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彦自知这可能是提高收视率的一种手段,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俩人九十度鞠躬后,便下台了。
安镇远不满的看向评委席,扫视一眼桌子上的名字:周桐。他眼睛眯了眯,便起身向后台走去。
快到休息室的时候,已经没有打招呼的其他选手了,只剩下彭彦和代玉姗两个人。她走着走着突然就站在原地不动,像个孩子一下嘤嘤地哭泣。
彭彦觉得享受了舞台就行了,他对舞蹈没有什么大的梦想,但是落选的那一刻,说不难过都是懵傻小子的。
彭彦走上前去,轻轻揽过代玉姗的肩膀,让她靠近自己怀里,他拍拍她的头,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有些倔强的女孩,只得说:“好了好了,别难过,我们明年再来呗。”
但是俩人都知道,他们不年轻了,和那些刚二十出头的小鲜肉们比,他们已经老了,明年再来根本就不可能了。 俩人感叹,那些年追逐中的梦想和青春,略有遗憾的就此告一段落。
俩人拥抱了多长时间,安镇远就看了多长时间。
说不嫉妒,不难过都是骗人的,可是这一刻安镇远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上前拉开他们,毕竟这是两个舞者在经历失败后正互相舔舐着失败的伤痛。
安镇远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他掏出一盒红云咬出一根儿,打了几次火儿才将香烟点着。
拖泥带水,根本不是自己的风格。安镇远如此想。
第二天上班彭彦有些恹恹的,俩人在路上,一个认真地开车,一个认真地看窗外。
不过,到了办公室后,彭彦就没空想昨天的事情了,因为安镇远给他安排了很多工作,能做的不能做的一股脑交代给他了。
要强的彭彦在看到安镇远一脸“有什么问题么”的表情后,咬咬牙全部承担下来了,忙得顾头不顾腚,忘记了昨日的低落。
下午还有一场大型的培训,是各个中小学的校长们来听课,这次是莫海平主讲。结束后,韦一明通知产品应用部门全体人员一起去吃火锅,毕竟新同事来了快一个月了,大家还没有坐一起聚餐过。
部门的十几个同事来到“老筷子时尚火锅城”后,发现集团客户服务中心的几位中层也来聚餐了,于是二十几口子坐到了一个大包间,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半晌过后,领导们按职位从高到低开始敬酒,首先是集团上的龚主任。
女同志能喝的最少一杯,男同志的待遇就比较惨了。轮到彭彦时,他本来还想意思意思喝两杯呢,谁知道安镇远却跑过来说:“这小子病了,用着头孢呢,不能喝酒。”
这一下子彭彦到不好意思接了,龚主任怀疑地看看安镇远,打趣道:“小安呐,你对手下的兵还挺好啊?要不你喝了?”
安镇远笑着点头迎合,怕其下不来台,接过酒杯,“龚主任敬酒,我必须得喝啊。”说完一口闷,全场的人叫好跟着附和。
彭彦抿抿嘴,脸上牵强的微笑,可是内心却跟石子投入湖面一般,漾起一层一层波澜。通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知道安镇远有胃病,可是他还替他挡酒,而且他自己都忘记还吃着头孢呢,可是眼前的人却记得。
这仿佛是一个不好的开头,接下来领导们那一桌都开始给安镇远敬酒,多少跟刚才那个插曲有关,觉得他挺有亲和力的,而且他是新官上任,自然要多喝几杯。
席间,安镇远去厕所,彭彦见机跟了上去。当听到他在厕所隔断里面呕吐的声音后,彭彦心里多少有些心疼。
安镇远打开门,看到彭彦着实一愣,他眨眨眼,绕过他走到洗手台前。
他打开水龙头,说手据一捧水凑到嘴边漱口,“少吃点辣椒,你还没好利索呢。”
彭彦喊了他一声,安镇远此时耳朵嗡嗡的没有听到。于是他拽了一下他的衣角,安镇远感觉到后转身看他,“怎么?”
“你不是有胃病么?”彭彦松开手说。
安镇远一愣,随后笑笑,眼角都弯了,“彭彦,你再关心我!”
“你这么想也行,”彭彦摆摆手,指指安镇远刚才使用过的隔间,“瞅瞅你自己,逞什么能啊?”
安镇远靠着洗手台,但笑不语,彭彦一时觉得尴尬,有些脸红,双手像企鹅一样拍了拍大腿,转身就走。
安镇远却一把拉住彭彦的手腕,将其按到墙上,双臂撑到两边。
彭彦大惊,睁大双眼看着安镇远,脑子里一瞬间全部空白,对方嘴里的酒气灼热地喷洒在他脸上,碰触,只是近在咫尺。
双方陈默了几秒钟,安镇远的双眼写满yu望,他看着彭彦的双眼,鼻子,最后目光落到红润的嘴唇,垂着眼慢慢靠近。
彭彦的心脏“咚咚”地跳,似乎能蹦出来一样,他整个人石化了,不知道是震惊得,还是有所期待。
“哎,安主任,你出不来了,都等着你喝酒呢。”同事们从卫生间外开始叫喊着,这样俩人立刻清醒,彭彦推开安镇远先藏到厕所隔间里,即将关门的时候看到了安镇远开心的笑容。
不一会安镇远就被来人押回去了,彭彦打开门缝儿瞄了瞄,他重重呼一口气,坐到马桶上搓搓脸,虽然抿着嘴,但是他现在却抑制不住似的想要笑。
“靠,邪门儿了。”彭彦点根烟,静静地抽起来。
回去的时候,是彭彦开的车,安镇远仰躺在副驾驶上,眯着眼嘴角勾着。
“你家住哪儿?”彭彦问。
“海芋。”
彭彦扭头看看安镇远,“哟,没看出啊,你还是富家子弟呢。”
“嗯,”安镇远抬手捏捏太阳穴,“我父亲集训去了,我暂时住那里陪我爸爸,他身体不好。”
彭彦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啊?”
安镇远笑笑,解释道:“我是孤儿,没有妈妈,领养我的是一对同志。”
“哦,这样啊。”彭彦有些惊讶,一是他的身世,而是他的双亲,接着他又撇撇嘴,心想,原来他弯的挺有环境背景的。
“你不记得我么?”安镇远扭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彭彦。
彭彦扫他一眼,这是安镇远第二次问这个问题,“我们以前见过?”
“你记性不好,”安镇远叹气,手撑着下巴,不满道:“气死我了。”
彭彦笑笑,他想解释自己高考那年高烧忘记了一些记忆,但是想想又觉得没有必要,因为这个桥段太狗血了,而且谁保证那段记忆里面有没有安镇远这一号人呢,再者,他还是少说话吧,酒鬼一般胆儿都肥,万一再来卫生间那一幕……
车子拐进“海芋别墅”的大门,彭彦问:“哪一栋?”
“颂苑,前走,左拐。”
车拐了一个弯,就到安镇远家门口了,彭彦熄火挂好档,说:“走吧,送你进去。”
安镇远却不动,突然握住彭彦拔车钥匙的手。
彭彦给气乐了,“你真高了?”
安镇远眼睛有些受伤,可怜的像一头走失的麋鹿,他幽幽地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小山,那个孤儿院的小山啊?”
彭彦眨眨眼,这个名字在他的脑袋里面过了一遍,他干笑两声,说道:“主任,小山不是你的qq昵称么?”
“……”安镇远收敛了期待的表情,目光有些冷,“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彭彦:“……”
“真的不记得么?”
彭彦都想哭了,心想主任,你喝醉了好吗?咱好好回家休息不好么?
安镇远等不到对方的回答,有些急躁,有些难过,更多的是生气,于是他用力勾过彭彦的脖子,在他的嘴巴上烙下一个浅浅的吻,就像小时候他吻自己那样。
“这样呢?想起来了么?”安镇远充满期待地问:“记起我是谁了么?”
第18章 是不是……太用力了
除了几只蛐蛐时断时续的叫声,周围静悄悄的,小路两旁的翠绿的竹子叶随着微风轻轻地摇动,院子里种着不知名的花,散发着馥郁的芳香。
彭彦愣愣地坐在车里,瞳孔放大直视着安镇远,被对方的酒气、欲wang、深情所包围着。所有的言语都没有这个吻来的有冲击力。
“记起来了么?”安镇远摩挲他的嘴唇,声音有些轻,生怕分贝高了,吓着眼前的人似的,“你小时候就是这样亲我的。”
彭彦喉咙动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安镇远,他讨厌过这个人,欣赏过这个人,感激过这个人,心疼过这个人,此时此刻,却因为这么一个吻而有些害怕这个人。
那是一种要沦陷的感觉,要被某种浓浓的深情类似海水一般淹埋,是那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到底记起来了没有!!”安镇远失去耐心,借着酒疯捏彭彦的脸蛋。
彭彦依旧沉默,或者说是震惊,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人,他没有仔细观察过安镇远,大体上知道这个人喜欢穿蓝衬衫,黑裤子,皮鞋一尘不染,头发干净利落,五官端正,喜欢淡淡地微笑,笑的时候不喜欢露牙齿,眼角会微微上挑。他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么一个人,却发现一片空白,但是又感觉在某个烈日炎炎的午后,这个人曾经来过。
他喉咙动动,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他觉得和一个酒鬼讨论回忆过去某些点点滴滴,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太不靠谱。他抬手放到车门上,准备下车,安镇远看到他的动作,握住他的手腕,大声喝道:“你别走!”
说罢,安镇远倏地起身一条腿跪倒座子上,迅速将彭彦拉过来压到座位上,不由分说,双唇便又凑上去,用力地吻上去,把所有思念和爱意都倾注进去一样。
“唔……安,镇远,你”彭彦被吻得说不出一句囫囵的话来,他用力推开安镇远,可是对反确是卯足了全力,用力将彭彦桎梏在自己身下。
彭彦扭头躲开他的亲吻,却被安镇远固定住头遭到更疯狂的侵lue。
安镇远舌头伸进去,横扫他洁白的牙齿,吸yun他湿润的舌头。俩人较量着,双方额头上的汗液混合在一起,凌乱的头发纠缠在一块,安镇远嘴里的酒气扩散到彭彦的口腔中,浓重的息声传达到对方的耳朵中,不一会,彼此双唇被口水打湿。
安镇远像一头无法控制的野兽,他失望,难过,带着惩罚性,带着报复性si咬着彭彦,却狠不下心再用力。
彭彦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怂过,任对方的嘴巴攻略城池,任对方的舌头长驱直入,他有很多机会咬对方的舌头阻止他的行为,令对方全身而退,可是,却一次都没有这样做。
不舍?!
当他意识到可能是这样的情况时,他握住拳头想攻击安镇远的胃,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卫生间里面,安镇远因为替自己挡酒而……
安镇远发现身下的人反应没那么激烈了,他放轻了动作,最后紧紧搂住对方。
“混蛋,你竟然忘记我了!!”
“你怎么会不记得我了呢?”
“凭什么忘记?”
“为什么会忘记?”
“你那时候都七岁了,应该有记忆,为什么就忘了呢?”
“怎么就忘了呢?”
……
渐渐的,安镇远的声音越来越小,自言自语般,慢慢地呢喃,有委屈,有悲伤,有埋怨,有生气,还有淡淡的不解和不甘心。
彭彦没有再挣扎,任由安镇远搂着自己,直到对方不在说话,不在有所动作,听着对方均匀的呼吸,他感觉安镇远好像……
日!安镇远竟然睡着了。
这算什么?彭彦往后仰头,磕着座位,心想,这哥们儿唱得哪一出啊?不带这么玩儿的好么?人家嫖完g还知道温情一会儿来个事后吻呢,呸,什么比喻!
他推推安镇远的腰,“哎哎,醒醒,赶紧回家睡去。”
安镇远不满地嘟囔几句,彭彦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依旧趴在他的身上不动弹。
“安镇远,”彭彦高喊他的名字,“别装蒜,老子可不是你的肉垫儿!!”
“咚咚咚。”有人敲敲车窗,彭彦费力扭头看窗外的人,天色很黑,看不清来者的容貌,但是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
这时,车门打开了,男子说:“小远喝醉了么?”
“啊?”彭彦一怔,“您是?”
男子笑了笑,看上去非常慈祥,声音也很好听,“我姓袁,我是小远的爸爸。”
“哦,袁叔叔好。”彭彦指指安镇远,“您能把他弄下去么?”
袁清有些尴尬,轻轻地拍了拍安镇远,在耳边喊他的名字,果然十分有效,他竟然乖乖地回自己的副驾驶席了。
借着月关,彭彦发现袁清脸色有些苍白,身材也比较消瘦,所以好人做到底将安镇远背到他自己的房间。
安镇远的卧室非常整洁,东西摆的整整齐齐,非常符合他强迫症的性格,彭彦四处瞄瞄,发现电脑桌上摆放着一只小黄鸭,与这房子的格调格格不入。
小鸭子上边有几道浅浅的晕染开的圆珠笔印儿,鸭嘴和眼睛上的颜色早已经掉的差不多了,彭彦走过去拿起它端详了好久。
这时,袁清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彭彦看着他病怏怏的样子连忙接了过来。
“谢谢你,”袁清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身体不太好。”
“没事儿,叔叔,”彭彦将毛巾拧干,“给他擦擦么?”
“嗯,要不他明天该不舒服了。”
彭彦心里撇撇嘴,心想:安镇远你可够可以的,你真这么好意思让你爸爸这么伺候你啊!于是他给他擦脸的时候,故意用力,安镇远细皮嫩肉的脸蛋此时更红了。
安镇远疼得直哼哼着,双手拒绝着彭彦的擦拭。
“是不是……太用力了?”
“没事儿,叔叔,用点力算是按摩了,他明天会很舒服。”彭彦一脸无害的笑笑,却挡不住有些报复的调皮。
“哦,这样啊。”袁清笑笑,又说:“你俩感情挺好的。”
“嗯,”彭彦随口回答,后来发现苗头不对,扭头看袁清,“啥?”
“小远太不温柔了,喝醉了也不能这样啊,”袁清嗔怪地摇摇头说:“我那里有药,一会儿你来客厅一下,嘴角儿虽然是小伤,但是也很容易感染的哦。”
彭彦跟被雷电击中了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袁清出去,他立刻跑到镜子前,看到了自己被安镇远蹂躏的嘴唇,简直能为麦当劳代言了,又想到袁清刚才的话,他整个人摇身一变快成十字路口的红灯了。
靠靠靠!!
彭彦凶神恶煞地看着床上跟大爷似的始作俑者,愤怒地上前,也不顾此人是不是酒鬼了,手握成拳就要开揍。
这时候,安镇远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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