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主角成魔的三百六十五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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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主角成魔的三百六十五种方法-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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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猛地将他压制回柔软的床上,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朝着他的面颊逼近,温如故没什么反应,他知道这是对方正在检查自己是真的失明了,或者是想逃出生天而使出的阴谋诡计。
只是……
待那股挟制的力量一点一点的松懈开来,温如故才缓缓合上双眼。
他在宁琛面前丧失一世修为、找不回过去的骄傲与尊严,更是失去了他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存在……!
既然中原与魔教共同破解了天门之谜,料想最大的一种可能便是——双方皆疲敝不堪,死伤无数,近年约莫是不会有再兴杀伐的可能了。
以及宁琛又为何会留自己性命却仍然是一个未解之谜。
然而。
温如故轻轻扬起唇,他已经不在乎了。
踉跄起身,却再次被身旁的那双手牵制住。
“你的身体还不能妄动,温如故,你给我老实呆着,冷静一点!”
隐隐地焦躁与不安被宁琛强制压下,他死死地盯着温如故,心里完全猜不到对方下一步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我就是不够冷静,”温如故摇了摇头,伸出手来一点一点地试图将宁琛抓住自己的双手给掰下来:“当初就是不够冷静,才一次又次的留你性命放过你。”
“温如故你敢……!”宁琛眼眶微红,却发觉对方因为自己的手劲过大而脸色微微泛白,赶紧松开了手,只是狠狠地盯着对方,像是随时想要扑上去撕咬的豺狼虎豹一般。

“放了我吧,宁……门主。”温如故低声叹道:“如今我修为尽废,对你造成不了任何威胁,之前我留给你的‘屈辱’,你也尽数回馈于我,我们……算是互不相欠了吧。”

宁琛的身体陡然一僵,他死死看着温如故的脸,一只手握住对方的肩膀,却不敢多用力气,只是在那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胸口被人无形的用力地插了一刀,致命的痛无声地蔓延全身。
挣扎不得,解脱不得。

“自入江湖始,温如故为魔教为中原为道义,为天下诸多事宜奔走,却未曾为过自己……现如今中原魔教局势既定,温如故想……为自己活一回。”
温如故眼眶微微湿润,然唇角畔依旧是微微一个上扬的弧度,仿佛时光与困境可以磨平他的傲骨、踩碎他的骄傲,却无论如何也篡改不了,温如故对待人生的态度。

“想来宁门主你也知晓,我并非真正仇恨于你,只是当初立场不同,遂一直兵刃相见。”温如故道:“温如故虽失明了,但眼盲非心盲,如若宁门主肯放下对温如故的仇恨,也算是宽宏至极、有容人之量的表现。”

温如故再一次伸出手来,将宁琛的手从他的肩膀上扒了下去。
宁琛咬住牙,眼睛开始泛出慑人的红意,仿佛下一秒就会凝出杀机,与对方不死不休一般。
然而最终,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只是如同被定身了的雕塑一般这么站立着,没有动作、没有任何声音。
只有一点一点濒临破碎与毁灭的表情。

温如故摸索着朝前走了几步,而后顿住,朝着宁琛的方向微微一躬身。

“多谢门主成全。”
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注:摘自《归去来兮辞》




、呼唤之名


古道黄昏。

一丛皆一丛交相掩映的枫叶渐渐被红意点染,不经意间抬头便会发现——秋意,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濒临整个洛阳。

路上行人皆步履匆匆,萧瑟的秋风吹在身上有些刺骨的痛感。
夜色逐渐侵染了黄昏,映衬着逐渐亮起来的百家灯火,在料峭寒秋之中点染出几分隐约暖意。

“嘶……今天这么冷,肯定不会再有生意的了。”
老张哆嗦着搓了搓手,准备嘱咐伙计今天提前将摊儿收了。
“小李!收拾收拾回家喽!”
小李闻言面色一喜:“好嘞!”
老张摇了摇头,这些吃不得苦的年轻人呐……想当初他闯荡江湖的时候,那叫一个……

“老先生,请问,灵禅古寺该如何走?”
略微低沉沙哑的男声自后方响起,老张被打断了回忆,有些不爽地转过头去,却在看见对方的一刹怔愣了一下:
“啊,在那什么……在你的西北方,再直走约莫半个时辰就到了。”

老张不动声色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位白衣男子——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一头秀发松散的散开着,并无用任何头带头冠束缚,显得懒散又随性。

然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部周遭被白色的绷带完全的包裹了起来。
这问路的年轻人,竟似乎眼有顽疾。

老张话音刚落,却见那白衣男子微微弯起嘴角,极其有礼地朝着他作了一辑。
“多谢。”
老张点点头,俄而又意识到对方看不到,刚想再说些什么,然眼前突然闪过一片黑影,老张瞳孔微缩,张了张口,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中只能发出‘嗬嗬’的嘶声,而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夜风呼啸。
在一个骤然之间,突然第一声闷雷响起,很快地便此起彼伏的电闪雷鸣,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潜黄庙,是多年前因中原与魔教战乱之时被破坏的寺庙之一。
而今夜,早已人去庙空、布满尘埃的潜黄庙,却突地闯进来一名被大雨所逼迫得十分狼狈的赶路人。
“吱嘎……”
白衣男子微微平复了自己的呼吸之后,才拄着一根长长的竹杖试探着走进了尘封已久的潜黄寺。
空气中的湿冷与腐坏的气息使得白衣男子皱紧了眉头,然也只是皱了皱眉头,面目上并无泄露出任何的情绪。他继续褪下已经被淋湿的外袍,摸索着想要拿出包袱里的新衣换上。

“呼——”
一阵不寻常的冷风突然灌入空荡的寺庙之中,依稀带着几缕微不可查的杀气。
白衣男子动作一顿,眼睛看不到,耳朵的作用便得到了强化。

这座荒无人迹的寺庙之中,现在,已经不止他一个人了。
杀气正在一点一点地靠近,清楚的知晓这一点的白衣男子依旧镇静如初,甚至神态自若地进行着之前没进行完整的穿衣动作。

俄而,那道冰冷恶意地杀意停滞了,就在白衣男子的咽喉之处,毫米之前。

“你真看不见了?”
白衣男子牵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缓慢的确认了声音源头,这才目光空洞地对着来人道:“木回风?我以为你再见我的第一件事便是杀了我。”

“哈,我承认,为了破解你给我下的蛊毒,真真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如今更是被沧浪派的势力打压,这不得不说,都是拜你所赐!”
木回风恶劣地笑了,他用饮血剑轻轻地在温如故的咽喉处摩挲了一会儿,这才阴狠地道:“虽我平生最恨被人控制,但不得不说,的确是我木回风技不如人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木回风握了握饮血剑,目光冰冷嘲讽地看着温如故道:“何况,看见你落得如此下场,似乎比杀死你更加愉快!”

“如此下场?”
温如故怔了怔,俄而摇了摇头,“如今中原与魔教之间的争斗暂偃旗息鼓,想要保全的人……”
“几乎……”他顿了顿,呼吸似乎有些凝滞,俄而轻声道:“几乎得以保全了,想要偿还报复的旧恨,除了不能杀死你,也一干二净了,便是今日死,我温如故也能瞑目。”

“而你——”温如故突然笑了,声音对准木回风陡然高亢起来:“木回风,你不论什么时候死,你永远都不会瞑目!浣衣派那五百三十条无辜人命会日日夜夜的纠缠着你,你和你的无常宫注定会被沧浪派打压到底,只要你是木回风,就永远也别再想要翻身!”

铮——
饮血剑的煞气陡然高涨,迎着呼啸而来的浩瀚剑意,温如故反而再度沉静下来。
他到灵禅古寺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心的宁静。
然其实只要死亡,才是真正纯粹的静,遂不论哪种,温如故都能坦然接受。

生死一瞬之间,温如故的脑海中极快地晃过无数画面,然最终,却定格在那给予他最沉重悲伤的那一抹蕴藏着极其信赖与依恋的笑容之上。

“宁……”
破碎低哑的声音淹没在迎面而来的剑嚣声中,温如故无声地笑了笑,平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至少,他无悔。

嗡——!!
然局面突转,自木回风左侧突然蹿出一道如鬼魅般的黑色影子,那黑影手执一柄周身泛着凛冽血腥煞气的暗红色长剑,剑气冲天一指,以迅雷之势硬生生地与那饮血剑撞在一起!

“噗——!”
本就在沧浪派的追击下重伤未愈的木回风被那道满含怒意与疯魔了般的剑意掀翻在地,他又惊又怒地看着那道黑影,即便心中升起的巨大落差与不甘,但他此刻明了,眼前此人,已然不是他所能招惹的对象!

多数人只知道是正邪合力才打败寅龙的灭世之威,唯有当时在场的少数阅历丰富的人才明白,当时他们的攻击虽强,但对寅龙来说仍然不能算是重创。

真正的重创是……后来人们救出了昏迷于寅龙体内的宁琛,却发现寅龙的尸身似乎少了一些东西。
寅龙內腑——心、肝、脾、肺、肾,皆被掏得一干二净!
魔教的古籍上有记载,寅龙之力是可以转嫁于人的,而得了寅龙脏器与寅龙之血,就如同得到了真正的寅龙之力。
尤其那个人……还是不知何时会入魔暴走的真正疯子!

木回风背后一凉,意识到自己再不走必然会死!
而等他意识到之时已然太晚,那黑影自阴暗处彻底走出,带着一双可怕的暗红色眼眸,里面蕴藏着刻骨的仇恨与杀念,就这么冰冷憎恨地看着木回风!

木回风想逃,然那逼人的剑气已经到了跟前!
“啊——!”
饮血剑完全阻挡不了纯戮剑完全爆发的力量,应声而断,那不可阻挡的剑气瞬间削断了木回风拿剑的手筋!

然还未等木回风的呼痛声完全停止,在他眼前赫然出现了那双可怕的暗红眼眸!
纯戮剑抵住对方的脖颈,然下一瞬却因为寺庙内一根竹杖摔落在地的响动而停滞了。
宁琛眯起眼,快速的收回了剑。

“我不杀你,木回风,现在外面要你偿命的人还有很多,断了你的手筋,你只能任人宰割。”宁琛低低地笑了一声,而后目光冰冷宛如注视死人一般看着木回风:“他的命,只能是我的。现在,滚——!”

……

回到寺庙之内,宁琛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温如故摸索着找竹杖的模样,呼吸陡然沉重了起来。
而后,听到声响的温如故陡然停下动作,轻而讽刺地道:“看样子,宁门主这是不打算放过我了?”

果然,这个人即便是瞎了,也是能认出自己的。
宁琛闭了闭眼,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俄而又再度睁开:“不错,我是跟了你一路,但我也救了你一命,你何不……”
温如故极快地打断道:“我与木回风之间以死了结仇怨并无不妥,门主你多此一举了。”
“多此一举?”宁琛仰头,突兀而疯狂地哈哈大笑,笑声萦绕于空荡的寺庙之内,显得更加凄清。

雨不知何时就突然停歇了,皎洁的月亮从厚厚的云层之中绽放出柔和的光华,那光华透过潜黄庙破败的砖瓦,一直照到黑暗的寺庙之内。
而寺庙内,即便相互站立的位置不近不远,这一黑一白两个人的倒影,也远得如同两条从未有过交汇的平行线般,无论如何,都无法再靠近一步了。

“可温如故。”
宁琛的目光不自觉地透出几分刻骨的心伤,他完全控制不了内心地渴望,就那么有几分呆愣炽热地注视着温如故的脸庞,声音仿佛变得不像那个‘宁琛’一般,突然沉静温柔了下来。
仿佛他如今的整个人,都被一种完全陌生的情绪所操控着,连同心脏的跳动与痛苦……

“可是温如故,我分明听见你在叫我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一言蔽之


深山藏古寺。
有着中原佛塔之明珠的灵禅古寺,便坐落在中原以西的无量山上。
寂静清幽的山间小道上,时不时有清脆的鸟鸣振翅之声。

温如故拄着竹杖,沉默而缓慢地一步步地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温如故依稀觉得自己的体力到了一个极限,这才停歇了一会儿。
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黑影这时也停了下来,以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默默地注视着对方。

温如故抿了抿唇,微微侧过头,问道:“你还要跟多久?”
黑影不答,温如故顿时心头火起,想要加快脚步甩开对方,却忘了自己眼盲不便,一个不小心便失了平衡,眼看着就要噗通一声滑到在石阶之上。
“……”
没有预想的疼痛,温如故被一股说不上是温柔还是强横的力量一带,便被对方拉入怀中,以一个极端靠近、极端不符合他心意的方式。

“放开。”
“……”
温如故感觉腰部一疼,对方反而将他禁锢得更加厉害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温如故平静地道:“够了吧,宁琛。看到我如今的凄惨下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如果你肯还我一个安静,那么,请开出你的条件吧!”

宁琛看着怀中人略微苍白的脸,面目不自觉地浮出一丝痛苦之色。
他本该杀了此人,然如今他的本心不允许。
这个人……不知用了何种手段,骗得当初那个宁琛这般信任喜欢,甚至这份喜欢,已慢慢地从四肢、从眉眼、从胸腔、从心脏……从身体各处蔓延那名为喜欢的陌生的、可怕的情感,最终无比凶猛地淹没了他整个灵魂。

只要眼前这个人对他不假以辞色一次,宁琛就会觉得自己的心脏就会窒息一次。
仿佛他的性命他的灵魂已然交付于对方,而对方根本不屑一顾一样。

宁琛勾起一抹冷笑,他与温如故本就是纯粹的死敌,这些多余的情感,不过是用来绊住他、打败他的砝码罢了。

是的,这一定是温如故用来打败他的计谋。
一定是。

宁琛的眼眸透出点儿渗人的红意,他恶狠狠地看着温如故,将手中的纯戮剑紧紧握住。
杀死心魔,成就本我……
应该立即杀了这个无法驯服投降的敌人!

然而,宁琛另一只手却完全不受他控制地轻柔地抚上温如故的脸庞,触及对方面颊上冰冷的温度,宁琛眼眸微颤,他伸手,缓缓解下对方一直绑在眼睛跟前的绷带。
与原来一直注视着过去的自己的那双温暖又戏谑的眼睛完全不同——
那是一双毫无焦距、不再有温度、有光彩的眼睛。

心中突然有什么哐嘡一声碎裂开来,下一瞬,宁琛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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