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侠客已经镇定下来,好奇地看了身边人一眼。
“她没死。”库洛洛淡淡道。
“哈?!”侠客惊讶地去看一色一子,发现她仍是那副模样,完全看不出任何生机了,“不可能吧?都穿成这样了……”
库洛洛不再反驳,只是平静地看着一色一子,等待着什么。
像是在回应库洛洛的话,终于攒足了说话力气的红发少女用尽吃奶的力气对着坑外的两人大喊——
“不准丢下我,快点把我搬出去!”
说是喊,那是针对一色一子来说的,对于坑外的两人来说这声音无异于蚊子哼哼,不过两人五感惊人,将她的喊话听得一清二楚。于是库洛洛笑了,侠客震惊了……
“被钉成这样还活着……”旅团首脑颤巍巍地指着坑底人,“团长你快给我一巴掌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库洛洛却没有理他,笑容逐渐收敛,眼底悄悄地闪过一丝凝重。
这样她都死不了吗?
她的死穴到底是什么?
发现坑底这两人一个只顾着惊讶,一个却在思考,一色一子也急了。这是她平生以来受过的最痛的苦,简直恨不得当场就去见上帝,也好过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生不如死。然而就像库洛洛一样,在发现这样自己都没死时,她的内心也受到了极大的震荡。
尼玛,老子简直是传说中的不死之身啊……
手枪打不死(梦境里),钢刺钉不死(现实中),到底特么的要怎么才能死!
正这么想着,一色一子和坑外两人同时一怔,紧接着库洛洛和侠客同时对着她投来了犀利的目光。而一色一子则更为震惊,因为她手上具现化出来的戒指正在不停地抖动!不光如此,她全身的缠都在暴走,仿佛随时要脱离身体一般,紧接着,一抹钝痛如针刺般蓦然传进大脑!
一色一子痛得闷哼了一声,一口血吐了出来。
是笔记本!
会直接攻击她脑神经的除了笔记本再没别人了!这种熟悉的痛感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
怎么回事?它不是好好待在戒指里吗?
对了,念,她的念暴走了,是笔记本要挣脱念的束缚?可为什么要攻击她?
这时候攻击真是雪上加霜啊好吗!本来她就已经痛得恨不得去死了,这具身体死不了她也很烦躁啊!
干脆给个痛快啊!干!
噗——
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一色一子悲愤了……尼玛又来?
“呜呜呜我不死了,不想死了……”少女终于忍不住哭了,眼泪哗哗地掉,这种用刑般的折磨换成是谁都受不了好吗?
全身没有一处不痛,头更是痛得要爆炸,可该死的笔记本却不允许她有任何轻生的想法,连出现“到底怎么才能死”的想法都不行,就好像在她脑子里装了个监视器,只要出现类似想法就立刻展开攻击!
“呜呜我真不死了,真不想死了你特么的给老子停下来QAQ”
一色一子喷泪了,眼泪汪汪地向库洛洛求助,“老师……”
库洛洛和侠客原本是条件反射地戒备着她的念力暴走,谁知事情急转直下,朝着他们无法预知的方向行进了……
看到一色一子那白得几乎要透明的脸色,再看她没有吸血眼睛却都变成了深沉的血色,没见识的侠客再次懵了。这位一色一子小姐,今天是来刷新他的世界观的吗?她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嘴里的獠牙又是怎么个故事啊混蛋!
库洛洛比侠客好,因为他早就见识过了自己的魔兽学生的天赋能力,现如今一些明显的种族特征的出现,只能证明她已经到了极限。救,还是不救?让她死在这里,还是由自己给她续上一段生命?
“老师……”一色一子无法自救,眼巴巴地望着库洛洛。
她何尝不知库洛洛在想什么,只是事到如今她除了指望他能救自己以外没有任何方法。笔记本绝对是无法指望的,因为它根本就是在盛怒之中,别说救她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攻击她那简直就是疯了!是在警告她!
可是被钉成这样,她能自救就奇了怪了。
呜呜呜枢,你在就好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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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精致的镶金瓷杯摔在了楼梯下,碎成了碎片。
闹哄哄的黑主学院夜间部宿舍里刹那间寂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二楼栏杆前的那位纯血种大人。
玖兰枢也在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的手,上一秒,那个杯子还在自己手里。
下意识地握住手,摁在那个蓦然加快跳动的心脏位置,玖兰枢的眼底忽然暗下来。
“一子?”
他怔了怔,面无表情地放下手,在夜间部众人的注视中走向了楼梯。
“大人?”蓝堂英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嗯。”玖兰枢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修长的腿迈下楼梯,走向宿舍大门,“我出去一趟。”
“我陪您!”蓝堂快速跟上。
玖兰枢看了他一会,点点头,“去备车。”
“枢,发生什么了吗?”一条拓麻略带担忧地望着他,“马上就要到上课时间……你从来不缺课的。”
“这比课重要。”玖兰枢扫了周围这些好奇的同族一眼,嘴角微微牵出一个淡笑,“我去一子家。”
话一出,周围顿时一阵倒吸气的寂静。
“你是说……”拓麻睁大了眼睛。
玖兰枢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要去那个石棺旁边。
这是他的心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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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一子得救了。
看来库洛洛的内心终于正义战胜了邪恶(……),良心发现(……)决定对她施以援手。
从坑里出来,每移动一下就会有大量的血洒在地上,一色一子大脑浑浑噩噩,却因为这浓郁的血腥味而清晰地知道自己正在失血,一时间心疼得不行,恨不得趴回地上将自己的血全部都舔回去。
她靠在库洛洛胸前,对方打横抱着自己到了先前他们路过的一个空房间里。出了钢刺事件,侠客发现自己对这个地方的掌控还不够,因此出去完善资料,房间里只剩下库洛洛和一色一子两人。不是库洛洛不愿走,是一色一子像个八爪鱼一般抱着自己不松手,就像个受伤的小兽好不容易回到了主人怀抱一般撒娇着不愿离开(作:这是你自己这么认为好吗团长大人)。
伤口正在自我修复,但由于受伤过重,加上大脑不清不楚,一色一子的伤势恢复得很慢。她只是下意识地将念集中在伤口上阻止了进一步的流血,但伤口太多,她的念也因为刚才笔记本的暴走而不够稳定,这一措施收效不大。
她趴在库洛洛身上装死人,太累连话都说不出来,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了血衣,连带库洛洛的衣服也沾染的到处是血。库洛洛抱着她也一言不发,目光停留在她的伤口上。虽然上次他已经见识过一色一子愈合伤口的能力,但近距离地观看仍是看不够。在他的认知中,这种生死人肉白骨的招数,恐怕只有她这种种族生物会了。
“老师,”一色一子揪着库洛洛胸前的衣服,可怜巴巴地开口,“救人救到底……”
库洛洛挑起眉。
“如果我的伤能够好的更快些,我们就不用耽误时间了……”
她试图给库洛洛讲道理,可大脑连续受到攻击,此时意识模糊,搬出来的理由毫无说服力,可库洛洛还是听懂了。
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或许是“总归是自己养的宠物,主人偶尔也要出点力”之类扭曲的理由,总之,库洛洛居然破天荒地满足了一色一子的愿望。
他漫不经心地将手腕递到了红发少女面前,淡淡道,“脖子你就别想了。”
一色一子太开心了,表忠心般忙不迭点头,颤巍巍地抓起手腕往自己嘴里送。当獠牙刺破皮肤,新鲜温热的美味血液流进嘴里时,一色一子几乎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不用我说,你知道该怎么做。”库洛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唔唔!”这是顾不上说话的魔兽小姐(喂
库洛洛的意思一色一子懂,不就是不能过量嘛,她能控制的。
事实上除了玖兰枢以外,不论是白兰还是西索还是库洛洛,她都会控制着自己吸取的血量,毕竟枢说了,一次性喝完以后就没得喝了,圈养才是正途。
喝到了血,还是品质极高的血,一色一子身上的伤口愈合速度终于开始加快了。如同那是她从空中摔下来时用手磨墙来减缓速度一样,外伤愈合了,但留下的痛感以及骨骼的修复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这一次是同样的状况,外伤恢复,但创伤留下的痛却远远没有散去,恐怕要用很长时间来恢复了。
很有节制地将吸血量控制在库洛洛可接受的范围内,一色一子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的手腕,小舌头将周围的血全部舔了个干干净净,连带将库洛洛手腕上的伤口也加速了愈合。只不过由于她一不小心咬得太深,手腕上的牙印一时半会消不掉。
她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库洛洛,后者正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己的手腕,内心深处非常后悔自己一时的脑抽筋。
咬起来很痛啊有木有?
虽然这种痛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小菜一碟,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液流进一只魔兽的嘴里,那种“我是个食物”的感觉就又来了有木有!
到底谁才是宠物啊!谁才是被圈养的啊!
吸了血,一色一子的脸色终于稍微恢复了些,当侠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她站在库洛洛身边撒欢(咦),哪有什么重伤垂死的样子?简直就跟没受过伤一样!
“喂……”他好奇地戳了戳一色一子的胳膊。
“好痛!!!”一色一子痛得眼睛一红,“侠客,你戳我伤口干什么!”
虽然它外面愈合了但还是很痛啊有木有!
侠客:“……”
他真是太无辜了好吗!
目光在一色一子那已经愈合得伤口上扫了一遍又一遍,侠客硬是没有看出她的伤口在哪里,也确定不是念的作用,而这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想到这一点,他向库洛洛投去了震惊+求真相的眼神,后者像是在印证他的猜测般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他呐呐道。
“还有更不可思议的呢。”一色一子眼巴巴地看着他,目光在他的脖子上扫来扫去,小舌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侠客,我让你见识见识怎么样?大开眼界哦!”
侠客差一点就答应了!
还好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库洛洛,发现自家团长大人表情复杂,那一脸写满了“不要相信她”和“让她试试也无妨反正老子都见识过了为了公平你也尝尝那种滋味好了”的模样,让侠客及时把住了自己的嘴。
“真可惜。”一色一子撇嘴。
侠客松了口气,回头去看库洛洛,发现他居然也是一脸“真可惜” 的表情。
他悲愤了。
……你是我的团长啊!拜托你看看我是你团员好吗!你那副‘可惜没把你推进火坑’的样子是要怎样啊!
我才不想跟你同甘共苦!
作者有话要说:我思念玖兰枢啦!
再不离开这里,我就忍不住要写库洛洛和一色一子的师生CP了!
71团长牌大忽悠
一色一子的身体无碍;于是队伍继续行进。接下来就顺利多了;三人一边扫荡这里值钱的东西;一边慢吞吞地赶路,最后和另一个小队前一脚后一脚到达了集合地点。
尤里斯看到一色一子眼睛就亮了;但发现她全身都在血,身上还穿着库洛洛那沾血的外套(没办法;她的衣服都是被钢刺戳的洞),顿时就心疼得不行;冲过来拉着一色一子的手就望自己身边带。
一色一子本来就身受重伤;虽然外伤愈合;但身体却还没有恢复。被他这么一拉;顿时牵动了内里;疼得她闷哼了一声,头上瞬间渗出了冷汗,脚下一软,人就要倒下去。
下一秒,一条手臂拦腰接住了自己。
“她受伤了,”库洛洛笑着看向尤里斯,“需要休息。”
“咦?受伤了?!哦哦好好,小一你快坐下!”尤里斯手忙脚乱。
“我没事。”一色一子闷声道。
结果对上了库洛洛的眼神,她蔫了。
她好累,她受了重伤,她确实需要休息……
按照规矩,既然是分头走,那么各小队得到的东西就都归各自所有,接下来共同前进的时候才存在分配问题。只不过在此之前一色一子已经听侠客和库洛洛说,接下来的路上应该没有多少小东西了,后面的才是重点,是众人来探这个遗迹的最终目的。
一色一子想到了那个能让人回到过去的东西,她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人会跟自己抢才对,不过也说不准,即便本人不想回到过去,恐怕也知道那东西的价值,拿到手卖个好价钱,一辈子也吃不完。
他们已经走过了大半个城堡,稍作休整后便合整队伍一起前进。对于一色一子那一身的血衣,除了尤里斯,其余几人都非常嗤之以鼻,先前那个有望远镜的男人低低骂了一声“废柴”,库洛洛侠客和一色一子都听见了,库洛洛和一色一子倒是很无所谓,侠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结果引来了一色一子的侧目。
“怎么啦?”她问。
“我在想如果是他掉进那个坑里,现在还能不能说话了。”侠客笑得狡黠。
库洛洛听到,嘴角瞧了瞧,一色一子也忍俊不禁,多看了那个人的背影两眼,最后悄悄凑到库洛洛面前低声道,“老师……”
“随便你。”库洛洛很无所谓。
一色一子顿时没有心理压力啦。
她虽然不乱杀人,但如果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她辱骂她,恐怕她也不会让他好过。她尊重库洛洛,所以先问一问他们之间有没有交情,既然库洛洛无所谓,那她就更无所谓了。
众人一路行进,尤里斯一直护在一色一子身边,这让她很是无奈。从小到大她也不是没被人追过,但像这种第一次见面就献殷勤到这种地步的还真是少见。一色一子向来有些自我中心,她只对她认为重要的人好。比如说白兰,因为自己喜欢他,所以眼里就看不见别人;再比如说库洛洛,自己尊敬他,所以不想动和他有交情的人。
当然还有玖兰枢,这个人对她来说有些复杂,是亲人,不过还有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大概是因为自己那个生死不明的未婚夫也叫同样的名字吧。
诺玛遗迹里一色一子只对那个能回到过去的东西感兴趣,因此一路上不管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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