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下一刻,师父胡言就会推门进来,笑着叫自己起床,太阳都晒到小懒虫的屁股咯!
「嗯……」安笙翻了个身,脸颊碰到一只温暖的手,于是不假思索的咕哝道:「任青,你的手硌到我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安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一个激灵顿时从睡梦中惊醒,连忙翻身起来看向床头的方向。
任青正坐在床边看着他,依旧是一身华贵的白色衣衫,依旧是那样俊美的模样,可一双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那是安笙多年以前曾经看见过的,每当任青看往长安的方向时就会出现的,带着怒意的眼神。
那样熟悉,却又那样陌生。
安笙惊得半晌无语,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开口道:「你……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进来的?」
任青嘴角一勾,「我堂堂御吏中丞,连王侯相府都能来去自如,又何况这家小小的酒肆?」
安笙闻言,双眉一皱,冷冷的回了一句,「也是,李相义子,谁敢拦你?」
他讥讽般说完,便侧头看向一旁,却忘记了自己正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亵衣衣襟敞开,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胸膛,胸前两点嫣红的突起在薄薄的衣物下若隐若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修长的双腿毫无遮挡的裸露在外,薄缯的衣物堪堪掩住要害部位。
见眼前的人这般睡意慵懒之态,任青忽然觉得喉头一干,目光也沿着他雪白的脖子缓缓往下,贪婪的欣赏着这一番掩不住的春光。
也许是察觉到气氛有异,安笙略带不安的回过头来,却正好对上任青那灼热的眼神,他顿时紧张起来。
自己不是没有在他面前赤身裸体过,而且,连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应该早就习惯这般裸呈相对了才是……可为什么……他的眼神,竟让自己有一种异样的,从未有过的局促与不安的感觉?
安笙拉过被子想掩住身体,却毫无预警的被任青紧紧抓住手腕。
他抓得是那么用力,安笙觉得手腕像是被拙上了铁箍一般,收得越来越紧,他不适的挣扎了一下,抬起头来直视着对方。
「放手!」他略带恼怒的道。
见安笙脸上浮现出一丝疼痛的神色,任青才缓缓的,带着嘶哑的开口:「你竟然应允了虢国夫人?」
他手上用力,硬把安笙的身子扳了过来正对着自己,「杨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大门好进难再出,你简直就是在把自己送入狼窝。」
「狼?」安笙仰起脸来看着他,秀丽的面孔上泛起冷笑,「又怎么比得上你李家如虎?」
任青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手指紧紧的钳住安笙的下巴,他顿时动弹不得,却毫不退缩,只是瞪大了那双漂亮的湛蓝眼眸愤愤看着。
两人顿时沉默下来。
良久,任青那清朗的嗓音才又缓缓响起,带着一股莫名的怒意,「我倒是差点忘了,虢国夫人向来喜欢漂亮的东西,还有……漂亮的人,尤其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少年……」
他一边说,手指沿着安笙的脸颊、脖子慢慢往下。
而他的手刚碰到自己细嫩的肌肤,安笙就忍不住身子一抽搐,心里顿时觉得发毛,说不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想挣开,偏生又像是着了魔一样,在对方那仿佛蕴含了一团火焰的目光中,浑身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粗暴的扯开自己的衣襟,然后探了进去,略显冰凉的手指刚触到那点突起,安笙猛地一抖,这才惊醒过来。
「别碰我!」他想要避开任青,可是身体早已落入他的控制之中,被压在床榻之上挣脱不得,长长的黑发披散在枕被间,连脸颊上也带着几丝凌乱的碎发,衣襟大敞,雪白的身子几乎都裸露在外。
任青双手撑在安笙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是没有丝毫遮掩的怒气,可说话的语气却越来越平稳了,甚至称得上优雅柔和。
「别碰?怎么,别人碰得我就碰不得?」任青慢条斯理的说道,看着身下的人浑身颤抖,显然被气得不轻,越发有了一种恶意的快感,嘴里说出的话也越来越难听,「虢国夫人那高贵的婊子,尝起来味道怎么样?」
「你!你胡说八道!我和夫人才没有你说的那样龌龊!」想不到对方居然会说出如此下流的话来,安笙气得眼前一阵发黑,想也不想就举起手想给他一耳光,却被任青轻易抓住,顺势反背在身后,抓起散落一旁的腰带紧紧绑住双手。
「哼!」任青冷哼,嗤嗤几声衣物撕裂的声音,将安笙身上的亵衣悉数扯破撕开,丢到一旁,手指毫不留情的捏住胸前那点嫣红的突起搓揉起来,「我倒要看看,你这样的身体要如何去抱女人?」
胸前那敏感的樱红被任青故意重重的掐弄捏揉,很快便充血红肿挺立了起来,疼得安笙皱紧了眉头,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向身上的人。
曾经和他那么多次的交欢缠绵,他总是那么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唯恐伤害到自己……可如今,却变得如此粗暴,毫不顾忌自己的感受,只一味的重重搓揉,手指所到之处,肌肤上就传来一阵又一阵疼痛的感觉,安笙咬紧了唇,强行忍住。
见身下人雪白的肌肤上已经是一道一道瘀青指痕交错,任青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力道。
安笙趁机想要翻身挣脱他的箝制。
任青的眸光虽然清明如昔,可更多的是一股狂乱的怒意,不复往日的风度翩翩。安笙哪里会不知道他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心里大骇,慌乱得只想逃开,但双手被紧紧绑在背后动弹不得使不上劲,他于是想也不想就伸腿踢去。
任青猝不及防,吃痛的闷哼一声。
他哪里会让安笙逃走,又顺势把他自背后压住,手指毫无预警的就插进了安笙紧窒的小穴中,粗暴的弯曲戳动。
「呜……」安笙疼得哀鸣一声,身子忍不住绷紧,抗拒着对方的入侵。
他蜷起了身体想要摆脱这痛楚,不料任青忽然分开了他修长的双腿,急躁的,没有丝毫犹豫的占据了那销魂的所在。
撕裂的痛楚自下身传来,没有经过任何前戏滋润的私密处被迫强行容纳下火热的硬挺,痛得安笙脸色发白,冷汗缓缓流下,苦楚的低低呻吟。
「好痛……呜……」他声声哀叫,拚命的摇着头,汗湿的黑发一缕缕黏在身上,双手被制,只能胡乱的蹬着双腿,似乎这样就能减轻一点下身那火灼般的痛苦。殷红的鲜血沿着雪白的肌肤缓缓蜿蜒而下,将床单也染上了点点血红的痕迹。
任青深吸一口气,强行按捺住想要狠命撞击的冲动,而是就着下体相连的姿势,整个身体倾压而上,冰凉的唇从汗湿的发际、耳垂,再到颈项、肩膀,最后停留在细嫩的肌肤上,敏锐的感觉到身下人微微的颤抖,痛得浑身冷汗涔涔,喘息着,哀哀的低鸣。
见他这般疼痛难耐的可怜模样,任青忽然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划过似的,泛起一丝酸楚的感觉,不知不觉中,他伸手把安笙的脸扳了过来,细细的吻着他紧闭的眼,吻着他颤抖的唇,直到那苍白的唇瓣逐渐有了一丝血色,一双手也沿着全身游走,在对方胸前、脐下那些敏感的所在来回挑逗。
即使是被粗暴的强行进入,安笙柔韧的身子却早就习惯了任青的身体以及交合。在任青老练的挑弄之下,原本僵硬的身体逐渐变得柔软,下身撕裂般的痛楚也渐渐褪去,一种熟悉的胀热感觉随之慢慢爬升了上来。
感觉身下人的身体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而且颤抖,任青尝试着挺了挺腰。
「嗯……」安笙无意识的浅浅呻吟了一声,却足以让任青深埋的欲望爆发。
他再不犹豫,让安笙双腿弯曲跪在床上,扶住那纤细的腰,慢慢的摆动起来,深入浅出。
「啊……啊哈……」
双手还被绑住背在身后,安笙只能用头肩抵在床上,支撑住自己,承受身后的人一下接一下的用力冲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和任青之间,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在撞击中,安笙低低的呻吟,迷迷糊糊的想着。
明明不想再理会他,明明自己是被迫这一场交欢燕好,可身体却像是不听自己使唤一样,在他的挑逗中竟然逐渐变得火热起来,更谄媚的紧紧包裹住对方的坚挺,随着他每一次的深入,熟悉的快感就如同潮水一般涌上,让他即使咬紧了牙关,也抑不住声声情欲的呻吟逸出。
不,不要这样……
这样淫荡的身体,怎么会是自己?
安笙咬住了唇,不顾自己身体正放浪的迎合着任青的每一次进入,双腿颤抖着想要爬开,却被早有防备的任青一把按住,紧紧掐住了他的腰,嘶哑的嗓音随之响起。
「怎么?想逃走?还是觉得我没有满足你?」
他无视安笙早已羞愤欲死的神色,狠狠一挺腰,分身进入到从未有过的深度,安笙顿时哀鸣一声。
「任……任青!不要!」
「不要?」任青冷哼一声,又是一下用力挺进,意料之中的看见身下人禁不住的颤抖,低低的啜泣起来。
「呜……太深了……不要这样……」
「下面可真紧,就像你那小嘴一样吸住我不放,真是淫荡。」熟悉的清朗嗓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冷酷在安笙耳畔响起,肆意的说着嘲讽的话,「就这么想被男人抱?还是只要是男人你都会张开双腿乖乖的等着被上?」
「你住口!住口!」听着那一句又一句残忍的话从任青口中吐出来,安笙怒极,气得眼前昏黑一片,猛烈的喘息着,想反抗,可身体被紧紧箝制住,只能随着他的律动而摇晃不休,碧蓝的眼眸因为忍耐带上了一丝蒙蒙的水意,眸光里却满是愤恨与不甘。
他气自己!气自己这不争气的身体,如此轻易的就屈服在情欲之下,依旧还贪恋着任青那温暖的体温,还有一次次熟悉的撞击,带起阵阵甜美却又淫靡的战栗。
安笙那耻辱难堪又羞愤难当的模样尽收任青眼里,心里越发觉得一种莫名的凌虐快意,嘴里说出的话也就越来越难听,甚至残忍。
「还给我一副没经过人事的小雏儿模样,还是说,你就是这样子才勾搭上了虢国夫人?」任青腾出一只手扳过安笙的脸来,低头狠狠的吻上,近乎撕咬的吻着那一双唇瓣,「哥舒碧又上过你几次?」
「你简直毫无廉耻」安笙只觉得他的话就像一道一道的雷在脑子里炸开了一样,羞怒交加,想给他一记耳光,却虚脱得没有力气,那些话就如同一把尖利的刀子,在心上剜出一个又一个的洞来,鲜血淋漓,痛到极致,反而觉得心灰意冷。
「怎么?连哥舒碧也满足不了你这淫荡的身子?听说罗紫卿向来对你不错,你又是怎么对着他敞开双腿的?真是个来者不拒的骚货!」
任青一面向上狠命顶弄着,一面毫不留情的用残酷的话语伤害着安笙,直到他的羞愤变成了颤抖,低低的哭声细不可闻的传了出来,和着呻吟逐渐连成了一片。
安笙在他的身下绷紧了身子不住发抖,徒劳的抗拒着,可下身淫靡的快感却如潮水般涌了上来,越发让他觉得羞愧欲死,脑中已经一片空白,哀声低喃:「……不要……」
任青伸手摸到安笙脸上,满指冰凉的水意,才略微放松了撞击的力度,按住他腰肢的手也转而在那白皙的臀瓣上捏揉着,一面深深的进出顶撞,一面低声道:「安笙,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我告诉过你回碎叶城去,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你要是乖乖的,就像在碎叶城那时一样,就不会这样了……」
低沉的话语紧贴着安笙耳畔响起,可说的是什么,安笙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你以前那么听我的话,怎么这次就非得和我闹别扭不可呢?安笙……」
未说完的话消失在吮吻之间,任青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全心全意的,享受着对方那紧窒的销魂所在,一下比一下进入得狠,一下比一下进入得快,直到身下的人终于忍不住松开了紧咬的双唇,哭泣般呻吟起来。
他总是很轻易的就找到安笙体内那最脆弱的敏感之处,也总是轻易的就让安笙沉迷在销魂蚀骨的情欲之中,意乱情迷。
狂乱的交欢之中,他松开了安笙被紧紧绑住的双手,可安笙已经完全察觉不到了,身体酸软无力,只能无助的躺在床上,任由任青不停的癫狂撞击,满室淫靡的气息。
◇◆◇
犹豫再三,罗紫卿还是踏进了翠涛居。
朱颜并没在前堂,而是在后面清点哥舒碧这次贩来的酒。天色还早,客人也并不多,和往日热闹的景象一比,冷清不少。
在堂中百无聊赖的转悠了一圈,罗紫卿缓步往后院走去。
昨日安笙在自己面前闹了性子,他并未生气,只是见安笙迟迟不肯下楼,知道他心里还没转过弯来,无奈之下便先行离去,想着等他心情平复了再说。
安笙……毕竟还是孩子脾气呢……
罗紫卿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想到平常他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的嘻笑怒骂,心事都写在了脸上,偶尔闹个别扭,却教人怎么也厌恶不起来,只觉得单纯……
是啊,单纯!
哪像这长安城中,人人都学会了言不由衷,即使心里痛苦如刀割,脸上也非得挤出灿烂的笑容来不可。
违心的话,自己不是没有说过。
违心的事,自己也不是没有做过。
还是说,入了官场,就一定得学会察言观色,虚以委蛇?
本想着能报效国家,哪里知道不但不能上书言政,如今在李、杨两家的把持朝政之下,更是连说一句公正点的话都艰难了!
若真是这样,做这个官,还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尸位素餐,浑浑噩噩度日而已,还不如学当年醉后草书吓蛮夷的太白居上那样,天下遨游,虽不在庙堂,却留下了世人传颂的绝妙诗句。
又或者学哥舒碧走遍四海,行商经历,见识异域风光?
只是安笙……
如今安笙入了虢国夫人手中,以他的单纯不懂掩饰,又怎么脱得了虢国夫人的控制?虢国夫人贪婪,恐怕是见到了那顶九龙白玉冠,又得不到手,心有不甘,才打起了安笙的主意。
要物,也要人。
生就这样的性子,恨不得天下的好东西都到她的手中,恨不得天下的人都为她效力。
安笙如何应付得了?怕是今后有得劳累了……
想到此,罗紫卿长长的叹了口气。
安笙,你何苦为了那个李任青,把自己置于如此境地?
已经走到了楼梯口,罗紫卿抬头望了望。
脚步停了停,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踏上了楼梯,缓步往安笙的房间走去。
刚走到房前,就有一种像是哭泣一样的奇异声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