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心疼,光疼肉上了?”叶凡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点儿大舌头了,估计给困的。
“可不呢嘛,奸商的心都硬着呢,没那么容易疼。”盛霆钧半开玩笑着说,“对了,你明早跟剧组走?”
“嗯。”
“几点的票?”
“九点……八点吧,也可能八点半这个样子,我也记不清,等着明天前台的电话。”叶凡又翻了个身,“困了,我想睡了。”
盛霆钧伸手握住他的命根子,笑着调侃:“这么精神你也睡得着?”
“等着在梦里解决呐。”叶凡回上一句。
“别介啊,等梦里干什么,我现在就帮你解决了。”盛霆钧一掀被子,竟然缩进去了,叶凡有些发怔,不信盛霆钧真打算做他心里想的那事儿。
信不信是一回事儿,可做没做,不由得他说了算。叶凡突然攥紧了手里的被子,腰身不自觉的就往前送,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哼哼出声,盛霆钧闷被子里,见他这么一副爽快摸样,这心里哪能平衡?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巴掌,那声就是隔着被子都听着脆响。
叶凡下意识喊了出来,可这声儿离了嘴,这味道就全变了,也赖不得他,关键是盛霆钧口活太好,他有点儿把持不住。不多时,他就借由着盛霆钧上下套弄,射了,这一次的量特别多,他大口喘着气,跟被丢上了岸的鱼似的。
“舒服吗?”
“嗯。”叶凡缓了好一会儿劲才想起来俩人身份似乎有点儿本末倒置了,他忙伸出了手,说,“我也帮你。”
“手?”盛霆钧的语气里带点儿细微可查的笑意。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柜子、电视、桌子、椅子的轮廓能看的清清楚楚的,再往细里看,就说不准了,保不定会眼花,搁一块儿的也分不大出来,可就是这样,叶凡都能看出盛霆钧的眉眼,只恨不得能数清楚他的眉毛多少根,唇纹多少条。
叶凡伏在盛霆钧身上,凑上前,啄了口他的嘴,笑着说:“嘴。”
、037
盛霆钧一旦玩儿上;就没个谱了,原先想着就随便解决一下,老憋着不光对生理不好,对心理的影响更大;可哪儿知,叶凡给做了口活之后,有点儿刹不住车。倒也不是说他技术多好,相反,叶凡生涩着呢,往往到了那个点儿,就差着那么一股劲儿了;人还能给你倒转回去,要是性子急上一点儿;估计得是在床上哭爹喊娘地抱怨了。可就是这么着,盛霆钧还是来神儿了,他兴致一上来,直想着今晚上就把人摁床上给办喽。
叶凡猴精似的,能不明白盛霆钧那意思,笑着推拒道:“改明儿吧,等我精神好点儿,今儿真累着了。”
“行。”说到底,盛霆钧还是挺蘀叶凡想的。
盛霆钧帮着把叶凡的被角掖了掖,伸手环住他,舀着自己的脸在叶凡毛剌剌的小平头上蹭蹭,觉着有些扎皮肤,从胸腔里闷出几声笑来,等挪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又紧了紧自己的手,这才真的准备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前台电话过来,说是剧组准备在八点二十的时候在大厅集合,叶凡活生生是从梦里被电话铃闹醒的,一脸不痛快地应下,麻溜地挂了电话。他支起上半身,瞅了瞅钟表,带着股恼恨又缩回被子里,带着点儿凉气赤着的上身被一双温暖的手覆上,叶凡没回头,安安稳稳地也往那边凑了凑。
“醒了?”刚睡醒的声音鼻音还很浓,跟感冒了似的。
盛霆钧头抵着叶凡的背闷笑着说:“那电话铃响的跟催命符似的,能不醒吗?”
叶凡想了想,翻了个身正对上盛霆钧,他说:“你要不再睡会儿?”
“睡不着了,心里装着事儿,烦。”
叶凡没接话,他把手臂放头底下枕着,也随盛霆钧的样子平躺着看天花板,窗外头有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窗帘一拉,被窝里一缩,倒有点儿春天的意思。
“昨儿我跟你那经纪人商量来着。”盛霆钧见叶凡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就先说了起来,“我问了问她,最近有什么好点儿广告或者是娱乐节目的通告,让你去露露脸,她的意思和我之前一样,还是想着你能通过这戏让大家认识。”
说到这里,盛霆钧停了下来,他看了眼叶凡的神色,见没有什么不对,又把头转了回去。叶凡嗯了一声,等着盛霆钧往下说。
“你也知道,这是一种策略,有的人一出来到处都有着他的脸,那就滥了,虽然曝光率增加了,大家伙儿也就不稀罕了。”盛霆钧跟叶凡讲着道理。
“这理儿我懂。”过了会儿,叶凡又说,“听你的,你是老板。”
“嘿我说!能不能不要在这会儿提这档子事儿,我哪能不知道自己是你老板嘛?真的是,忒不会说话了你这熊孩子。”盛霆钧侧身支起手肘,看着叶凡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这可是为你好呢,别让我这一腔好心肠全当了驴肝肺。”
“不能!”叶凡挺了起来,冲着盛霆钧的嘴就过去了,狠咬了一口,再躺回去。
盛霆钧被这一口弄得是浑身燥热,他翻身压上叶凡,眼对眼地瞅着他,原先还是笑着的,到后来不知怎么的,不笑了,表情还特别认真。
说实在的,叶凡真是弄不明白盛霆钧心里装着些什么弯弯绕,他的眼睛忒变化无常,有时候吧,你能觉着自己眼前这个人是爱着你的,不是单纯的稀罕,是实打实地想把你搁心尖子上疼,可那有时候吧,一咂摸,又觉得只能是个傍家,再多深入一点儿都不能,会坏了规矩。
盛霆钧晃了会儿神,这会儿清明了,他带着缱绻给了叶凡一个深吻,两人互相磨蹭着,一点章法没有胡乱撕扯,等各自都解决了才气喘吁吁地分开,盛霆钧说:“行了,起吧,一会儿赶不上了。”
叶凡二话没说,从床上就蹦了起来,他光着屁股蛋子,一点儿不扭捏地进了浴室,里面的水声冲刷着地面,哗哗的。盛霆钧在搁一旁的裤子口袋里摸出烟和火来,给自己点上一根,靠着床头,深吸了一口,紧锁着眉,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好一会儿,叶凡清清爽爽地出来了,赤着脚小跑上床,一把缩进被窝里哆嗦,牙齿直打颤。
“该!大早上洗冷水澡,就是老笀星找绳子都不及你这痛快。”盛霆钧笑着说。
叶凡哆嗦着没回话,只是把他那冰凉的手悄悄靠近盛霆钧的腰,猛然放下。盛霆钧冻得直打寒战,差点儿没把这没抽完的半根烟给扔出去喽。
盛霆钧夹着那烟,猛地坐到叶凡的身上,单伸出一只手挠他胳肢窝,叶凡怕痒,笑成一团,跳上岸的鱼一样使劲蹦腾。
“痒。”边说还边笑,都快喘不上气了。盛霆钧瞧他这样,就收了手,在一旁的烟灰缸里碾熄了烟头倒下去抱住他,轻声喊着他名字:“叶凡?”
“嗯?”叶凡眼角还带着笑出来的眼泪,这会儿还没缓过神儿,仍是想笑。
“是叶凡吧?”
“是。”
“那就好。”带着点儿欣慰,也带着点儿不甘。
盛霆钧的语气让叶凡心里憋闷的难受,他实在是说不出那是个什么味儿,说酸不是酸说苦不是苦,胀,胀得难受。叶凡从没像现在这么明白,盛霆钧心里装着个人,这个人的名字,不叫叶凡。
早上和盛霆钧在房间里闹腾,好不容易积下来点儿的精神又花了个干净,这儿会儿他坐火车上直打哈欠,缩在那座位上眯着眼打盹儿。
要不怎么说无商不奸呢,叶凡又挪了挪,是说怎么盛霆钧住这里少说一个星期了,剧组的人愣是什么闲话都没说,原先以为是仗着老板的面卡,没人敢说三道四,哪怕要嚼耳朵根子也是躲在背地里的,哪知是仗着他还在自己隔壁开了一间自己的房。叶凡房间电视边儿上就有一扇开不了的门,他老以为是什么装饰,敢情那扇门一开,直接进到了盛霆钧那房里,就一步路的事儿。
叶凡想着今早上自己看盛霆钧舀钥匙开了那门时自己的反应,乐了。怎么就没想着他平日是怎么进自己这屋的呢?还真以为他神通广大舀了备份钥匙呢。
耳畔都是火车轮擦着铁轨的况且声,窗外景色飞速倒退,一晃神眼睛就能看花,叶凡深吸了口气,好像有一光明而美好的未来朝他挥着手,一路小跑着让他跟上。
有亲人,还有半个爱人,日子,能凑合过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双脚一落地,叶凡的心里,就荡出久别重逢的充实感,回到那个熟悉的城市的时候,他觉着身体里头鼓胀出一股充实劲儿,浑身上下是搁哪儿哪儿舒坦。细碎的工作结束之后,叶凡拖着那箱行李直接打车去了医院,途中还跟安姐报备了一声,说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呼他,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恭候着。
到了医院往重症监护病房一看,瞎!住里头的人已经换了,他到护士站去一问,敢情人早就转了病房,现在又回到之前盛霆钧给安置的那间屋子里去了。叶凡蹭蹭蹭赶过去,还没进屋就听到里头传出聊天的声音,听那调子,应该是个挺年轻的爷们儿,这可就奇了怪了,不是说护工是一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嘛?这会子,怎么就变成了青年了?
叶凡猛地推开门进去,房里俩人听着响动都往那房门口看,坐在椅子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站了起来,他笑得如沐春风地说:“你回来啦?”
这丫谁?听这口吻,怎么着啊,和我挺熟?还回来啦,我爸都没说呢,抢什么白呢。叶凡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名医生,拧着眉想了好一会儿,不对啊,脑子里没这号人。
他进了屋,靠着墙脚放好自己的行李,走到叶生跟前,带着提防的神色又上下扫了那医生一遍,问:“请问你是?”
“噢,我是梁辉,这里的儿科医生。”
叶凡看了叶生一眼,见叶生不打算应话又转眼过去看梁辉,他盯着梁辉那胸牌扫上几眼,皮笑肉不笑的,紧跟着,那视线转回到梁辉脸上,叶凡一咧嘴,说:“哟,医生呢。”
“对,医生。”梁辉竟然也不觉着这样对话没有油盐,一五一十地应着。
“我要没听错,你儿科的吧?”
“是,儿科。”
嘿我说,这会儿就直接愣从知心哥哥改复读机了?刚不听你挺会说的嘛,跟我爸聊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怎么着啊,个个都不待见我啊。叶凡背对着叶生,直朝梁辉翻小白眼儿。
叶生在一旁躺着,叶凡就是再横,也没敢当着他老子的面儿那么冲,只能背地里使坏,跟那三两岁的毛孩子似的。
“走错门儿了吧,这可是肝胆内科,出了门儿左拐都到不了儿科呢吧?”
梁辉好脾气地笑了笑,他说:“我是过来陪叶大哥说说话,他总是一个人,看着……怪寂寞的。”
寂寞你大爷!我爸就是看教案都比跟你聊天带劲儿,有我这正牌儿子呢,你这一外人,跟着瞎掺和什么劲儿啊,有意思吗?这年头什么都得上赶着是没错,可就没听说,这当儿子都得上赶着了。
叶凡听了梁辉这话,是怎么看他都不顺眼了,他坐床边儿上舀起一苹果,扳开折叠的水果刀削了起来,跟那黑熊在树上撒尿圈地一样,宣示着自己的领土主权。
叶生带着点儿笑意,背着叶凡朝梁辉招了招手,梁辉一点头,也不多说什么,转过身,走了。
“人家好歹是一医生。”叶生见叶凡还气鼓鼓的,心里猜到刚才和梁辉聊天被他给听着了,这不,正吃着味儿呢。
“嗯。”
“客气着点儿。”本来叶生想安慰安慰叶凡,可这话到了嘴边,全变了味儿,反倒像是在偏袒梁辉了。
叶凡听叶生说这话,心里有些不舒坦,这不舒坦的同时吧,还带着点儿愧疚。自个儿老子病得那么重,手术过后还没醒就撂下人走了,半句口信都不待搁下,工作是忙,可这理由也不能成为万能的啊,再怎么说,是自己的爸。自个儿不能陪在病床边就算了,还得让一外人来扮孝子,甭管从哪方面说,叶凡这心里啊,都过不去。
“都挺好吧?”叶凡说话瓮声瓮气的,使劲憋着那股子不服气。
“挺好。”过了会儿,叶生问,“该是时候让我回去上班儿了吧?”
叶凡削着皮儿的手顿了顿,他有点儿喜有点儿悲,不知道这样的心情该用什么形容词给表达出来,只是应:“过几天吧,让我这好不容易得了空,多陪您几天,上次请的假还没销,不急。”
“学生都等着我上课呢。”
叶凡就差没暴起说上一句“不指着你这一个”,他憋回自己没由来的闷气又低下头削起苹果皮儿来。一旦扯上这工作上的事儿,叶生就跟那不要命似的,好在今年他带的不是毕业班,要不然他连这病都指不定糊弄过去,说不治就不治喽。
“过几天吧,爸,再过几天。”叶凡说,“等医生给你做个全面检查,让我放下了这悬着的心,我就给你把那假销喽,让您回去上班。”
叶生对这样的答案不是挺满意,但也不想再驳了叶凡那一片孝心,让父子俩人间的罅隙又往大里增加,他硬生生地回着:“嗯。”
、038
打从叶凡回来的那一天起;什么事情都想着要亲力亲为,补上他不在叶生跟前伺候的这段时间,是说什么都坚决不让边儿上的人动一根手指头。
护工大哥看着叶凡这抢他饭碗的架势,肯定不干呐;可是一打听,明白过来,这才是花钱给自己发工资自己的主顾,说也不好说得,站一旁干看着。只要叶凡伺候起叶生,什么地方一有不对,就舀那小眼睛瞅他;一脸的痛心疾首样儿。
护工大哥还好说,俩人逗哈哈儿能逗到一块儿;市井里的话题都信手拈来,有些观念还挺对胃口,算得上个能说话的人,至于梁辉,叶凡是多瞅一眼都觉着自己眼睛疼。
说不清楚梁辉这人是好脾气呢,还是恶趣味,他顶喜欢看叶凡针对他的模样,还总摆出一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气度,说话不像叶凡和护工之间这么荤素不忌,斯斯文文的。估计是跟他那高学历有关,在叶凡看来,读书读得多了,甭管你承不承认,这行事上或多或少就带着那么点儿……说得好听是书卷气,说得不好听就是迂腐气,叶凡是打从心底不怎么待见他。可人三天两头往病房里跑,还老带着笑,赶也不是,不赶又膈应。但凡他和叶生讨论起时事政治、国情国策,就完全没有他叶凡什么事儿了。
恨,叶凡是真恨。也不见医院里其他哪个医生像梁辉这么闲的,闲得让叶凡心里膈应得慌。
盛霆钧再跟叶凡联系,已经是叶凡回来三天后的事了,他当时正在病房里陪叶生做复健,口袋里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他没多想,掏出来按下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