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有惊无险,终是来到了蝴蝶谷,这蝴蝶谷位于一片山壁后面,从一排花丛中穿过去,走过一条小径,只见里面蝴蝶纷飞,翩翩起舞,见到人也不畏惧,飞近时便在几人的头上、肩上、手上停留,端的是美丽无比。
行了许久,只见一条清溪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各种花草。常遇春走到屋前,恭敬的朗声说道:“弟子常遇春叩见胡师伯。”
过了一会,屋中走出一名小童,说道:“请进。”
常遇春带着张无忌几人走进茅屋,宋青书视线看过去,只见厅侧站着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正瞧着一名小童煽火煮药,满屋都是药草之气。
常遇春跪下磕头,“胡师伯好。”周辰也跟着跪下。
宋青书与张无忌跟着行礼,叫了声:“胡先生。”
胡青牛向常遇春点了点头,又检查了他的伤势,只是微微点头,想来不是很棘手。接着又看向周辰,脸上显出一丝微笑,知道他是周子旺的儿子,亲切的摸了摸他的头。又指着宋青书与张无忌二人问道:“这两个孩子是谁?”
待听得常遇春说明两人皆是武当派弟子之后,脸色顿时沉下来,等常遇春将张三丰是如何救了他,又将宋青书救了周辰之事一一说出来,胡青牛的脸色才缓和下来,不语沉思了一会,伸手搭上两人的脉,只觉这脉搏跳动甚是奇特,仔细凝神之下,已猜测到是玄冥神掌。又仔细观察了两人的面色,才缓缓道:“我只能救你们一人。”
宋青书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听见身边张无忌毫不犹豫肯定的叫道:“救师兄。”
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声音带着一丝嘶哑,尚带着一丝稚气,只是此刻的声音却坚定无比,没有丝毫犹豫,让宋青书的心些微的颤动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看向胡青牛,道:“还请胡先生明示。”
胡青牛冷然道:“本来我这里是不救外教之人,不过看在你们救得他们二人,才破例医治一人,若要医治两人绝无可能,你们自己想清楚吧。而且我先声明,你二人所中的玄冥神掌,我并无确切的把握治好。”
宋青书虽知此行求医绝不会顺利,但却没想到胡青牛会提出这个建议。两人只救一人,这是何等艰难的选择,宋青书是很想保命,也知道原著中张无忌没有这么短命,只是从他开始选择接触张无忌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已经在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而若是因为他的插入使张无忌的命运发生变化,甚至……死去。
两年多的朝夕相处,就是泥人也产生了感情,加上此时张无忌毫不犹豫的把机会让给了自己,宋青书仔细回想了一下原著的情况,又听到胡青牛那句并无把握的话。抬起头淡淡的道:“如此,还请先生为我师弟医治。”
一旁的张无忌急忙想开口却在宋青书扫过来的淡淡眼神中闭紧嘴巴不敢说话,但严重却渐渐泛起泪花,紧紧的盯着宋青书有些疲惫的脸。
胡青牛定定的看了宋青书淡然的样子,漠然道:“你考虑好了?不后悔?”
宋青书这时想清楚了,洒脱一笑,“不后悔。”
这三个字坚定有力,深深的砸在张无忌的内心深处,他紧咬著嘴唇,知道师兄不喜欢他流泪,强忍住眼里的泪花不留下来,即使视线迷蒙,也没有眨一下眼睛,仿佛要把面前这个人的每一丝每一毫都记在心里。
胡青牛冷冷的点头,转身离去,留下一句,“你们自便,稍后听我吩咐。”
待胡青牛一走,宋青书对常遇春两人微点头,扶着张无忌向外面走去,两人寻了一处僻静处,宋青书伸手轻轻的把张无忌眼角的泪水擦去,熟练的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轻声道:“哭什么,师兄我还没死呢。”
张无忌听见这句话,终于是忍不住扑在宋青书怀里,哽咽道:“师兄……无忌不要师兄死……不要死……”
宋青书感觉到胸前逐渐濡湿的感觉,抚在张无忌肩上的手缓缓的顿了顿,双手环住张无忌,抱着他缓缓的说道:“无忌,你的寒毒比我的要严重许多,已经侵入五脏六腑,若再不医治,后果堪忧,而我还能支持。”
“可是……”张无忌抬起头焦急的想说什么,却被宋青书打断。
宋青书手按在张无忌的肩上,直视着他的眼睛,“无忌,听我说。胡先生只肯医治一人,而你病情更重,自然是先医治你。再者,你若是想救师兄我,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张无忌急忙问道。
“胡先生号称“医仙”,医术神乎其技。无忌,你聪明伶俐,若能学得一二,将来定能受用无穷。到时候我再受什么伤,就不用去求别人啦。”宋青书其实纯粹是在忽悠张无忌,要知医道一途,何等精妙,张无忌就算再逆天,又岂能在短短时间内明白,更何况没有名师指导,更是难上加难。他如此说,一是为了把张无忌引入剧情,而也是担心张无忌不肯让胡青牛医治,平白丢了性命。
果然张无忌闻言,立时无比认真的道:“师兄,我一定努力学习。”
宋青书淡淡的微笑道:“好,师兄就等着无忌来给师兄医治。”
那胡青牛虽说为人冷漠,但见张无忌整日流连在书房之中察看医术,倒也没有阻止,每日里变着法子试探着给张无忌驱毒,有时张无忌所受的痛苦比之寒毒发作时更为痛苦。
胡青牛下手时毫不理会张无忌是否疼痛,而张无忌对他不肯医治师兄也是心生不满,又生性倔强,不肯有丝毫示弱,连哼都不哼一声,反倒谈笑自若,扯着穴道经脉一顿讲论。胡青牛一面替他医治,一面也滔滔不绝的讲论。
宋青书发现这个现象之后,对张无忌略作提醒,张无忌一点就透,每每都和胡青牛一顿辩驳,往往发些谬论。等胡青牛详加阐述之后,张无忌已从中明白了很多医理。一次两次之后,胡青牛倒也明白,不过他平日无人为伴,加之张无忌聪明无比,对很多医理一点就透,与之讲论倒也颇为畅怀。
而宋青书对医理一道没有丝毫兴趣,为了能抑制身上的寒毒,更多的时候是坐在茅屋的后方一块大石头之上,露天在太阳底下运行张三丰所授的“九阳神功”。这本略有些残缺的功法虽说不能完全驱逐寒毒,但也能起些抑制作用。
而张无忌在胡青牛的医治下,精气神都健旺了很多。而那些医书,张无忌更多的是强记在心里,但要说理解,却只十之一二。他有时遇见不解之处,去胡青牛跟前请教,胡青牛这些日子对他也甚是喜欢,也仔细讲解了一番。
只是虽如此,奈何那玄冥神掌何等阴毒,以张无忌现在又岂能替宋青书治疗,他一面心急如焚,一面日以继夜,废寝忘食的钻研。倒是宋青书见他消瘦的厉害,忍不住安慰他,让他不必着急。只是待他转过身,张无忌又钻进书房去了,宋青书想着张无忌能多学一点医术也好,就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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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医术
如此这般过了七八日,宋青书的情况愈见糟糕,寒毒发作的间隔也愈发的短。张无忌也曾求过胡青牛出手替宋青书医治,胡青牛只是冷冷的道:“说过不治,总之是不治了。”
张无忌恨得咬牙,又担忧师兄性命,最后无法,只得自制了几根竹签,试探着在宋青书身上扎了下去。他虽是把胡青牛所为生搬硬套了过来,只是毕竟没有替人医治过,手下的更是自己依赖无比的师兄,每一针下去均是小心无比,时刻观察着宋青书的反应。
宋青书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若不让张无忌医治,只怕还支撑不到和张无忌去那无名谷底自己就死翘了。因此也是随便张无忌折腾,只是每次面对那些苦涩的不知名的汤药,宋青书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但为了保命,每次只得闭气强自喝下去。
两人如此这般过了一个多月,最后倒也让张无忌逐渐找到了一点头绪,宋青书的精神也好了许多,体内原本滞涩的真气也运转流畅了起来。而这期间常遇春的伤势早已完好,辞别了两人带着周辰先行离去。
张无忌见自己所学有效,兴致更高,每日孜孜不倦的阅读医术,记忆药典,遇到疑难不明之处,便向胡青牛请教。有时也提一些奇问怪想,颇能触发胡青牛以前从未想过的某些途径。而这些都让胡青牛对他更增好感,对张无忌也是详加指点。
又过了数月,有一日胡青牛忽然发觉张无忌体内散入三焦的寒毒再也不能逼出,潜心苦思之下,仍没有丝毫办法。张无忌在知道胡青牛没法医治之时,倒也不伤心,只是去对宋青书说了。宋青书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无碍,你我最终都会活的好好的。”
张无忌虽不知为何宋青书一直如此肯定两人都不会死,但他想着若是能和师兄一起死,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此也就不放在心上。
而胡青牛心知张无忌活不了多久,对他倒是变了一番心情,又见他每日仍旧研究阴阳五行之变、方脉针灸之术,便不时指点他。张无忌悟性奇高,又潜心钻研,此番得胡青牛指点,对医理之道更是进步飞快。倒是让胡青牛心生可惜了他这番资质。
谷中安静无事,常遇春也来看过两人几次,送了些衣物用品,又说了些江湖争斗,每次只是匆匆而来,稍住数日即去。
到有一日,胡青牛谷外忽然来了三个汉子求医,却是那华山派鲜于掌门的弟子,胡青牛一听这个名字,顿时大怒让那些人滚。
宋青书自那些人到来之后,心中便是有些兴奋,知道事情的转机终于开始了,只是呆在平日里所呆的大石块上,静静的听着前院的动静。
果然没多久又不断的有人前来求医,各派武林人士都有,直到旁晚时分,又来了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小女孩,宋青书与张无忌一瞧,却是当日在武当山上见过的纪晓芙,看那女孩与她颇有相似之处,应该就是她的女儿了。
对纪晓芙宋青书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追求自己的感情并没有错,但是却不该耽误另一个人的人生,而这个人刚好是宋青书在乎的人,所以才会有当日武当山的一幕,若是换了一个人,宋青书是绝不会多管闲事的。
此时的杨不悔不过是□岁,眉目如画,黑漆般的大眼珠咕噜噜的转动,站在纪晓芙身边,静静的显得很是乖巧,而纪晓芙不时的咳嗽几声,而且左肩和左臂都受了极厉害的刀剑之伤,不断的渗出鲜血。
宋青书想到两年前的事情,考虑了一番对张无忌道:“无忌,从现在起,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我的存在,特别是纪晓芙面前。而你现在去给她医治,好吗?”
张无忌虽说不知道师兄为何要这么做,但还是信任的点头。他现在对于诊断病情、用药变化诸道已有所成就,只是限于见闻阅历,和胡青牛相去甚远,但针灸一门,却是因不时要替宋青书医治的缘故而学到了七八成。
纪晓芙当日在武当山见到张无忌时,他不过才十岁,以为他年纪小,不懂男女之情,应该还不懂自己与殷梨亭之事,因此见到张无忌只是脸色涨红了一下就恢复了,待见到张无忌拿出金针,更是欣喜。
杨不悔见张无忌替母亲医治,忽然走上前去,抱住张无忌,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张无忌顿时愣住,随即想到师兄在房中不知看到了没有,不知怎的有些心慌,顿时沉下脸,转身就朝房间跑去。
而不巧的是宋青书刚才正好站在窗棱前,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见张无忌跑进来,轻笑一声道:“臭小子,这么小就有女人缘了。”
张无忌见宋青书没有不悦,心下虽是松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还是有些闷闷的,忙握住宋青书修长的手,认真的道:“师兄,我不喜欢的。”复又皱了皱眉,道:“很讨厌。”
宋青书一愣,没有多问,但还是有些宠溺的道:“不喜欢以后就不要让她靠近你了。”
张无忌没有丝毫犹豫狠狠的点头。
之后可能是纪晓芙与杨不悔说过了,小姑娘倒是没有再做出如此行为。张无忌仔细的替纪晓芙身上的刀伤包扎好,又开了一张药方,让小童煎了药。才回到宋青书房中,宋青书让他吃了饭,见外面躺了一地的人,思虑了一会道:“无忌,你学医至今,缺少实践,如今可是有现成的病例,可有兴趣一试?”
张无忌对宋青书的话一向言听计从,自是没有异议。正好那些人见张无忌替纪晓芙医治,正要相求,见张无忌主动,更是欣喜。
这些人身上所受的伤,千奇百怪,都是医术上所提的疑难杂症,没有丝毫相同之处,张无忌医治起来也是艰难无比,但他丝毫没有泄气,反倒兴致勃勃,遇到不解之处又去翻看医书典籍。
他于这些人针灸试药,自是与对宋青书不同,没有丝毫顾忌。这些年他受宋青书教导,又在“见死不救”胡青牛这里待了许久,对待人命观念也是看淡了许多。把医典上所记载的药房一一实验在这些人的身上,颇有把这些人当成试药的药人一般。
如此忙了好几天,中间张无忌遇到不解之处也曾假托明教弟子受伤询问过胡青牛,胡青牛虽知其用意,但还是教以治法。
这般过了好几日,众人的伤势均有所好转,众人对张无忌颇为感激。只是又过了几日,这些人的伤势又都反复了起来,张无忌苦思不得解法,最后还是宋青书看不过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轻声道:“别想了,早些睡吧。”
后又见他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本想一脚把他踢下床去,只是见张无忌眼底的青黑,还是把少年拉进怀里,手轻轻的在他背上一下一下的拍着。而张无忌被拥进满是宋青书气息的怀抱中,顿时那些病例药方什么的统统都消失不见,手环上宋青书的腰,很快就陷入睡梦之中。
如此又过了几日,这天早上,张无忌依照往日一般前去胡青牛的茅屋中,推开门却发现空无一人,又找寻了一番,连平日里的童子都不见了,只余下桌上一张纸加两部手写医术,一本显是胡青牛所著的医经,另一本却是王难姑毒经。张无忌拿起纸张,只见是一张药方,上面只有当归、远志、生地、独活、防风五味药。
张无忌不解其意,拿了药方与医术给宋青书看。宋青书看了一会,道:“先生应是叫我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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