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滴神啊,这可是余姚的窑口,传说中的越窑!
越窑的青瓷可是鼎鼎大名,其中的秘色瓷更是青瓷中的珍品,唐朝时候有南青北白、南越北邢的说法,更有陆龟蒙的诗句“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赞美越窑。付东楼捧着工匠们带来的青瓷乐傻了,当即把那几件瓷器扣下搬回家去了。
一番打听过后,付东楼得知越窑最出名的秘色瓷还未现世。秘色瓷产生于晚唐,大楚是安史之乱之后建立的,开元盛世余韵未消骤然而来的战乱让不少手工业发展迟缓,秘色瓷还没被研究出来也在理。
顾贤说钴料派人去找了,但是因为那玩意谁都没见过所以拿不准,可能还是要付东楼亲自去才成,所以一时半会想烧青花瓷是不能的,而烧制秘色瓷的条件却是成熟的,毕竟这本就是越窑的产物嘛。
虽然对瓷器有过一番研究,可真要烧瓷器还是要和这些工匠从长计议。付东楼先是把秘色瓷的颜色形制等等跟工匠们说了一遍,而后又提出了用匣钵烧瓷的方法,即将瓷器单件或者少几件叠摞装匣放进去烧。几个工匠讨论了一番,觉得付东楼说的这办法可行,只是这瓷器的颜色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
付东楼愁的也是这个。要说原理吧也好说,无非就是控制瓷器烧制时窑内外的温度,再者就是控制窑内的化学反应,氧化反应与还原反应烧出来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可这种化学反应怎么跟古代工匠解释啊?
再说了,付东楼虽用化学方法研究过苏麻离青的成分却没自己动手完整地烧过一件瓷器,他上嘴皮儿一碰下嘴皮儿就说出来了,实际操作有多大的难度能不能做得到又是一码事。
付东楼带着几个工匠开小会一开就是一整天,风花雪月霜五个人又抓不着他们主子人了……
最后工匠中为首的李师傅说道:“公子您的意思我们大概明白了,您要的瓷器烧不烧的出不敢打包票,不过依小老儿烧了这么多年瓷器的经验来看,您的想法确实可行。另外您所说的釉上彩绘与镶嵌银扣等等让我等受益匪浅,我等回去定会尽心研制。”
付东楼给这些工匠们的启发一时间他们也无法形容,仿佛突然开启了一片新天地,对以往烧瓷的一些技术也有了反思,创新的想法已有萌芽。
“不敢不敢,我不过是看过点书,不比各位的手艺。我这有几种瓷器样式这几天画出来给各位带走,就算一时烧不出新成色的瓷器换个样子也是好的。”
付东楼把工匠们留在了府中,当晚便着手画起了新瓷器的图样。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想得开归想得开,付东楼还是难免挫败之感。哪怕是想让一件东西提前个十几年几十年出现都这么有难度,宋代的五大名窑青花瓷珐琅彩到底能不能烧出来啊?看来还是要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除了饭馆,还是去羽林军营看看吧,给古代机械增加些现代元素做改良,应该会更可行一些吧。
疲惫的付东楼梳洗一番便睡了,转天起来就去了庆丰粮店,没成想在那碰到了一个久违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柏小攻的年龄问题~:
柏小攻被过继的时候不到十三岁。他从小就很聪明,尤其练武的资质非常好,本章中说他适合统兵打仗也是柏焱从小观大,先帝活着的时候没见着他儿子征战沙场的英姿。皇家的孩纸都早熟嘛,柏小攻从小就被认为是早慧,柏焱觉得他完美也是对比其他儿子对比出来的。柏小攻过继之后半年多,柏熠就挂了,之后一直是顾贤在养柏小攻。柏小攻上战场啥的是他再长大点的事情啦,他第一次打仗的事情后文也是会提到的。柏小攻和顾贤感情好很大一方面是因为当年他继承王位的时候很小,顾贤为了保证他安全成长把所有的差事全辞了在家照顾他(前文有写哦)。某雅觉得13~20这个阶段的教育对一个人会不会长歪有很大影响,顾贤又是真心疼儿子,柏小攻自然就和他亲咯。柏小攻撞见先王和顾贤卿卿我我就是刚过继来那时候啦。至于上一代的事情,后文一定会写到的,大家别急,这可是牵扯到小攻小受未来命运走向的重要事件哦~~~
以上~
、第四十二章
庆丰粮店的天价面粉油菜已经下架了,本就是为了吸引眼球造声势的,不可能一直卖,可粮店依旧是走高端路线。每日里从南山苑运点现摘的青菜新捞出来的鱼来,数量极少,依旧是高价。
除了这些,如今在成都城里风靡一时的养生早点就是庆丰粮店特有的。付东楼写了一些现代菜式的菜谱给几位大师傅,可也没忘了让他们发挥原有的特长。粮店后面的餐馆没开张,前面可以外卖嘛,也不卖正餐,就卖早点。
付东楼也让花院写了几种有益健康的应季饮食搭配给几位大师傅,大师傅们结合自己的特长经验做了各种清淡可口的小菜米粥点心每日早上限量卖,南北风味都有,每日食谱都不太一样花样繁多。至于限量多少……全看大师傅们的心情,并没有一定之数,只最少不会低于五十份罢了。
庆丰粮店的东西已然是锦官城里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代表,早点一问世立刻吸引了不少人来品尝。再普通的食物要是用心做精细了味道都会好,孔子还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呢,大师傅们精心烹调的早点味道自然是一等一的,食客们尝了也纷纷觉得物有所值。当然了,这早点的价格也比旁的贵了五成。
早点本就不是很贵的吃食,高了五成其实也就多了几个铜板而已。因着这价格还不算离谱,老百姓也能吃得起,每日早上总能看到平头百姓和富贵人家的仆役在一起排队。尤其是这两日付东楼在冠礼上辞侯爵之事出了风头,朝臣都以“今早上吃的准王卿铺子里的早点”为谈资,清流学士更是慕名而来,倒让粮店的铜臭味淡了不少。
别看付东楼是这铺子的东家,可他自己还没吃过自家的早点呢,今天起个早来粮店,看着长长的队伍心里美不说,当即就让大师傅开小灶给自己做了一样米粥两样点心,还特意吩咐多做一些,让跟着一块来的风花雪月霜五个也一起尝了新鲜。
早点铺的红火说明了城里人对大师傅们手艺的肯定。当初决定先卖早点未尝没有试卖的意思,现在看来效果很好,付东楼对酒楼能挣钱又多了几分信心。
蛋糕就这么大,有人多分了就有人要少吃一口,多分到的高兴,少吃的自然生气。付东楼这边赚得盆满钵满,锦官城里别的早点铺生意就冷清了不少,特别是离着付东楼最近的晋食居,简直都没法做买卖了。
虽然付东楼这边量小,可架不住排队等着买的人多。大早上起来各家酒楼都是差不多的时辰开始卖早点,都去庆丰粮店这边排着了别家门前等着的就少了。做生意就是做人气,本来想去晋食居的人一见晋食居门可罗雀,难免会怀疑晋食居的吃食早已放冷了或者不新鲜,谁还愿意去。
再者凡事就怕对比,没有煤球黑哪知冬雪白,同样的,吃过了庆丰这边制作精细的点心米粥,谁还会去吃晋食居大锅煮出来的刀削面啊。可怜晋食居的大厨,地道的并州白案师傅,做得一手好面点,天天被人说比不上庆丰的,气得三尸神暴跳憋屈得想吐血。
晋食居的大东家是个二世祖,老爹死得早没怎么教过这儿子如何做生意。大东家斗鸡走狗恃勇斗狠是把好手,动脑子实在不行。眼见着自家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大东家血气上涌,找了一个酒肉朋友雇了一群流民打手,捡了早上庆丰粮店这边人最多的时候来砸场子。
管你排队的是不是高门显贵家的人,管你付东楼是不是要嫁进瑞王府,你让老子家生意没法做,老子就砸了你的店!
赶巧了就今天,付东楼正和小厮侍女吃的开心,前院就闹腾上了。
有人砸场子,来买早点的客人立时都吓跑了,一群流民不知打哪弄到的斧子锄头,照着庆丰的匾额柜台就砸。还有几个趁乱拿了没卖完的小笼包往嘴里塞的,吃得两手流油俩眼放光,好似一群饿狼,吓得张掌柜和几个小伙计躲在米缸后面都不敢冒头了。
前院几声劈砍木头的巨响传来,付东楼心中一惊。放下碗筷走到窗边朝前院一看,小二楼居高临下正见几个歹徒拿着石头往前边平房的顶着上飞。
“风泱雪襟,你们俩赶紧从后面出去,去承天府报案。就说是有流民进城砸店,叫他们派人过来看看。”付东楼说的承天府就是成都府衙。
“这哪行,我们走了主子您可不安全啊,还是叫个腿脚快的小二去吧。”风泱不同意,外面那么凶险,怎么能把主子并着两个姑娘和一个比自己还小点的小厮留在这。
付东楼有些不耐地挥挥手:“叫你去你就去。你和雪襟常随我在城里走动,承天府的人精明,定然认得你们。看到你们就知道我在这,处理起来自会上心。张掌柜和店里的老伙计都在前面叫不过来,咱这后院新招的人承天府又未必认得。”
“那主子我们去了,您可千万别出去。”雪襟觉得主子说的有道理,立刻应了。
“快去,让你俩搭伴儿就为有个照应,路上小心。”
风泱雪襟前脚一走,付东楼紧跟着就要往前面去。
“诶,主子您这是要做什么。”月桥一把拉住付东楼,“那些流民定然是饿极了,您还琢磨着能和他们讲理?再说了那石头子可是不长眼的,打伤了您可怎么办。”
“主子,不许您出去。”花院更干脆,直接把门堵了。
“主子,您要是有点什么事儿,小的怎么和王爷交代啊。”柏钧和这尊大佛霜衣屡搬不爽,可惜这次没用……
“这是我的店,我不在便罢了,我现在就在这里,张掌柜他们在前面被困着我能坐视不管吗?以后谁还敢给我打工啊。我又不是一个人去,我把下面的伙计们叫上一起去。”付东楼也没想过去讲理更没琢磨自己一个打得过一伙流民,可他不去不行。
“他们若是抢粮食,给他们就是。这么闹下去出了人命怎么办?”
花院月桥和霜衣说什么也不放付东楼走,霜衣直接抱了付东楼的腿坐地上了。
主仆几人推搡间,前面忽然安静了下来。付东楼动作一滞,赶忙朝窗户外面张望。千万别出事儿啊!
“东家,前面消停了。”
事情一出就有后院的伙计望风,此刻情况有变,一个小伙计马上跑上楼来跟付东楼报信。
“东家,前面来了一伙胡人,把为首的几个乱民给打了。现在那伙流民被制住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叫伙计们跟着一块去,先把张掌柜他们救出来。去找个郎中,我猜他们八成受伤了。”付东楼说话间就蹿了出去,前所未有的敏捷。花院月桥霜衣一愣,赶忙跟上。
待付东楼来到庆丰正门一看,真叫一个惨不忍睹。牌匾门框都劈了不说,窗户都给卸了下来。盛着活鱼的大木桶被凿了个大洞,里面的水泄了出来漫得正间店面都是,还有一尾鲤鱼顺着洞流了出来在地上扑腾。
张掌柜和伙计们见事态有变才从米缸后面出来,一个个吓得面若菜色,好在没受伤。
“东家,我对不起您,要不是我胆子小,店里也不至于叫人砸成这样。”付东楼雇人待遇优厚,张掌柜跟着付东楼干了两个月真是没少落下实惠,因此对着这个铺子也格外精心。眼见着铺子被砸成这样,张掌柜觉得是亏了本分,实在没脸见付东楼。
“哪的话。钱没了可以再挣,安全第一,你们没伤着我就谢天谢地了。”付东楼当真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放回了肚子里,“今天多给大家发一个月月钱压惊,你们先都去后院,让几位师傅给你们做点好吃的,这有我呢。”
张掌柜又是羞愧又是感激,痛哭流涕地在几个伙计的搀扶下后面歇着去了。付东楼没工夫计算自己的损失,还有一群流民等着处理呢。
流民们被一群人高马大的胡人赶着背靠背围成一团蹲着,胡人们将他们圈在中间,凶神恶煞的样子唬得这群刚还在嚣张的流民跟打水里捞上来的小鸡崽子似的,耷拉着脑袋直哆嗦。
付东楼叹了口气上前拱手道:“多谢各位仗义相助。”
“听闻庆丰粮店的米面都是天价,我还道这粮店的东家定然是黑心的奸商,可看你对手下人这么好,估摸着是我想差了。”
付东楼最大的特点就是记性好过目不忘过耳也不忘,听得这个声音浑厚阳刚立刻意识到这人是谁了——那个差点和他撞车的帅哥!
循声一看,还真是。
“居然是你,又见面了。”大清早被英雄救美了,难怪老子说祸兮福所倚呢。
“我也没想到是你。”那人显然是早就认出付东楼了,“那次在城外差点和你的马车撞上,你的蓝眼睛与俊美的脸蛋真是让人难忘。”
被一个帅哥夸长得漂亮让付东楼有点不好意思,拱手躬身施礼道:“两次见面都是这么……还没自我介绍,我叫付东楼,字曦瑜。”
“我知道。庆丰粮店的老板是未来的瑞王卿,粮店里专卖带着仙气儿的吃食,这可是成都城里人人皆知的。只是没想到你就是付东楼。”那人右手握拳按在左胸微微一躬身,“我叫叱奴。”
“叱奴……”付东楼略一沉吟,“你是鲜卑人?”
“你怎么知道。”叱奴先是一惊随即面色凝重起来,身上隐隐透出不友好的气息。
“你别激动,我知道胡人在大楚总是要处处小心,你看我也有胡人血统,你又帮了我,我怎么会害你。”付东楼说着还眨了眨蓝眼睛,“我知道几句鲜卑语,叱奴是鲜卑语狼的意思。你身手矫健相貌英武,当真像狼一样。”
鲜卑语传到现代能翻译出的不过寥寥数词,付东楼的文学硕士是主攻古典文学的,查找文献的时候对这方面有过涉猎。
“抱歉,是我过激了。”叱奴一笑,抱拳致歉。
有过一面之缘也能算半个熟人,付东楼有心请叱奴和他的兄弟们后院答谢,自然要先处理了这些流民。
“你们为何要砸粮店。若是饿极了抢些吃的就是,为什么要拆房子?”冷静了一会付东楼也觉出不对来了。除了熟食,粮店里的米面瓜果都没怎么少,可见这群人不是冲着吃的来的。
流民中鸦雀无声。
怎么对付这流民付东楼没经验,好在这辈子别的没有,就上面人多,不仅多,关系还够硬,随便找一个出来做靠山都能压死人。
“我是什么身份你们大概也知道,得罪我有什么下场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