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王爷爱上学霸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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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王爷爱上学霸的可能性-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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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骄不躁不贪功实属难得。”顾贤愈发满意。无论付东楼身后藏着多少秘密,那份宝藏究竟在不在他手里,这个年轻人的性子现在是越来越对顾贤的胃口了。当日在相府顾贤也与付泽凯说过付东楼“很好”,但只是觉得自己选对了一颗棋子而已,怎可与今日的欣赏相提并论。
付东楼有些不好意思,心下却是美滋滋的。顾贤也好柏钧和也罢,两人身上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的高贵威仪,让人不能不心生敬意,能得顾贤赞赏付东楼岂会无动于衷。
“我也只是在一些古籍上看过这些东西,平时用不上有的都记不全了。既然殿下都说了真的有用,那我回去再好好回忆回忆将知道的都写下送过来。”上次从铸造坊回去之后付东楼就把有关高碳钢和其他一些兵器的资料整理好送来过羽林军这里,今天被表扬了心气自然更高,当即琢磨着回去将一些攻城器械和火器的也整理出来,能用上多少便用上多少。
“你还是回城里来住好一些,离着王府近往来方便也安全。”顾贤嘱咐了一句也不等付东楼回答转身对柏钧和道:“记得明日接楼儿回府。”
“儿子遵命。”柏钧和低头应了,看向付东楼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付东楼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顾贤一声“楼儿”自是因着付东楼准儿媳的身份才叫的,人前这么喊示以亲密也是存心给付东楼做脸。
众将起初因为付东楼的胡人血统对他很是反感,今日知道了改造兵器之事虽不说芥蒂全消可感官也大有改进。英雄不问出身,几位将军都觉得对付东楼的成见颇有些小人之心,如今都有些别扭尴尬。听得顾贤这称呼,大家便给自己找到台阶了——凭他身上是什么血,殿下都认了这个儿媳妇咱们还挑剔什么。
从柏钧和十六岁起顾贤便把羽林军的大小事务都交给柏钧和了,今天专为试刀而来,刀试过了也不久留。并不让柏钧和带着众人相送,顾贤领了同来的侍卫随从径自打马去了。
军营重地向来忌讳女人,因此哪怕是将军们也没带媳妇来过这里,付东楼这个媳妇的身份在羽林军可真是稀罕了。当然了,顾贤不算,谁也不敢把媳妇俩字往顾贤身上安,即便当年先王柏熠还在的时候也是。众将皆比柏钧和年长,虽然平日里奉他为上将军不敢造次,此时却颇有些看自子侄一辈乐子的促狭心态。要说还是江涵厚道,虎着脸把一众人都弄走了给柏钧和付东楼留下二人空间,临走前江涵咬着柏钧和耳朵嘀咕了一通,末了还使劲儿对付东楼使眼色。
柏钧和多精明一个人,江涵前脚一走立刻就道:“他是让你做说客给他一把横刀吧。”肯定句。
“你既然知道何必勾着他,这刀以后还能造很多,不差这几把样品。”
这三把样品做工确实比较粗糙,连刀鞘都没做,刀柄倒是各有不同,想来是为了试验哪一种用起来更顺手。
柏钧和并没有立刻回答,“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我的军帐吧。”
真是难得跟柏钧和好好说话,付东楼怪不适应的,一边走着一边抖了抖肩膀。见三个小厮在后面稍远处跟着近身之处除柏钧和外再无旁人,付东楼道:“江涵是不是跟你告状了。”
“嗯?”
“军营布局的事。”
柏钧和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眯着眼睛看着付东楼:“每次见你,你都能给我不一样的印象。”
呵呵……
“咳,你怎么把阵眼放在鬼门上,阵眼一般是帅帐所在,行军打仗主帅住这么个位置不嫌不吉利吗?”古人盖房子多在这个方位上盖一整面墙用以抵挡所谓的邪气,这个柏钧和还真是不信邪。要是不信邪,怎么还因为八字之说就要和自己结婚?付东楼瞟了柏钧和一眼,这人真怪。
“军队本就煞气重,我这个主帅可以说是煞气最重的,由我镇鬼门两两相冲否极泰来。”
真的么……付东楼表示怀疑。他对这种事儿本就是一知半解,羽林军营的设计布局又绝不会出自江湖骗子之手,定有高人谋划,倒也用不着他付东楼操心。
放过这个话题不说,两人继续向前走。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诡异,付东楼也不知为什么有些紧张,索性闲话道:“你今天心情不错?”
“嗯。”
“我造的那架纺纱机可是能赚很多钱的,将来若是能把青花瓷珐琅彩烧出来,那更是财源滚滚。只要有钱,什么兵刃造不出来,见到纺纱机不见你怎么样,几把刀你却高兴起来了。”舍本逐末,兵器再好也不能卖军火挣钱啊,难道要造了兵器卖给北燕去?那不是作死么。
柏钧和闻言唇角微扬居然笑了一下,“纺纱机能赚多少钱我并不是很清楚,你说的瓷器我更是没看着。我虽知道它们于国计民生大有益处,却都不如这几把兵刃的好处感受得真切。一把好刀,就意味着将士们会少一些死亡的风险。战场上死的人越少,留下来建设国家的人就越多。一国强大的根本在于人,若是一国青壮损失殆尽,即便能存国亦是元气大伤,可能几十年都恢复不来。未来是不属于战死沙场之人的。”
一席话说得付东楼亦有悲怆之感,“此言有理。昔年白起攻赵,长平一战坑杀赵卒四十万,自此赵国元气大伤,再也无力与秦一战。白起甘冒万世骂名做下此事,还不是为了彻底断了赵国复起之力为秦国一统天下铺路搭桥。”
“武安君落下‘人屠’之名成就的是昭襄王乃至大秦的功业,士为知己者死都不怕何惧骂名。只是为人臣子的不易又有几人能知。”柏钧和骤然收住了话头,暗悔多言。瞄了付东楼一眼,只见他在一旁负手走着仪态间颇有几分名士大儒指点江山的风范想是并未深思他的话。
“谁说不是呢。白起戎马一生最后却被赐剑自刎,有道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功高震主引来君王疑心,岂能不落此下场。”付东楼轻笑,“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与其引颈就戮或是晚节不保,不若范蠡远遁留侯归隐,这才真是聪明人呢。”
“哦?你是这么看的。”
“当然也可另寻一条路,这天下本就是有德者居之,得民心者得之。”付东楼侧头看柏钧和,“学隋文帝也不错,夺了宇文家的江山创开皇之治,是时大隋幅员辽阔百姓富足,纵然隋朝短命,可其强盛不能不说是登峰造极。终唐一世也未能重现隋朝的繁荣,唐高宗时期的人口还不到隋朝全盛时的二分之一呢,洛口仓的粮食更是吃到唐太宗时候还没吃完。”
付东楼的应答让柏钧和有些意外,可现在远不到能和付东楼说这些的时候,柏钧和转了话锋:“可惜如此强盛的隋朝就毁在杨广手里了,倒是大运河福泽至今。”
“后世皇帝骂起秦始皇隋炀帝时不觉得亏心吗?”付东楼蹙眉。成王败寇,下令修史书抹黑战败者的皇帝们在付东楼看来是最没节操没下限的人了。
“史家有言‘汉承秦制’,没有秦始皇用铁血手腕一统天下书同文车同轨,何来汉家四百年江山,又何来大一统之华夏。没有隋炀帝开凿大运河,南北之间如何繁荣经济。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后人却坐在前人的树下骂前人,真真不要脸。”
一番话说完付东楼才想起传说柏家是隋朝杨家的后人,在柏钧和面前这么说倒像是刻意拍马屁了。
“呵呵,没想到你我之间也能如此谈古论今。”柏钧和没想那么多,更是没像以前似的端着王爷的架子。
付东楼莫名的脸一红,“你以为我喜欢吵架?你要是一开始就能像今天这样,我们何至于吵架。”有个好气氛也不错,至少下面的事好开口。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了帅帐前,自有亲兵打开帐门,柏钧和当先一步进去付东楼也跟了进去。风泱雪襟与霜衣三个虽没来过却也知道军营重地不是什么地方他们都能跟着的,便乖乖守在门外。
走到主位上坐了,柏钧和指了指桌案旁的位置对付东楼道:“坐吧,今日急匆匆叫你来并不完全为了叫你看试刀,而是有别的事情要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方才付东楼拿隋文帝杨坚举例子实在是妙极了,那一番话说的叫柏钧和无法置评,只能带过。若是柏钧和赞同付东楼的看法,那便是有不臣之心妄图谋反;可柏家是杨家后人,若是说杨坚做得不对,那不是骂自家祖宗是反贼么。
换了第二个人说这话,柏钧和只怕是要起杀心了,可偏偏是付东楼这么说,倒真像是就事论事只谈古不讽今了。再说付东楼这种态度,也暗合了柏钧和的心意,心有戚戚。
国师去过一趟付东楼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么会说话……
瞬时间又想到了赏春宴上的诗词,柏钧和望向付东楼的目光愈发深沉。
见柏钧和没了下文只顾盯着自己看,付东楼有些窘迫,“到底是什么事。”
柏钧和看付东楼向来是大大方方地看,被付东楼一说虽觉有些失态却并不认为是失礼,泰然道:“你上次说的三棱刺,孙师傅他们试着铸了一把并未成功。模具不好造是一方面,如何淬火开刃也是个问题。”
“呀,这个怪我没说清楚,三棱刺本就不是三面都开刃的。”付东楼一拍脑袋,真是忙中出错,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遗漏了呢。
柏钧和看过付东楼送来的各种图纸,均是拿碳条画在硬纸上的,一些细小的数据都标得详细,绘制更是精美。柏钧和不懂什么现代的机械制图尺规作图之类的,可看了那些图纸也知道是大家手笔。只是付东楼一个人做这些事情难免出错,他又不是专职的工匠,能如此已是不易了。且不说柏钧和今日心情甚好,就算和付东楼吵架,也不会用这些事情做话柄。不迁怒是上位者应有的品德。
“无妨,许多兵器改良研究数年无尺寸之功,现下羽林军得你助力已是大幸,偶有疏漏无碍大局。”
呦,这王爷今天这么好说话啊!付东楼忘了自己今天也没吃火药……
“你上次说的那个‘铬’,我派去找矿石的人回来了。大楚境内本就有铁矿铅矿铜矿,不知道你要哪一种,就每样都带了些回来,存在铸造坊后的秘库里,你看是给你运到南山苑去还是运到东府?”
“东府?”付东楼没反应过来。
“你城里那处宅子提了东篱二字,可只叫东篱又觉得不顺当。”柏钧和手肘撑在桌案上,十指松松交叉在一起,“那处刚好在王府东边,我随口就叫东府了。”
付东楼当初弄个匾就是觉得大门上什么都没有不合适,还真没考虑过别人叫着顺口的问题,对于东府这个称呼也就默认了。
“王太卿殿下不是说让我搬回东府去吗,可我的实验……作坊在南山苑,这样不方便啊。”难道要每天都往城外折腾?付东楼想想就觉得累。
“父卿让你搬回去主要是为了冠礼。行了冠礼你再回去南山苑就是了。”说到此处柏钧和又想起来一件事,“你上次跟父卿说的烧瓷的事儿似乎有眉目了,改日你自己去问父卿就是。”
“哦……”如果只是这些事儿的话,付东楼觉得柏钧和完全没必要着急叫自己过来,他大概是因为得了新武器太兴奋了吧。
“那江涵的横刀……”
柏钧和眉毛一挑,“哪来的江涵的横刀。现在这三把刀是羽林军的最高机密,他们看到无妨,但要拿去用还是等量产了再说,省的泄密。这三把刀暂时都归本王保管。”
付东楼撇撇嘴……小屁孩一个,吃独食……
“那次在王府我见你手腕上有一块玉佩样子倒是别致,能否给我看看。”柏钧和指了指付东楼的腕子随意提了一句。
这块玉佩付东楼研究过,上好的红翡,触手生温极是细腻润泽。上面雕刻的骏马鬃毛丝丝分明,马匹矫健饱满,奔腾的姿态如踏风而行,无论材质还是雕工都是稀世珍品。可惜付东楼身边没有懂行的,想找人一起研究研究赏玩一番都没戏,可是把他憋坏了。如今柏钧和开口一问显然是懂些门道的,付东楼心气一下就调动起来了。
“你倒眼尖,这玉佩是我母亲的遗物,我平日拢在袖口里很少拿出来倒叫你瞧见了。”大方地把玉佩取下来,一手捧着玉佩本身一手捧着缀在后面玉珠串递给柏钧和,“你对古玉有研究?”
“未曾在这上面下功夫,不过父卿于金石收藏上很有心得,耳濡目染学了一些。”柏钧和小心地接过,拇指抚着栩栩如生的玉马忖度着说道,“看这马匹雕琢的风格应是战国先秦时候的,粗犷狂野颇有几分草原民族的味道。”说完抬头看看付东楼。
“可不是,我也这么觉得。”这是真行家。早先与柏钧和的不愉快都扔到了九霄云外,付东楼兴奋起来只当柏钧和是知己,蓝色的眸子神采奕奕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了光环里。
“你看这刀工,绝不像唐代的雕刻那般精细,当是一点点水磨出来的;再看这马,腿长膘健,也绝不是中原地区能有的品种。秦朝的老祖宗就是打犬戎起家的,秦地汉人与戎族杂居,受了他们的影响也是正常的。”
柏钧和见付东楼说得手舞足蹈的也觉得好笑,附和道:“《诗经》中有秦风诗名《驷驖》,所谓‘驷驖’者乃是赤黑色的马。此玉赤红几近于黑色,马匹雕琢于上更是应了驷驖之意,想来应是秦地的东西不差。”
柏钧和说着又反复看了看道:“此玉当是传承多年并未埋入底下,否则怎不见玉沁胞浆。”
付东楼对着柏钧和一挑大拇指赞道:“家学渊源,果真是行家。哪像翟夕,上次我还想跟他聊聊这个,谁知翟二傻一张口就问我这个值多少钱,真气死我了。你说他长得也挺精的,里子里就是一笨牛,我师父是怎么看上他的?”
“你师父?”柏钧和佯装不知。
“就是国师木炎。”说到这付东楼脸一板,“以前不告诉你是不想占师父的便宜,现在你也不会瞧不起我了才跟你说的。事先说好了,我帮你做的这些事儿除了纺纱机剩下的我师父都不知道,这些本事我也不是和他学的。”
“这些东西以后你也别说。事关朝廷机密,国师又久不问朝政,你别给他老人家找麻烦。”柏钧和一板一眼地嘱咐着,心下却憋了笑。
被耍了的付东楼浑然不知柏钧和早已摸透了他的底细,还附和着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木炎那人飘然出尘超然物外实在不适合过问这些俗物,他关心付东楼付东楼打心眼里感激,对把人家原装徒弟给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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