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公主知趣的起身,走出去带上门。
“你那天跟如雪说了什么?”他显得有些烦躁,身子躺在沙发上,脚搁上玻璃矮几,微眯利眸吞云吐雾。
铠泽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份体检报告单和一叠没有被销毁的照片,扔在桌子上:“云姿去法国了,我想我是时候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了。上次我就是告诉如雪这些,让她宽心。”
敖宸翻了翻那些资料,气定神闲坐起身,俊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所以?”
“你就这副表情?”铠泽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大叫,也将脚搁在茶色玻璃桌上,悠闲品酒,“你们夫妻俩不就是为这事耿耿于怀吗?弄得敖少你不得不来这种地方买酒寻欢!”
“这里更烦!”敖宸狠狠按灭烟头,突然大骂了一声,俊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烦躁流露,壮硕的身子靠在沙发上,黑眸阴沉,“这个世上的女人,个个他妈的烦人!”
铠泽剑眉一挑,觉得敖宸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了,而且他从没见他这样极端过,收敛住笑,道:“这个世上的女人,并不是个个都像韩湘雅。你憎恶以美色勾引男人的第三者,但不要一篙子打翻一船人,你老婆就不错!”
“铠泽,你还惦记着她?”敖宸原本是发泄闷气,怒起来就骂人,听铠泽这样一说,他冷冷抬眸,深眸中又阴鸷了一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有意思,她现在是我老婆!”
“有意思又如何。”铠泽耸耸肩,嘴唇弧度完美勾着,深邃如黑潭般的凤眸里隐藏着一丝玩世不恭,“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不容易,遇到合适自己的,更不容易,如果你不珍惜,就不要后悔我把她追到手!我不介意她是第三者的女儿,不介意她曾经爱过其他男人,只要她现在爱我就成!”
敖宸将酒杯狠狠一摔,一脚踢开茶几:“但她什么都不跟我说!以前流过孩子不告诉我,孩子出事了也不告诉我,就那么让孩子流掉!她找韩湘雅也不跟我说,只身前往,把自己置身危险中,完全一点不珍惜我们的这个孩子!更他妈糟糕的是,当年她怀的是韩峻熙的孩子,为那混蛋哭、痛、在电话里哭得死去活来,却瞒着我,给我板脸,我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跟我结婚!现在只要一看到她那张带泪的脸,我会就想起韩峻熙趴在她身上的样子!操!”
他一脚劈烂那不堪一击的茶几,大力拉开门,摔门而出。
“宸!”铠泽大感事态不妙,忙飞快追出去,抓住他的臂膀:“原来你介意的是韩峻熙!但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不肯告诉你?是不是说出来,会更加让你起疑?你们是夫妻,要互相信任,你不能因为韩湘雅和你父母之间的事,而多生疑端!”
敖宸甩开他,回首冷冷一笑:“铠泽,等你放不开一个女人,却又让她折磨得快抓狂,无力可施时,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感受了。我从没介意她是韩湘雅的女儿,也没介意过,她的第一次不属于我。但她回报我的,却是紧闭她的心门,宁愿对韩峻熙哭诉,也不肯对我多说一句。到底谁才是她丈夫?!谁才是那个最怕她和孩子出事的人?!我害怕得要死,她却躲在韩峻熙怀里哭!该死,这些女人全他妈心口不一!”
他随手捞起吧台上,酒保刚刚调好的一杯火红烈酒,仰起头一饮而尽,而后俊脸泛白,脚步虚浮往停车场走。好在有铠泽一直陪着他,叫了个代开司机,送他回敖宅。
他一下车,就吐了铠泽一身,没有发酒疯,没有说酒话,只是扶着墙,望了灯火辉煌的院子里一眼,说让铠泽送他去他的单身公寓。
这表示他的神志还是清醒的。
铠泽望了三楼阳台上那道正望着他们这个方向的纤细身影一眼,将他往门里拖:“你吐了我一身,我得先进去清洗一下,臭死了!”他死拖硬拽,硬将敖宸那比他还要沉重的体魄拖进大院,让下人们抬他进门。
郑淑贞被惊醒了,穿着睡袍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又是大呼又是小叫:“快,扶到我那一楼去,上了三楼,不知道又该受什么气了!”
铠泽听得淡淡一笑,鼻子里却又不悦的轻哼了一声,对伯母道:“今天是我拉敖宸去喝酒的,还是让我背他上三楼吧,我借浴室用一用。”
他将自己被吐了一身的衬衫指给郑淑贞看,告诉她,他要借敖宸的浴室和睡衣一用。
“你们将少爷背上去!”郑淑贞这才注意到一边的裴铠泽,招手唤来几个帮佣,陪他们上楼,“照顾少爷,别让少奶奶下床动了胎气!”又对铠泽笑道,“铠泽,你先上去,伯母马上给你们端来解酒茶!”
铠泽说了声谢谢,上了三楼。
三楼,如雪早披着外袍站在了楼梯口,长长的丝质睡袍,让她看起来很是亭亭玉立、淡雅清新。她看着被扶上来的敖宸,本来想伸手去掺他,却在与他对视一眼后,将手缩了回去。
而后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敖宸被扶进浴室。
铠泽看着她的侧影,突然觉得她像极一只被折了双翅的白天鹅,孤寂忧伤,而且清瘦了一圈。
他轻轻咳了咳,引起她的注意,说道:“他刚才喝了很多闷酒,一直吐苦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以前他和云姿在一起的时候,是只闷葫芦,什么都不会说。现在你们的角色倒是换位了,云姿敞开心扉的时候,他不肯敞开,都闷在心里。现在他向你敞开心扉了,你又做了闷葫芦。你们何时才肯好好谈一谈,让对方触及自己的心底呢?”
如雪没想到他会开门见山的这样说,回首道:“关心他,但并不是完全的敞开自己,很多事情没有必要。谢谢裴少爷送他回来!”她问了他——嫌弃她吗?可他的回答是——滚!那她还要怎样的敞开自己。
铠泽看到了她冷冽清眸里的那抹忧伤,也不好再说什么,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说道:“夫妻之间确实不能完全透明,不然没有神秘感。但是,敖宸是个极度敏感的人,他是看着他父母的失败婚姻长大的,这层心理阴影会伴随他一生,永远无法磨灭掉。他爱起来会山崩地裂,但一旦嗅到背叛的气息,他会六亲不认!希望如雪你……”
“裴少爷。”如雪打断他,接过下人送过来的那套崭新的居家服,给他递过来:“这是敖宸的一套新衣服,还没穿过,我看裴少爷你跟他的身形差不多,就先换上吧。你的脏衣服,一会就给你洗干净送过来。”
铠泽见她避而不谈,也觉得自己有些多事了,潇洒的挠了挠耳后,接过衣服去客房换上。而后坐在沙发上喝郑淑贞端上来的解酒茶,又陪洗完澡的敖宸坐了一会。
而这个时候,如雪已躺到了主卧里,不再出来。等铠泽起身告辞,她也没有出来辞别。
敖宸洗了个澡,神志清醒多了,也不再发怒骂人摔东西,静静走到如雪的房里。如雪一身白色丝质睡衣,坐在灯下看书,纤纤指尖放在书页上,根本没有动过,听到开门声,她也只是抬头淡淡看了一眼,再垂下头。
敖宸走到她身边,把她的书拿走,捏起她的下巴:“哭成那样,你就那么舍不得他?”
她荡不起涟漪的剪水双瞳再次闪过裂痕,眼睫一压,伸手取过旁边的书,目光紧紧盯在书页上,不肯再看他。
“抬起头看我!”他不肯放开她的下巴,猛力掐着她,想让她抬眸看他,看着他的眼睛,像以前那般坦坦荡荡的直视他,告诉他‘她信他’,但她就是不肯抬眸,唇瓣倔强的咬着,被掐疼了也不出声。
他被惹毛了,胸口又有怒火在扑腾,手背青筋暴跳,恨不得掐断那纤细的脖子!让她说句话就那么难吗?那天晚上她不是在他耳边承认,她跟韩峻熙上过床,流过那混蛋的孩子吗?还问他介不介意?!出了事,她从韩峻熙的车上下来,恋恋不舍的挥手!出了事,在电话里哭得泣不成声,一声‘峻熙’喊得肝肠寸断……原来她的娇弱才是装出来的!韩峻熙不要她,她才在他这里寻求安慰,那混蛋回来了,她又急急扑入他的怀抱!这样游走在两个男人之间,其实跟她母亲韩湘雅有本质上的相似!
他越想越气,一双锐利的黑眸瞬间变得尖锐骇人,似要嗜血,掐住她的下巴的大掌突然改为掐住她雪嫩的脖子,猛的一掐,在她吃痛的一声尖叫后,又飞快放手,将她摔在床上。
如果她让他痛,他就先让她痛!这对母女,他让她们不得好死!
“你不是嫌我脏吗?”她被摔在床上,脸埋在冰凉的丝被上,竟也刮得她玉脸生疼,“他是我生命里的过客,你也是!你的出现,只是用来给我疗伤的,不会是我最后一个男人!”
他那么在乎她的那一次,她也不会留恋!
“该死!”他黝黯的眸底充血,勃然大怒,一把拽起她的长发,失去理智的拖过她,将她的身子翻过来,用腿紧紧压在丝绒被上,粗暴的撕裂她的睡衣,撕拉一声露出她雪白莹润的纤背。
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张皇往前爬,抓起枕头砸他,“敖宸,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是他把她从噩梦里拉了出来,他不能成为第二个禽兽!不然,她会恨他!
然而,暴怒中的他根本没有理智,也没意识到她还怀着孩子,将她的双脚往后一拖,扯掉她的底裤,抬高她的臀,就那么粗暴的进入了她体内!
她只感觉干涩的体内狠狠一痛,仰起下巴一声呜咽,身子软软摊在他掌下。
她更恨这个这么对待她的男人!
他眸子充血,高大的身子站在床边巍然不动,在抱紧她的粉臀,猛力挤进那紧致的甬道,有了第一下撞击后,流窜在全身的暴戾与怒气突然停歇下来,犹如幡然醒悟,梦中惊醒。
他撞了一下,沉重的体魄缓缓压下来,薄唇贴在耳边低语:“女人,记住这种感觉,这就是我以后爱你的方式!”
怒气不再,声音却化为千年寒冰,比他身上那套贴在她裸背上的丝质睡衣还要冰冷。起身撤离,带走一室的怒气与窒息,留下一室清冷与孤寂。
她将脸埋在丝被里,双手缓缓抓紧被单。
*
接下来的日子,她开了手机,将乌润的长发扎成一个松松的麻花辫斜搭在肩上,每天坐在窗边看书或看天空,眸光迷离清冷。
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穿白色衣服,白色睡衣、白色孕妇装、白色猫拖,连床单和被单也要求换成了白色,似在祭奠什么。
“如雪,现在过的还好吗?为什么不回话?”滴的一声,电话答录录音里再次传来峻熙的声音,“如果接到我的留言,速回话!”
她合上书,走到电话机旁,将‘直接转入留言’取消掉,等着峻熙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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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钟后,电话果然如期响起,她接起,在峻熙发出第一道声音后,将话筒捏在手上,打开卧房门走出去。静静走到一楼,果然看到婆婆动了一楼的电话在窃听,按了免提,峻熙的声音在静悄悄的大厅里回响。
见她出现在一楼,忙把话筒放在耳边,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好,好,陈太太你先等一等,我这就过去。”
“妈,您一直在窃听我的电话?”她喊住婆婆,“敖宸今天休假在家,您这样做,就是为了让他听到?让他知道峻熙还在找我?”
郑淑贞见她把话挑明了,又见厅里没其他人,冷冷笑道:“对!我可不想让我儿子头上戴那么大顶绿帽子,被人耻笑!你妈是什么货色,你就是什么货色,我不必听也知道!现在你既然把话挑明了说,那我也不含糊的告诉你,我希望你跟我儿子离婚!你一个狐狸精的女儿也配得上做我们敖家媳妇!”
如雪心头又是一冷,冷道:“离不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敖宸不提出来,我绝不答应离婚!”
“如果他提出来了呢?”郑淑贞更大声道,眼眸中的厌恶一目了然,与日俱增,那浓浓的恨意更是在这段日子表现得尤为明显:“我想着你还能生,看在孩子的份上,将就接受也可以,但你现在这副模样,看起来母子俩要随时断命似的,让我们一家老小心惊胆颤,日夜不安。我说你们这婚还是早早离了,别又弄出什么丑闻来,让我们敖家下不了台!”
“淑贞,你也是离过一次婚的女人,为何还没有一点长进呢?”老太太严厉的声音突然在楼上响起,打断儿媳妇,矛头直指过来,“如果你再从中搅和,你也给我改嫁去,反正你现在也不算我们敖家的人!”
她轻轻叹口气,面容上的鹤发鸡皮似乎在一夜之间又多了不少,笑也笑不出来了:“在我进棺材前,你就不能让这个家安宁一些?你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跟小辈争这口气!是不是逼得敖宸也妻离子散,你才甘心?!”
郑淑贞被堵得脸色浮白,立即说道:“妈,您以前不也是挺喜欢云姿那丫头的吗?那孩子健康乖巧,又有好家世,虽然任性过一次,但也知错了。而且那丫头现在……”
“够了!”如雪突然一声呵斥,冷冷盯着婆婆:“我现在还没和敖宸离婚呢,您急什么?!我尊称您一声‘妈’,是因为你是我婆婆,是长辈。但长辈怂恿离间夫妻感情,我这个做晚辈的一样可以告你!”
她转身上楼,绷直的双肩垮下来,不想让下面的人看到她的绝望。
这样的婆婆,就是再让她离次婚,她也找不到好男人,注定被母亲抢。敖宸做她的儿子,是一种不幸,她做她的儿媳妇,也是一种悲哀。
抬起头,原本该在高尔夫球场挥杆的敖宸站在三楼大厅,一双深邃幽冷的眸子复杂万分看着她,薄薄的唇线无情抿着,褪去了他的温文儒雅,化身成嗜血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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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你是我女儿!
她与他对望一眼,擦肩而过,重新坐回窗前。
而峻熙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有节奏的嘟嘟嘟,不等到她接,绝不罢休。
“峻熙,我很好,别再打过来了。”她接起,侧着身子,看着窗外。
“我刚才明明听到你和你婆婆吵架了!”峻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