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裴扬应了一声,“张和的号满级了,栗子死活不来玩游戏。”
“……”裴白东伸手去拉网线,裴扬先手护住了网线,裴白东眯着眼,走到路由器旁边关了路由器。
裴扬:“……”
“跟着张和好好学,我管不了你一辈子。”裴白东重新给裴扬开了路由器,在凳子上坐下苦口婆心的教育道,裴白东觉得自己都快要变成老妈子了。
“是了……师婆……”裴扬哼哼道,“最近几天铺子都是我再管,放心吧师兄。”
裴白东点点头,松了口气,“你多想着点,以后师兄完蛋了,还要你来挑大梁。”
裴扬闻言皱眉,合上了电脑,“师兄,你说什么呢。”
裴白东叹了口气道:“你总要给自己打算打算。”
“师兄。”裴扬脸色严肃。
裴白东没有笑,也笑不出来。裴扬是裴瞎子捡回来的,是他最后的一个亲人。上辈子他逼着裴扬下墓,裴扬最后死在了墓里。这一回他随了裴扬的意,不下墓在铺子里做点古董生意也没问题,只希望他好好的活下去。
不过自己这一回,自己依然不能陪着这个对自己最重要的人一直走下去。如果一年之后没有成功,那自己肯定会死。如果成功了,最后他也依然会消失。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在裴扬的世界里善终。不交代几句,裴白东总归不放心。
“没什么,师兄担心你。”裴白东起身摸了摸裴扬的头。
裴扬没有答话,趴在电脑上看着裴白东,裴白东坐了会也没趣,就起身给裴扬道了个别。走到门口的时候,裴白东听见身后裴扬细细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师兄。”
裴白东没有回头,走出了铺子,开车回了家。
几天没回家,家里冷清得很。裴白东开了灯就坐在客厅里发呆。下意识的想去联系秦衍,才记起自己压根没有秦衍的联系方式。裴白东无聊的拋着秦衍给他的龙鳞魄,渐渐就困得不行。靠在沙发上,疲惫的合上眼。
秦衍和裴白东分别之后,转身打了车去了秦晓那。秦晓手上挂了彩,包的严严实实的。一进门。秦晓就拉着秦衍进了书房。书房里宋叔也在,见秦衍进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书桌上摆着一个金属保密箱。秦晓二话没说,打开箱子递到秦衍面前。秦衍接过箱子。箱子里又五个空格,现在已经填上了两个。
“衍哥,龙鳞魄还是没有拿到。”秦衍皱着眉,眼中犹如汪了一池秋水。
秦衍点点头,想起裴白东死在秦晓手上,又回头多看了一眼秦晓,正巧对上那双明眸。秦衍若无其事的回过头,儒雅的笑着,徐徐道:“再去一次看看,那东西不知道是由什么东西守着,就是最近一定会送回去。”
秦晓点点头,“没问题,明天我就派人去,宋叔那也出点人。”
宋叔没应声,转而说:“上次徐达和被裴白东拐了去,我总怕他问出点什么,现在又不知道那徐达和是死是活,再派人去会不会让裴白东想去调查什么?他上一批人也是被我杀在里面的,他要是查起来……”
秦晓打断道:“虽然宋叔和裴白东是一个总堂,可终究是两个下属堂子,何必知会他?”
“堂子里规矩如此,我现在破了规矩,以后很难做人啊。”宋叔有些犹豫。
秦衍放下手中的箱子,适时的开口道:“宋叔只要遣两个忠心的,守住口风不给别人说,谁又会知道。”
宋叔点头算是应下了,嘴里还是有些懊恼,“早知道那徐达和那么不长眼,就该换一个。上次我也没想到裴白东会去,就算荣三给他说了墓在贵州,他也不一定想得到两次是一个墓,鬼知道他竟然要求去。”
秦衍闻言似乎想到什么,微微皱起眉,“他是不是打听了到了什么风声?”
“不大可能,鱼石这事不是衍哥给我说,我还一点眉目没有。”秦晓一边笑着说,一边往秦衍那看去。秦衍拍了拍秦晓,笑了笑。
“也是。”宋叔点点头,“是我想多了。那明儿我就把人派来,二少看着用。”
秦晓点头,“多谢宋叔。”
宋叔摆摆手,“我这就先走了,你们两兄弟慢慢说着。”
秦晓送了宋叔出去,又回了书房找秦衍。
“衍哥,那陆铎墓真是,我带去七个人,算上我就回来三。”秦晓叹了一句。
秦衍温和的笑着,“陆铎守着的是水族几千年传承下来的辛密,凶险也正常。”
秦晓笑着抱住秦衍的手臂,“那衍哥,下一步怎么做?虎啸精在哪?”
“新疆。”秦衍吐出一个地名。
秦晓愣道:“这么远?”
“这一块是四块鱼石里最特别的一枚。”秦衍解释了一句,却也不再往深里说。秦晓虽不知道内里,却还是点点头,心底把这点记了下来。
秦衍看了眼墙上的钟,随口道:“总觉得裴白东有点问题。”
“裴白东?”秦晓皱眉。
秦衍点头,氲着笑意的双目里滑过一丝暗色,“去找人查一下。”
秦晓点点头,转手打了电话吩咐了人去做。秦衍看着箱子里的两枚鱼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秦晓将秦衍的表情收入眼底,他一直看不懂秦衍这个人,连带秦衍告诉他这一切的目的也不是很清楚。可是,不管秦衍怀有何种目的,他目前依然需要秦衍的帮助。
第二天晚上,裴白东资料就交到了秦衍手上。秦晓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干什么,秦衍靠在客厅的沙发上,一页页的看着裴白东的资料。当看见裴白东家的地址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入了眼底。回头看了眼书房关着的门,秦衍觉得自己可以行动了。
裴白东无所事事的在家里等了秦衍几天不见消息,这天刚睡下,忽然传来了敲门声。瞄了眼窗外已经黑成一片,门外也不知道是谁。裴白东起身去了门边,一扭开门,裴白东吓了一跳。秦衍一身是血的站在他的门口。
“我草!”裴白东一把把秦衍拉进了门。
门刚合上,秦衍就倒在裴白东肩上,裴白东感觉到秦衍将什么东西塞到了他的手里,是两个球。睢人魂。雷吼灵。
秦衍笑道:“我拿到了。”
笑声贴在裴白东耳边,微弱又煽情。话音一落,秦衍就晕了过去。
鉴于没有客房,裴白东把秦衍搬上了自己的床。仔细检查了秦衍全身,发现没有一处伤痕。但看着那衣服上一身血,裴白东也大概知道秦衍应该是失血过多晕过去的,鉴于睢人的体质,应该睡一觉就好了。
裴白东找了自己的衣服给秦衍换上,然后就凑合着在秦衍身边躺下,两人挨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裴白东睡到日晒三杆才爬了起来,身边的人已经没有影了。裴白东看见卫生间的门半开着,拖着步子走了进去。
“你这是在干嘛?”裴白东看着卫生间一地血,又见秦衍正那着自己的刀往身上插。
秦衍道:“把子弹挖出来。”
裴白东咂着嘴,一把接过秦衍手里的刀,瞄见一旁的盘子里已经挖了两颗出来,“还有几颗?”
“最后一颗,在这。”秦衍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后腰,画了个圈。
裴白东点点头,伸手按了按,在完好的皮肤下按到一个硬块,“这要是打进大脑该怎么挖。”说着裴白东下了刀。
“打到大脑你就死了。虽然长生,除了五感变强,愈合力变强,也还是个人。”秦衍皱着眉忍痛解释道。
子弹被刀尖剜出来掉在地上,裴白东看见秦衍的伤口慢慢的愈合,两分钟和后腰的皮肤变得完好无损。裴白东把子弹捡起来和另外两颗放到一起。
“和秦晓崩了?”裴白东痞笑道。
秦衍点点头,温和的笑着,“本来想瞒着的,还能争取点时间,结果给搞崩了。鱼石记得收好,还差最后一块了。”
裴白东顿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打算怎么救我?”
秦衍道:“把四枚鱼石毁掉。”
“毁掉?”裴白东皱眉。
秦衍解释说:“你背上的网纹是四枚鱼石被封印的怨气所致,怨气侵蚀你全身的时候,你就会死,只要把魂魄放出来,消去怨气就不会了。”
裴白东一脸疑惑:“消去?”
秦衍笑道:“穷奇食恶鬼,这些魂的怨气都能算得上是恶鬼。而穷奇类虎。”
“穷奇类虎和这有什么关系?”裴白东疑惑的问道。
秦衍解释道:“虎啸精是四块鱼石里最特殊的一块。几乎牵制了剩下的三块鱼石。”
“然后?”
“虎啸精是关键。我怀疑……虎啸精里,封的是穷奇。”秦衍看着镜子里的裴白东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裴白东眯了眼,“你想把穷奇放出来破坏鱼石的整个循环?穷奇,你能操纵得了?”
秦衍没有回答,转而道:“……穷奇被驱逐到了西北,新疆在西北,虎啸精也在西北。我去过那里,墓里的壁画上画的都是有翼的虎。”秦衍的笑里掺杂了一抹奇怪的神色。
“穷奇是凶兽,毁信废忠,崇饰恶言……”
“毁信废忠……”秦衍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笑容却依然和煦,“我才是那个毁信废忠的人。”
裴白东一愣,一时没明白秦衍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先去新疆看看,那里一定有线索。”秦衍沉声道。
裴白东点点头,皱了皱眉,他总觉得秦衍有些不对劲。
秦衍见了裴白东表情,又道:“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
“我什么都不用做?”裴白东挑眉痞笑道。
“不用。”秦衍看着裴白东温和的笑着。
裴白东漫不经心的哂道:“好大个馅饼。”
秦衍没有回话,穿上了背心开始打扫卫生间。裴白东靠在门边看着秦衍忙碌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秦衍把三枚鱼石都松了过来,他好像没有不相信他的理由。可是,裴白东心底里就偏偏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许久之后,裴白东开口问道:“下次什么时候出发?”
秦衍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身,背对着裴白东道:“去新疆之前,先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李宪的墓。”
裴白东疑道:“李宪?”
“唐让帝李宪,李隆基的哥哥。”秦衍回头朝裴白东笑了笑,表情有些说不出的忧郁,“李隆基为李旦平定韦后之乱,李旦拿到天下,李隆基是首功,可按礼法应该立李隆基的哥哥李宪为太子。李宪知道这些,上书让太子之位。开元二十九年,李宪病故,李隆基追其为让皇帝。”
“去李宪墓做什么……?”
秦衍道:“取一样东西,对付穷奇。放出穷奇,还要把他封回去。”
裴扬的梦
秦晓坐在书房里,看着空了的金属箱,不知道在想什么。宋叔坐在一边没有发话,只是细细的打量着秦晓的表情。
许久之后,有人敲门走了进来,秦晓抬眼看过去。那人摇了摇头,秦衍愤怒的把箱子掀翻在地。
宋叔看着这情形,笑着开口:“和二少合作这么久,收集了这么两枚鱼石。二少一直说鱼石之后是无价之宝,可却一直不肯透露是什么。如今,秦衍带走了着两个宝贝,二少不说点什么?”
秦晓偏头看过去,脸上滑过一丝疯狂,“宋叔想放弃,那现在就走吧。”
“二少真是让人一点都感觉不出合作的诚心。”宋叔微微叹一口气,“不过,我一直很好奇,二少为什么那么笃信秦少不会要鱼石?”
提到秦衍,秦晓脸上浮上一丝冷笑,“他已经得到了,所以不需要了。”
宋叔笑的意味深长,没有再继续追问,转而道:“二少,我们来重新合作吧。希望这回二少不要在选错盟友,用错人。”
秦晓眯眼看着宋叔,脸上滑过一丝阴鸷,“我凭什么信你。”
“二少被秦少骗了,而我知道二少不知道的内容。”宋叔端坐着,徐徐道。
秦晓嘲道:“你知道什么?”
宋叔并不在意秦晓的嘲讽,继续说:“二少去交陇寨的时候,我也去了。”
秦晓瞟了眼宋叔,对宋叔此举不做评价。
“不过我没有去交陇洞,因为在去之前,在寨外,我误入了一座坟山。坟山上,我找到了一座空墓。二少知道墓里有什么么?”
秦晓勾起了兴趣,疑惑的摇头。宋叔继续道:“墓中绘了壁画,讲了一个故事,不知道这个故事秦少有没有给二少说过。”
“故事?”秦晓皱眉似乎想起什么,又抬头看宋叔,等着宋叔接下来的话。
宋叔笑了笑,“不如二少先来说说你听到的故事?合作至少也平等。”
秦晓看着宋叔,表情变得柔和起来,笑着说:“故事?衍哥没有给我说过故事,他只说他受人之托守着一个秘密,而现在他想让我守下去。”
“受谁之托?”宋叔问道,笑得意味深长。
秦晓被宋叔问得说不出话,斟酌道:“宋叔的意思?”
“我?我自然是期待二少与我合作,最后得到的宝贝你我二人平分,如何?”宋叔瞅着秦晓,等秦晓的回答。
听着宋叔最后一句话,秦晓微微松口气,这表情落入宋叔的眼中,秦晓由开口道:“那空墓……”
“我敢给二少指明在交陇寨,也是笃定二少是找不到那空墓的。”宋叔笑着,脸上笑纹连城一片,忽又沉下脸,“二少要么与我合作,要么以后就枪口见了。”
秦晓脸上浮过一丝讥诮,“宋叔当我是什么人呢,不就是个故事,宋叔还要和我翻脸了不成。”
“故事?”宋叔一哂,看秦晓就像在看个笑话,“那秦衍杀亲背信的故事他给你说了么?如今背你而去,也抵不过他当初所做万分之一。”
这话一出,秦晓变了脸色,“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宋叔一笑,“二少还想瞒着我不成,你秦家,搬山道人的老本行,不久是求长生之术么?”
见事情败露,秦晓反倒笑了笑,一脸不可置信,“长生之术?宋叔说的什么?”
宋叔哂笑道:“二少也不用装。只怕连秦衍都想不到,这世上会有这么一个空墓,把他所做都画了下来,连他守着的秘密都泄得一干二净。”
秦晓看着宋叔,沉默了半晌,继而笑道:“宋叔想怎么做?”
“我只想让二少和我合作罢了。我愿与二少共享长生。”宋叔呵呵笑道。
秦晓脸上滑过一丝阴鸷,继而笑道:“宋叔说了我自然答应。”
宋叔满意的笑了,忽然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匣子递到了秦晓面前。秦晓疑惑的看着宋叔。
宋叔道:“二少先收着,来日如果二少让秦少见了此匣内的东西,一定记得来给我说说秦少是何表情。”
秦晓闻言,收下了匣子,拿在手上看了看,伸手打开了盒子,看着盒子里的东西,秦晓问道:“这有什么故事?”
宋叔笑着,为秦晓讲了一个尘封许久的故事。
同一时间,裴扬磨蹭着赶到了店里,刚到门口就看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