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赛被问得闷住,邱海飞那个类型的人鱼究竟对海妖能构成多大的吸引力从来只是纸上的推测数据,是否也能吸引旅行者那更是从来没有推测过。毕竟自130年前,海洋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旅行者。
“徐队长。”楚天歌将位子让开,抱着光脑走到一边调试从外太空接下来的视频。这时巨大的屏幕中正显现南海上的几个木筏,其中一个木筏边缘正坐着那条可能是旅行者的金色海妖。
“白王呢?”金色海妖或许让徐莫应有些好奇,但他主要还是针对那条掳走了邱海飞的银白色海妖。
“就在那……刚刚被金色的打了下去。”楚天歌忍笑说着,“他想去抓金色的尾巴,然后被一尾巴给拍到水下去了。”
听着楚天歌的话,徐莫应脸色古怪地看向林赛:“这是旅行者,你确定?”
做客的拍打主人,海妖间是这么相处的?
“呃。”林赛语塞,他收藏的一些海妖和旅行者相处的影碟里还没出现过像楚天歌说的这种事情。
“白王出现了。”看着徐莫应和林赛之间的气氛古怪,楚天歌不得不提醒他们注意屏幕。
屏幕中,在金色海妖坐着的那个木筏后面,远远地跟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海上阳光良好,照在白色身影上耀出一片辉光,明明是很单调的颜色,却硬生生给人炫目的感觉。
视角拉近可以看出白王并不是很高兴,银蓝色眼睛看着前方一瞬不瞬,抿嘴皱眉十分委屈。
金色海妖不太在乎白王的不高兴,向木筏上挪了挪,扭转身和木筏上的兽人说话,并不看身后的海妖。
白王愤怒地在海里绕了一圈,游到其他木筏前张开嘴恐吓撑着木筏的兽人们,愤愤地发泄一通后又回到了金色海妖身后。这次的位置比前次更靠前一些,金色海妖拖在水中如金纱般的鱼尾正在他手边。
看了看金色海妖并没有注意他,白王偷偷将爪子放到对方的尾鳍上,小心翼翼也不抓紧,那金纱每次随着波浪撞入手心就会引来他带着小小得意的笑容。
总觉得那不是领主对待旅行者的态度,林赛摸着下巴疑惑地看着屏幕中显示的场景。
金色海妖没有和兽人说太多话,转回身正好看到笑得仿佛偷到鸡的狐狸那样的白王。鱼尾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像先前那样再将对方拍下去。
这个细微举动好像给了白王鼓励,他开始张开侧鳍和尾鳍在海中起舞,炫目的白色从海中直立起大半,伴随着起舞时带起的水珠在阳光下耀出七彩的虹光。
金色海妖好像被白王的舞蹈迷惑住了,鱼尾在海中轻轻拍打,鱼鳍时而打开时而闭合仿佛随时都会滑入海中和银白色的海妖共舞。
在鱼尾一次大力的拍打中,大片海水扑到了金色海妖的身上。就好像梦魇被突然惊醒,金色海妖浑身战栗怔怔地看了白王一会后将视线转开。
海水淋湿了金色海妖离开海水的身体,将水湿的长发拨向脑后,一张比白王更为精致美丽的脸露了出来。
“真美……”楚天歌喃喃地赞叹。
比起绿王的艳丽,白王的瑰丽,屏幕中的金色海妖美得简直不真实,这像梦幻一般随时都会消失的感觉只让人为这种美丽感到无尽惋惜和心痛。
“这真的是旅行者?”徐莫应更疑惑了。
越强的海妖越美丽,就好像自然界中越美的动植物越危险一样是颠不破的真理。这么强的海妖哪怕是喜欢雄性,只怕也不会缺少可以共同起舞的同类——就好像现在的白王一样。
那个掳走了邱海飞的银白色海妖表现出的不正是陷入情网时的样子吗?虽然那样子很碍眼,但至少他的人鱼现在是安全的。
有些松了口气的徐莫应却在金色海妖出现下一个动作时抽紧了呼吸。
“小鬼们,你们太晚了。”
楚天歌看着金色海妖抬着头看天的动作几乎不能置信,张口结舌地用帝国语复述出屏幕中开合的口型。
“他不是旅行者!”林赛终于能够确定。
“他是海!”抓起搁在椅背上的外套,徐莫应转身走出控制室。在前往传送门的走廊上,步伐克制不住地越来越快。在几近奔跑的速度下,抬起手腕拨通军事基地控制室的通讯。
“叶团长,发现邱上尉。请求启动III号方案!”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注解】
点
狭义的点简单地解释为下一着棋可破坏对方眼位,广义的点范围很广,在对局中有如下几种形式: 1。如刚才所讲
2。可以用来窥视对方的断点或“薄弱环节”,以达到借机促使对方棋形尽早固定,以免将来多变的作用。
3。在对方阵势中,作试探。
4。侵略对方的阵地,从深处入手,非常严厉。
5。点还有一种说法是指棋盘上的具体交叉点。如:好点、要点等。
113、封
113、封 。。。
那是邱海飞。
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样,那双温和的眼睛从来没有变过。从黑色的温润到蓝色的柔和,再到金色的透彻,如婴儿般泛着浅蓝的眼白总是能将他的眼神装饰得多情而醉人。
徐莫应从来没有见过第二人会有那样的眼神,就像夏日的午后后山小湖那粼粼的波光一样耀眼而宁静。
站在军事基地的中央控制室里,默默看着叶问团长发布备战命令。没有职权置喙的徐莫应回想着卫星视频中那条金色人鱼的眼神。
同样的温和,但也不仅仅是温和。那双金色眼睛还透着茫然和疲惫,有些激烈的情绪隐藏在眼底。
邱海飞经历了什么?让他居然能够露出那样的情绪?
即使是五年前,在埃龙一号星被他设局抓住后,那双眼中不过也就闪现过好笑。正是那带着邱海飞对他独有的嘲弄的笑意,让他彻底抹掉了自己心底的犹豫。
现在想来,邱海飞在眼中暴露过太多对他的情绪,才能让他可以在那双惯常温和的眼睛中看出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贴在裤缝边的手指有着轻轻的颤动,甚至不用捏起就能感觉到那冰凉的温度。
海,再等我一下。
很快,很快的,我会去到你的身边。
直径长达2米的砗磲壳被安置在浅海的两块礁石之间。洗刷掉表层海藻后,三角形的贝壳露出宝石质的白色来。
那白色的海贝高高地离开海平面,壳内还铺上了由雌性兽人们细细筛出来的白沙。每日清晨,金色王者会坐在贝壳中微笑看着白王在海中起舞,然后在白王离开后游上海岸好奇观察出海捕猎的兽人。那个美丽的王者总是温和地笑着,对于好奇接近精力十足的小兽人们也会给予足够的耐心。
在傍晚潮涨的时候,金王会回到海贝里,海水在逐波的推动中会淹没那合起的巨大贝壳。有时白王会随着潮水翻入金王的贝壳,赶在贝壳合起前抱住他心念的美丽王者。
邱海飞对于燕歌这样的偷袭行为持了默许态度。他并不是不能把这条得寸进尺的海妖赶出去,但每次看到对方顶着那张委屈的脸,他总会犹豫和心软。
这条银白色海妖并没有做错什么,即使溜到贝壳里也仅仅只是抱着他。
没有选择彻底转变成雄性的邱海飞身上虽然没有了那股让海妖迷乱的甜香,但也同样没有那种针扎般的排斥感——这点让燕歌十分惊喜,可同时也很无奈——对于身处繁殖期的海妖来说,南海部落的雌性们本能地吸引着他,这点不以他的心而转变。
燕歌会在月亮升起的时候随着潮水游向海岸,唱起无人能懂的歌,诱惑着白海部落们的雌性与他交欢。他知道他心念的那颗明珠此时正静静地藏在贝壳中,对方敏感的耳鳍会听到他的歌声。无数次他都会想象对方会在夜色中向他游来,然后他们会在月光下起舞共同交欢。
但他狠心的爱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不管是他的舞、他的歌、他的爱情都无法打动那颗藏在贝壳中的明珠。他心念的人就像大海一样温和而无情,明明愿意温柔待他却不愿意回应他的感情。
“你不理我。”将头埋在邱海飞颈边,燕歌的轻轻抱怨着。半贝海水堪堪淹过邱海飞的胸口,让他也同样将头露出水面。
黑暗中,邱海飞的身体正在隐隐发光,就好像真正藏身贝壳中的珍珠一样,白皙而细腻的肌肤让燕歌流连不已。
“哪里有不理你?”邱海飞失笑,“我不是每天都看完你的舞再去做别的事情吗?”
“可你不陪我。”银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了闪,“我跳舞你不会下海,我唱歌你也不出现,我和那些两条腿的雌性在一起你也不会生气……”
“啊,这种事情没有必要生气吧。”先不说邱海飞以前就不会管束同伴的其他交往,就算是嫁给徐莫应后,知道徐莫应和彤有一腿他也不过就调侃了对方一句。海妖机制原本就是兽人星球上的繁衍机制一环,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是我会生气。”藏起指甲,燕歌抱紧了邱海飞:“只要想到你会和那些两条腿的雌性在一起我就会生气……所以我不要他们有力气来找你。”
“傻孩子。”伸手顺了顺燕歌白色的长发,将纠结在一起的发丝分开,邱海飞觉得自己有些心疼:“那也不用把自己弄成这样。”
这些夜晚的海水中总是弥漫着龙涎香,即使是在贝壳中的邱海飞也被那股激烈的气味撩拨得有些激动。但每夜每夜,从月升到月落,即使是铁人恐怕也得融成汁,何况只是个有肉体的海妖。前一天夜里那股激烈的气味就有些后继无力,他便猜到今天燕歌会跑来和他厮混。
这银白色的海妖就是这么直白而单纯的生物。
“燕歌,别这样了。”不能用手指,邱海飞用掌缘按压着燕歌的腰背部。轻重适合的力度让燕歌将脸沉入海水吐出一连串欢快的泡泡。
“燕歌?”这死孩子给他装傻吗?
沉在水里的白色脑袋突然冒了出来,凉凉的唇准确地覆上了邱海飞的嘴。银蓝色眼睛眯成了个新月,透露出主人愉快的心情。
“海,我们来交|配。”燕歌眼睛亮亮的,将唇再次触上邱海飞:“好不好?我们来做。”
“做什么?”邱海飞摸到燕歌的下腹部,用指甲的背面轻易拨开生殖裂的裂口轻触藏在里面软软的小东西:“你这东西今天还能用吗?”
咿唔了两声,燕歌将脸藏到邱海飞的耳后,在邱海飞的莹光映射下微微泛红:“下面……可以。我们像上次那样做,好不好?”
上次……指的是他故意让这只银白色海妖泄空的那次?
“傻孩子。”将手从燕歌的下腹部取出,邱海飞搂住对方的肩颈扭头吻了上去。
他可不会像燕歌仅仅只是亲亲就好,打开对方的唇齿狠狠地吻了过去。
银白色的海妖身体向后弯曲,耳鳍张开到极致,鼻腔和耳鳃震鸣出昂长的轻吟,清亮而妖娆地在贝壳中回响。
“等你好了,我们再做。”轻轻的许诺从邱海飞的口中说出,“唱歌也好,跳舞也好,我都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注解】
封
“封”是指封锁敌方棋子向外部发展的着法。它的功能是防止对方棋子向中央发展,和“镇”相似。
“封”还可以说是封锁住对方棋子的出路。在攻击中常用。
封在对局中的作用很大,有利于形成自己的势力,可以用于攻击、吃棋、阻止对方发展。如能最大效率地运用封这一手段,可以在中盘、布局时下得得心应手。
114、跨
114、跨 。。。
这注定是个不能完成的许诺。
坐在海滩上低头雕着贝壳的邱海飞十分专心,一只白色的海妖在他手中渐渐成形。这是他雕的第六只海妖,也是唯一成功的一只。雕刻的力度从一不小心就把头部切掉到连鱼身上细如发丝的细鳞都清晰明了,代表着他已经可以细节控制变化后的身体。
“雕得不错。”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长长的影子覆盖在他身上。还在雕琢细节的手指稍稍停顿了一下,重新开始的时候可以发现速度比先前更快了一些。
“海。”身后的影子矮了下来,背后的存在感又更明显了一些。人鱼体温微低的身体很轻易地感受到后背上的热度,和在北部基地那寒冷的十几天里相同的温度。
“海……”深深地叹息,徐莫应从背后搂住了他的人鱼。怀里的身体比起原来小了一些,却依然如记忆中一般柔软:“我来了。”
握着海妖雕刻的手颤抖了一下,终于停下了雕刻。
看着手中那只眉目清晰的白色海妖,邱海飞的眼中一瞬间有些迟疑。可是背后久违的温度太惑人,最终还是握紧了贝雕向后靠了过去。
徐莫应抱紧了他的人鱼,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着邱海飞那只握着白色贝雕的手。长长的有着菱形角度的指甲泛着锋利的金属光泽,危险度在他眼里却没有那个露出头部的贝雕更高。
“海,”徐莫应想问那个白王到底和邱海飞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的人鱼会雕那只海妖。但是开口后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机甲营七连五中队已经去抓那只海妖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只长着长指甲的手捏得更紧,长长的指甲甚至刺入了手腕,一绺鲜红色的痕迹从被刺入的地方流出,绕了半个手腕滴入身下的白沙中。
松开自己的手臂,将邱海飞置入怀中。徐莫应拿起那只被指甲刺伤的手,掰开手指取出海妖贝雕后将唇凑到了伤口上。
吸掉了伤口中的脏血,取出随身急救包中快速愈合伤口的软膏涂在创口上,这才用防水胶布贴了上去。
“不痛。”摸摸贴合的胶布,徐莫应喃喃道。
“扑哧——”在他怀里的金色人鱼笑了出来,“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你怎么不说痛痛飞呢。”
徐莫应认真地看着邱海飞,将贝雕放回到对方手里后将人紧紧抱住。
“痛痛飞,痛痛飞走了。”
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在人鱼的耳鳍后响起,被抱得肋骨有些疼痛的邱海飞楞了一会后回抱住他的繁衍者,清亮的声音带着稳定慢慢响起:“莫,不痛。”
两人在沙滩上抱了一会,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傻。各自笑了会后徐莫应起身将邱海飞抱了起来,然后皱眉看向还拖了一部分在地上的鱼鳍和鱼尾。
“你现在是不能走了吧。”总长加起来有3米多的人鱼要是还能像以前那样在陆地上活蹦乱跳,徐莫应觉得自己这个繁衍者可以去死一死了。
“是啊,”邱海飞承认,看到徐莫应脸色一松忍不住逗了上去:“很高兴?”
“是,啊!不,我……”徐莫应下意识承认,然后看到邱海飞一挑眉,伸手就摸到他脸上来。
“我不能走了,很高兴?”长长的指甲划过徐莫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