视一切的淡然。
米罗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好像瞬间被人抛向了空中,正在极速下坠中,耳朵是轰鸣的,身体是无力的,最可怕的是,始终不知道,砸向地面的那一刻什麽时候到来。
那个还在不断切换著场景的屏幕,那个始终成为焦点的男孩,不是别人,正是米罗自己。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在镜头中,为什麽自己曾经经历过这些,而又为什麽那个神情是如此的陌生,难道说,他是自己的孪生哥哥?
巨大的茫然令米罗剧烈地头痛起来,微微弯下腰,撑著额头,米罗感觉自己想要吐,却根本连咳嗽都做不到,声音被卡死在喉间,气息也变得稀薄。
“帮我叫个人来。”幂恪突然的声音,将米罗救回,他猛地抬起头,满脸的冷汗令他瞬间用去了太多的体力。
这句话不是第一次听到,它就好像是一句命令,幂恪只有在想要做爱的时候才会这麽说。没有停顿,米罗点了点头,立即逃也似地冲出了还在放著胶片的大厅。
第二十六章
性奴并不是以前皇上的嫔妃那样有自己的姓名,他们有的只是编号,一个简单的瓷板,上面吸著各种数字,排在第一的,就是在幂恪有需求时,需要跑去灭火的人员,接著他的数字牌会被放到所有人的最後,再次循环。
这根本不是做爱,纯粹只是按摩的一种,达到令主人舒服满意的效果。
所以对於性奴来说,他们是不得宠的,并不是幂恪对他们有多喜欢才会有幸成为他的性奴,而只是某一个方面的专属佣人罢了。
但要成为幂恪的性奴,要求还是非常高的,首先,你必须接受身体各方面的检查,从头到脚,包括体内的每一个部分都要健康没有任何缺陷,哪怕是近视眼也算是缺陷之一,其次,作为幂恪的性奴,必须接受长时间的培训以及最後的考核,只有考核成功者,才有成为幂恪真正性奴的资格。
米罗按了性奴专属休息室的铃,这个铃正是通知他们,立即排人过来的,主子召唤的命令。
在副楼门口等待了不过五分锺後,一个略长黄发的少年小跑著向米罗跑了过来,两人彼此看了一眼,没有交流,也没有温度,随即一同向影院方向走去。
就像米罗之前领悟的那般,在幂恪的家园生活,其实一切都会变得异常简单而又纯粹,人与人之间根本没有交集,有的只是同一个下达命令的主人,如此一来,所谓的利益冲突,明争暗斗也就不复存在了。
他们不需要思考更多,只需要按照命令做事即可。
再次回到影院,幂恪依旧坐在之前的位子上,神态轻松而略显惬意,双脚交叉叠起,双手交叉放於胸前,看著屏幕上不停变幻著的画面,依旧是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或者更确切的说,那个失去记忆之前的自己。
米罗知道自己胆小堕落,但这并不是弱智,所以在经历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切後,也简单的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失去了出现在黑蝎子之前的任何记忆,如何怎麽想,都想不起来,而那段时间的自己,好像不止认识黑迪,甚至……也招惹过目前的这个主人,因此,他才会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举动。
知道归知道,明白归明白,米罗不可能主动出击去争取些什麽,他能做的,不过是鼠辈经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