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的打算。
“你一路辛苦,和我回大帐休息吧。”无法多做表示,柏钧和只是对他父王点了点头,牵了付东楼的手往中军大帐去。
一行人安顿妥当,柏钧和又重新布置了中军大帐的防务,直到大帐中只剩下瑞王府自家的三个人,柏钧和才将柏熠请到上座,自己规规矩矩地跪下叩首请安道:“儿子给父王请安。”
柏钧和跪了付东楼也不好站着,也跪下叩首对柏熠道:“给父王请安。”
还没叫过自己夫君怎么父王就先出口了?柏钧和心里忍不住犯了下酸,可这念头也不过闪了一下就过了。
“都起来吧。”柏熠说着去掉了自己的易容对柏钧和招了招手道,“和儿,让父王好好看看你。这些年你孝顺你父卿又带领羽林军抗击北燕,父王甚是欣慰。”
柏熠顾贤虽对柏钧和管束严格,但也都不是疾言厉色只会喊打喊杀的长辈,柏钧和对两人都有一份很自然的亲近之意。虽然自己的身世给自己心理上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可见到柏熠和蔼的微笑时仍是父子天性占了上风,站起身走到柏熠的坐榻边跪下道:“都是儿子分内之事,当不得父王夸奖。”
“和儿,你的身世……其实我和你父卿是想一直瞒着你的,这个秘密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到现在我们也没查出来,是父王对不住你。”
顾贤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柏钧和在感情上没那么难接受,只是对柏焱,柏钧和很是有一份内疚。如果自己篡夺了皇兄的皇位,百年之后到地下见了父皇该如何交代?也许只有发奋努力为大楚开辟一番空前绝后的盛世才能略为弥补一二。
当然,从兄弟们的子嗣里挑一个出来为大楚培养一位出色的继承人也是必不可少的。只要尽自己所能给大楚一片锦绣江山,想来父皇也能原谅自己吧……
至于对父王……
“父王千万不要这么说,父王一直知道儿子并非父皇的亲子却依旧对儿子关爱有加,父王又怎么会对不住儿子。知道父王健在,儿子是打心眼儿里高兴,今后定会和曦瑜一起好生孝顺父王和父卿。”
真说报答养育之恩反倒是生分了,在柏钧和看来,孝顺父母本就是天性而不是为了还恩。
见到这一幕付东楼也松了一口气,柏钧和的三观看来还是很正的,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世怨恨将自己抚养成人助自己成王霸业的父母。只是不知道柏钧和对他父皇和父王之间的关系怎么看……
“我和你父卿有你这样的好儿子,这辈子足够了。”拍拍儿子的肩膀,柏熠感慨万千。套感情的话不想再多说,也没什么可说的,只要柏钧和没有心结便好,柏熠将话题扯回到了正事上:“木炎的身份我听你父卿说你们已经猜到了。我出发来寻楼儿之前刚刚接到密报,能证明木炎身份的物证找到了。”
这可是个重大的突破,只要能证明木炎是李倓,那他说的话在大楚便没有公信力了。即便他拿出证据来说柏钧和是顾贤的儿子,柏钧和也可以辩驳说一切都是木炎为了复国刻意捏造栽赃陷害的,到时候局面反转也未可知。
自己的父王潜伏多年,在木炎身边没少安插钉子,最后也只有雷霆一人拿到了比较有用的线索,由此可见木炎身边防守之严密。雷霆身份暴露之后,木炎定然把有关自己身份的物件人证藏得更加隐秘,然而父王能将证据握在手里,其手下之人能力强悍可见一斑。
看来父王手中的力量并不只有自己已经知道的这些。
柏钧和极有分寸地没有去打探柏熠到底实力如何,只是就事论事道:“父王已经将物证拿在手里了?”
“已经知道藏在哪了,但并未取出来。”柏熠拉了柏钧和起来示意他和付东楼去下首坐了,继续道:“一来物证在我们手里少了说服力,不如等到时候派禁军去搜;二来现在取了那东西会打草惊蛇,我们既然已有准备就不怕他出招,我们太主动也不是好事。”
“父王言之有理。”
瑞王父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盘算着怎么回京收拾木炎,付东楼插不进去话,听得也不是很明白,毕竟他对大楚朝堂的权力结构了解得少,索性也不插话,就在一旁喝茶。
付东楼现在想的是要不要把柏熠的身份告诉翟夕,翟夕以前是帮着木炎做事的,虽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恶事,可柏熠在木炎身边安插了那么多人手,翟夕很容易不经意间得罪了谁或者是坏了谁的事儿从而得罪了柏熠。作为自己在这个时空里最好的朋友,付东楼可不希望翟夕什么时候犯在柏熠手里。
还有雷霆,付东楼临走的时候强制雷霆带着传国玉玺留了下来专门负责翟夕和公输哲的安全。现在自己回来了,怎么也没见雷霆过来回个话?
正走神呢,就见柏熠已经起身重新戴上了易容面具恢复了佝偻的身形往外走了。
“我的身份暂时不用公之于众,楼儿身边那几个亲兵你看牢了,若是有谁管不住自己的嘴那就让他永远闭嘴。”柏熠冷厉的表情再看向付东楼时变得十分可亲,“楼儿,你在中军大帐安心住着,你之前那个营帐就给我和你的几个小厮住着就好了。”
不等付东楼应一声柏熠就走了。
还未转身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付东楼放任自己靠在柏钧和身上,轻声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又做错事情了,要是没那么嘴快跟那群亲兵说了父王的身份,他们也不至于……”
“父王若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大可偷偷去见你。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你面前就说明他并不在意让那些人知道。威胁的话也不过是提醒他们守规矩。”吻了付东楼白皙细嫩的脸颊一下,柏钧和的醋劲儿上来了,“没听你叫我一声夫君,父王倒是叫顺口了。”
感觉缠在身上的臂膀加重了力道,付东楼真想回过身去给柏钧和一个白眼:“父王逼着我改的,他瞪人一眼有多吓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话说我住在中军大帐真的好吗?”
“你不住这里,我也不好给父王另外安排营帐。虽然父王不在意住的简陋些,可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你毕竟已经正式接受册封了,我们住一起按理说也没什么,等下我叫人在营帐里多加一张床榻就是了。若是谁敢胡乱嚼舌头,本王自会让他后悔长了嘴。”
似是想到了什么,柏钧和在付东楼耳边呵着气,存了坏心故意调笑道,“我可是记着楼儿的话呢,不得了你的令绝不碰你。”
“我可没那个脸皮求着你碰我,有本事你就憋一辈子。”非要揪着当初的话不放,分明就是个小心眼儿的男人,什么胸襟宽广都是装出来骗人的吧!
“没本事,我没这个本事还不行吗?我在长安的时候就想你了,恨不得立刻回来与你成婚。楼儿,你会陪我一辈子不离开对不对?”
轻轻挣开柏钧和的桎梏,付东楼转身望着柏钧和的眼睛:“父卿他们那一辈的事情,父王都和我说清楚了,我也很意外,但我觉得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真心对你好的,你也不必太伤心,更不必觉得……”
柏钧和浅浅一笑摇摇头打断了付东楼的话:“我当然不会觉得父卿对我好是因为我是父卿的亲子。其实在我还是三皇子的时候,父卿就很喜欢我。小四小五年纪小,二皇兄又没得早,皇兄不得父卿眼缘,父卿一直只拿我当亲子看待,要不也不会只带了我出去狩猎。”
“上一辈人的事儿,我们做儿子的不好多评价。再说了,情之一字,不身在其中又怎知其中三味。”
“可不是么。”付东楼一笑,蓝色的眸子好像一汪清澈的深潭,引得柏钧和忍不住吻上了他的睫羽。
感受着情人间特有的安静与亲昵,付东楼抱紧了柏钧和的腰:“卓成,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男人,你值得那个位置,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说好了的,你要给我一个大显身手的舞台,我可是有好多好多想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呢。”
“好。待到那一日,我会与你携手,睥睨天下!”
、第一百零一章
付东楼要住到中军大帐来,帐内的铺陈自然是要重新布置。柏钧和原说叫人多搬一张床榻来,付东楼没同意。倒不是付东楼开放起来了,而是这么做实在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且不说柏钧和想付东楼想得挠心挠肺的,就说付东楼自己便是个外貌协会资深会员,守着柏钧和这么个帅哥还和自己情投意合,睡在一个屋子里难保不会睡着睡着睡到人家床上去。若是两张床里总空着一张,传出去定要被人说是装腔作势假正经,还不如光明正大地睡一起呢。
柏钧和当然是一万个愿意。付东楼有了正式册封,二人同居又是他们父王亲口提的,谁敢说嘴就让他找父王说去,反正父王的身份早晚有一天会公示天下。
虽然二人的东西都不多,可收拾起来也需要些时间。柏钧和趁着这个当口去巡营,付东楼则是去了翟夕公输哲那里。
还没走到公输哲的营帐,付东楼就见雷霆迎面走了过来。雷霆生性严谨,平日里表情也不甚丰富,什么都是淡淡的。可今天却是顶着一双熊猫眼,还离着十多米付东楼就感受到了雷霆身上的怨气。
“你这是怎么了……”思及自己把雷霆派到了翟夕公输哲身边,付东楼飞快地对雷霆的现状进行了一番脑补,把雷霆的遭遇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雷霆一听付东楼问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主子……我其实就是……”
付东楼摆了摆手:“我懂……羽林军大营里尽是精锐,他们能有什么事,你以后还是回自己的营帐好好休息吧。”被迫在人家帐子附近听窗根,尤其是还是人家俩正热情如火的时候……能睡得着才怪。
雷霆默默低头,默默回了自己营帐补觉。
刚到翟夕的营帐门口就见公输哲挑帘子出来。
“东楼,你回来了,正好我最近新做了些东西想和你探讨呢。”
付东楼学习军务的这段时间公输哲也没闲着,他将付东楼设计的球状轴承和其他一些金属零件运用到了更多的军用民用器械上,效果好得没话说。神臂弩在攻取长安的时候大显神威,虽然当时柏钧和军中的神臂弩并不多,但也足以让敌人闻风丧胆。试想一箭从城墙下射上来连着穿了几个人仍是力道不减是何等恐怖。公输哲见状在量产神臂弩的同时又做了进一步改良,如今的神臂弩威力更上一层楼。
“阿哲你最近身体怎么样,看你面色红润,师兄帮你调养得不错。”
十月末已是仲秋初冬天气转寒,公输哲身体不好便早早换上了带毛领子的衣服,加之最近保养得宜,整个人都显出一种闲适富贵的样子,比初来时的苍白瘦弱强出许多去。
“阿夕对我的身体没少费心思,自己翻医书学了不少,要是没他我哪能活到今天。”公输哲说着将付东楼引进帐子,“其实前几天你离开汉中的时候我就想劝你留下的,我和阿夕是过来人,太知道分离之苦了。更何况王爷这边所图甚大,冒的险自然也大。说句不太吉利的话你别介意,真要是有个什么,你就不后悔当时没随王爷左右?”
“东楼,阿夕告诉过我,木炎和王府之间的平衡之所以那么快被打破,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你身上,在我们看来,你就是王爷的福星。王爷现在有大事要做,我们都觉得你留在他身边比较好。”
哪怕瑞王爷娶男人再名正言顺,付东楼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一样是异类。这种偏见和歧视并不是能用权势消弭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顾贤一样。所以从在成都的时候与柏钧和深谈过后,付东楼便刻意回避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虽然这种做法有些自欺欺人,却着实给自己减轻了不少压力。
付东楼没想到的是,在公输哲这个和自己认识不久的人眼中,自己竟然是柏钧和的福星。
公输哲见付东楼有点发愣,很能理解他的心情,拉了付东楼坐下给他倒了杯茶道:“江大将军、范右将军、杨左将军都是这么看你的,尤其是在汉中之役过后。这里是军营,能真正让他们心悦诚服的,只有靠你的实力,而你已经做到了。”
有太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付东楼第一次觉得自己语汇贫乏,到最后真正说出口的只有一句:“谢谢。”
公输哲一笑,没有推辞。
“我这个人只对自己喜欢的事情费心思,人情往来之类的实在不擅长。原以为搞研究的都是我这样,没想到阿哲你倒是心思通透。”付东楼微微一笑,“师兄真是好福气。”
“谁也不是天生就会这些,都是被逼的。如果可以,我宁愿糊涂一世,越通透就越累。”公输哲说着拍了拍付东楼的肩,“你说阿夕好福气倒是真的,他那样不着四六的德行,不看着怎么行。”
说到翟夕,付东楼往公输哲身后看了一眼:“怎么不见师兄,他人呢?”
“你师兄近几日身子不爽。”公输哲眼梢一挑目光瞟向后帐,“他正睡着呢,你有事找他吗?”
“也没什么事儿,我刚回来,过来看看你们。”身子不爽?付东楼腹诽一句:是腰直不起来了吧……
“你放心,有我照顾他他不会有事的。”
公输哲在付东楼面前总是很有大师国手的风度,又很是平易近人,似眼前这般偷腥狐狸样儿的付东楼还真没见过。
“呵呵,是啊。”有你在师兄身边他好得了才怪……
翟夕卧床,公输哲这里实在不适合待客,付东楼又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思来想去,柏熠身份的事情付东楼还是没提。柏熠怎么也不像是小家子气的人,再说翟夕的所作所为对瑞王府来说足可以称得上是鞠躬尽瘁,哪怕当初公输哲被木炎捏在手心儿里都没叛变,柏熠应当不会和翟夕计较吧。
付东楼一边想着一边往工坊那边溜达,直到将工坊新做的改良神臂弩、云梯以及冲车之类的器械视察过一遍之后才回中军大帐。抬头看看天色,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晚饭时辰了。
一进帐子一股喷香的烤肉味勾住了付东楼的鼻子,柏钧和不知从哪弄了山野鸡兔子之类的东西,正架着火烤呢。
“你回来了,听说你去了工坊那边,我还琢磨着你再不回来就去叫你呢,怕你一头扎进去又废寝忘食了。”柏钧和说着一指墨竹,“还不伺候王卿净手。”
墨竹早就端了温水候着呢,早就在帐子里等付东楼回来的风泱极有眼色地上去帮付东楼解披风卷袖子,都收拾好了刚好柏钧和手中的兔子腿也烤好了,他递了一个给付东楼,又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