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崩着张俏脸,忍着笑,瞧着雅乐装模作样,做小伏低,赔礼道歉着。
小灏子垫着脚尖看着热闹。
小眉子见雅乐低眉顺眼的道着歉,心下舒坦了几分,心道:“还算有点眼见力,乖乖的奉上银钱吧。”
等了小半日,见雅乐拉着黛玉手跟没事人似的点评着哪朵花好看,哪朵花俏,身后那些丫头拿着剪刀,将两人看中的花儿剪下,放进花篮子中。哪里有半分诚心认错的样子。
小眉子嘴角嘲笑的看着几人,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去将那几个不知道好歹的女人手中的花篮子给拿过来,成全了她们孝敬太妃的美意。”
小眉子身后的几个小宫女听了吩咐,讥笑着连半分眼神都没赏给黛玉和雅乐,上前便开始夺起花篮子来。
那几个小宫女刚有了动静,黛玉和雅乐这边的嬷嬷丫头伶俐的将几人挡在身前,不让几人过去。
黛玉见不得这些人肆无忌惮的欺负人,心中也不禁怒了几分,雅乐是唯一一个仍然待字闺中的公主,上皇宠爱,太后、贵太妃疼爱,就连皇甫征、皇甫轩也是十分喜欢这个与世无争的皇妹。
雅乐被几人不知死活的举动气乐了,挥退身前的几个护主的侍婢,对着小眉子几人笑道:“一个小小的奴婢,竟敢如此放肆的公然抢夺她人劳动成果,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难道你们的主子就是如此教导你们如何坐享其成恃宠而骄的吗?”
小眉子怒目而视:“放肆,我们太妃温婉贤淑,尊上礼下,岂是你们这些人能口出狂言侮辱的,我这是替我们主子给你们一个略 表孝心的机会,哪里是强取豪夺了。”
黛玉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忽闻后面传来一声好听的声音:“小眉子,让你挑的花挑选好了没。”
只见一女子款款而来,面容生的不错,肌肤莹白,乃贾太妃身边得意之人,抱琴。
小眉子恭敬的对着抱琴福了福身,皱着长脸委屈的说道:“抱琴姐姐,本是已经摘好了的,被这个两个姐姐给抢去了。”
抱琴打量了几人一眼,笑道:“不知两位姐姐是哪个宫内的主子,还望两位姐姐能将花还了过来。”
黛玉和雅乐对小眉子不知廉耻倒打一耙子,十分不耻。
黛玉轻笑道:“我看这位姐姐应该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再问别人讨要东西也不迟。”
抱琴打小服侍元春,随着元春进宫,一路走来十分坎坷,二人情意深重,同甘共苦,一路扶持着登上高位,眼光岂是一般人能相比的。
抱琴对着两人恭敬的行礼说道:“姐姐说是,是奴婢造次了,还望两位姐姐不与她们一般见识,我们去别处挑选,不妨碍两位姐姐在这里赏花。”
抱琴领着众人离开后,黛玉雅乐两人倒没将小插曲放在心上,纯当玩乐一回,兴致盎然的带着小灏子,侍婢们挑选一篮子花儿,才折回去。
赏花后,太后和贵太妃,带着黛玉和雅乐,小灏子去了汤泉宫,几个嬷嬷私下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太后,和贵太妃。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冷笑道:“多派几个人盯着贾太妃处,皇宫内伺候的奴婢太监向来多了去了,少上一两个也不会有人发现,你们给我仔细盯紧了。”
贵太妃手拈着一枝娇艳的牡丹笑道:“老姐姐,可惜了这么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经这一事,怕是就此夭折了。”
贵太妃将手中的牡丹放下,粘了块百花糕,咀嚼了会咽下,拿着帕子掩了掩嘴角,开口说道:“转眼又道了百花齐放的季节,可怜见的,那些花儿朵儿,在宫内无人欣赏,四月初一倒是个好日子。”
太后笑骂道:“就你鬼主意多,会挑日子,两个孩子受了委屈,也不见你心疼,倒在为那些花儿朵儿的叫屈。”
贵太妃笑道:“老姐姐,这两个丫头牙根没当回事,瞧,在池中,玩的多开心。”
太后乐呵呵的笑道:“心胸豁达也是个福气,这两个丫头聪明着呢,如果真惹的她们生气,早就当场发作,她们今日纯当玩笑了。可就怕有些人不这样想。”
太后一面吩咐人将那些花洗净后,给黛玉和雅乐沐浴用,一面悠然说道:“回去我们好好玩玩掷骰子的游戏了,那送上门的银钱不要白不要啊,你说是不是。”
贵太后笑道:“感情老姐姐准备靠这些银钱填充国库呢,这哪里够啊。”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闪过笑意,多捞一分对轩儿和征儿就
作者有话要说:该是建院子省亲的时候了(o)!!!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捧场!!
、60第六十章。。。。省亲
继元春封贾太妃不久;荣府再次迎来一桩天大的喜讯。
今上体贴万人之心;世上至大莫如‘孝’字;想来父母儿女之性,皆是一理,不在贵贱上分的。当今自为日夜侍奉太上皇、皇太后;尚不能略尽孝意;因见宫里嫔妃才人等皆是入宫多年抛离父母;岂有不思想之理且父母在家;思想女儿;不能一见;倘因此成疾,亦大伤天和之事。所以启奏太上皇、皇太后;每月逢二六日期,准椒房眷属入宫请候。
太上皇、皇太后大喜。深赞当今至孝纯仁,体天格物,因此二位老圣人又下谕旨,说椒房眷属入宫,未免有关国体仪制,母女尚未能惬怀。竟大开方便之恩,特降谕诸椒房贵戚,除二六日入宫之恩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者,不妨启请内廷銮舆入其私第,庶可尽骨肉私情,共享天伦之乐事。
此旨下了,谁不踊跃感戴,感恩戴德,赞今上仁德纯孝,太上皇宽厚仁慈。
宫中得宠有背景实力的嫔妃皆动起兴建园子请旨省亲的心思,注重体面的荣国府自然也不例外。
随着元春晋妃,贾府的声势达到了空前的鼎盛时期,蒸蒸日上,二房水涨船高,王夫人在府中的威严更胜从前,阖府众人无人不前来巴结奉承的,王夫人走路都是虎虎生风。
王夫人笑着问道:“省亲的事竟准了?”
凤姐儿笑道:“娘娘福泽深厚,省亲的事那就是石板上钉钉,一钉一个准,太太您就放宽心,等着迎接咱们家的娘娘吧。”
薛姨妈眉开眼笑道:“阿弥陀佛,可见娘娘是个有大福气的,古往今来,就没听过得宠的妃子能够每个月都能与家中人相见的,更别提省亲一事了,偏生娘娘就遇着了,可见这些人都是沾了娘娘的福气,才有了这等天大的喜事。”
一旁的宝钗笑道:“可不正是大姐姐福泽宏深,昨日我和妈妈还怪道接连几日晚上灯花爆了又爆,结了又结,正应了喜事连连,我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也未在中看到过刚入宫的娘娘便被特准回家省亲的事,千古年来,这可是头一回。”
王夫人听了心中十分熨帖,得意非常,暗道:“可不正是沾了自家女儿的光么。”
王夫人心中惦记着女儿,日盼夜盼,恨不得这个月的二六日能够眨眼间便道,进宫探望女儿。
荣府听闻现今甄太妃、周贵妃的父亲已在家里动了工,修盖省亲的别院。又有吴贵妃的父亲吴佑天家,带着家人往城外踏看地方去了。
或是太皇那些不如元春地位高的太嫔、太贵人,今上的那些美人、昭仪,但凡有些家底根基的都已想尽一切办法,不惜耗费巨资,在家中大兴土木,盖园子,兴高采烈的等候着自家的女儿回家省亲。
贾母一扫先前郁结疲惫之态,亲自召集众儿孙,一起商讨盖省亲别院,两府人皆是热火朝天的想尽办法,不能落后其他人家,给自家的娘娘争光争体面。 娘娘脸上有光,就是两府的莫大的荣耀。
省亲的园子亦可以说是皇家的别院,自然不能丢了皇家的尊严脸面,凡是请了旨省亲的人家,莫不是使劲浑身解数,往里面投掷银钱,银子似乎瞬间成了粪土,凭是世上有的,没有的不是堆山积海的,银钱花的如同淌水似的,排山倒海往外奔腾,细算下来,没个大百万两也堆积不起来富丽堂皇的园子。
宁荣两府众人也有些犯难,几经商议,从东府会芳园往西北丈量了三里半大的地儿,兴建园子,如此下来其中竹树山石以及亭榭栏杆等物,皆可挪就前来,省许多财力。 。'
贾母下了狠心,掏出体己钱六万两,又叫贾赦贾政两房各出三万两。贾赦和邢夫人听了肉痛了半天,方肯掏了出来,寻思着日后从哪里可以弥补回来。王夫人十分心甘情愿的掏出三万两。
贾珍作为两府族长,拿出三万两,贾母又吩咐凤姐儿从公中拨出三万两,如此下来,便凑齐十八万两,却依然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的。
薛姨妈犹如雪中送炭般送来了八万两,阖府皆赞薛家财势雄厚,道薛姨妈在宅心仁厚,和王夫人一样菩萨心肠,将薛家捧上了天去。
王夫人乐得如此,自家妹妹十分给自己面子,对宝钗宠爱更甚从前,比那个小性刻薄的林大姑娘强了 百倍。小一辈的也都凑了些银钱算来,粗粗算来,一共二十八万两。
王夫人劳心挖肺的估算着,这点钱哪里够配的自家的姑娘的体面,生了打起亲戚家主意来。
王夫人哥哥王子腾家打发了人送来十万两,解燃眉之急,阖府哗然,莫不赞王家好势派,怪不得世人皆道:“东海少了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真真是实至名归。史家也打发了人送来锦盒,装着五万两银票。
贾母脸上欢喜,不仅娘家史家送上了五万两,林府林哥儿还亲自前送来五万两银钱。
这厢荣宁二府内如火如荼热火朝天的设计图纸,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栽花,打造金银器皿,兴建省亲园子。
贾政不惯于俗务,只凭贾赦、贾珍、贾珠、贾琏、赖大等几人安插摆布,贾赦只在家高卧,有芥豆之事,贾珍等或自去回明,反正有贾琏在,贾赦也不担心那些银钱被贾珍给贪墨了,特地吩咐了贾琏务必从中捞点油水。
贾珍赖大等又点人丁,开册籍,监工等事,贾蔷讨了下姑苏请聘教习,采买女孩子,置办乐器行头美差。
总归一句话,府中只要能和王夫人、凤姐儿搭的上关系的人,莫不讨了有油水的差事,这一来,宁荣二府,上上下下都为贾太妃省亲的事情忙得不亦乐乎,端是喧阗热闹的很。
京中芙蓉楼内,林玄玉翻看着账册,眸中神色亮了几分,看的一旁的皇甫征心中痒痒不行。
沈天佑端着茶水,坐立难安,一会儿痴笑,一会儿敛眉,丰富的面部表情,令林玄玉和皇甫征啧啧不已,和以往的冷酷俊脸相比,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林玄玉将账册交给芙蓉内当家钱百万,笑道:“小到毡帘、帐幔、妆蟒案几桌椅等并陈设摆件,大到花草树木、山石木材,金银器皿,古玩珍奇,你都放开胆子去办,只要出的起钱,不论谁家有多大的来头身份,一律按事先定好的价钱去卖。如若有谁为难,你拿着我的名帖去找忠顺王爷,他自然会帮你摆平一切纷争。”
钱百万笑道:“主子,这些属下自然省得,即便是一份利头也不会放过。主子英明伟才,高瞻远瞩,属下望尘莫及,早早打发人将各地能干的掌柜调回京中,随同来的船只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花卉木材古玩摆件。主子您放下,属下竟会收个满载而归。只是这忠顺王爷酸性的很,怕是这一次从中要捞到不少好处。”
皇甫征不阴不冷的来了句:“你少在这拍我家长卿的马屁,这些事你都摆不平,他要你来做什么。”
皇甫征一向看不惯钱百万只对自家宝贝欢颜笑语,他可记得这厮对别人可谓是一毛不拔,吝啬不已,就连对着自己忠顺王爷也是不假颜色,连一丝笑容都不带。若不是他对宝贝有大用处,和宝贝亦主亦友,早寻了个理由将这个剃头刺打发的远远去,眼不见为净,凭白惹气。
这两人一向不对盘,见面就掐。
钱百万敛起笑容,不冷不热说道:“王爷说话站着不腰疼,要不你来,办这些事。”
皇甫征能征善打,善于谋略,却唯独没有经商的天分,瞧会儿账册都头疼,偏偏这点被这家伙拿捏住,每次都是不阴不阳的讽刺几句,还不能反驳。
皇甫征不屑的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有本事,下次打仗你去带兵怎么样。”
林玄玉见两人再次掐了起来,哭笑不得,对着皇甫征的手轻拍了几下,皇甫征顺势将林玄玉的手握紧,林玄玉也不挣脱,笑道:“好了,百万,你先下去忙你的事吧,这里也不用招待了,若有事我会叫你过来的。”
钱百万笑着应了声,退了下去,临下去之时还不忘拿眼瞪皇甫征。
皇甫征得意的瞥了一眼钱百万,慢条斯理的婆娑着林玄玉细腻的手指。
林玄玉挑眉笑道:“你何必与百万置气,且莫说我与他亦主亦友的情分,就冲着他这些年尽心尽责的为你赚钱的份上,我看你该表扬他才是。”
皇甫征脸色顿时垮了下来,不大高兴,林玄玉心中乐翻天,他就喜欢不时撩拨这厮,看着他翻来覆去的变化的表情,也不忌讳在沈天佑面前,轻啄了口皇甫征,笑道:“再亲厚也比不得你我只见,何必生气来着。”
皇甫征眉头扬起,将脸凑到林玄玉面前,手指着自己的唇角,抱怨道:“长卿你瞧瞧,我的嘴里都起痘子了,太医说是阴阳失调,需要调和,你怎么看。”
林玄玉撕扯着皇甫征的脸颊笑道:“没脸皮的东西。”
沈天佑端茶的手微微一滞,腾的一声站了起来,皱着眉头说道:“你们两个也别只顾着打情骂俏,我和玉儿的事你们好歹也帮着催催太后,小定是哪一天,给个准话啊。”
皇甫征听了忍不住笑道:“横竖这些年一个人都过来了,眼下急个什么劲,连玉儿都开始叫上了,你不害臊,我还替你臊的慌。”
沈天佑瞥着嘴,斜了一眼皇甫征:“总比你成天嚷着宝贝宝贝的来的好,不知道谁该替谁害臊呢。”
林玄玉白皙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你们两个也该适可而止,不分场合的谈论我妹妹的闺名,若是传出去,惹上半分言语,我拿你们两个是问,保管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皇甫征和沈天佑讪讪的打住了话,拿眼瞅着冷了脸色的林玄玉。
却见林玄玉面上一本正经,暗地里却在忍笑,将脸都憋红了,两人不禁洒笑,总是在这人面前吃亏,还不知自知。
林玄玉忍不住笑道:“天佑,你老实交代,你先前到底见过我妹妹没有。”
沈天佑抬头看了看屋顶,诚恳万分的说道:“绝对没有,那次在河边是第一次见面。”
林玄玉和皇甫征狐疑的看了一眼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