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他回来了,外套湿透,皱成一团,挂在他的臂弯,右手拎着购物袋,袋子上还溅有泥浆。
“你摔跤了?”她看着袋口的泥浆,小心翼翼将东西取出来。
他将西装外套抛在椅子上,濡湿的短发使他的额头看起来更加饱满方正,一双幽黑的深眸里噙着冷笑,“不是我摔跤,是两个偷车贼吃了我一顿拳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没有人敲门吧。”
“没有。”她被他的样子弄得心窝一跳,汗毛不自觉竖了起来。他分明不是去捉偷车贼,而是解决掉了那两个跟踪他们的人,下楼买东西是为了探个究竟。
她紧张起来,几步走到窗边,提心吊胆向下张望,“敖宸,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跟踪我们?”
“一群流氓。”他张狂笑了声,跟过来:“这里是老式居民区,没有停车场,我的车停在弄堂外自然会让他们起歹意。不过麻烦总算解决掉了,你去洗澡,我等你。”
“好。”她匆匆关上窗,上锁,只把他的话信了一半。
进到浴室,她将浴帘层层拉上,一边冲洗一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这幢居民楼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可以听到楼梯间的脚步声,也可以听到楼下搓麻将的声音。她担心他们惹的人会牵扯到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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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不知过了多久,浴帘突然被一只手猛力扯开,吓得她脚底打滑,差点朝瓷砖墙壁上撞去。脱得精光的男人一把捞住她,扯掉她手中的淋浴头挂上,一声不吭就抱起了她。
“这个澡你洗太久了!”他的大掌在她身侧摩挲了几下,将她翻过去,压在墙上,抬高她的腿,猛力挤入那片干涩。
她痛叫了一声,不适的动了动身子,“我没准备好。”
他没吱声,也没放开她,将淋浴头对准两人,而后抱起她的臀,托着她上下滑动。她的脸贴在冰冷的瓷砖上,热水在扑打,雾气钻进鼻腔,很难受。
但是他似乎很享受,低低粗喘着,一下一下加重了力道。
她看不到他的目光,但可以感受到那片凌厉,“敖宸,轻一点。”
他将她翻过来,抱着她,让她的双腿勾住他的腰,玉背抵上墙面,随他的动作|乳波荡动,“不管以前那个毁你的男人是谁,你现在是我的女人,这副身子只能在我的身下绽放,只能属于我!”声音在拔高,他的动作也在加剧,几欲将她撞得四分五裂。
她的眼被热水扑打得睁不开,勾住他的脖子,身子阵阵绯红,“先放我下来……啊!”
一声尖叫,腿间有白色粘稠液体汩汩而出,她绷直了双腿,脸蛋染上桃色,闭目不能再言语。
他满意了,吻了吻她的唇,将她放在热水下,冲洗充血饱胀的胸部和下体,黑眸中流转浓浓的欲望与餍足。
半夜,两人挤在窄小的小床上,她窝在他怀里,始终不抬头。
他抽了支烟,搂着她的背摩挲,知道她没睡。她是困乏的,他却是精力充沛的,将她抱上床后,又在这小床上要了她一次。她睡过去一次,醒来后就一直睡不着,闭着眼想心思。
他也不说话,一直静静抽烟,每支烟抽一半,捻熄,再拿新烟。
直到窗外的雨停止了喧哗,楼下的麻将声歇去,他才躺进被窝,将她搂在腋下,规律呼吸。两人的身体契合,恰恰塞满整张小床。
她闻着他身上的气息,终是缓缓睡去。
第二天,他们让安安的开门声吵醒,安安瞥了眼玄关处的两双鞋,将手上拎着的早点轻轻放在餐桌上。
“安安。”她披着衣服打开门,脸上闪过尴尬。
安安看看表:“现在才六点,你们接着睡,我上了夜班,也需要补觉。晚上我们再一起吃顿饭。”
“安安。”她走出门来,喊住好友,“我和他一会就走了,我们说会话。”
安安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情绪,坐回餐桌前吃面,阴阳怪气道:“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老公在,所以没准备他那份早点。这是给你带的煎饺,你趁热吃。”
她接过,又放回桌上,愧疚望着安安:“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气我一声不吭就结了婚……”
“我不是气这个!”安安啪的将筷子放了,气咻咻抬起头,“我气你不长脑子,他给你挖坑,你就跳,现在脱不开身了吧。那个姓敖的男人,我第一眼见到他就不爽!”
“安安?”
“季大小姐,一大清早好大的火气,不知道敖某是哪里惹了你?”敖宸打开门,当着她们的面潇洒伸了个懒腰,薄唇掀开,要笑不笑看向安安,“是不是有句话叫‘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劝和不劝离’?”
安安睇他一个白眼,端着没吃完的面线进了房间,嘭的摔上房门。
“她好像很讨厌我。”男人不以为意勾起唇,揽臂抱过如雪,在她耳边低语,“我们换衣服下楼,下次再来看她。”
“…好…”
036
下了居民楼,他们的车刚开出弄堂,就有一辆银白小车紧跟其后,始终保持五十米左右,不快不慢。
如雪从后视镜里瞟了一眼,扭头看向开车的敖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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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侧脸镇定,目光平视前方,唇角微微翘起,想必是早已察觉的。而后将车轻轻松松停在一咖啡馆前,说要吃些餐点。
那辆银白小车果然也将车停在不远处,车窗降下,车内的人开始偷偷远程拍照。
“别管他们,我们进去。”敖宸搂着她的腰,若无其事走进咖啡厅,再挑了个临窗的位子坐下,招来应侍生:“一杯黑咖啡、一杯热奶茶,一份蔓越莓甜心,谢谢。”
她没有异议,凭他安排。
片刻,甜心和奶茶端上来,她安静的填肚子,翻杂志。对面的他则喝咖啡,赏风景。两人看起来都很惬意,但两人都知道,那两个蹩脚的跟踪者也跟了进来,在三点钟方向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她知道是昨晚的那两个‘偷车贼’,右手将杂志翻页,捧起,似要仔细瞧封面上的模特,实则偷眼瞧了瞧那两个戴鸭舌帽的男子。
那两个男子见她看过来,忙将目光移开,装作聊天。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她问对面的男人。
“可能是想探探我们的新婚状态。”他哑声笑道,一杯浓浓的黑咖啡根本没有动几口,放下,大掌伸过来,用指腹给她擦拭粉唇边的甜心残痕,“我这个老公是爱你的,你感觉得到吗?”
她碰触到他的指尖,忙将头微微扭开了:“感觉不到。”
“那再感受一下。”他的指尖在她唇瓣上摩挲,一下一下沿着唇形挑逗,乐此不疲,“昨晚你很热情,我喜欢。”
她将脸又侧了侧,留给他一排卷曲上翘的睫毛侧影:“他们不是记者,根本不用做戏。”
“那倒是。”他轻笑了声,果然将手收回去了,桌子下圈住她的双腿却不肯放开她,“他们的确不是记者,但他们认识你,要不要确认一番?”
“怎么确认?”她故意用高跟鞋踩了他一脚。
他将皮鞋挪开,长腿反制住她的玉腿,惩罚性的在她膝盖内侧滑了滑,让她又痒又羞,而后突然一把拉起她:“老婆,陪我去趟洗手间。”
“我不去。”她捂着裙子,不肯跟他走。
“真不乖!”他没有半分宠溺的冷冷笑出,瞥一眼她匀称雪白的小腿,半抱半拉让她撞人他怀里,再紧紧搂着往卫生间方向走。
幽暗的灯光下,他果然将她拉入男洗手间,嘭的挤进单间,压在冲水箱上。
“让我出去!”她仓促躲闪他的亲吻,一个不稳,高跟鞋在地上打滑起来,腰肢顷刻完全贴合在盖箱上,难受之极,这一刻她恨不得把手纸全部扯出来塞住他的嘴。
“在这里做会比较有感觉。”他压着她,在她胸前咕噜,带着丝丝坏笑。
“这里是男厕所!”她额头直冒冷汗,双手改为去抓他的短发,却被他猛力将腰身一搂,脸向后仰了下。这一后仰,才发现有副摄像机正高举过隔板,对准他们拍摄!
“……”她发出一声尖叫,羞愤难当之极!这两个该死的偷窥狂!身子却是猛然一轻,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如离弦之箭冲出去,几步挡在了厕所门口,咔嚓落锁。
“你…你干什么?”她听到门外的两个男人在哆嗦,一个趔趄,摄像机嘭的摔碎在地板上,声音异常悦耳动听,“摄像机已…已经被毁了,我…我们现在就走!”
男人的拳头在喀嚓喀嚓作响,哑声笑道:“你们似乎没长什么记性,昨晚让你们回家,今天非要跟来,要不要敖某送你们一程?”
“敖少爷,你要是再敢动我们,我们藤原堂绝…绝不放过你……别,别过来……”后退,不断后退。
敖宸回应这两个人的是一顿暴烈拳脚,一手拽一个,迎面相撞,再叠罗汉扔在地上,一脚踩着:“回去告诉藤原灏,韩如雪现在是我的女人,里里外外都是,让他带着裴云姿立马滚回日本去!”
被踩在脚底下,鼻青脸肿的两人面面相觑:“我…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并…并不清楚少…少主的行踪……啊,我们知道了!”他们的指骨被那双皮鞋拧断了。
男人这才满意的放开两人,伸指掸掸衬衫上的褶皱,锐眸勾起佞笑,“将我刚才的话一字不漏转达给藤原灏,同时告诉他,杀了毛博山,并不能弥补对韩如雪的亏欠,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眸子瞥向如雪藏身的单间方向,他还有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想要我放开这个女人,除非我玩腻!
037
没想到峻熙会再找她,如雪的内心居然出奇的平静了,就好似潮水退去,很难再激起涟漪。她开始明白,不真挚的感情其实是经不起任何考验的,峻熙对她,从一开始就是欺骗、隐瞒,或者说她不曾了解过他,还没进入他的内心深处,所以对这个男人连恨的必要都没有。
她没有感觉了,彻底放下后,逐渐接受另一个名为她丈夫的男人进驻她的生命里,与他同桌而食,同枕眠。她知道敖宸跟韩峻熙有本质上的相似,他们都不会爱她,所以这次,她会平静的与他过日子,不交心,直到他愿意离婚。
“少奶奶,生煎糊了。”厨房的张妈一声惊叫,接过她手中的铲,十万火急的将平底锅里发黑的食物倒进垃圾桶,“重做吧,糊掉的食物吃不得!”
“婆婆和奶奶已经等在餐桌上了?”她重新开火生煎。
“是啊,早等着了,在催呢。”张妈点点头,走过去端薏米粥,突然又发出一声大叫:“天哪,还没煮好,夫人已经催了三四趟了!我说少奶奶啊,您这速度,连你妈的三分之一都比不上。韩管家以前给老爷准备早点,半个小时都不用……”
如雪将生煎包入盘,冷道:“薏米没有用水泡软,当然煮的比较慢!”婆婆本来说是想喝清粥,清清胃,见她入了厨房,改口说要喝薏米粥,半个小时内必须端到餐桌上。
现在这张妈又拿母亲出来说事,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先将这些端出去!”她指指那几盘自制的小点,面若冷霜,“薏米还需要煮十五分钟,不能出锅,白粥倒是有,你给婆婆知会一声!不然只能叫外卖!”
张妈看她一眼,不敢再吱声,端着餐点出去了,而后一直没有回来。
她则一直守着火,等薏米粥熬得稀软,再用碗盛了,小心翼翼端出去。这个时候,餐桌旁的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小姑姑夫妇已相继离去,只剩婆婆一人。郑淑贞见她将粥端了来,气呼呼一掌掀掉,“都吃完了,还端过来做什么!”
她被滚烫的粥水溅得后退一步,不悦起来:“不是婆婆你想喝粥吗?我已经煮好了,有什么错?”
“我是想喝薏米粥,但那是在餐前,不是餐后!”郑淑贞一拍桌子,怒目圆瞪。
“怎么了?”晨运晚归的敖宸刚好走到大门口,一进门就见到一地的狼籍。他皱了皱眉,直接看向如雪,“你惹妈生气了?”
如雪胸口一堵,冷道:“我就是什么都不做,你妈也生气!”
“敖宸。”郑淑贞这次没有破口大骂,却是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双肩下垂,敛眸喃喃道:“刚才如雪给我端粥,我不小心撞着了,你带她上楼看看去,可能烫着了。妈这一把老骨头真是没用,留不住你父亲,也照顾不好儿媳……”
说着说着,嗓音有些哽咽,眉眼间全是一个弃妇的忧伤。
敖宸看了她一眼,没有安慰,牵过如雪的手:“烫到哪了?”
如雪抽开自己的手,扯掉围裙甩在椅子上,转身上楼。
敖宸早闻到了她一身油烟味,大步跟她上楼,一把搂住她,“我给爸爸打了电话,让他搬回来住,我们则搬出去。”
“你接受我妈做你小妈?”她反问他一问。
他一愣,冷冷放开她:“韩湘雅不可能做我小妈,那老家伙若娶她,代价将会是妻离子散!”腮帮子不悦咬紧,他先她一步进了卧房,嘭的摔上门。
*
早上的阴云散过后,郑淑贞突然让她陪同去养生会所,说要帮她办张卡,以后定期来SPA一次,将脸上保养得体些,好带出去见人。
入会所后,裴妍奚也在,正让按摩师用精油按摩,脸上被海藻泥涂得黑黑的,只剩一双眼睛。郑淑贞挨着她的床位躺下,对这个小公主越看越满意,笑着说道:“妍奚,你的皮肤保养的真好,跟那水灵灵的豆腐似的,又嫩又滑。你教教如雪,让她也学学美容,将那身白得似鬼的皮肤养好些。”
如雪知道婆婆是在刻薄她,没有应声,让裴妍奚掩嘴呵呵的笑。她身上的皮肤是白,但不是纸白,敖宸喜欢用唇吸吮她的肌肤,将脸贴在|乳沟间,用胡子扎,有时恶劣的用掌掐,烙下一道道红痕。
他是喜欢的,早上一定会从后搂着她,手伸进她的睡衣里,将她的两团丰满攫住。即便是不做,他也揉捏,将她弄醒,吻得她遍体吻痕,而后支着头引以为傲。
他在动情时曾说,不喜欢她在身体上抹香露、喷煽情的香水,喜欢自然的雪白,像雪花一样。
所以不管怎样,她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源于他对自己的一种认可,以及自己的坚持。
“就这样吧。”她趴在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