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让庄卓逸磨掉自己的棱角,会更容易生存吧?
这念想刚刚冒头,便被他硬生生地压了下去!他可以不再拿枪,可以不再杀人,还可以遗忘自己,但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妥协!
想罢,齐俊阳决定反击,向庄卓逸反击。首先,他确定了武力对庄卓逸来说并没有用处,除非能杀了他,否则这人绝对会在你喉咙上反咬一口。对付他,必须智取!
齐俊阳打量了一眼整个书房,看到对面墙上挂着一副水墨画。他起身走过去,把画摘了下来,后面的保险箱门就这样暴露了。齐俊阳很想知道,当庄卓逸意识到自己能够打开他的保险箱时,会是什么表情。
开锁虽然很麻烦,对齐俊阳来说却是手到擒来的。打开保险箱的门,看到里面有些债权书、股份持有书等等重要文件,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把东西拿出来后,果真在最里面看到一个牛皮纸口袋。
里面会是什么呢?齐俊阳怀着些许兴奋打开了,也许这是一个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东西,所以才会露出难得一见的古怪神情。
手中是一本有些老旧的相册。
翻开来看,第一张映入视线的是一个穿着连体衫嘴里咬着奶嘴的娃娃!
这娃娃大概还不到一岁,爬在地上伸手勾着一个大人的手指,大大的乌溜溜的眼睛满是清澈又好奇的神采。齐俊阳呆呆地看着照片,发现照片下面贴着标签纸,上面有秀美的钢笔字“小逸,八个月”
这,这是庄卓逸?齐俊阳难以相信,那个狡诈的家伙小时候竟然这么可爱!
第一页都是小庄卓逸的照片,有一张还是光着小屁屁,快要哭出来的摸样。齐俊阳忍不住想笑,因为那屁屁上还留着一个红红的巴掌印,所以小家伙的脸上才会出现可怜巴巴的表情。
整本相册里都是小小的庄卓逸,或顽皮可爱;或古灵精怪;或天真无邪;或委屈大哭。从爬爬宝宝到四五岁的都有。不知不觉的,庄卓逸入了迷,一张一张地看过去,竟也消掉心中大半的怒气。翻到最后的时候,发现在上面粘着一打照片,而且都是背面朝上。
把这些照片扯下来,再次惊讶。照片里的人还是庄卓逸,看样子大概有五六岁了,只是相比与之前的照片来说,这上面的孩子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那天真可爱的神情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木楞的失神,宛如一尊精致的玩偶。再看下去,最底下的两张大概有七八岁,越发漂亮的孩子,却在眼中透出完全不符合年龄的冷漠、阴郁、孤独。
不知何时,齐俊阳已经坐在地上倚着后面的墙,手里拿着这些照片,不得不想,庄卓逸出生后有个幸福的家庭,奇怪的是照片中只有他的哥哥和一位老人,却没有他的父母。到了五六岁的时候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就是说,那一年他经历了什么,造成他的变异。
看手中最后一张照片,他背后的风景似乎是在国外,被送走了吗?齐俊阳琢磨着。
还记得他装醉那一晚也发生过突变,那时候他说“很久没这样了,最后一次还是在五年前。”
想来,在他童年五岁或者是六岁的时候家中发生过突变,也许是他父母过世了,也许是其他什么问题。反正,小小的庄卓逸收到了很大的打击,还留下了后遗症。
掌握了这些情况,齐俊阳慢悠悠地起了身,拿起掉在地上的电话。
客厅里的庄卓逸还在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手机忽然响了,看到是自己书房的号码不由得笑了出来。
“饿了还是渴了?”他笑意盈盈地说。
电话里传来齐俊阳平静的声音:“你那两个侄子跟你很像,特别是你小时候。”
原本还笑眯眯的庄卓逸猛地变了脸色!
很快,书房的门打开了,庄卓逸虎着脸冲进来一眼看到齐俊阳手中的相册!
“还给我!”
他冲过去要抢,齐俊阳手臂扬起没让他得逞。庄卓逸急了,跳起来去拿,齐俊阳巧妙地转身让他再次扑空。瞥了眼他愤怒的神情,极为满意这样的反应。
庄卓逸急了,挥拳打去,只可惜逸公子在武力方面造诣不深,齐俊阳倒也不想还手,躲躲闪闪溜着他玩。没多一会,庄卓逸累的气喘吁吁,决定最后一扑!
眼看着这家伙把挂在墙上的壁毯扯下来使劲一抛,齐俊阳站在原地不动,只等庄卓逸随着壁毯的下落飞过来。
壁毯的下落遮住了他们的视线,齐俊阳左脚一个寸劲踢出去,地上一块破碎的木板正正地打在了庄卓逸的腿骨上!
脚下失衡,优雅的公子面露惊慌,径直扑进了齐俊阳的怀里!后者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搂住了他的腰,看到他眼中那满满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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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6 。。。
不是庄卓逸不想起来,而是他整条腿都在发颤。可见,齐俊阳那一脚有多用力!此刻,他趴伏在齐俊阳的怀里,眼中喷火,死死地盯着他:“你没白痴到要用相册威胁我吧?”
“当然没有。”齐俊阳把人推到一边,靠墙站稳。提出建议,“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你想赌什么?”
听到他戒备的口气,齐俊阳低头看了一眼。这狡诈的家伙好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小兽,瞪着眼抿着嘴,脸颊通红。齐俊阳忽然觉得这样的庄卓逸很可爱,比他阴险狡诈的时候可是可爱多了。
齐俊阳用脚勾起旁边的椅子,稳稳地坐下:“如果你能在五天内破了这个案子,我无条件留下来。”
“若不能呢?”
齐俊阳随随便便地说着:“我会杀了你。”
简单的五个字换来了庄卓逸不屑地哼笑,而齐俊阳看上去绝对不是开玩笑,他补充:“你自己说过,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下一秒,庄卓逸在镇定中果断地伸手与他击掌:“成交!”
若说是喜怒无常,这两个人的水平不相上下。只是齐俊阳比较会控制自己,但庄卓逸却是地地道道的没个准谱儿。所以,他们本来还是同盟的关系上又多了一个双重身份——猎人VS猎物。
最后谁会是猎人谁会是猎物,目前还无法断言,至少庄卓逸没有完胜的把握。
一场交锋下来,大家打个平手。偃旗息鼓,各自打着另一番游戏的打算。齐俊阳自认就狡诈而言敌不过庄卓逸,故此没有隐瞒任何打算的必要。所谓兵者,贵在神速,这才是他获胜的关键。
而被反戈一击的庄卓逸,也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瞥了眼庄卓逸,这一眼,竟是那满头的花白最为深刻。他收敛了目光,以命令的口味说:“送我回卧室。”
看到那条腿在微微颤抖,他也知道刚才那一脚力道过了火,齐俊阳索性依了他一次,弯腰抱起炸毛狐狸,离开了书房。
刚刚在床上坐稳,庄卓逸的手一伸:“把相册还我。”没想到,齐俊阳真把相册给他了,只是……
“混蛋,你看了后面的!”
“不看怎么知道你小时候的样子。”
“谁准你看的?”
“是谁先威胁我的?”
“睚眦必报!”
“彼此彼此。”
“卑鄙。”
“远不及你。”
几句话下来,把庄卓逸气得浑身炸毛,齐俊阳没事人似地走了。
凌晨三点多,庄卓逸的私人律师刚跑回家,狼狈不堪地在沙发上大口喘气。就在一个小时前,若不是自己机警,怕是就失身了。乖乖,那个MB热情的比火焰喷射器还猛,幸亏他跑得快。
心有余悸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又吓了他一跳,见是庄卓逸的号码,接听起来就吐苦水:“我再也不去了,娘的咧,再慢点我就被他吃了。”
“别废话。查出什么了?”
一听庄卓逸的口气不善,估摸着他心情是极为不爽,这种时候最好不要招惹他。孙辰一边脱去外衣,一边认真地说:“bobby十有八九是死了,我听说他之前得罪了一个客人,把俩人在办事时候的录影带扣下,威胁对方要钱要房要交往。那个客人我估计你也能知道,就是董伟。”
闻言,庄卓逸异常兴奋:“我哥那个竞争对手?”
“就是他。金融集团的董事长,董伟。”
“这就好办了。你明天去查查他在文臣案发前后时间的去向,还有袁华案发当晚的去向。“
“你自己不会去查?”
“老子现在是瘸腿的!”
吼完了孙辰,庄卓逸也不睡了。拿起床头柜上的笔电开始记录今晚的收获。
文臣尸体的分析他写的很详细,最后又对袁华案进行了分析。
袁华的尸体很干净,虽然是被勒死的,但尸体其他部位没有异常。指甲间有些碎屑,是遇害时抓挠地板留下的。可以想象出,当时凶手是在他的背后,他无力挣脱对方。
记录完毕,庄卓逸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透明的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张吸油纸。这是他在袁华嘴唇上印下的一张,吸油纸上面只有一个唇纹,他在笔电的存档资料里做了对比,这是袁华自己的唇纹。
奇怪,他想着。从现场来分析,杀了袁华的人有百分十八十的可能性跟他有暧昧关系。深夜的烛光晚餐,丰富的料理,怎么看都像是情人间才会有的。这样的话,他们应还会有亲密的行为,比如说接吻。但为什么袁华的嘴上没有其他人的唇纹呢?
不,他们不可能没有接吻。按照袁华那个性格来说,能让他用烛光晚餐招待的对象早就上过床了,不可能没有接吻。唯一的可能性是那个人抹去了袁华嘴上属于自己的唇纹!
一想到这个,卓逸的身上不免打了个冷颤。
这案子似乎牵扯出许多令人不解的谜团。首先是文臣。
文臣在01:30离开酒店,于04:30死亡。这期间可以推测出的事情有他被殴打、性~虐待、上吊未遂。这种事不可能在公共场合做,而文臣的衣服上也没有泥土、叶花等东西,说明也不是在郊外。唯一的可能性只有弃尸地点附近的几个小区,但几个涉案人在弃尸地点周围都没有房产,莫非是有人临时租用的?
想罢,他在纸上写下「调查近十天来所有租房情况」
等等,似乎漏掉了什么。庄卓逸想起了孙辰说bobby的话。
「把俩人在办事时候的录影带扣下,威胁对方要钱要房要交往。」
威胁……
放下了笔电,他乐滋滋地躺进被窝里,不去想错综复杂的案情,而是揣摩着齐俊阳会带给他什么惊喜。
上午九点,晨跑回来的齐俊阳一进家门就看到庄卓逸像只兔子似地在厨房里蹦蹦哒哒,走过去看了眼,不算丰盛的早餐已经出炉。庄卓逸听见到他的声音也没表现出什么敌意,很平常地说:“你先去洗澡,吃完饭还要出去。”
他也不觉得自己那一脚提错了,可眼前的人这个状态出门,很麻烦。他微蹙眉头,问:“你这样还要出去?”
“当然。”他笑道“我可不想五天后被你杀掉。”
早餐吃吃完了,桌子可没人收拾。庄卓逸那点洁癖作祟,只好打电话回本宅让保姆过来帮忙。安排好一切后该出门,庄卓逸不知道是哪根神经错位,竟然走到他面前一伸手:“抱我上车。”
某人纹丝不动,似乎没听清。所以,有人提醒他:“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你不是可以蹦么?”
“你是打算抱我出去,还是等着我蹦到你背上?”
最后,齐俊阳黑着脸,抱起了笑眯眯的小狐狸,离开家门。
稳稳地坐在副驾驶席上,逸公子那不沾阳春水的手一挥:“出发。去租个公寓。”
经过一小时的车程,他们来到了沙滩案发现场附近的一家房产中介所,齐俊阳下了车,本想扶着庄卓逸,哪知这位贵公子一伸手,还是让他抱抱的意思。无奈,齐俊阳只好弯腰进去,把人抱起。
中介所的接待小姐一见怎么还抱着一位进来?仔细一看,原来美滋滋的那位腿上还贴着药布,是伤员。真是的啊,既然受伤了就不要出来嘛,这样跑来跑去的不是很麻烦?可一转眼,小姑娘看出门道了!这俩人都是只能在漫画书里看到的帅哥,而且他们,他们还如此暧昧……
窝在齐俊阳怀里的人对着小姑娘微微一笑:“我们想找一个不大的公寓,够两个人住就可以。”
小姑娘眼睛里冒出意义不明的X光线,齐俊阳赶紧把人放下,生怕染上什么病毒似的。
第一家中介所调查无果,临走前,庄卓逸自然地朝着齐俊阳伸手,眼儿眯眯:“抱我啊。”
齐俊阳黑了脸:“扶着也能走。”
“不行。我疼,谁让你昨晚那么用力。”
小姑娘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是那种关系吗!?
这一上午,齐俊阳把庄卓逸抱进抱出,可算尝到了女人们暴强的怪异热情。他倒也不在乎这些,只觉得有些后悔,昨晚应该再小些力气。
到了中午,齐俊阳死活也不去酒店吃饭,庄卓逸觉着折腾的也差不多了,让他买回来一些吃的,二人在车内解决了午餐。随后,继续调查。
到了下午三点多,这才有了些结果。
沙滩案发现场附近的居民住宅并不多,中介所也就是那么十几家。跑到最后,才得到一点很微妙的线索。
为什么说微妙呢?是因为,这家中介所在半个月前租出了一间“鬼屋”给客户,故此,当时租金低,签约快。
“为什么是鬼屋?闹鬼吗?”庄卓逸煞有介事地问。
负责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笑道:“哪来的鬼啊。那个公寓刚出售,业主就犯了心脏病去世了。业主的妻子不愿住在那,又舍不得卖掉,所以才挂牌出租。可哪有人愿意住死过人的屋子啊,时间一长,就被说成是鬼屋了。”
坐在一旁的齐俊阳搭腔:“能不能跟现在的客户商量下把公寓让给我们,我,我的同伴很喜欢那个位置。”
女人很尴尬地搓搓手,讪笑着:“其实呢,这间公寓情况很特殊。那位客户一次性交了半年的租金,却没进去住过。我们也想找这位客户问清楚呢。”
“找不到人吗?”庄卓逸问道。
“是啊。”女人看上去非常苦恼“我们打了四五天电话了,根本不通啊。”
庄卓逸在心中偷笑,估摸着八成是找着正主儿了,于是。坑蒙拐骗地要来那个客户的资料。如意料中的一样,假名字,假证件,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庄卓逸本想偷懒的念头彻底幻灭,只好打定主意,今晚亲自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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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斑驳的光线走向诡异,越是向前越是昏暗,好像一条化成光影的蛇蜕弯弯曲曲地在地面上趴伏着。
他肥胖的身躯摇摇晃晃地走在小路上,夜风吹来,唤醒体内的酒精,一阵头晕目眩。走不动了,他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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