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有可能喔!毕竟知道行动的人屈指可数。」苏唐忙著火上浇油。
太和真人垂下手,走到所长身边,从容的咧起一个难看的笑容,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说:「最好给我老实点。」
「真好笑,泄露秘密对我有什麽好处?我们现在可是在同一条船上。」所长一阵严词的说。
「那好,现在就杀了他,在郁日踏进房门的那一刹那,让他亲眼看著爱人死在他的面前。而凶手正是他一直以来十分仰慕的所长。」见太和真人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冷,连腰间的枪拔了出来,硬往所长的手里塞,他吓得向後退去,急忙说:「何必这麽麻烦,不是说好了等到了公海,要将他们两个推下海,然後我们坐著接应的东老大的船去W国的吗?」
「不!我等不及了,要是他们又再一次没死透怎麽办?」与其留一个尾巴让自己寝食难安,不如斩草除根。
於是掏出了枪,指著苏唐的脑袋:「还有什麽遗言没有,看在你这漂漂亮亮的脸蛋份上,我一定会让你一次就死乾净。」
「我只想问……到底是为了什麽?为什麽?这般苦苦相逼到底是为了什麽?
」
「因为你毁了我的一切,苦心规划5年多,为了那条道路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吗?你看到我的脸吗?那是过去灰暗的象徵,为了要让更多人明白神才是唯一的信仰,我不得不除掉你。」
苏唐冷笑:「你那狗屁神居然居要借助『毒品』来宣传理念,真他妈好笑!」太和真人一气之下,赏了苏唐一拳,却让他轻巧的闪过了。
「可恶!」两人一阵拳打脚踢,似乎在发泄心中情绪不满,用得尽是小孩子打架的招数。
「卡拉!」一声门被推了开来。
「恩公!」他还是来了,苏唐的心中倒没有太多的感觉,却有几分难过。
郁日打量著四周,首先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间挑高大空间,四堵高墙上擦著红黄两色油漆,中间放置著一个宽大的木神桌,上头放置著一个看起来有几分诡异的玩偶。而心心念念的苏唐正跟一个灰袍青年扭打成一团。而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人……是所长。
「所长?」秦关无法置信的唤了出来。
因为所长把枪举了起来,对著的人,居然是郁日。秦关看到他们拔枪,反射性地把枪拔出来,郁日急忙按住他的手,让他保持镇定。一时间剑拔弩张,反而是刚跟太和真人打完一架的苏唐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副悠閒自在的模样。
这让郁日稍稍安心,果然,就听太和真人大吼道:「都把枪放下!」
「我等你们等了好久,你们终於来了,真是不负我我的殷殷期盼呦」太和真人转过身来,用一种跟他橘子皮的脸,温柔甜蜜危险的说。
「为什麽要杀学长,他几乎把你当成自己的爸爸!」秦关急躁的想冲上前给所长好看,却被郁日阻止了。
「郁日,要我就说我欣赏你的聪明和冷静,你真不考虑和我合作嘛?」太和真人继续不急不徐的说。
「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件事,那你几百年前就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想都别想了」郁日冷冷的说。
「呦呦呦!那还真可惜,你也不看看你在谁的地盘上。」太和真人按下了身後的紫色按钮,郁日身後的黑墙瞬间打开,一个铁笼子从天而下。秦关吓了一跳,侧过身翻了一圈,正好罩住了秦关。
「这太过分了!放我出去!」对方火力的强大让误入陷阱秦关吓了一跳,
「哈哈哈!苏先生真爱说笑,这世界上没有什麽正人君子的,只要存活下来胜利的那个就是赢家。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两个就玩玩了呦」太和真人憋著笑意说。
「那你到底想要什麽?说!」衡量著情况,郁日咬著牙镇定的说。
「你很重视那位苏先生吧,郁日?」苏唐听到太和真人那危险的嗓音,尽管很微弱,但不会错的。
「只要你敢动他一根寒毛,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郁日的声音依旧冷冷的,若不仔细察觉便听不出那微微不同於以往的一丝紧张。
郁日话音未歇,太和真人立刻掏出袖子里手枪,朝著郁日扣下板机。郁日闭上眼等著那结束的瞬间,心理只想著苏唐在我死後能平安无事。想像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因为有一个人凭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所长反身扣动了扳机,两人中弹几乎是在同一秒发生的事情,他瞪著眼睛飞扑上来,狠狠将郁日推了出去。
郁日激动的大喊:「所长~」郁日紧紧搂著气喘吁吁的所长,心头百感交集。
所长忽然回过头来,看著郁日说:「听我说……我是有苦衷的,我不想…。。你知道吗?我女儿是被那个贩毒集团首脑给害死的」
「你怎麽知道?」郁日有些惊讶
「一开始我女儿过世的时候,就是他送我女儿去医院的,当时我跟我妈都感激他。而且他对当时家境不好的我们还提供了大量的援助,後来我
就跟他越走越近。其实,我并不喜欢帮他做这些不法的事情,但他也从来不逼我,让我做做调度的工作。」
郁日沉著脸问:「那你什麽时候发现他是凶手的。」
「是有一天,真人过生辰。那天,大家喝的烂醉,刚好轮到我送他回家。他坐在车後座,在我的套话之下才说出了当时真正状况,那天,他刚跟很多朋友喝了很多酒,走在路边,刚好看到当时在水果摊打工的我女儿,他就戏弄她,跟她说了几句玩笑话。
因为当时水果摊的老板不在,我女儿很害怕,转身就要跑,但他拉著我女儿不放,就在拉拉扯扯之间,一辆急驶而过的车子这样夺走了我女儿的性命。」郁日只能无声的看著他,一路走来,所长是个怎样人没有人比郁日更清楚了。
「知道後,我非常的难过,复仇的愿望一直在我的心理燃烧,我曾试过太多太多方法,要杀了他为我女儿复仇。但是,也许这就是上帝造人时最大的缺失,就是设了良心这个门槛。我好几次几乎要得手,最後始终越不过那道杀人之门。而现在……我终於解脱了。」所长乾咳了几声,顺势呕了一口血,恶狠狠的与同样躺在地上的太和真人互瞪。
良久,所长似乎也明白自己撑不了多久了,抓著郁日的手,带著解脱的笑容颤抖的吐出几个字:「到此为止吧!」
「我……好!」郁日看著同样泪眼盈盈的苏唐,所长的照顾,所长的背叛,一言一行都让口拙的他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你们好-可是我不好。」枪响惊碎了离情依依,郁日推开了靠右的苏唐,掏出随身手枪,正面还击。只可惜已经失了先机,刚才那一枪正好打在郁日的右小腿上,鲜血瞬间染红了整件灰色道袍。
剧痛让郁日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这让苏唐心中的怒火瞬间点燃。一个直拳挥了出去,太和真人在地上翻滚了两圈,未受伤的右脚一记踢中了苏唐的胸口,眼前一黑,一股血腥味直窜而上。
受伤颇重的小蝙蝠感受到苏唐的痛楚,也摇摇晃晃的从郁日的口袋里爬了起来,试图使出仅存的法力。也却徒劳无功,急得它团团转。
幸好苏唐即时缓了过来,抄起身旁从祭坛上滚落作法用的木法杖,一杖笔直的朝著太和真人受到反作用力冲击的右手肘骨而去,应声碎裂。
「我本来想放过你的,谁知到你居然伤了他。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什麽可以害怕的」丢下木棍抢过太和真人的手枪。冰冷而且戏谑的掐著他的脖子说:「太晚了!」
郁日的腿受伤,他挣扎著往前爬了两步。用力的敲打一旁的木器,发出巨大的声响,巨大的声响,仰著头,他看到苏唐站了起来,脚尖踩在太和真人的手臂上躺著被打倒在地的太和真人。
举起手枪,对准在地上挣扎的男人,枯瘦焦黄的脸上失去了血色:「别……别杀我!你不是警察吗?把我交给警方吧!」太和真人抓著他的脚踝哀求。
苏唐冷笑一声,瞄准了他的脑袋:「没用的,警方根本办不了你。贩毒集团的首脑关多少年?难道又让你像上一次用同样手法脱身吗?阿日仁慈,但我却不是这样的人。」
太和真人说:「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这次吧!我愿意配合警方办案,好吗?」顾不得头上的伤口还在淌著血,太和真人往後爬了几步。
「为了你满足你的野心,为了你那狗屁倒灶太和教,你知道你毁了多少人的一生吗?你可以轻易杀死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只为了掩饰你潜入派出所湮灭证据的恶行。为了你的野心你可以轻易杀死当年同甘共苦的夥伴。你那可敬的真主真的会接受沾满血腥的你吗?」苏唐嘴角上挑。
「会……真主是不会遗弃追随他的子民的。」太和真人结巴的说。
苏唐微微笑了,静静的注视著眼前的这个杀人凶手。
忽然间,郁日知道苏唐要做什麽了。
「唐唐!不要!我们将那本帐册交给警方,一举将他的集团歼灭,也算是一种报复了吧!」
「不了!拖得够久了!你先走,秦关应该快到了,帐本我让小蝙蝠拿走了。你先去船上,等我五分钟!」说完,还不忘俏皮的眨了眨眼。
不知道哪里吹来的清风,扬起了苏唐束在脑後的长马尾。
枪声响起,强大的後座力,让苏唐退了一步,枪孔瞬间击穿了太和真人的脑袋,血腥味弥漫了开来,停留在太和真人的诡异的笑容上。
结束了吗?这麽容易吗?
苏唐转过身,好像放下了所有积累的负担:「你看!我说很快吧!」笑容只维持了一秒,立刻在看到郁日僵硬的表情时冻结了。
「汽油弹!」苏唐回头,只见原本藏在太和真人宽大道袍袖口的汽油弹,被刚才那ㄧ枪给点燃了。
「原来……是打算同归於尽啊!」郁日反身江苏堂往自己怀里反身将苏唐往自己怀里拉,苏唐却将他推了开来,抽出胸口的护命符,口里念诀。只见金光瞬间聚拢在郁日的身上。
碰-的一声。
郁日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传送铁门之外。
「你怎麽可以这麽自私!不~」郁日怒吼著,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阿日!快拉住他!」率领著大批警力赶到现场的秦关向前扑了过去,利用身体的重量压制住不停挣扎的郁日。
一阵豔丽的火光,燃起,带来的重生也带来了毁灭。郁日望著苏唐白色的身影渐渐的被鲜红的火舌给吞没。
绝望跟无力感浓浓的向郁日袭来,他抬头看著苏唐,对著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一如他第一次看见他时一样纯净一样美丽。
宿命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绳子,紧紧的牵扯著每一个人。
火焰迅速的窜烧,张扬的发丝慢慢的卷曲变形。最终,化成了一堆焦炭。
在郁日、秦关还有一众警方讶异目光下,苏唐在一阵清烟中变成了一尊巴掌大带著慈爱笑容的土地公金像,「框当!」一声的掉落在眼前。
「苏唐──」郁日拖著腿,爬了过去,捡起地上的神像,痛哭失声,久久未已。
尾声
三年後,仲夏,几年来不曾有过的温度无情的袭击蓝天里,即使在山丘上的竹林里仍旧感受无法逃脱这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小径的深处是间隐身於林中土地庙,屋檐上还挂著一串铜林,清风拂过,扰乱了原本静止的铜铃。
郁日坐在庙前的藤椅上,挥著缺了口的蒲扇,闭著眼听著小黑狗无聊地在脚边一面打转一面嗷嗷叫的嘻闹声。
三年了,距离一那件事的发生,已过了三年。
胸口的刺痛渐渐不那麽强烈,很多细节也日益淡忘,遗忘的感觉让他心慌,胸口发堵,话到口边只剩下一声叹息,真让人憋得慌。他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再难想起有关他的一切,他捉弄人时那淘气的笑容,他舍命相护时那绝决的笑容,当然,还有那句来不及实现的话:「你带他先走,我五分钟就到。」
春去秋来,土地庙旁的小竹子已经繁衍了好几代,苏唐始终没能脱身。
「那个小骗子。」郁日翻了个身,嘴里嘟囔地说。
那件事彷佛已经很久了,成了退色的画片。
日落西山,郁日推著老旧的自行车,回到失去了『鬼』的『鬼屋』。不是没想过离开,只是担心暂时离家的小家伙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缓慢的闷热的天气,伴著老旧的电风扇声,清晰的回绕在有些破旧的房间里。纱窗上清晰可见的破洞,用黄褐色的胶带封了起来,没封牢的边缘微微的卷翘了起来。唧唧嘎嘎的摇椅声,伴著枯燥的电扇声。
郁日的时间凝固在那场爆炸里,没有人打扰的闷热,像一卷退了色的画轴。
思绪旋转成一个画面,逐渐模糊了焦点,
随著窗外飘来淡淡的花香,一首童谣的的馀韵在心头浮现-低沈地带著哀伤的馀韵-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美丽的……。
「恩公你回来了啊!我今天煮你最喜欢吃的鱼片粥喔!」明明喜欢吃鱼的人是那个翘著脚,眼睛直溜溜盯著鱼的小家伙。
「可恶!竟然敢偷袭我!看我的厉害!小蝙蝠我们前後包抄,一定要抢下最後一盒布丁。」一起洗澡追逐的浴室,为了看新闻节目还是泡菜剧拿起枕头攻击对方的小坏蛋。屋子里每一个角落,都有著说不完的回忆。
打开锅子,冒出了阵阵的热气和鲜美的味道。郁日熟练的拿出放在电锅里的鱼粥,习惯性的摆好两套碗筷,才想起,那个人似乎又要失约了。
三年来这些动作,也不知道重复多少遍。
午後的天空总是变化无常,刚刚还是晴朗的炎夏,转瞬间就换上了一张脸。聚满了乌云的天空,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沈重感觉,聚积了这麽多的
负担,连身边的风都好像也冻结似的。
捧著粥,坐在屋檐下的原木扶手椅上,看著顺著屋脊滑下来的雨水,慢慢汇集在一起,随著雨势的增强,原本像散落的水晶般的雨滴,逐渐滑
成了一片一片的,透过帘幕般的雨水,整个世界看起来柔软了很多,原本尖锐的线条,好像都已经消失殆尽。忧伤也随著雨,慢慢的渗入泥土里,渐渐的吸收。
郁日有一搭没一搭的骚著小蝙蝠的小肚皮,看著困倦的小蝙蝠明明不堪其扰,眼睛却还是舍不得张开,气得直哼哼。孩子气的举动,像极了那个不负责任的主人。
昏黄的餐厅灯,还是一样温暖的照耀,记忆中的那碗鱼粥,用同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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