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无动于衷,那该有多好……
「你想我吗?秋水。」终究还是问出了口,「你不肯说话,是因为想还是不想?因为害羞,所以不敢开口说你想我?还是因为怕我难过,所以不愿说你不想?」
连续的问句,秋水仍选择沉默以对,南方晏见状,心中的苦涩不言而喻。
「秋水啊秋水,方才你问的那句『你好吗』,教我该怎么回答?没有你在身边,见不到你却又得咬牙忍耐的日子,苦到让我发狂,你说我过得好不好?」那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现下瞧见了你,我该是满足才对,只是你的态度却让我心寒,难不成你已经忘了我们三年前的约定?」
秋水幽幽的回道:「我没忘。」
「那自然是最好。」
「你还是一样,都没变。」得知这个事实,他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或者是该安心。
「这几日我将提出辞官的奏折,到时我会带你一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说什么!」秋水无法置信。
南方晏的前途一片大好,正是荣华富贵之时,加上这个皇朝还需要他的辅佐,朝廷百废待兴之际,南方晏竟要抛下这一切,孑然一身的离去?
「不必这么讶异,这个决定我已经思索了很久,早在遇见你之前我就该走了。」
「这个国家和千万百姓都需要你。」
「我说了,那都与我无关。」南方晏重申。
「怎么会与你无关!」
「我在意的只有你,既然与你约定的事情已经完成,我就不必再继续为皇朝作牛作马。」与秋水一同过着逍遥的日子是他最大的心愿。
「不可以!」秋水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为了黎民苍生,你必须留下来。」
「这种大事交给皇上来操烦即可。」他没有多余的心神来管这些。
「你当真要走?」
「千真万确。」
「好,既然你的去意坚决,我也不会强留,只是你走你的,我会留下来陪在宣和身旁协助政事,替他分忧解劳。」
「那我们的约定呢?」南方晏沉了语气。
「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一切全是你一厢情愿。」秋水说得绝情。
「言下之意你要毁约?」
好个一厢情愿!他等了三年多的日子,换来的竟是这句话,那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报效国家,为人作嫁吗?
「从未存在过的事,何来毁约之说。」
「如果我说我会让皇朝为了你的一句话陪葬,你还会如此坚持吗?」南方晏脸色微愠,语带威胁。
「你!那就试试看,我不信你真有通天的本领,能够只手毁了这个皇朝。」秋水执拗的性子,竟选择与南方晏硬碰硬。
「冲着你这句话,我便做给你看。」南方晏怒火中烧,气得不可自抑。
对峙的两人,谁也不肯先退一步,气氛僵持之际,突来的玉扇各狠狠敲了两人一记。
「不知变通。」来人佯装痛心疾首的说着。
「师兄!」
「师傅!」
南方晏与秋水同时出声,却也同时愣住。
「他是你师傅?」
「他是你师兄?」
异口同声的两人,谁也不愿先回答。
凤隐走向前,牵起秋水的手说道:「秋水的身子骨不好,站久了会累着他。」语毕,便带着秋水走到最近的亭内坐下。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随即跟上的南方晏有些气急败坏的问着,为什么师兄可以大摇大摆的牵着秋水的手?
「口气好一点,我是来探望我的师弟和徒儿。」凤隐刻意加重了语气,「还有,请收起你那不友善又锐利的嫉妒眼神,我和秋水只是师徒关系而已。」
「你说秋水是你徒儿?」南方晏狐疑问道。
「是呀,你是耳背,还是师兄口齿不清?」凤隐啧啧作声。
「你什么时候收了徒弟?」
「这个故事说来话长,改天再慢慢解释给你听。方才在一旁听见你们的争执,让人感叹万千,好生难过。」
「有什么值得你感叹难过的?」
「一来,为了师傅感叹;二来,为了我自己难过。」凤隐长吁短叹。
「有话直说,少在那里卖关子。」南方晏嗤声以对,正在气头上,实在没心情听师兄拐弯骂人。
「师傅收了你这个徒弟,倾尽心力教你毕生所学,原本是希望造福苍生,谁晓得你竟然只为了一个约定,打算赌气而行。」凤隐不敢苟同的摇摇头。
「还有你,秋水,择善固执是好事,但正直过了头便成迂腐,记得我当初不是这样教你的。」凤隐责备的说着。
坐在石椅上的秋水默默低头,不发一语。
「你的个性良善,悟性、资质皆属上等,只需我稍加提醒,便能举一反三,只不过有时候常喜欢钻牛角尖,苦了自己,也苦了他人,而且……」凤隐正打算滔滔不绝的接下去时,却被南方晏出声打断。
「够了。」他不愿见到秋水愧疚自责的表情。
「我话才说了一半。」凤隐挑眉,不置可否的回答。
「停下你的长篇大论,我明白你想说什么。」指桑骂槐一向是师兄的长处。
「是知道我的话中之意,还是舍不得秋水难过?」凤隐反问。
「都有。」
凤隐听见了南方晏如此诚实的回答,忍不住出声轻笑。
「秋水,」凤隐与秋水并肩而坐,有些感慨的拍了拍秋水的臂膀,「我这个师弟其实很好哄的,他的脾气虽然又傲又怪,但是对于他所珍惜的人,可说是有求必应,我这个做师兄的,从没见过他对哪个人这样掏心掏肺,这回也算是开了眼界。」
凤隐打趣的看了南方晏一眼,接着说道:「他虽然很聪明,但温柔体贴这方面还是笨拙得很,若是他惹你不开心,你就看在师傅的薄面上,原谅他吧。」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秋水低声反驳。
「哦?」凤隐不着痕迹的将南方晏皱眉抿嘴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和他,我……」秋水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该怎么向师傅解释两人的关系,是点头之交,还是只有数面之缘的人?
「我不晓得你怎么看待他,但是他对你的态度及情意却是再清楚不过,听师傅的话,先以将他留在皇朝为优先,好吗?」
「我留过了,是他坚持要走。」秋水冷着脸。
「再试试看。」凤隐内心暗自长叹,方才秋水说的话算哪门子的留法,根本只是未经思考的反应。
「我不晓得该怎么做。」秋水沮丧的答道。
「这样吧,不如我替你拿个主意。」凤隐朝南方晏招招手。
「干什么?」南方晏虽是不开心,却还是乖乖的走了过来。
「秋水,若你用对了方法,要留住他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凤隐居中协调,牵起秋水的手,交付到南方晏的手中。「瞧,就这样牵住他的手,然后再软言软语的说几句好话请他留下。」
秋水听了,迟迟不肯开口。
「我又不是三岁孩童。」南方晏倒是忍不住嘲讽,秋水闻言立即将手抽回,表情更寒。
是你自己搞砸的,怪不了他人——凤隐无声的对着南方晏说道。
「事情到此为止,他想怎么做,我不能左右,也没资格左右。」秋水冷言以对。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南方晏气冲冲问道。
「我没打算求你留下来。」秋水不甘示弱。
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争论,凤隐一个头两个大,今日若是当不成和事佬,怎么实现他游山玩水的梦想?这可不成,他得想个法子。
「既然你们都各自坚持己见,那也没什么好谈的。秋水,你可以走了。」凤隐开口赶人。
秋水紧抿双唇,只能靠着双手摸索环境,一步步走着,好几次撞上了桌缘椅脚,却倔强的忍痛不肯出声。
始终在一旁袖手旁观的南方晏,脸上罩了一层寒霜,阴惨惨的表情令人生畏。
「心疼吗?」直到秋水步出凉亭外,凤隐才悠悠开口。
「你是故意的。」南方晏咬牙切齿。
「那又如何?你们俩闹翻了,又何必在意秋水的死活。」
哎呀!看着秋水被石头绊倒,这一下摔的可不轻。
「你特意把秋水支开,有什么话要说的快说。」
凤隐低声轻笑,这个师弟即使在气头上,脑袋可是一点都不迷糊。
「你的聪明,若是能用在秋水身上就好了。」
「你怎知我没有试过?」
「看你们的关系还停留在似是而非的阶段,就不难推想。依照你的手段,合该是早早就将人手到擒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居于下风。」
「对他,我办不到。」他希望秋水是真心接纳,而不是因为算计,不得不委屈自己。
「秋水这孩子,只要遇到在意的事,就会不知变通,所以适时的点醒他是很重要的,偏偏他脸皮又薄,你若是选择与他硬来,只会落得两败俱伤。其实你们要的东西都很简单,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为了秋水,这三年多的日子都能熬过来,却选在此刻毁了一切,值得吗?」
值得吗?南方晏扪心自问,答案早在心中昭然若揭。
「退一步,你会得到更多。」
「我退一步,换来的是彼此间更远的距离。」苦苦追逐的人向来是他,「既然我的好意秋水不肯领情,那只好用其它的法子。」
凤隐看着南方晏,哑然失笑。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看来师弟这回栽得可深了。
◇
「为什么我觉得事态变糟了?」
「只是发生一些插曲,没事的。」凤隐笑得心虚。
遇到两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他也在努力的调解。
「你确定?」宣和以怀疑的眼神,表达他的不信任。
「真的。」再给他一些时间。
「可是,这几日南方晏的态度,阴沉的令人发寒。」朝中众人见到他无不退避三舍。
「小俩口吵架,难免的。」
「真有这么简单?」
「是呀。」凤隐干笑,一滴冷汗滑落额际。
这个傻师弟,可别惹出什么事来才好。
◇
「秋公子,相爷有请。」相府的内侍有礼的拦住了秋水。
「在下有要事在身,还请相爷恕罪。」秋水转头便走。
「相爷说了,有事相谈,请秋公子务必要到。」
「若是我不答应呢?」停下脚步,秋水反问。
「若是秋公子坚持的话,相爷也不强求,只是要小的传达一句话。」
「什么话?」
「不来则无转寰余地。」
秋水听在耳里,内心不免震撼。
「好,我随你去。」
留下小喜守候,秋水立即随同内侍进了相府。
一路上内心忐忑,让他想起三年多前,也曾遇过类似之事。
还记得那时,南方晏见到了他的身子,然后呢?
难堪的回忆袭卷而来,这一次,南方晏又想做什么?
「我以为你不会来。」南方晏身形慵懒,坐在太师椅上单手支颊,斜睨着秋水。
「有什么话要说?」不熟悉的环境,让秋水十分紧张。
「还记得三年前的约定吗?」
秋水噤声。
「现在,我来取回我该得的报酬。」南方晏的笑容毫无温度。「你可以拒绝,但是在你走出这个大门后,我保证你会亲眼见到这个皇朝的毁灭。对了,我忘了你的双眼看不见,抱歉。」
这个南方晏,不是他所认识的温柔的南方晏。
秋水想不顾一切转身就逃,双脚却无法移动半步。
「如何,决定了吗?不走,就代表可以开始啰?」他衷心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事。「这一次,不会让你有反悔的机会。」
冰冷的笑容,是秋水无法见到的残酷。
「既然你不是第一次,那应该知道怎么做吧?自己脱掉上衣。」
秋水闻言,双手紧握成拳。
「不动?是期盼我来帮你吗?」南方晏讽刺的语气,听来格外刺耳。
「我做了,你是否会留下?」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到现在,秋水内心在乎的人还是宣和,教他情何以堪。
很好,秋水伤他多深多痛,他就要秋水付出加倍的代价。
他爱秋水,不代表秋水就能辜负他。
「如何?愿意脱了吗?」
秋水深深吸了一口气,即使指尖抖得再厉害,还是褪下外袍,解开腰带,然后只剩白色湘绣内里。
「怎么突然停下,是怕羞吗?」
秋水听了,牙一咬,褪下内里,未着片缕的站在南方晏面前。
「这样够了吗?」他从未想过南方晏竟会逼他至此,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告诉我,你喜欢宣和碰你哪里?」
「我说过,我和宣和之间是清白的。」他只把宣和当作兄长看待。
「说谎。」南方晏表情阴鸷。
「信不信由你。」
「要我相信很简单,来,证明你的清白。」
「什么意思?」秋水背脊寒毛耸立。
「不懂吗?」南方晏嘴角微扬,走近秋水,递了个东西到他手上。
「这是什么?」秋水接下后,摸索着手中的东西,而后脸色煞白。
「一个有趣的东西,我向公公们借来用用。」听说这玩意儿还挺受欢迎的。
「欺人太甚!」他不敢相信南方晏竟会这样待他。
「你太大惊小怪,只是个木制男形,没必要如此讶异。」
听着南方晏讪笑的语气,秋水一时语塞。
原来,自己还是逃不过人贱命也贱的命运。
脑海中浮现着在青楼的过往,那时,老鸨也是像这样逼他们这群孩子,以最卑微的姿态学会招呼客人。
男形算什么?青楼内花样更多,更整治人的道具都有,自己不也是熬了过来,现下又有什么好在意。
「你要我怎么做?」
看着秋水由怒转为平静,甚至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南方晏没来由的不开心。
「需要我教你吗?」他很乐意。
秋水拿起男形,狠狠的往自己身体里送,细细的血丝,沿着大腿蜿蜒而下,血腥味充斥室内,令人感到刺鼻。
秋水蹙紧双眉,忍着痛,缓慢的抽送起来。
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身子承受不了突来的剧痛,激烈的颤抖起来。
「够了!」南方晏冲上前一把抢下,将木制男形扔得老远。
秋水连退数步,脆弱的身子摇摇欲坠,流淌一地的鲜血,令人触目惊心。
「相爷,这样的报酬,你还满意吗?」秋水一脸惨白。
他毫无尊严的做到如此,也该够了吧?
「怎么可能满意!」南方晏抱起秋水,放到床上。
「说的……也是。」心一凛,秋水再无任何期盼。
痛到蜷缩着身子,秋永默默等候更无情的对待。
不要有半分怜惜,用力的撕裂他,这样一来,他就能对南方晏死心。
「腿张开。」南方晏居高临下,宛如帝王般尊贵。
「这么迫不急待?」秋水嘴巴虽硬,却还是依言张开。
过了今天,他与南方晏再无纠葛。
早该是这样的结局,不是吗?这份不应萌生的情感,就让它狠狠断绝,痛得彻底,如此一来,就不会再存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啊!」冰凉的手指缓缓插入甬道,扯到方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