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斯抬起眼睨了男人一眼,又重新低下眉眼,说话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赞同的意思:“少校是担心克劳塞维茨不会放过他吧?”
“韦斯,你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古板刻薄,笑一笑的话会更让人愉快一点。”男人笑着调侃韦斯,自从他懂事起,韦斯就被他爷爷派来照顾自己,那么长时间以来就没见他脸上有过除严肃以外的任何表情,若非知道韦斯年轻时候受过伤导致面部表情丧失,他会以为韦斯是不甘心从一个堂堂司令的执行助理变成孩子保姆……
“少校,您在讽刺韦斯么?”韦斯依旧是一副万年不变的恭敬谨慎,就连说这种话的时候也是低着头,就好像在叙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
“韦斯,你真是无趣。”男人笑着系好西装上的纽扣:“总是让你想要离开韦斯你的视线,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
韦斯抬头扫了一眼男人嬉笑的脸,冷静的说道:“少校,您不打算跟韦斯一起回去见司令么?”
男人笑着耸了耸肩,属于欧洲男人特有的幽默诙谐在一个东方男人身上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而且一点都不会让人有一丝违和的感觉。
“你们是想就这样窥伺我的生活,还是希望我永远不被你们找到,如果是后者的话,我会重新考虑韦斯你的能力。”
言下之意,不光是这个三世祖会再一次消失,让所有人再花上几年的时间去找他,还好失去这个三世祖的司令爷爷的信任……
两个选择衡量比较之下,前面那个能让人接受多了。
“既然想清楚了,那我也该走了。”男人见韦斯没有说话,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径直走出大门。
韦斯动了动嘴,本想把话咽下去,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少校,上次出车祸,也是为了那个中国男人么?”
男人笑着停住了脚步,回头朝韦斯眨了眨眼:“以后你们还会见面的,那时候就不会是什么中国男人了。”
韦斯一愣,眼底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惊讶——
少校的意思是,他跟以前的那些人不同?
在病房门口来来回回地不知道踱了几圈,东方白都始终没有下定决定要不要进去,原因只有一个:
Letate要自己履行奴隶契约怎么办?
想来想去,为了保险起见,东方白还是觉得先问问他的主治医生比较好,这个**要是没事了,那自己干嘛还要去看他?
“先生?”
“嘶——吓死人了。”
突然的声音让站在病房门口不断往里面瞟的东方白吓得差点心脏病发作,转头一看原来是照顾慕非凡的护士,赶紧干咳了几声,笑着问道:“里面那个——”
“L病人吧?”
“L?”
“哦,是因为这样比较好记。对了先生,刚才L病人还找过你呢,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L?我还P呢!什么怪想法!
东方白收起肚子里的诽谤,笑着摸了摸鼻子:“他应该没事了吧?”
“医生说如果今天下午的检查没事的话,病人就可以出院了,您不用担心,病人目前的恢复状态很好。”
“不担心,我一点都不担心。”东方白急着想甩开这个‘主人’,一听到慕非凡恢复状况良好他简直都快要感谢慕非凡他姥姥保佑了……
“先生?”
“啊?哦!”东方白接收到护士小姐朝自己看过来的复杂目光,赶紧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虔诚模样,对着护士小姐感激地眨了眨眼睛:“我的意思是他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就太好了,以后也不会因为这个找我麻烦了——不是,是我也觉得心里安心了,毕竟他也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嘛,听到他没事了我真得很高兴——”
说着,东方白还故意挤出几滴眼泪,在护士小姐面前装出喜极而泣的样子,唬地人家一愣一愣的,还以为他真是高兴病人没事了,发挥母爱精神好好安慰东方白。
东方白一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装作泫然欲泣的模样,一边拿眼瞧护士的反应,护士被这个嫩嫩的小帅哥哭的心都碎了,就只差抱住他摸他的后背说声‘乖’了。
见效果已经达到,东方白才瘪了瘪嘴,装作哭得快要昏厥过去的样子泪眼婆娑的看着护士:“这样就太好了,那就请你先告诉他,我去帮他买几件换洗衣服,好让他下午风风光光的出院,啊?”
“好的,您去吧,我一定帮您转达给他的,您放心。”
“嗯。”东方白喜极而泣地捏了捏眉心:“那我先走了,哦对了,他有自闭症,发作的时候很严重的,不喜欢任何人打扰,而且每天就是再这个时候发作的,所以请你过一两个小时再跟他说好了。”
“好的好的,您去吧。”
“嗯,拜托你了。”
东方白弱弱的咬了咬嘴唇,抹着眼泪转身扶着墙壁,慢慢地离开。
“哇,真不容易,不知道是不是兄弟呢?感情怎么会这么好?听见病人康复了高兴得都哭了,连我都忍不住跟着一起哭了……”护士小姐看着东方白一步一步龟爬似的摸着墙壁走出走廊,实在是感动到不行。
不过,买个衣服要一两个小时么?
“呼呼——”
好不容易以一种兴奋过头的龟速从医院里磨蹭了出来,东方白赶紧伸了伸懒腰,看来自己的演技又精进了一大步啊,这次回去可以造福林淘宝这头猪了,必须得接一部电影来烘托一下自己完美的演技啊……
拍了拍装着文件袋的包包,东方白觉得空气无限好,五千万又轻轻松松地到手了,而且——
还甩开了一头大野狼。
等一个月之后他找到自己,那个什么狗屁契约也已经失效了哦?
偷死你大爷的!
084 克劳塞维茨的悲情
“少尉,总理来了。”
警卫的声音刚刚落下,高大威严的中年男人就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凹陷深邃的眼神紧紧盯着对面的克劳塞维茨。
跟克劳塞维茨一样,中年男人也有着一双碧色的眸子,只不过眼神里面包含的东西远比克劳塞维茨复杂得多,五官虽然深刻如刀削,但少了克劳塞维茨的俊美,反而多了一丝精明势力。
“你们都出去。”中年男人连看都不看旁边的警卫一眼,威严地下了命令。
“是!总理!”
看着房间里的人全部退出去,克劳塞维茨没动,只是碧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父亲,冯?海因茨。
“父亲。”克劳塞维茨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句。
海因茨没答应,而是走到自己儿子的办公桌面前,眼神一凛,抬手就给了克劳塞维茨一巴掌,打得克劳塞维茨的头偏向一边,嘴角隐约冒出了血丝。
“你还有脸叫我父亲?我们家族没有你这种废物!”海因茨冷着脸训斥克劳塞维茨,对自己刚才打在儿子脸上的一巴掌毫不在意,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着自己不中用的下属,冷冽无情。
克劳塞维茨转过头正对着自己的父亲,也不去檫自己嘴角的血迹,只是微微低着头,眼神微眯:“这次是我的错,没有找回文件。”
‘啪——’
又是重重地一巴掌,扇在克劳塞维茨同一个地方,很快,克劳塞维茨的半边左脸就红肿了起来,但他还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又转过头,然后把头低下……
海因茨碧色的瞳孔里几乎就要冒出火来:“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能干什么!亏你还是Von的后代,你简直是家族的耻辱!”
克劳塞维茨的眼神至始至终没有变过,就算遭到自己的总理父亲这样的辱骂,他还是低着头维持着一如既往的恭敬、礼貌——
因为这种小小的口头责骂已经是家常便饭,早从那时候在军队受训输给雷奥斯?慕就开始了,拳击、射击、马术……
全部在他只能得第二名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在他父亲冯?海因茨的眼里,他永远就是个比不上雷奥斯?慕的废物。
“我会把文件追回来。”
“追回来?”海因茨看着自己的儿子冷笑,抬手捏住他受伤的下巴狠狠地捏了下去:“你这废物,还想让我给你机会?”
克劳塞维茨就像是没有感觉的雕塑一样,任凭海因茨用力的捏着自己的伤疤而始终没有一丝抗拒,低声说道:“我知道在什么地方能够找到那份文件。”
凹陷深邃的眸子亮了亮,海因茨冷哼了一声甩开克劳塞维茨的脸,拿出巾帕厌恶地擦了擦刚才碰过自己儿子脸部的手指,斜眼冷峭地看着克劳塞维茨:“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这次再失手,你也不用回来了。”
克劳塞维茨低头:“是。”
“你最好给我记住,Von的子孙绝对不会有懦夫跟废物,我的儿子必须比别人强大,是必须!你给我记清楚!”海因茨冷冷的撂下最后一句话,不等克劳塞维茨回答,就不留情面地转身离开……
看着日理万机的总理离开基地,在不远处站着的人才慢腾腾地想进去跟自己的上司说明一下自己没能离开的理由。
毕竟司机半路翘辫子了,他总不能走着去飞机场是不是?
叶瑟走进基地是没有人阻拦的,即使那些人都奇怪被少尉轰走的人为什么没有乖乖离开,但也没人想上前领教一下叶瑟的身手,所以当叶瑟大摇大摆的走进克劳塞维茨办公室的时候,警卫是耳提面命往后站的,给叶瑟让路。
叶瑟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真的有这么恐怖么?上次那件事也是迫不得已的嘛……
当叶瑟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克劳塞维茨正低头看文件,一切都再正常不过——
冷冰冰的墙,冷冰冰的金属桌椅,冷冰冰的壁画,虽然看不清到底画的是什么,还有一个冷冰冰的人。
不过那个千年冰山红肿的左脸和嘴角渗出的血丝,到时在提醒叶瑟刚才在这里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也刚好解释为什么日理万机的总理走的时候一脸吃人的表情。
看来自己的上司刚刚才跟了不得的总理干了一架啊。
“你看什么?不是让你回国的么?怎么还没有走?”
连续三个反问句,虽然还是那么盛气凌人,但语气较之往常还是温和了一点,让叶瑟往前走了几步,近距离地俯身看着克劳塞维茨红肿的左脸。
没听见叶瑟的回答,克劳塞维茨不耐烦地把文件砸在办公桌上,冷着脸想要警告一下他什么叫做规矩,但却在抬头的瞬间迎上叶瑟近在咫尺的脸,两个人的鼻尖贴在了一起……
叶瑟没动,而是慵懒温吞的眨了眨眼睛,无所谓地开口:“被打了?”
因为叶瑟接受过脑部手术,他平日里就会喝中药来遏制身体的疼痛和不适,所以身上总会有一股淡淡的中草药味道,久而久之,连他呼吸的时候气息里也带上了这种若有似无的药味——
作为军人又时刻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的克劳塞维茨本该很厌恶这种病人身上的气味,因为这种味道只是在强调人的软弱,然而当这种气味是从叶瑟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时候,他却感到莫名地好闻,就像毒品一样,让自己慢慢地陷了进去……
感觉到克劳塞维茨不安分的右手扣住自己的后脑勺,叶瑟用腿都知道这小子想干什么,立即不动声色地干咳了一声,试图唤回迷途的羔羊。
可是没有,叶瑟的咳嗽无疑是把他身上独特的气味再次渲染到全身,让克劳塞维茨更加痴迷而已,眼看着这头小色狼要亲上自己的嘴巴,叶瑟只好更直接点——
用手臂挡住了克劳塞维茨靠近的唇。
克劳塞维茨的脸在隐隐抽搐……
叶瑟笑了笑,掰开克劳塞维茨扣在自己后脑勺上的手,站直身体与克劳塞维茨保持安全距离,指着他嘴角的血丝淡淡地问道:“总理打得?”
一听见叶瑟说道‘总理’两个字,克劳塞维茨的眼色立即沉了下来,又恢复以往的冰冷,盯着叶瑟剑拔弩张地冷哼:“你是在无视上级的命令么!叶瑟!”
叶瑟无辜地耸了耸肩:“没有,我只是想回来跟长官您说一声,司机半路出车祸,死了。”
“出车祸?”克劳塞维茨眼神一变,立即上下打量着叶瑟,可是克劳塞维茨的眼神看着看着就变得锋利了起来,他不是说出来车祸么?为什么士兵都死了,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不是在同一辆车上的么?你别告诉我出车祸的时候你没在车上。”
叶瑟想了想,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克劳塞维茨危险的眯起来双眼:“你有种再说一遍?”
“他对我不满,让我自己走回机场,然后他就自己撞在了路障上,死了。”叶瑟说谎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个天大的笑话在他嘴里说出来,还真有那么几分靠谱。
克劳塞维茨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阵一阵的抽痛,他不想再看见这个温吞阴鸷到了极点的男人,厉声斥道:“给我出去!你想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总之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脸上的伤?”叶瑟好心提醒克劳塞维茨,毕竟他是有头有脸的少尉,这样被属下看到了,有伤体面。
“与你无关!”克劳塞维茨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他真的恨不得将这个男人掐死!
“哦,那我走了。”
就在叶瑟准备离开克劳塞维茨的办公室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克劳塞维茨习惯性的摁下了免提键,里面立刻传来一个男人没有声调的说话声。
“少尉,亨特上将得到总理的命令,让‘猎鹰’队长叶瑟参与少尉的下一步行动,希望少尉和队长能够合作愉快。”
‘嘀——’
没有等克劳塞维茨答应,那个男声就自动挂断,只留下房间里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周围的空气瞬间下降至零度以下。
“长官,我真的打算跟你报告完毕之后回国的。”
“出去!”
“是,长官。”
偷死你大爷的!_085 飞机上就?
【喂,小白,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东方白一拿起手机,话筒里就传来林淘宝粗着嗓子死嚎的声音,差点没把东方白的耳膜给硬生生地穿孔了,赶紧拎着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笑着问道;“怎么了?泓澈那个白痴找你麻烦了?”
【小白——】林淘宝的声音明显下降了好几个分贝,变得微弱起来。
“干什么?难道被我说中了,泓澈那个白痴——”
【东方白!你说谁是白痴!】突然,林淘宝的声音变了,变得尖锐,但却是出奇的好听,让东方白不禁听得有点享受,笑着拉近手机放在耳边,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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