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一串钥匙响。
然后就听到安明明边开门边嘀咕,她今天问男生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难道是对我有点意思?
简言恨不得冲出门踹死丫的,内心暗自发誓,下回一定租个门上带猫眼的房子。
回到房间,裤子是脱不下来了,血液干涸,把裤子和腿黏在一起。他拿剪子剪开裤脚,一路剪上来,忍着疼清理了干涸的血迹,拉开抽屉,取出医药箱。这时候却听到电话在旁边床上震动,他探身够过来电话,屏幕上跳动的两个字让他皱起眉。
这家伙怎么想起给自己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看小小白的COS视频太开心以至于忘记更新……
话说我家简言长得像小小白多好啊~
9
9、两个来电 。。。
简言按下接听键,又打开免提,师兄的声音爆裂般在屋内炸开。
“夜你今天去哪了!”
简言把药用棉撕下一大块,对照着标签找出酒精,拧开盖子:“出去玩了。”
“玩你个鸡大腿!段鹰今天下午在东区出动,就是抓你呢是不是!你这孩子傻啊,段鹰是什么人物,你去招惹他?你怕秦绍然还不知道你没死,所以巴巴的贴上去告诉他?”
简言咬住嘴唇,使劲把沾满酒精的药用棉按在伤口上。酒精一下子灌在伤口里,疼得刺骨。不过疼过这一下,接下来就会好很多,简言忍过去,那边师兄还在咆哮,他呼出一口气,说:“你消消气,总是生气容易便秘。”
师兄一下子住嘴,半晌,嗓子眼挤出几个字:“你丫去死!”
简言换了一块药用棉,一边给自己消毒一边问:“秦绍然要抓我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你一点消息也没有,反倒今天这么快就知道?”
师兄冷静了些,说:“秦绍然的消息网不是我能比的,他要瞒的事我一点也打探不出来。今天这么快就知道……与其说是我手里头的人打探到的,不如说秦绍然想让人知道。这时候哪边有动作,多半就跟夜有关系。”
简言笑了一下:“夜是个什么人?酒吧里端酒的,夜总会里跳舞的,他追查夜,还指望那些大佬们有什么动作么?”
师兄那边静了一会儿,说:“这正是不对劲的地方。如果你的身份对他而言还是秘密,那他不该有这样的举动,如果他知道了你的身份,那要么就应该知道你已经死了,哪怕不知道……你落到他手里,也没好果子吃。”
简言低头沉思,几番思量,还是决定瞒住师兄,绝不能告诉他自己已经答应做秦澜的家教。他跟师兄同时沉默,过了一会儿,师兄忽然小心翼翼地问:“小夜,谁杀了你这件事,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
几乎毫不犹豫地点头,简言说:“非常重要。”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想知道。”
“知道了之后呢?”
“杀了他。”
师兄轻轻笑了一下:“就这么简单?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杀你?”
“看当时的心情。”
“小夜,你就没想过,如果是秦绍然杀了你,你怎么办?一样杀了他?”
“我本就是为了杀他而死,无论杀我的人是不是他,我都会杀了他。”
师兄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我以前就跟师父说,要找点刺头给你,让你弄不死,师父还沾沾自喜,觉得什么人到你手里你都能给弄死。你看,这点小挫折你就承受不了,刚活过来还没过几天舒坦日子,又喊打喊杀……”
师兄唠叨起来格外妈妈桑,简言把沾了血的酒精棉扔进垃圾筒,伤口不深但很长,延伸了膝盖的三分之二,可以说自己当时那个旋转的动作加重了伤口。简言剪了一块纱布,里面加上药用棉,放剪子的时候碰击桌面,师兄敏锐的耳朵一下子就听到了:“你受伤了?”
简言应了一声,说:“小伤,被子弹擦了一下。”
“干!”师兄低骂一声,接着训他:“活该!让你再闯祸!奶奶的段鹰,老子早晚废了你!”
简言咳了一声,觉得师兄又有开骂停不下来的趋势,果断插嘴:“你最近那么闲,不如帮我件事。”
“说!”
“我的中间人,那个叫阿进的,前些天死了。杀他那些你知道是谁的人么?”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死了,据说是他一个兄弟给开的灵堂。我正在查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当时我在那里,他死在我面前。”简言堵住师兄又要开口的一轮大骂,快速说,“我试探了,但对方滴水不漏。不过我今天被段鹰追,就是因为跟中间人的姘头去他家调查的时候,被那个女人告密。我在中间人家发现了杀死我那颗子弹,还有一张契约。中间人三个月前跟一个叫‘锐’的杀手签订了契约,我怀疑就是那个人动的手。”
师兄的气息一下子急促起来:“有多大把握?”
“百分之七八十吧,所以你帮我找一下那个杀手。找到他,事情就会有很大的进展。”
“好。”师兄顿了顿,说,“夜,师兄还是要劝你一句,有些事并不像你想的这么重要。谁杀了你与你以后怎样生活毫无关系,你应该把握这次机会,过一种不一样的,远离鲜血的人生。”
简言深吸了一口气,伤口已经包扎完毕,他把裤子脱下来,到柜子中选了另外一条,扔在床上:“我答应你,会好好享受生活,在调查这件事以外的时间。”
师兄明白,他的潜台词就是,这件事仍旧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事。简言这个人是有些执拗的,劝得太多反而适得其反。于是师兄果断打住,又问候了几句伤情,并且骂了几声活该后,收线。
没了师兄的唠叨,总算清净了些。简言站起身,从柜子里找找,竟然只剩下一包泡面,还是最不喜欢吃的香菇味的。忙活了一天,又累又饿,实在是懒得出去,拿起手机翻电话本,披萨汉堡小笼包,一个个外卖看过来。忽然间手机界面变换,竟然是个陌生号码。
简言犹豫两秒,接了。
对方彬彬有礼:“你好,是简言么?”
声音非常熟悉,简言的心一下子就被揪起来,压着语气说:“我是。”
“我是秦澜,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么?”
“记得。”
“我想问一下,明天是周六,你放假吧?”
“嗯。”
那边的声音欢快起来:“那明天上午九点,我叫人到你家楼下接你,你到我家来好不好?”
大概是简言这边的沉默长了些,那头又恢复了小心翼翼:“明天你有安排么?”
“没有。”
“不想来?”
简言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包扎好的伤口,心想我的确有些不想去,看见你哥我伤口疼。可未必秦绍然会在家,那家伙是个工作狂,要见他要提前预约还行。他极度痛恨自己的犹豫,所以斩钉截铁道:“明天上午九点,我在楼下等你。”
秦澜高兴起来,很是欢快地笑了几声,然后对着那头的谁吩咐:“把家里那几辆好车空出来给我,明天给我接人。”转过来又讨好般对简言道,“中午我请你吃饭好不好?我家厨子的龙虾做得特别好吃……”
“我明天去是陪你聊天吃饭的还是做你的家庭教师?”简言有些不明白他为何对自己态度如此谄媚,打断道。
“当然是……家庭教师!”秦澜说,“你来教我……就是那天你看的那本十四行诗。”
“你不是自小在英国长大,莎士比亚的故居说不定都见过,还需要我对你辅导么?”简言冷笑。
“哎?你怎么知道我从小在英国长大?劲周那天找人的时候还说过这个?”电话那头的笑声这才正常了些,是简言听惯了的狡黠小狐狸的笑,“你对我的了解出奇的多啊。”
跟秦家人说话果然不能放松警惕。简言把手机换个耳朵,说:“工作前我总要查查老板的喜好籍贯吧,不然犯了忌讳被炒鱿鱼可就不好了。你的资料虽然少,但只要肯上网搜,总能搜得到。不信的话,你就打开百度,输入你的名字,第二十二页第三个搜索结果,你拿到‘伦普尔’经济学新人奖的时候,组委会已经为你整理好了一份简历并且公之于众。”
秦澜的气息粗重起来,半晌,打破沉默,孩子般天真地笑:“那也怪不得了。好啦好啦,算我误会你,明天来我给你加菜算是补偿好不好?”
简言也笑了一声:“那就再好不过。”
两个人互道再见,结束通话。
简言这才把手机远远丢开,心里盘算着这小狐狸直觉敏锐脑袋又好,说不定一开始就目的不纯,自己答应了这个差事还是小心为好。那边,秦澜把手机重重惯在地上,喘着粗气对老管家说:“去,叫技术部给我黑了那个什么‘伦普尔’奖的网站。另外,今年给组委会的赞助不用给了,以后都不给了!”
作者有话要说:奖项是虚构的
10
10、雪白藏獒 。。。
第二天一早安明明来敲门,说他今天去书店,有没有什么要带的。简言刷牙到一半,嘴里叼着牙刷,想了想,说你帮我买本小学生作文选吧。安明明愣了,问你要那个干什么,简言淡淡答一句送礼,然后摆摆手,回去继续刷牙。
上午九点差五分,秦家的宾利缓缓停在楼下。这附近都是老住宅区,哪见过这样的好车,所以宾利的下场就是被晒太阳的大爷大妈们围观,说这车不如旁边停着的QQ小巧可爱,又费油又不环保。
简言走下楼,正听见那天叫自己有事就找他的那位大爷宣传低碳生活思想抵制大排量汽车,站在车边等他的小伙子都快气抽过去。见他下来,小伙子赶紧迎上,拉开车门示意他坐进去。简言点头致谢,目光向内一瞟,愣住。
思绪回到那一天,图书馆里,秦澜告诉刘劲周自己将成为他的家庭教师时,刘劲周几乎一口吞掉自己的眼神。那不是怀疑或者蔑视,而是赤裸裸的敌意。在简言还是夜的时候似乎就是这样,他无法跟秦绍然手下的任何人搞好关系,总是轻易就剑拔弩张。所以这种敌意他习以为常,被刘劲周盯着也安之若素。当时只是点点头继续看自己的书,而现在,他故意优雅地跨进车子。
车外面等候的小伙子坐进副驾驶的位置,车子缓缓开动。简言把手支在窗边,看着窗外流水般滑过的景物。秦家住在东郊,那是老宅,名叫深水山庄。他当初嘲笑过秦绍然,好端端的房子叫渗水山庄,真是不怕地基不稳。秦绍然一脸无奈,那时是不是围着围裙煎鸡蛋来着?他穿着围裙的样子非常性感,偶尔转头送过来一个眼神,让他有瞬间错觉,仿佛自己在被爱着。
可是怎么可能,明明第一天就说好了,只做床伴,两个人中如果有任何一个爱上对方,就不再相见。
路过书店路口与安明明擦肩而过,那家伙低头用衣摆擦着眼镜,看起来呆呆傻傻的。简言叫司机停车,从身后拍他肩膀。安明明一见简言又惊又喜,从书包里把书掏出来,说:“你看,这是今年最新版的。”
“多少钱,我给你。”简言接过书,掏钱包。
“不用不用,请我吃饭就好。”安明明一脸不好意思,“你这是去哪啊?”
简言避重就轻:“蹭饭。”
安明明“哦”了一声,支支吾吾半天,小心翼翼地劝:“虽然都是爷们,我还是要劝你,不能总吃泡面,学几个菜没坏处……”
简言不由得失笑,说好,改天你教我。安明明乐了,忽然想起什么,看看手机,急匆匆说:“我要走了,跟许暖暖还有约呢。”
简言目送他一路小跑,回过头,却看到刘劲周摇下车窗,饶有兴味打量他。他坐回车里,刘劲周立刻送上讥讽:“男朋友?”
“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同类的?”简言毫不示弱。
“像你看出我一样。”
“可惜,我猜对了,你却猜错了。”简言把手里的书翻了几下,放在腿上。刘劲周一眼扫到书名,一脸不可置信:“你看这个?”
“不是,这是礼物。”
脸色沉下来:“你敢!”
“我才是家庭教师,上课的内容由我规定,好像没有你说话的余地。”简言手支着头看窗外,无视他。
刘劲周怒极反笑:“小少爷想找个人陪他说话陪他玩而已,你以为真的需要跟你学什么?你只要让小少爷高兴就够了,懂么?”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秦澜的意思?”简言转过头,逼视刘劲周的眼睛。
刘劲周没有说话,目光还是咄咄,多了些闪烁。简言忽然笑得温良无害,说:“那我今晚就自荐枕席,保证让他高兴。”
“你!”
“别多事,刘劲周。”简言转过头,车子开出市区,正往山路上驶去,“秦澜不是小孩子,你这样过度保护,对他真的好么?”
刘劲周拧着眉毛,想了又想,这个问题一如既往困扰着他,让他最终没有再开口。
车子开到别墅门口,大老远就看到秦澜穿着一身雪白的休闲装蹲在花园里,手里抓着水管似乎在给狗狗洗澡。刘劲周脸上的表情一下子柔和下来,下车之后也不靠近,仿佛听着秦澜的笑声就足够幸福。
秦绍然家养着一条雪白藏獒,每天生肉就要吃上好几斤,凶悍又聪明。简言每次看到这条狗都被迷得晕头转向,不自觉就往前走出几步想摸摸它充满力量的毛。秦澜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回头的瞬间手上力气一松,藏獒脱离控制一下子向简言冲去,下一刻,就看到简言被藏獒扑倒。
“普希金,不准咬!”秦澜赶忙冲上去,他的狗他知道,对于熟人是绝对谄媚,对于陌生人是绝对无情。可靠近一看,名叫“普希金”的藏獒把简言舔得满脸口水,一张嘴,红通通的舌头几乎覆盖简言整张脸。
秦澜心有余悸,纳闷道:“普希金平时对陌生人很凶啊,怎么对你就这么亲热。”他看了眼站在一边的刘劲周,继续嘀咕,“前些天还对着劲周发脾气呢……”
简言被普希金压得呼吸不畅,又不能强行把狗推到一边,有气无力喊秦澜:“快……领走……”
简言的脸微微有些涨红,本来就白的皮肤染了些色更加好看。但神情又无比狼狈,晃着头躲避普希金的舌头,可惜普希金每一下都特别精准,往他两边脸颊使劲。秦澜笑得打跌,叫管家卫伯把狗带走,拉起简言说:“狗狗名字叫普希金,因为它跟普希金一样聪明。他平时只对熟人这样的,今天大概……认错人了。”
简言整理着衣服斜他一眼:“认错人?”
普希金刚刚在洗澡,身上全是水,把简言也弄得浑身湿嗒嗒。秦澜好不了多少,狗狗一甩毛,他首当其冲中弹。两个人都是无比狼狈,当务之急就是洗个澡换身衣服。所以秦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