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网络版] 作者:黑白剑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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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网络版] 作者:黑白剑妖-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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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国了,小渺,你说是不是?」
魏小渺谨慎应话:「小人不敢妄语。」
二人惬意閒聊,礼部侍郎问他:「这边的亲人还在吗?」
「死了散了,这里没人记得我。」魏小渺淡淡道,眼神却难掩一丝黯然。
他幼年居住的村子在楚南主城外约二十里的山谷间,被盗匪数度洗劫,村民非死即逃四散流离,村子成为废弃荒村,再无人居住。
他隐约记得村子中几个年龄相近的玩伴,其中一个叫大狗的男孩是猎户的孩子,体格比其他小孩壮实,因此成为孩子头,会带著他们玩,但也会欺负他们。
大狗特别爱欺负他,喜欢掐他的脸,小孩子手劲控制不好,常把他掐青一块,大狗辩说是他太白太嫩,轻轻碰一下就青了,才不是他太用力。
不过大狗总会把他娘做的甜饼和他爹采的野果分给他吃,也会用肩膀驼著他去掏鸟窝,他们会先将枯叶子堆起来用火点燃,再把掏到的鸟蛋丢进燃烧的枯叶中,等叶子烧完了,鸟蛋也熟了,小孩们分著鸟蛋吃,大狗说他太瘦所以会多分他两颗。
他想起烤鸟蛋的味道香弹微甜,一口一个,对小孩子们来说是相当美味的东西,大人们任由小孩子去掏鸟蛋,当做额外的营养补充。
不过念佛的外婆却不喜欢他掏鸟蛋,说这是杀生,可却不严厉禁止,毕竟家境困苦饮食贫乏,瘦得他皮骨相贴拈不出肉来,外婆看了也是伤心。
魏小渺一边陪礼部侍郎喝茶,一边回忆,倒没有太多的悲哀愁绪,时间过得太久,而且当时年纪太小,很多事都忘得差不多了,偶尔想起,觉得好像已经是别人的事了,只馀一丝沧海桑田的伤感。
「我还是很好奇七王爷为何要来这儿,小渺,你知不知道?」礼部侍郎若有意、似无意的再问,此人大约是吃饱了太閒太无聊,想找话茬胡侃。
「小人确实不知。」魏小渺对於不能妄加揣测的问题,一律给予最保险的标准回答。
即使知道也要说不知道,这是他长年以来学到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之一,做为最靠近皇帝的人,嘴必要比蚌壳更紧更死,什麽话能说、什麽事不该说,都要比他人更懂分辨与判断,否则岂止一句「祸从口出」能善了。
礼部侍郎慢腾腾喝口茶,施施然道:「说不准,七王爷是想把楚南当成聘礼送给你。」
这话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沉稳如魏小渺一听也不由得大惊。「李大人?!」
他最不想听到的,正是这样的说法,这说法可陷他於媚王祸国的不义之地,足以令他罪该万死。
礼部侍郎瞧他脸色都发白了,连忙道我乱猜的别认真,转移话题说若没什麽特别打紧的事,就要到二河去,询问他的意思:「你呢?」
魏小渺踌躇至今仍不知如何答覆,依旧犹豫不决,对此事徬徨的很。
礼部侍郎将他的犹豫和徬徨看入眼中,虽然一向懒得管閒事,但实在忍不住想劝导:「小渺,你是一个值得敬重的人,不需卑微了自己。」
魏小渺秀气的脸微露一抹苦笑,难得表现出真实心情,极谦卑的回道:「做人家奴才的哪能不卑微,尤其如我一般的阉奴,纵使荣华富贵甚至得权重任又如何,到底还是五体不全的非人。」
礼部侍郎闻言,什麽都不再多说,因为多说无益,当尊卑观念已根深柢固,不是三言两语能轻易扭转,魏小渺所失去的,不仅仅只有身体一部份,连灵魂都跟著一起残缺了。
兴许他留在楚南是好的。礼部侍郎心想,对宋炜生出少许同情来,摊上这麽个认死理又钻心眼儿的主,看来他们之间还有得磨了。
魏小渺虽自屈卑微,却将礼部侍郎的话默默搁在心上,十分感谢他的诚挚之言,感谢他从未看不起他。
其实,他明白不应如此贱视自己,然而「奴才」二字刻骨入髓,拔除不掉,心底总有个声音告诫著他:
你一个奴才岂可与王爷齐肩而立呢?折煞你自个儿就罢了,倒要损了王爷的福。
该选择离开或留下,坦白说,除了自卑的奴性之外,他心里对於留下感到万分害怕。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他在京城听闻过太多富家贵人对名妓红伶浪掷千金,只求春宵一刻,可赎去做妾後不久,不再视春宵为良宵,甚至不再宠爱疼惜,轻则冷待打骂,重则转卖给别人或逐回青楼,情比纸薄让人透心寒。
他害怕七王爷真正得到他之後,如同此般,假使有朝一日厌腻了,对他弃之如敝屣。
他想,若到那时,他定然生不如死,并可能做出非常可怕的事情……
──魏小渺,总有一天,你的下场一定会比咱家更悲惨,你也不得好死!
凄厉鬼嚎犹回耳际,难道自己一辈子,注定被这句话束缚至死吗?
──魏小渺,今生今世,我对你的执念,必至死不休。
另一个低沉音嗓同时浮现,他是否能相信这句话,并从这句话中找回当人的自我尊严?
他在两句话之间反覆矛盾著,挣扎不休,两相并合,心下忽有了计较。
既然不敢奢望一生一世,但求一朝一夕罢。
王爷,愿这一朝一夕能断你执念,而我这一生一世,便也了无遗憾了。

作家的话:……我擦魏小渺你到底还有完没完啊啊啊!

渺渺第六章(限)

※本章列为限制级,未满十八岁请勿观看,感谢。
那日回到王府,礼部侍郎派人传话给七王爷,说他们要准备离开了。
宋炜听得来人通报,眼神一凛,当即丢下正与他议事的一干下属,大步离开书房,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王爷怎麽了?」徐将军一脸疑问。
「大概又和魏大人有关吧。」何校尉摸摸下巴,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样。
「礼部侍郎要离开,魏大人便要跟著走,王爷能不著急吗?」黄师爷摇摇扇子说。
「原来如此,难怪走得那麽快。」徐将军恍然大悟。
在场四人只有杨将军大不以为然,呿了一声道:「不过是个阉臣,王爷何必太在意?」
前三者不约而同用眼神鄙视他,王爷对魏小渺是什麽心思,现在连王府中养的几条狗都能看出来了,这家伙的眼珠子只看得见敌人的头吗?
「你们做麽这样看我?」
「将军,容下官提醒你一句,千万别在王爷面前说魏大人半点不好。」黄师爷用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咱们都要叫他一声王妃哩。」
「少胡说八道,一个阉人怎麽能当王妃?」
「你还说!」
「快闭嘴!」
「我又没说错,魏小渺就是个没鸟的太监……唔……你们做什麽快放开我……我不说他是阉……唔唔……」
「阉阉阉你再阉我们就阉了你!让你也没个鸟!」徐何黄三人六手捂住杨将军的嘴巴,恨不能拿针缝起来,免得这张贱嘴皮子惹祸。
拿谁说嘴都可以,就魏大总管一丝半毫都讲不得,七王爷能为他离京远走,就能为他翻天覆地,一个小小将军胆敢对他言语无状,若王爷听到了,肯定不会轻饶。
众人肚子里都点著灯,心知这楚南是主子要来当聘礼的,是个阉人又如何,只要王爷喜欢,就算是一头猪,他们都没有置喙的馀地和资格。
七王爷能为明主,亦可成暴君,端看他愿意做哪一个。
所幸魏小渺不是一头猪,更且是个明智贤德的人,不论朝野对他的评价可谓有口皆碑,很少有说他不好的,除了没鸟和不能生孩子之外,倒会是个聪慧能干的好王妃、贤内助,必能辅佐王爷一世英明。
说来七王爷英武威严,魏小渺温文尔雅,一刚一柔,一武一文,乍看虽南辕北辙,可站一块儿却挺和衬,可说是刚柔并济,文武两全了。
他们对两男相爱不惊不怪,视为稀松平常,本朝南风之盛由此可窥一二,莫怪有史官忧心如擣,大胆拚死论曰:「满朝多断袖,亡国不远矣。」
不管此断袖亡国论如何,世间风潮非一朝即成,当然还是有很多人反对南风,例如铁铮铮的杨将军。
「你们真不介意咱们的王妃是……男人?」
「闭嘴。」
「你们难道不想看到小世子吗?」
「闭嘴!」
「我还是认为王爷不该对一个阉……唔唔唔……」
「扒下他的裤子,阉了他!」
「我操!你们敢……救命啊──」
不同於书房的喧闹,礼部侍郎住的大院子显得宁静多了。
礼部侍郎回到王府後,歪在榻上盹午觉,魏小渺静静伴坐一旁,翻页无声的看书,眼中看著字,脑中却思考其他事。
这其他事,不外乎都围绕七王爷打转,心思迂迂回回,曲曲折折,飘忽不定的总落不著一个踏实处。
才想著那人,那人便未经通报直闯进来,逮住他劈头就问:「你要走要留?」
魏小渺吓了一跳,忙低声道:「请王爷小声些,李大人还睡著。」
「要走要留?」宋炜未降音量再问一次,才不管那个谁是醒是睡。
「小渺,谁呢?」礼部侍郎咕哝醒来。
「李大人……」
宋炜受够了老碍事的某侍郎,拉住魏小渺的手,不让他再躲到挡箭牌的身边去,目光灼灼的注视著他。
「小渺,王爷问你话,你就回吧,不需在意我。」礼部侍郎懒懒坐起身来,意态阑珊的打呵欠。
宋炜视线一瞬不瞬的,直直定在魏小渺脸上。
魏小渺沉吟片刻,终下定决心,反问:「王爷,今晚小人可否去您的居院一叙?」
换宋炜一愣,回道:「当然可以。」
「那麽,请王爷今晚务必等候小人。」
「嗯。」
这算是先下手为强吗?连礼部侍郎都一愣一愣的,眯眯眼都比平常睁大了点,早晓得魏小渺平时瞧著温雅文静,可内里绝不是软骨头的简单角色,却想不到会来记谁都始料未及的回马枪。
待宋炜离开後,憋了好半晌,终憋不住的小声问:「小渺,你不会打算要献身了吧?」
「小人若想献身,也要王爷不嫌弃。」
见魏小渺竟没辩驳澄清,礼部侍郎不禁又讶异的愣了下,才道:「他高兴都来不及了,不可能会嫌弃你。」
是吗?魏小渺笑了笑,心想但愿如此。
「我跟你说呀,做那事之前,叫王爷先对你做足水磨功夫,才不会太疼。」礼部侍郎不羞不臊,拉著人说龙阳之欢需要注意的事,直言不讳的传授起亲身经验,反正他和皇帝干那啥啥事时,在一旁侍候的魏小渺没少看少听,压根没什麽不能说的了。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这事儿可比探访民情有意思多了,况且他看得出来魏小渺虽极力压抑,但肯定也喜欢七王爷,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喜欢,有时无意间流露出的那眼神,简直爱意浓稠得能溺死人,丝毫不比七王爷的少。
既然二人彼此相爱,那就快快送入洞房成就好事呗,再扭扭歪歪的磨个没完没了,他这旁观者都想大叫歹戏拖棚啦!
而关於龙阳之事,实际上魏小渺懂得比礼部侍郎更多,当年皇帝初次召礼部侍郎至听夏楼候驾时,他曾问皇帝是否要对礼部侍郎行以後宫规矩──
男宠服侍皇帝前,需先刮净头发以外的全身汗毛,接著灌洗肠腹及润滑後庭数次,最後用玉势扩张穴口与肠道,甚至服侍时该摆何种姿势,该如何承欢取悦,皆有种种礼制规定。
皇帝说全免,直接上了礼部侍郎,连事後清洁都亲自来,不让外人插手。
是否该遵循规矩?或与李大人一样……魏小渺想著,心头不由泛起一阵酸苦,自己不过一个阉侍奴才,怎能与皇帝珍爱之人一视同仁。
「完事後,记得叫王爷替你洗净後庭,不然容易闹肚子。」礼部侍郎兀自絮絮叨叨,关心他如自家亲弟弟。
魏小渺安静聆听,脸上毫无没趣或不耐的神色,乖巧得让礼部侍郎心里不由感叹,宋老七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辈子才能得了这个玲珑人儿。
蓦然想起几句老掉牙情诗,什麽只愿君心似我心,必不负相思意,又什麽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礼部侍郎由衷的想,只愿这二人心意相通,但愿他们能天长地久。
世间美事自此多了一桩,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宋炜囫囵吃过晚饭,却仔细洗了澡之後,倒真听话的坐在居院前厅等著,桌上特意摆了一壶酒两只杯。
有一点点期待,有一点点兴奋,但这些一点点的情绪全不能在他脸上看到,只可见双眼烁烁发亮。
今夜月亮已圆满如玉盘,月色溶溶,洒在地面清澄如水,月下春花盛放,正是一个花好月圆的好光景。
约莫月上半梢时,魏小渺踩著一地月光珊珊而来,走进屋内向宋炜恭敬揖礼:「小人让王爷久等了,还请王爷见谅。」
他未披官袍,穿著素简淡雅的常服,同样的揖礼动作,却显出与平时不同的飘逸风姿,透著君子温如玉的清俊,自小在皇宫官场中打滚长大,却无沾染太多官僚世俗的污浊。
宋炜见他的头发犹带湿气,未绾起,用一条丝带束整在背後,双颊粉嫩水润,身上散发出幽幽暗香,可想而知亦是沐浴後才过来。
不禁心口一跳,双目更炽亮,下腹涌上一股燥热,头次瞧见这般模样的魏小渺,不仅美得令他怦然心动,欲望更是蠢蠢欲动。
「坐。」
「是。」
「二十四年的女儿红。」宋炜斟满一杯酒,推到他前面。
「谢王爷赐酒。」魏小渺低眉顺眼,执起酒杯啜饮,没再说些言不及义的场面官话,今晚显然不适合太多口是心非的言语。
二十四年的女儿红啊……他今年正恰好二十四,不再年轻了,然而他们这种人比常人老得慢些,如他今时乍看仍像十七、八岁,更别说无法像正常男人一样长出胡须体毛,且嗓音如女人般柔细,难怪有人会说他们是不男不女的不老怪物。
说来假若他们没有死於非命,寿命也会比常人长点,尤其是饮食养生比常人好的高位宦官,岁至六十是平常,能活七十的不少,史书记载八九十岁的太监也有几个,可到底还是福薄身贱之人,拖著残躯多苟延几年又如何呢?
魏小渺蓦然觉得杯中的女儿红闻著酒香浓郁,喝起来却辛辣灼喉,不知甘味了。
两人静静对饮,宋炜也不急躁催促,耐心等待。
他特地选了二十四年的女儿红,暗示今晚如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因此喝起来异常甜美,殊不知这壶酒另一人喝的滋味却与他不尽相同。
魏小渺不善多饮,连喝了数杯後,即感到些许微醺,这才抬起眼来,难得不加掩饰的直视著宋炜,想说话却不知怎麽开口。
宋炜先打破沉默:「说吧。」
魏小渺仗著两分酒意,鼓起勇气轻声问道:「王爷,您是否是想要小人的……身子?」
「你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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