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龙套秦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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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之龙套秦钟-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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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却是十分自满,又当真无耻。秦钟不免讥笑道,“那将我姐姐卖入宁国府的端王也能报复吗?”
水灏听了竟没有生气,而是向压低了声音道,“你若愿意,我自会帮你。”
这却是大逆不道的不孝之言!
秦钟的眼不由地掠过如今已经十八岁的水灏,与三年前相比,此人显然成熟了许多,眉间出现了浅浅的川字纹,眼睛也变得幽深不见底,而声音更是从当年的公鸭嗓变成了如今的浑厚低沉。
此刻,这个人,正用那双满含期待的眼睛看着他,用那浑厚低沉的声音诉说着杀死父亲这样的甜言蜜语。而他,只觉得浑身发冷。
仿若感到了秦钟的颤抖,说着,他捉住了秦钟攥紧的手。“钟儿,为了你,一切我皆可做。”
他的手冰凉而滑腻,秦钟觉得更是一条蛇缠上了他,当即便甩了开,也不动,只是近距离地迎着那张略微吃惊的脸,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嗤笑道,“当年推姐姐入宁国府时,你也做得,如今说要反了你爹,你也做得,只要有利益,你能做的太多,何苦在你的野心上蒙上一层为情而动的假意?”
他猛然推开了离他不过咫尺的水灏,蔑视地道,“痴情这个面具并不适合你。四公子回去吧。”
水灏不想秦钟竟然对他成见如此之深,他这些年也是被人捧在高处之人,纵然心里对秦钟中意得很,此时也是羞恼至极。他伸手捉住秦钟的肩膀,却将人固定在他面前,瞧着那苍白的面容,精致的五官,还有一双俏生生地眼。
不自觉的,水灏竟是有了反应。
三年来,他并非没有尝过鲜。十三四岁的少年,柔韧的肢体,却都抵不过那日朝阳下秦钟苍白的脸。如今再见,他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秦钟哪里会束手就擒?
膝盖猛然上抬,在水灏飞速躲开的同时,两只手迅速捏住了他的胳膊,只是轻轻一撮,便卸了他的关节,将人推到了一边,整个人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而此时,却听得秦可卿大声疾呼,“爹爹。”
秦钟猛然回头,却不知何时,秦业竟从正厅被抬了出来放在了门口,刚刚水灏要强吻的他的动作怕是尽收眼底。秦钟当即慌了,向着秦业跑去。
秦业明明已是身体孱弱的老人,三年未能站起,此时竟是一把推开了秦可卿,自己颤悠悠地站了起来,指着水灏道,“悔……悔……我悔啊!”
一句话说出,秦业口中的鲜血便喷了出来,那血沫洋洋洒洒,落在了秦钟脸上,然后,秦业,就那么倒了下去。像是撑着秦钟脊椎的山,轰的一声,塌了。
满面血污的小孩停在了原地,呆呆愣愣的,瞧着刚刚还同他说说笑笑的父亲,就那么的倒了下去,只觉得胸口一股气憋着生疼,大声喊了句爹,整个人便跪在了地上。
秦府炸开了锅一般,乱作一团。
水灏也仿佛突然清醒了一般,瞧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的手脚冰凉,死仇,成死仇了。他的脑海里仅有这句话,莫邪瞧着不对,知道秦家人现在顾不上,待会儿怕要吃亏,便使了个眼色,同其他人一起将水灏拉出了秦府。
水灏知道的,他能动的,他可以上前安慰的,可是他不敢看秦家人的眼睛,更不敢面对秦钟。他睁大了眼,看了最后一眼秦钟苍白的小脸,任由莫邪将自己拉出了秦府,推到了马上,然后离开。
三月初一,秦钟考中会试第二百三十六名贡士,秦业卒。
秦家不过姐弟两个,薛蟠与庄季书算是秦钟最好的朋友,先是听了信赶了来。庄季书此次竟是考中会元,若是殿试中夺了第一,却是能得个三元及第。
秦钟悲痛过激,没多久便吐了血。如今却是脸色蜡黄,憔悴不堪,见着两人来了,便冲着庄季书道,“你来了便是好的,去拜拜我爹便回去吧,还有殿试,莫冲了你的喜气。”
秦钟帮着庄季书奉养了四年母亲,如何听得此话,当即便瞪着通红的眼道,“难不成在你心中我便是这等人?”
薛蟠却是难得正经一次,一把抓住庄季书,对着秦钟道,“你别瞧他这般,他也是急的。我知此事来得急,你这里八成没有准备。我那铺子里却是恰恰好有个樯木的棺材,却是好东西,我让人运了来,也让伯父走的舒坦点。”
这却是解了秦钟大急,刚刚如此说话已然让庄季书急了,他不敢再客气,道,“多谢了。”
那边庄季书也压了气道,“你要守灵,你姐姐没操办过这些事情,外务我和薛蟠便能办了,内里的事情却要有个人坐镇。你不若将我娘请来,她当年跟着伯母操办过我祖父母的丧事,却是懂得。另外,宁国府你怎么也要只会一下,不是低头,而是不能让你爹连个送葬的女婿都没有。”
这话确实有理,此时也不是争气的时候,秦钟点头应了,先是让秦一去了自己的小庄子,将张氏接了来。然后又听了张氏的意思,让人去钦天监阴阳司请了人择日,择准停灵四十九日后,又去开元寺报了信,请了主持慈空带着十二位和尚前来在堂前念了大悲忏。
另有宁国府,正找不着巴结端王的法子呢,听着此事,便让贾蓉穿了孝服过来。虽知他们是墙头草,可秦钟也不忍秦业死了还被人议论,自不能说些什么,便由着他待着。
一时间秦府大门洞开,素幔白帏,香烟缭绕,哭声震天。
秦业一辈子算是个老好人,好友没几个,倒是面上情的不少。如今他去了,倒也有不少人前来拜祭。秦钟穿着一身孝服,身形瘦削,神色悲恸地跪在堂前一一磕头答谢。
但丧礼也是是非地。
当日水灏从秦府中急匆匆离开,随后秦家便办了丧事,而如今,便不提秦可卿乃是端王的义女,便是那侧妃李氏与四公子水灏,与他们沾亲带故,也未露面。不少人传言,秦业的死与端王府四公子有关。
这说明秦家却是将这个炙手可热的勋贵得罪死了。不少人拜祭过后,说上几句节哀顺变,便匆匆忙忙大步离去。贾蓉待了一日,约是听到了这些话,也未再出现。
秦钟只是淡然地看着,不曾说些什么。
而水灏自从秦家回去后,便有些魂不守舍。
开始时李氏并不知道,到了后面刘氏瞧着实在放心不下,才偷偷跟这亲婆婆说了,李氏就这一个儿子,哪里能够不关心,只是知道水灏一向嘴严,也不找他,反而让人唤了莫邪来。
莫邪忐忐忑忑地到了后院,一进门便被人摁到了地上,嘴巴里吃了不少泥,然后便听见李氏身旁的王妈妈冷冷问他,“夫人说了,这话儿就问你一次,实话实说,你便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若敢撒一点谎,必饶不了你。”
这却是下了狠手,莫邪哪里敢隐瞒,当即便道,“奴才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这边王妈妈才道,“三月初一,四公子去了秦家,发生了什么事?”
这事儿却不是什么好事儿,莫邪不敢瞒着,却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面上说,万一传出去,这就是把柄。当即便道,“这事儿我得跟夫人说,轮不着你们听。”
那王妈妈还待开口,玉蕊便从里面打了门帘出来,吩咐道,“夫人让他进去。”
这才有人松了手,莫邪慌忙爬起,将身上的土拍了,跟着玉蕊进了屋子。待到里面人退的差不多了,才趴在地上将那日的事情说了,然后道,“公子也不是故意的,实是不知道那秦老爷怎的到了门口,竟是全都瞧见了,气得吐了血,一下子便不行了。还是我们趁乱将公子带了回来,否则就闹大了。”
李氏手中的茶杯咣当一声落了地,摔了个粉碎。那杯子是前朝旧物,她平日最爱,可此时哪里顾得上。纵然两家如今有了不少嫌隙,可秦业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如今竟生生将他气死了,一是心里过不去,二是怕水灏担了气死恩人的名头,饶是李氏也气得不轻,捂着胸口大骂道,“孽障,孽障!”
瞧着李氏生了四公子的气,莫邪心中亦是害怕,生怕李氏罚了四公子自己跟着遭殃,当即又道,“夫人您消消气,公子做得是不对,可若是那秦钟立得正,漂亮的哥儿这么多,为何公子偏偏看上了他。奴才听着,他与静雅公主府的二少爷戴榕却是一对儿呢!他不端正,公子看上他,又有什么!”
这话说得却是及时,那边玉蕊当即接道,“莫邪说得对,这事儿怪不了公子一人,怕是两边都有错。”
李氏抽抽搭搭,终于叹了口气出来,心中知道这都是借口,可有借口总比没借口强。秦业是有恩,可水灏是她儿子,她气归气,总不会胳膊肘向外拐,便道,“去将王二叫来,我有事吩咐。”
不多久,便传出了秦钟勾引水灏不成,气死了自家爹爹的闲话。那秦业去世端王府不上门这事儿本就引人猜疑,如今这闲话出来,却恰恰好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再加上秦钟与戴榕关系亲密,他本人又长得颇为漂亮,甚至女儿态十足,这话便落实了。
这种事儿本来就传得快,没两天,秦钟的名声也算是臭了。


 76

过了第一日;来的人便更少;偶有人对着秦钟指指点点;摘星觉得奇怪;躲在一旁听了个正着;便气得不得了,拿着扫把将那两个人赶了出去。回头又不敢跟秦钟说;自己一个人躲在柴房哭。

可这种事终是瞒不过去的,秦钟到底是知道了。

只是他并未说些什么,反而神色越加木然;竟是从秦业丧了那日起,并未再哭出一句。张氏瞧着不好,知道这是郁积于胸,若是不纾解开来,时间长了,怕是会憋出病。便将此事告诉了秦可卿,秦可卿当即让人请了陈嘉来,忙忙活活一通,方子倒是开了,药秦钟也老老实实喝了,却是并无一点好转。

庄季书瞧着,便对薛蟠道,“此事怕只有戴榕可解。”

可此时戴榕身在宗人府狱中,如何能出来?一家人愁眉不解之时,林黛玉却是派了紫鹃前来上祭。紫鹃先是随了祭仪,又拜了秦业,然后才对秦钟道,“当日事毕竟隐秘,整个荣国府也不知道两家相识,我们姑娘出来不便,只能让奴婢代为上祭,还请秦大爷勿怪。”

说罢,紫鹃瞧着秦钟,却是与老爷去世时小姐一般模样,目中死气沉沉,怕是哀痛过多,想着小姐嘱咐,当即又道,“我们姑娘却是有句话要奴婢带给您,姑娘说,那人犹在,何敢悲伤。”

紫鹃走后,秦钟却是独自回了房,想着这十三年来的点点滴滴,他自幼体弱,爹爹放心不下,便日日抱着他睡;他调皮捣蛋,爹爹气急了,便追着他满屋子跑;他读不好书,爹爹将他关在屋子里,自己却在外面唉声叹气;便是那日早上,他不过是去考了次春闱,爹爹也不顾身体孱弱,硬要到正厅守着。

这一幕幕慈父情怀,如何让他忘记。

何敢悲伤?何敢悲伤!

他如何能不悲伤,可家仇未报,又如何敢放纵自己悲伤?

秦钟整个人趴在床上,拱进被子里,仿若小时候拱进了秦业软绵绵的怀里,眼泪一点点流了出来,划过脸庞,落到了被褥上。然后,便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张氏陪着秦可卿在门外站了会儿,瞧见她也眼泪摩挲,只觉得这两个孩子可怜,想着当年自己竟然还帮了姓庄的上堂作证,便觉得愧疚,拍了拍她的手道,“好了,哭出来便好了。”

一入三月,宫内开始小选,同时因着白狼祥瑞之事,皇帝恩赐年满二十五岁的宫中可放出宫,与家人团聚。

一时有人入选,有人别离。

薛宝钗亦是准备充足,只待一朝得志,飞上云端。可惜薛蟠心中有数,早早从陈嘉那里求了不伤身的泻药,放在将其食物里,薛宝钗竟是生生拉了两天肚子,一脸憔悴,浑身病弱,别说选上,便是第一关都未过。

回来后薛宝钗便闭门不出,抽咽梗塞,似是极为悲伤,而薛姨妈想起那扔出去的二十万两白银,更是疼的心口发颤。薛蟠心中高兴,却不敢多言,只道妹妹怕是运数不好,还是去拜拜佛去去晦气放好。便一竿子将母女两人支到了开元寺。

宫中倒是热闹起来,小范围内的告别倒是时时发生,这种事也是人之常情,倒是没有人管太多。

三月初一,亦是太子的一周年祭。

太子因逼宫不成而自杀,宫中所有仆役如今全部在牢里关着,便是连太子妃李氏如今都已迁出宫去,怕是没有人敢为他拜祭。

吴公公向来知晓皇帝的心思,早早的准备好了东西,待到快亥初时,一直坐在御案前未曾动笔的皇帝终于站了起来,道,“去走走。”

夜色如水,宫中此时静谧的仿若无人居住,主仆两个只提了个灯笼,在后宫中缓缓步行。这一走便到了太子寝宫的门口。吴公公将手中的篮子拿了出来,里面有黄纸与香烛,皇帝看了一眼,道,“你有心了。”

待到那黄纸烧完,吴公公便道,“夜深了,圣上回宫吧,太子有灵在天,也必舍不得您受寒的。”

皇帝却摇了摇头,道,“咱们进去看看吧。”

久未开启的宫内有股潮湿的霉味,便是那些曾经精美的雕梁画栋,因着没了人气,如今看着也是失了光彩。皇帝在大殿中轻轻的踱步,最后在一张软榻前住了脚,然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吴公公自幼服侍皇帝,自是知道这软榻原本是在皇帝宫中,太子小的时候极喜欢睡在上面,皇帝便让人搬到了太子宫中,因是御用的东西,其实放在这里是逾规,可惜当初谁敢说呢?便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太子殿下必不忍您如此伤怀。”

“太子他最爱我抱着他在这上面午睡。”皇帝终于说出了口,“小小的人,拽着衣服张口叫着父皇不肯让我离开。”

“是啊,奴才还记得,有一次您有事离开,太子为了追您,从榻上匆匆爬起,差点摔倒地上。”吴公公瞧着皇帝脸色,开口回忆道。

皇帝似是也想起了那件事,不由地笑了,“那才三四岁吧,胖的不得了,倒栽葱,差点便磕着了。还是旁边的丫鬟手快抱住了,否则可要吃大亏,他啊,从小便是这般毛毛糙糙。”

“那是因着惦念着您,”吴公公又道,“您但凡身体不适,太子爷哪次不是守在一旁?奴才斗胆说一嘴,便是普通百姓家,也没这么孝顺的儿子。”

这话却是说得皇帝连连点头,若是论孝顺,几个儿子里,怕是没有比太子更孝顺的了,毕竟是他从小一手带大的孩子。只是那么孝顺的孩子,为何会选择逼宫?皇帝仿若是从回忆中猛然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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