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史成灰(多尔衮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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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史成灰(多尔衮重生)-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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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福再次跪拜道:“蒙四贝勒信任,希福拼尽性命也要做到。”
“那我替额尔德尼谢谢你了。”
“四贝勒千万别这么说,这是折煞我了。”
皇太极叹道:“如今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四贝勒……”希福望着皇太极,面露忧色,“您可要小心自个儿啊,这是有人在拔您的羽翼啊!”
皇太极神情冷冽,久久才苦涩一笑:“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离开了希福家,济尔哈朗在不远处等着他,皇太极走了过去。
济尔哈朗问道:“希福他答应了吗?”
皇太极点点头:“我也是想着他应该会答应,才来找他的。”
“那就好。”济尔哈朗愁道,“没想到这事竟然闹到这副田地。”
皇太极沉默不语,他想着心事,步伐又大又快,济尔哈朗几乎要跟不上。
“哥,你看究竟是谁在背后阴你?是大贝勒?”

皇太极忽然驻足,猛然回头,盯着济尔哈朗:“你还觉得是大贝勒?”
济尔哈朗一愣:“我不知道。”
“二哥这人我会不知道吗?脑子是有些的,可他做事有那么干净利落吗?”
济尔哈朗也思索着。
皇太极继续道:“扈尔汉一事,明显是有人逮着他穷追猛打,但总跟二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果说是二哥做的,或许我还信。可这一次,如此迅速的连番打击,分明是那人预先留有后手,知道可能一次达不到目的,所以立刻发动第二次,如果额尔德尼不死,说不定还很快就会有第三次,直到他死为止。你觉得二哥有这份能耐,能算得如此周全吗?”
“那还能是谁?”
“我也不知道。不过……”皇太极眼中露出一丝杀意,“我很快会知道是谁了。”

此时多尔衮与阿布泰也同样在说着话。
“还是小阿哥你考虑得周到,想到骗他们把一些东西藏起来,否则,就让他们逃过了。”阿布泰说道。
多尔衮只是敷衍地笑了笑:“好歹额尔德尼跟了父汗那么多年了,父汗一下子也下不了那么大的决心。”
“你想好下一个是谁了吗?”
“当然。”多尔衮淡淡道,“乌尔古岱。” 




42

42、尔虞我诈太聪明 
 
 
“太好了。”阿布泰赞道。
都堂乌尔古岱是哈达部人;是莽古济的丈夫;都堂中就数他与皇太极最为亲近。论起对付乌尔古岱;阿布泰绝对要比多尔衮来得更为积极。
这些年阿布泰在多尔衮的帮助下;可谓战功连连,如今已是都堂了;且深得努尔哈赤器重。但众都堂之中,仍以乌尔古岱为上;如果他倒台,那阿布泰就极有可能升任第一都堂。
阿布泰问道:“小阿哥准备如何对付他?”
多尔衮看着满心期待的阿布泰,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计划。

与阿布泰分别之后,多尔衮独自回汗宫,脑中还在反复想着自己的计划,生怕有所疏漏。
要知道,自己毕竟年纪还小,也并未握有实权,能依靠的人不多,一旦被皇太极抓住把柄,那自己的劣势就太过明显了。
当他经过一处花园时,看到院子里的树下坐着一个人,是聪古伦。

她竟然是一个人,身边也没个人陪着,她坐在秋千上,双脚在地上蹬着,可没有什么力道,用劲的方法也不对,秋千轻轻摆动,怎么也摆不高。她似乎有些懊恼,气鼓鼓地跺着脚。
多尔衮略一迟疑,移步向她走去。
她看到多尔衮,脸上当即露出花一般的笑容。
“要不要我帮你?”
“好啊!”

多尔衮走到她身后,轻轻一推,秋千荡了起来。
“再高点!再高点!”聪古伦笑着道。
“你不怕吗?再高可要摔下来了。”多尔衮虽然这么说,可手上还是加了些力,秋千摆动的幅度更大了。
聪古伦咯咯笑着,觉得自己快要飞起来了,那是一种脱离地面,飞上蓝天的快乐。她的绣花鞋上绣着一对蝴蝶,那对蝴蝶随着她的每一次升腾,都几乎要一跃而出,蝴蝶翅膀上的银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此时此刻她多希望能真的是一只蝴蝶,翩翩起舞。

玩了一会,多尔衮听她笑得有些累了,便拉住秋千,扶她下来。
很难想象她与自己是同龄,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的年龄给忘记,就好像和多铎在一起,大多是抱着哄弟弟玩的心态。曾经在她这个年龄的时候,自己在干什么?完全不记得了,几乎不敢回忆真正的童年是如何贪玩调皮的。
在多尔衮的印象里,聪古伦是个孤单敏感的女孩儿。她是父汗最小的女儿,但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宠爱,姐姐们都大她许多,早已成年出嫁,几乎没有什么玩伴。有时候会在皇太极那遇到她,对她倒是百般疼爱,可皇太极毕竟有太多的事情要忙,根本无暇顾及她。

多尔衮问道:“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聪古伦撅了撅嘴:“我惹额娘生气了,所以就一个人跑出来了。”
“你不听她的话了?”
“没有!”聪古伦辩解道,“我只是对她说,我想去问父汗,为什么要杀掉额尔德尼巴克什,然后她就生气了。”
多尔衮一惊,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有这份心。
“那你去问了?”
“没有……我害怕……”
“怕什么?”
“怕……怕父汗一生气,把我杀了……”

多尔衮失笑:“别胡说了,父汗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杀你呢?”
“可我要是惹父汗不高兴了,他不是就会杀我了吗?”
“你是格格,他不会杀你的。”
聪古伦低着头,撇着嘴:“格格又怎么样,就算是阿哥,父汗生气了,不是照样杀吗?”
多尔衮心底一寒,没有想到这种话居然会从这样一个孩子嘴里,自然而然地说出来,究竟是怎样一种父子兄弟之间的关系,才让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把亲情血缘看得如此冷呢?
他知道她说的是大阿哥褚英,不由心虚地四处张望着,怕这话被人听去了造谣生事。
可以想象如果是皇太极听到这句话,非得气得追问是谁教她这些话的,然后把她身边的人都责罚一遍。

“还想再玩吗?”多尔衮晃了晃秋千,不想她再继续想这些不快乐的事。
“好啊!”聪古伦立刻又笑容灿烂,到底还是个孩子,有人陪她玩,什么烦恼都能忘记。
很多时候,还是做孩子,比较开心。

皇太极的书房里恐怕很少会有那么热闹的时候,济尔哈朗、德格类、岳托都在。
几个人正关着门,玩骨牌。当然皇太极是懒得和他们参和在一起,躲在一旁看书,任由他们叫唤。
吵吵闹闹的是德格类和岳托两个人,口中不停吆喝着。济尔哈朗手里抓着牌,嫌他们实在吵得头疼,不停叫他们闭嘴,可那两个人反倒更加起劲了,声音反把济尔哈朗压过了。济尔哈朗也发了狠,提高了嗓门,三个人闹得不可开交。
皇太极被他们吵得看不进书,只得又好气又好笑地望着他们。

这时,乌尔古岱来了。他一进屋看见这热闹景象,也不由得手痒,想要凑着玩一把。
“找我什么事?”皇太极问道。
乌尔古岱这才想起来找皇太极是有正事的:“是这样的,永宁的那个李殿魁,他给我送来了十两黄金,说是爱塔给我的。”
“爱塔?”
“对啊,四贝勒,那爱塔平日里跟我又合不来,根本就不是一道的,你说他是不是想害我?”
济尔哈朗等人听到了,也都朝他们这看来。
德格类笑道:“爱塔是不是意识到了乌尔古岱额驸位高权重,想来跟你套近乎了?”
岳托也应和了一句:“他出手倒还挺大方。”

皇太极略一思索,淡淡道:“既然是爱塔给你的,你就先留着吧。”
乌尔古岱见皇太极都这么说了,便放心了。
那边岳托喊道:“乌尔古岱额驸,来跟我们玩玩吗?”
乌尔古岱的心思早就在他们这边了,岳托一催,立刻凑了过去。
但是济尔哈朗反倒放下了手中的牌。
“你还玩不玩啊?”德格类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就问了一句。
“你们玩吧。”济尔哈朗说。
德格类拉着乌尔古岱和岳托:“来来,我们玩我们的,别理他。”

济尔哈朗走到皇太极身边,轻轻叫了一声:“哥?”
皇太极与他对望一眼,彼此心领神会:“李殿魁,你可听到了?”
“嗯,那我去办。”说着济尔哈朗就走了出去。
皇太极的眼神冷了下来,这一次,一定要把这背后之人给揪出来。

但事情的进行远没有皇太极希望的那么顺利,派去监视李殿魁的人始终都没有回音。
济尔哈朗十分担心,他们的计划是通过监视李殿魁,看他私下里与谁会过面,来找出幕后指使者,可眼看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李殿魁日日如常,并未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哥,你看我们要不要采取点行动,再拖下去,这乌尔古岱额驸受贿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皇太极也是焦急万分,可更多的是不甘:“我们要是半途而废,再错失这次机会,想要找到谁在背后搞鬼,就更加困难了。”
“但是他收钱的事是经过你允许的,如果抖出来,会把你牵连进去的,对你不是大大的不利?”
皇太极神情冷峻:“有的时候,要做成一件事,总得付出一点代价的。”

“他们这段日子没有联系李殿魁,肯定是怕露出马脚,实在是太狡猾了。”
“要是不狡猾,扈尔汉、额尔德尼能一个个栽在他手里吗?他们哪个不是腥风血雨中屹立多年的人?”皇太极冷冷道,“要是猎物不狡猾,做猎人的岂不是太无趣了?”
“我就是担心你。”济尔哈朗忧心忡忡,“我就怕大汗他……”
“放心,我有分寸。”见济尔哈朗为他担心,皇太极心中一暖,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就是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会站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

李殿魁果真向大贝勒代善告发了乌尔古岱的收受汉官财物,代善当即告知了努尔哈赤,不仅是他,一同告发的还有复州备御王炳。王炳告发他收马一匹、白银五十两,其余还有蟒缎、珍珠等,而李殿魁则告发他收了黄金二十两,以及狐肫皮袄等物。
殿堂上,乌尔古岱跪在中间,努尔哈赤居高临下满脸怒容,两边诸贝勒大臣也依次列席。

努尔哈赤怒斥道:“自从来辽沈之后,我曾多次告诫过你们,不要学明朝行贿受贿的风气,可你倒好,身为督堂,知法犯法。”
乌尔古岱大呼冤枉:“大汗明鉴,我没有拿过那么多东西,我是收过李殿魁的黄金,可只有十两,哪有什么二十两,而且他说是爱塔给的我才敢拿的,这事……”他瞥了一眼皇太极,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道,“这事四贝勒也是知道的,德格类、济尔哈朗、岳托几位贝勒也都可以证明。其余什么马、珍珠、锦缎,我真的是一概不知。”

努尔哈赤的视线转向皇太极几人:“这事你们知道?”
皇太极当即跪在了努尔哈赤面前,其余几人也跟着跪在他身后,德格类、岳托完全没有想到会被牵扯上,神态惊慌,济尔哈朗虽从容,可也难掩忧心。
皇太极说道:“父汗,乌尔古岱额驸是同我说过,我也的确看到他只拿了黄金十两,我想是他与爱塔私下交往,所以并未在意。”
“并未在意?你真的是并未在意吗?”努尔哈赤重重一掌拍在椅子的扶手上。
皇太极不敢再多说什么,垂下了头。

“父汗。”代善发话道,“乌尔古岱明显是无视父汗您的谕旨,他的行为败坏朝纲、扰乱法纪,若不严惩,还如何治国,还请父汗治他的罪。”
其余一干贝勒大臣也纷纷附和。
代善接着道:“之前额尔德尼巴克什获罪与四贝勒有关,这次又是四贝勒之而不报,四贝勒也应受罚。”
皇太极的眼角向代善瞟去,见他神情中流露得意之色,于是眉头深锁,虽说落井下石并不稀奇,可这事居然是李殿魁向代善告状,又由代善捅了出来,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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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半暖半凉知秋意 
 
 
眼见形势不对;努尔哈赤听了代善的话;就要发作;一直低头跪在后面的济尔哈朗突然开口:“这哪能都怪到四贝勒头上呢;难道四贝勒有三头六臂了,能管得到那么多事?”
代善喝道:“问你话了吗?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济尔哈朗瞄了眼努尔哈赤;见他本来几乎快要站起来的身子,又缓缓坐下;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壮着胆子说这句话,只是为了提醒大汗,最近那么多事;矛头都直指四贝勒,这其中必定有鬼。
努尔哈赤沉着脸,视线威严地扫过众人,一些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如同一群嗡嗡叫的蜜蜂。
“够了!”努尔哈赤不耐烦了。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噤声屏息,一个个垂下眼帘,不敢与努尔哈赤直视。
可这时皇太极却忽然道:“二哥,你这是摆明了针对我了。”他的语调平平淡淡,略带敌意。
“皇太极,你也不要再说了!”努尔哈赤喝道。
皇太极再度低下头,济尔哈朗惊愕地望着他的背影,无法理解一向理智的他,为何在大汗震怒之时,还要这么多嘴来一句。
“革去乌尔古岱都堂之职,所受之物由四贝勒代为上缴,罚取济尔哈朗二牛录,德格类、岳托一牛录。此事就此了结,都不要再多说了,你们都出去吧,皇太极你留下。”
众人依次离席退去,最后离开的是济尔哈朗等人,他慢慢向殿外走去,一步三回头。
偌大的殿堂中,只剩下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两人。
努尔哈赤神情严肃地俯视着跪在正中央的皇太极,他安安静静地跪着,没有怨言也没有求饶,依然如平时般沉静。忽然想起来他的额娘,孟古姐姐,她也总是这么安安静静的,从来不会发出任何抱怨。那时自己还正当盛年,每天回家时,那个美丽静好的女子总是那样微笑地等着自己,一看到她,就安心了。
回想起她,心中一阵刺痛,这么一个温婉的女子,正当芳华,就这么病死在卧榻上。曾经为她的死,难过得不能自已,把她的骨灰埋在了院子里,仿佛这样还能感觉到她还在这个家里。一直到几年后,才葬去了城外,这次迁都至辽阳,也把她的骨灰一同迁了来。
“你糊涂啊!”努尔哈赤开口。
皇太极微微抬头:“父汗……”
“在你眼里,还有你的兄长,还有我这个父汗吗?”
“父汗你错怪我了,我确实是……”
“你明知乌尔古岱受贿为什么不来告诉我?为什么也不告诉其他几位大贝勒?你不说也就算了,德格类、济尔哈朗、岳托几个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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