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不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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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不相得-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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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琰并没有理会叶詹,骑马靠了过去,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叶詹的马屁股上,马儿拔踢就跑。
“叶琰!”叶詹扯着似疯了般奔跑着的马,又不停的回头看,叶琰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来的人都黑巾蒙面。一个个都有着一双好似鱼鹰般的眼睛。
叶琰道,“派你们来的人是谁?”
没有任何人回答叶琰的话,所有人同时有了动作,拔出了藏在衣中的黑色弯刀,弯刀出鞘,擦的雪亮刀身闪耀着月华,耀的人眼花。
叶琰的目光如同锐利的剑一般从林中闪过,只见众人已经绕过他朝叶詹所消失的方向追去。
叶琰策马追去,拦住了众人,长剑出鞘,剑光一闪一闪,宛如闪电,剑光所经之处,枝桠断裂,唰唰的声音犹如狂风吹过,甚至还有树木拔根而起,拦住了去路。
黑衣人大惊,没有人能够想到看似柔弱的逍遥侯竟然还有如此功力。众人的目光积聚在一人身上。叶琰的目光也移到了那个人身上。那个人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一袭黑衣,黑纱蒙面,一双美丽的眼睛有着似宝石之光般的眸光。
很快,叶琰就认出了那个人是谁,他心底微微一凉,不过很快那股凉意就消失了。因为临走之时他曾经交代过,一定要活着回来。那句话已经告诉了他这路上会遇上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每一件事都会威胁到他的安全。
“冷雪。”叶琰平静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冷雪扯下了面纱,“既然如此,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了。”
“这是王爷的命令?”叶琰问。
冷雪道,“天下都在庆贺侯爷平安归来,而侯爷却在这样的日子里抛弃大家而去。我是奉陛下之命来请侯爷回去的。”说罢,冷雪又补充道,“还有梨姜的恩人詹王殿下。”
“你从不听命于除王爷以外任何人的命令!”叶琰坚信这一点。而冷雪却没有直接回答。“请侯爷随吾等回朝吧。王爷和陛下都等着您。”
“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可说的了。”叶琰冷道,手中的剑已经向冷雪刺了去。冷雪的速度也很快,剑如风,朝冷雪吹去,冷雪倾侧身子避开剑风,细长如玉般的手指轻轻地在剑身上一弹。叶琰紧握住剑,往后退了一步。
同时,其余人也都纷纷出招,向叶琰进攻。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就算他叶琰有着飞天遁地的本领也难以施展,被逼的死死的,最后连最简单的招式都难以施展,被逼向了角落。眼看一剑就要刺入他的咽喉,忽然一声雷声响起,一道闪电劈来,恰不巧的劈碎了那柄刺向叶琰的剑。
叶琰一怔,他的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刚才的雷声和闪电不是别的,是一直箭穿过丛林发出来的声音,光,是箭头与剑身摩擦发出来的光芒,整个过程都太快太突然。
来的人轻松的展开手中折扇,手里拿着镜王府的令牌,冲众人浅笑,最后目光轻巧的落在冷雪身上,“阿雪,这是王爷的命令。”
冷雪面色木讷,稳稳的站在树端的枝桠上,俯视着这让他觉得尴尬和为难的画面。
“阿雪!”他又叫了一声。清澈的眸子上蒙着一层浅浅的雾水,“王爷的命令你也会违抗吗?”
冷雪沉静了许久,终于从树上跃了下来,黑衣离身而去,一袭红衣如火般散开。公孙玉面露喜色,却只见冷雪用手中弯刀斩断了一截衣袂,红衣飞散,若血般溅向空中,然后随着风轻飘飘的落地,又被吹起,最后飘向公孙玉,公孙玉扬手接过,紧紧的握在手中。
“我懂了。”公孙玉绝望的仰头,神态悲凉,蒙在眸子上的雾凝结成了泪,落出了眼眶。
作者有话要说:


、无情不道有情人,有心难猜无心人

“侯爷,你先走!”公孙玉背对着叶琰道。叶琰两手抱拳,向公孙玉道,“多谢!”简单地两个字,决然而去的身影。没有任何人上前阻拦。冷雪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公孙玉手中折扇绕着指尖旋转几圈,当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折扇已经不在手中,他的手里已多了一柄剑。剑长三尺,剑身明亮若雪,冷雪静若雕塑般站在他的面前。公孙玉缓缓地抬起下巴,剑如虹,一闪而逝。一瞬间,公孙玉已站在冷雪身后,冷雪的脸上多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剑伤。手指长的伤口印在冷雪倾国倾城的脸上。
冷雪缓缓地扬手擦去脸颊上的血迹,“一生缘,尽于此。”
清冷的语气,淡然无神的眼。公孙玉看着他笑了笑。“谁敢往前一步我就杀了谁。”
众黑衣人安静的站在原地,并不是因为他们害怕公孙玉,而是在等冷雪的命令。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冷雪舒了口气,空中一朵烟花散开,“他们已经到了宇城,我们回去。”冷雪仰头看着空中绽开的烟花道。
公孙玉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完全的消失在了视线之内。
丛林,风吹过,鸟跳跃,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司空镜站在草丛间,习清阑站在他的身后。两人都看着前方,蓝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习清阑有些心虚的张了张口,却也没有说话。
从早上到正午,然后便是现在,天的另一边染着夕阳的红晕,山头飘浮着美得虚幻的云彩,司空镜道,“我等了你太久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要我来问这些问题。”
习清阑单膝跪地,一手握剑,剑尖□了地面,他低着头,另一只手垂落身侧,“将来陛下会亲口告诉王爷的。”
“你是本王的人,不是他司空鹤的人。”司空镜愤愤的道,有些失望的看着他。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早已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了。他的心里承受着太沉重的感情,背上背负着太多太重的不属于他的责任。
司空镜从他的身边走过,“以后你不用再跟在我身边了。”这是他最后的仁慈,面对背叛过他的人,从来没有谁活下来过。对于这个少年,是一个例外,或许有一天,就算这个少年出卖了他的一切,他也会云淡风轻的道:没关系,都是身外之物。
这是唯一一个可以让他如此慷慨的人。
“王爷!”习清阑仰起脸看着他。司空镜的脚步没有停,一直用不快也不慢的速度往另一方走去。
“王爷!”习清阑又叫了一声,希望他可以停下。可司空镜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风吹着他的发丝和衣袂随意飞扬,略显落寞的背影让习清阑心中多了些负罪感。
“陛下这次派冷雪前去并不是真的要杀侯爷!”习清阑忽然道,说完这句话他的眼中已经含满了泪。“王爷!陛下没有要伤害侯爷的意思,只是……只是想拉开侯爷和叶詹的距离,不能让他们同时到达湮国。”
司空镜缓缓地回头,看着他青春的模样,一时之间,心里竟然有些失落,至于为何,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司空镜面不改色,继续问,“还有呢?”
“陛下本意是要借此机会与湮国达成联盟。然后一起收服其余小国,再灭了湮国,一统天下。”习清阑咬牙将话说出了口。
“他为何会让你知道这些。”司空镜似喃喃自语般的问。
“因为他交代过。”习清阑道。这个‘他’不是别人,正是习清慕。那个冷漠到无情的人,忽然而来又忽然而去的人。没有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他总是在一些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或许他的下一次出现又会给这个世间带来一些悲剧。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司空镜问。
“他回来的时候,计划就已经开始了。一开始让侯爷领军攻□莲谷确实只是私心,那时陛下好像就从这中间看出了什么,然后计划就一步一步的展开了。”习清阑道。此刻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那些话他都曾答应过别人,绝不会告诉司空镜,可现在他却每字每句清晰的说给了司空镜听。
“不过听陛下的口气,这些事好像从先帝起就已经开始计划并且慢慢的实行了。”司空镜回忆着司空鹤近日的行为缓缓地道,语气沉重的不像话。说着,司空镜又顿了顿,提步继续走,“或许,他这么做是对的。”
“王爷?”习清阑不明白。
“走吧。”司空镜回头望了他一眼。习清阑收住了脸上焦急的表情。紧跟在他身后,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从习清阑此刻平静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刚才他着急的差点哭了出来。
他安静的走在司空镜的身侧,司空镜笑了笑,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惹得他满脸绯红,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胡乱跳动。这可以说是司空镜第一次碰他。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司空镜也会伸手去碰他的头发,还会对他露出浅浅一笑。
而就是那一笑,已经足够让他觉得死也无憾了。有的时候,年轻的心就是那么的傻。年轻的时候,都太年轻了,没有亲情,也没有朋友的他只看到了那一份类似虚幻的感情。偶尔一次荣幸,让他尝到了那份感情带来的甘甜,便让他就此陷入其中,心甘情愿的为之沉沦。
时间从未停止过,一天,两天,三天……七天后,司空镜收到了消息,叶詹已经到湮国了,十天后,皇帝派出去的军队也赶到了湮国境地。十五天之后,叶琰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
一路上叶琰所收到的阻拦几乎从未断过。所以速度也慢了很多很多。所以在他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也早已疲倦不堪,此刻他唯一能做的,最想做的就是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个觉,然后在洗个澡,最后在好好的吃一顿饭。
司空镜看着手中的信,一张脸绷的更紧,握着信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口中不自禁的念着:“他到了,他到了!他平安的到了——”
“王爷。”慈祥而低沉的声音在司空镜耳边响起。司空镜闻声抬头,四十多岁的管家含笑道,“王爷,管事公公在外等着王爷,说是陛下召见。”
“可知找本王所为何事?”司空镜问。这是这半个月以来,他第一次收到叶琰的消息,所以情绪也格外的兴奋。
“公公没说。看样子好像很严重。”管家说。
司空镜道,“本王知道了,这就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喜一悲一天涯,两处相望互不知

皇宫,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司空鹤的脸上只剩下卡白之色了。司空镜进入皇上的寝宫并不需要通报,所有人见是镜王爷到来,都纷纷避开,大门敞开,司空镜走入,门缓缓地合上,尽量不弄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宫内,只有两盏烛火轻微的摇晃,司空镜打开抽屉,从中拿出一颗散发着皎洁光芒的珠子,司空鹤艰难的扬手制止了,“光线暗点好。”气若游丝。司空镜一听,浑身都颤了颤,急忙走到床边,扶起司空鹤,“陛下,怎么会这样?”
“朕的这点时间是景央用自己的命换来的,朕知道。”司空鹤喘息着道。紧握着司空镜的手,“答应朕一件事。”
“陛下请说。”两人对视的眼神严肃。
“天下,只能是司空家的。”司空鹤道,“答应朕……你能做到!”
司空镜道,“臣一定会做到的。”
“咳咳……”司空鹤又痛苦的咳嗽了两声,“这并不是朕有心为难你,只是朕不甘心,你的父亲,景央,还有她……为了这天下,已经死了太多人了。阿镜,答应朕,别相信任何人。”
“陛下,您身体不适,好好休息吧,臣知道该怎么做。”司空镜轻轻地来回抚着司空鹤起伏不定的身体,扶着他躺下。司空鹤推开了司空镜的手,“朕这一次闭上了眼,就怕再也睁不开了。”
司空鹤的手颤巍巍的摸到枕头底下,拿出了几样东西,玉牌、短剑、锦囊,“等你没有办法自己做决定的时候在打开锦囊吧。”
“臣知道了。”司空镜接过东西,司空鹤在床上躺了会儿,缓了缓气,又继续道,“朕走后,别为难冷雪,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司空镜愣了愣,但也点头应了。没想到皇帝还担心这事。而他又怎么可能会为难冷雪。
那天,皇帝找他去就说了这些,可从皇帝的脸色看来,只怕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第二天,司空镜就收到了一道新的旨意,他被封为储君,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对此他也做了很多的准备,可等这一切真的到来的时候他的心是悬空的,整个镜王府看上去是那么的热闹,而他却觉得空荡荡的,伸手所触碰到的是空荡荡的,带着些温热的气息。
整个人显得有些麻木。在司空镜的身后忽然多了一道影子,司空镜望着地上的影子,看着影子随风摇摆的衣袂。司空镜深深地吸了口气,紧张的握着的手舒展开,随意垂下,“你怎么来了。”
冷雪道,“恭喜镜王爷。”
“公孙呢?”司空镜问。
“他没回来吗?”冷雪问。
“自从上次让他去送逍遥侯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司空镜道。冷雪皱了皱眉,“冷雪告退。”
司空镜并没有说话。公孙玉并不是没有回来,而是回来了又走了。
然而,就在司空镜被封为储君后的第三天,皇帝驾崩了。司空鹤的死并不突然,当圣旨和玉玺落到司空镜手中的时候,司空镜只是面无表情的接过。还有那个锦囊,还有那些他想不通的事。
“殿下,登基大典就定在明日,这是先帝的意思。”冷雪道。
司空镜并没有任何的意见,这一步是在去年的时候他就和司空鹤说好了的。不眠的夜,司空镜自然的伸出右手,所揽到的是虚无的空气,是看不见而又确实存在的空气。“阿琰!”司空镜呢喃的唤出他的名字。
他们说好的要一起登上九五之位,可此刻,叶琰远在千里之外,根本就无法赶回来,他登上至尊之位,却要违背一个承诺。他也相信,他一定会明白的。
又是国丧,又是新君登基。这是个悲喜交加的日子。
这个消息传的很快。
叶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笑了笑,回望着梨姜所在的方向,叶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会赢的。”
叶琰看着他,眼里流溢出的是嘲笑。他没有说话。
梨姜暗中派来的人早就赶到了湮国,并分为两队,一对帮助湮国对付其余小国,一对留在暗中,等两败俱伤之际在行动,打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那些借帮助湮国而来的军队,对付残余众人已经足够了。
这个夜,就是叶琰听到司空镜登基的这个消息的夜。习清阑手里正握着镜王的令牌,指挥全军,一举拿下湮国。
风起云涌,原本悬挂在空中的皎月忽然隐匿在了黑云之后,大地失去了光辉,火把的光芒将夜空映的红红的,和血一般的红。这个画面叶琰已经不止见过一两次了,每一次都会让他觉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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