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隐约猜到了笔记本的意图,可是她没办法挣脱精神控制。尽管记忆有缺失,她并不完全记得自己都做过什么,但也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
枢,还是离自己远一点的好。
这样一来如果她最终还是不能摆脱控制,他会想办法动手让自己解脱的。
作者有话要说:色子变成了杀人女魔头!
她站在了枢和女始祖的对立面……唉。不过最终会解决的。
我应该不会虐吧,我不擅长写虐啊!(扭头看别处
PS,感谢天然呆阿一亲亲的地雷,爱你爱你~
77绝望灰烬
回到城堡,一色一子很快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间;设下结界;吩咐任何人不准随意打扰。在她身后那些人本还想说点什么;但看到她坚决的模样;面面相觑了一下;都明智地保持了沉默,但都没有很快地散去。
很快,他们听见了钝物冲撞的声音;夹杂着呜咽般的女声;像是在强烈地忍耐什么,承受什么。
房间里接连响起物品毁损的破裂之声;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各自都从其他人的眼里读到了“又来了”三个字,继而习以为常地掏了掏耳朵,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有时听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虽然一色一子设下了结界,但作为纯血种,天赋能力在那里放着,听不见才怪。他们只是都同情地望着先前跟在一色一子身后,并出声阻止玩火焰的炽的男人,他负责一色一子的一切,相当于一个管家一般的存在。现在那位大人又将房间砸成了废墟,他又有的忙了。
“你们说,房里那位为什么要经常砸东西?”娱乐活动后,一色一子总是八卦的话题之一。
“生气呗,或者心情不好之类的。”另一个纯血之君漫不经心地回答,“本来杀人的时候挺开心,杀完以后反而沉默了,见到那两个人以后更是心情跌倒谷底……那两个人什么来头?”
炽冷哼了一声,“能有什么关系?那位本来就是那副样子,很极端啊。兴致来了,砸东西很正常。不信你们现在送人类到她面前,你看她是不是杀个一干二净?”
“我觉得肯定跟那两个人有关。”问出问题的那个人将目光投向大管家,“米雷,你说呢?”
米雷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一色一子心情不好摆明是因为那两个人,这需要特意拿出来讨论吗?有眼睛的都能看见。不过话说回来,炽说的也不假,房间里那位砸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这种时候凑上去的绝对是嫌自己活够了的。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很清楚什么时候的一色一子不能招惹。
很显然现在就是在不能招惹阶段。她疯起来是连自己人都杀的。
“有闲心说这个,不如去睡觉,天亮了。”米雷淡淡道,“睡醒以后再去执行一色大人定下的计划。”
提到计划,众人眼中的兴奋更盛,炽最直接,一把挂在米雷身上,凑近道,“别说,自从那位来了以后,就是'计划'和昨天晚上的屠杀做的最让我欣赏,哈哈哈哈哈,简直太对我口味了!人类,本来就该成为我们的仆人才对!”
米雷把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晚安。”
炽讨了个没趣,撇了撇嘴,还是笑着离去了。
其他人一个个散去,最后只剩下米雷还站在走廊的尽头,他回身遥望了一眼一色一子的房间,想到房间里传来的动静,又想想今天遇见的那两个人,顿了顿,也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些纯血种们都各自离开,城堡里再次回复安静,只有一色一子房间偶尔传来的钝响,让人知道,在这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在他们都该遵守着生理钟去睡觉时,有个人还在'发脾气'。
是真的在发脾气吗?
其实这样说也勉强算对。因为一色一子此时心里的确充满了愤怒,然而却不是气别人,只是在和笔记本做着强烈的抗争。
如果此时有人能打开门看她一眼,就会发现她的房间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而她本人则蜷在角落,满身满脸都是血。而她还在不断地拿头撞墙,一下一下,极重,仿佛是和自己有仇,简直是拿命在自毁。
就好像这样就能让脑子里的混沌散去,再不用活在身不由己里。
在她身边脚边则是被砸坏摔坏的众多家具。她想停止笔记本对自己的控制,想压下心底的杀人欲/望,然而每当她的行为直接威胁到生命时,笔记本会毫不犹豫地出击,精神攻击的力度刚刚好掌握在她生不如死、却死不了,也不会彻底变成傻子的尺度。
在这个城堡里,没有枢,没有需要她顾忌的人,所以当她必须承受来自笔记本的惩罚时,实在无法忍耐,只好砸东西。
事实上一色一子也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想摆脱笔记本,所以自残,危及了生命时又被笔记本强势镇压,忍过了痛继续自残,周而复始,无限轮回。
她无法接受自己就这样被笔记本像木偶一样摆布,然而内心深处的杀戮欲与嗜血的冲动却如皮球一般,越是反抗,反弹得越是厉害。最近几天,她总是想起当初在诺玛遗迹里库洛洛的那一番话,操纵欲|望和被欲|望操纵,胡作非为和有选择的胡作非为,种种概念被她翻来覆去。她也想找到能操控欲的方法,然而一旦这样,势必要首先接受,她却是连接受都无法做到。
从身体异变到现在这么多年她一直苦苦守着的心底的道德底线,在这短短几天里被毁得面目全非。
即便是纯血种,袭击人类、在未经对方允许的情况下将对方变为仆人这样的做法,也是大罪啊!
可她却做了。不仅做了,还做得声势浩大,唯恐天下人不知。
她甚至还制定了一个该死的计划,名字就叫做'毁灭',意图将整个世界的统治者易主,将人类从自然界主宰的位子上赶走,由血族来代替。人类,只能作为血族的仆从而存在,生生世世都要在吸血鬼的支配下生活!
是的,没错,这就是笔记本的最终目的。
它要将血族推向这个世界的最高点。
可为什么偏偏选上了她一色一子?为什么明知她抵死不从,却不直接占据她的身体,或者彻底控制她的思想,而是任由她在两边来回冲闯,在无意识时犯下大错,而后在有意识时承受莫大的罪恶感和折磨?
笔记本就像一个驯兽师,而她一色一子就是个难以驯服的野兽。驯兽师想通过不断的鞭打来让野兽彻底驯服,让它一遍一遍做着自己不甘愿,却不得不做的事情,意图习惯成自然,并一点点拔掉它的指甲和獠牙,使其在驯兽师面前彻底变为乖觉的宠物。
它的野心太大,竟想让她心甘情愿地继承并将其意志贯彻下去。如果她反抗,那就打到她无法法抗、不敢反抗为止。
已经不止一次想过就这样妥协吧,反正再怎样都无法摆脱命运的控制。然而一想到那些被自己杀死的人类,想到玖兰枢,想到远在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父母和白兰,一色一子又无法甘心堕落。她闭上眼睛都能看到自己手上沾满了血,那是人类的,是血族的,是所有阻碍了她顺应‘命运’脚步的绊脚石的。
这样的自己真的是太脏了。
真该去死。
一色一子蜷坐在角落里,双腿抱膝,额头上撞出的伤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留下斑斑血迹,而她却仿佛毫无知觉。换做从前,不知已经心疼自己的血心疼到了什么地步。她只是将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呜咽着不断流泪,犹如一只困兽,眼看着就要败在这座巨大的牢笼里。
“爸爸,妈妈,枢,谁来带我走,或者杀了我,我不想做吸血鬼了,真不想做了,这个角色一点都不好玩。停下吧,停止这个游戏吧……救我,快救我,我忍不了了,一刻都忍不了了……呜呜呜枢,你说过不离开我的……呜,白兰,你怎么不找我?找出这个世界让我走啊……”
她断断续续呢喃着破碎的字句,有时甚至说不完整一句话,哭得几乎要气绝。然而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却在冷漠地说,哭有什么用,能死吗?能让你成功地死掉吗?还是能摆脱笔记本?
“该死!”她一拳打在了墙上,力道之大,直接毁掉了结界所保护的墙壁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整个房间瞬间坍塌了一半。
而她却不想停下,另一只手猛地一毁,身侧的另一面墙顿时被打穿。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她一拳一拳打在墙壁上,手指鲜血横流。墙壁早就已经龟裂成了蜂窝状,却因为她的力道而诡异地保持着未倒塌的状态。
巨大的动静立刻惊醒了睡在城堡里的数个纯血种,当众人以最快速度聚集在一色一子房间前时,远远就被那坍塌成废墟的情景怔住,继而一个个将目光落在了毫无知觉,发泄般一拳拳打着墙壁的红发少女身上。
“大人……”有人试图走上前叫停她。
“闭嘴!”少女猛回过头,挟着浓烈的杀气沉声喝断。
对方乖乖地闭嘴。
旁边的炽皱了皱眉,直接走过去伸手去拉她,“大人,在这样打下去这个地方会被你……”
话音未落,一只满是血的手忽然覆上了他伸过来的手腕上,抬起头,一色一子那血红血红的眸子正犹如冰山深潭般死死盯着他,“我让你……闭嘴。”
她忽然扣紧炽的手腕,用力一甩,将人整个甩了出去,狠狠撞在了她刚刚发泄的墙壁上。
轰地一声,整面墙碎裂,炽直接穿过了墙壁,摔在了外面的走廊上。
米雷眯着眼看着那面墙的碎石,发现,竟然没有一块能称得上‘大’——这位盛怒的大人,将墙碾成了沫。
好在不管怎样,因为炽的插手,一色一子终于停止了毁城堡的行为。她回过头看着这些聚集在自己门口的纯血种们,心头稍微平静了些的火气蹭地又冒了出来。
“杵在这里干什么?欣赏我自残?”她冷冷开口。
众人皆低头称不敢。
“那还不快滚!”她蓦然提高了声音。
众人脸色难看地面面相觑,虽然不敢发火,却都暗自狠狠咬牙。米雷站在最前面,沉默了许久,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他带头,众人才一个个选择离去。离开之前,走在最后的一个纯血种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道,“大人,有一批同化失败的Level。E……”
“杀了。”一色一子冷漠地打断他。
对方怔了怔,点头,“知道了。”
所有人都已经离开,废墟里再次只剩下一色一子。仆人们开始过来收拾残局,她不想看见这些木然得只听他们'主人'话的傀儡,索性来到了议事大厅,坐在最高的主位上,以手撑头,眼神冰冷地望着前方,沉默。
时不时会有人进来打扫或路过,看到她在均露出惊讶的表情,继而又恭敬地低头,看到她无动于衷,不敢开口打扰她的沉思,一个个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
一色一子在大厅里坐了许久,从日出坐到日落,从白天思考到晚上。她想了很久很久,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整天都没有移动过半分,而后,一个念头渐渐地在她心中成型。
终于,当大厅里越来越多纯血种听说她在这里坐了一整天后赶来围观时,坐在最高位上的那个红发少女忽然长长地呼了口气。
她想,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放!假!了!
撒花~(≧▽≦)/~
78陪葬
一间狭窄逼仄的地下室里;一个黑色的人影正在专心致志地盯着眼前小型熔炉里逐渐成型的东西。在他身边;无数瓶瓶罐罐错落有致地摆在简陋的台子上,淡淡的血腥味从里面轻轻飘出;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甜腻味道。周围一圈的石台上点着数个烛火用来照明;火光明明灭灭,跳动摇摆;衬得熔炉前的男人倾城祸水的漂亮侧脸越发令人移不开眼。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望了一眼旁边的计时沙漏,果断将手边的一个容器打开,将里面鲜红的液体倒进了熔炉。
哗地一声,巨大的火焰冲天而起;带起了浓浓黑烟;火星四溅中,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男人随手一挥,犹若一个透明墙壁横在身前,扑向他的火星被阻隔在外,但浓烟却还是在他削瘦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火势渐弱,最终归于沉寂。一片寂静中,男人突然瞳孔一缩,只听轰地一声巨响,眼前的成品爆炸成了废物。
地下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浓烟顿时扑出门外,将来人呛了个措手不及。
“咳咳咳……枢,你这是要毁实验室吗?”来人将斗篷的兜帽放下,露出一张温柔漂亮的女性的脸。在看到地下室的惨状时,她微微一怔,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失败了吧?”
枢淡淡回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黯然,点了点头,走上前收拾残局。
他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疲惫的沙哑,“不知是原料还是中间的步骤出现了错误。对纯血种来说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天敌,所以我想将能试的都试试看。失败……也是在所难免的。”
来人安稳道,“想找出杀死纯血种的方法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不要急,总会成功的。”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突然在一个盒子上停了下来,指着问道,“这个是……?”
“一子的东西。”枢回答。
他走了过去,将盒子打开,露出里面那块丑陋的黑色石头。在身边女人的注视中将石头拿在手里,借着跳动的火光,枢轻轻一挥,一小片石头表皮落了下来。他将石头重新放好,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一小片石衣来到房间的另一个角落,打开一个空荡的容器,将那一小片石衣丢了进去。
然后,另一只手在他的手心轻轻一划,鲜血顿时冒了出来。
握着拳将血液滴进容器里,顿时滋啦啦的声音爆裂着响起,眨眼之间,容器里的血已经随着石衣一起挥发成了雾气。
“这是……?!”女人惊讶地捂着嘴。
“力量太过了。”枢淡淡地说出自己的结论,显然,他并不是第一次发现,“用这个杀死纯血种的确不用费什么力气,但原料仅此一块,全部加起来也不一定能杀五六个纯血种。而且,它的真实用途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那是……”
枢瞥了她一眼,笑了笑,“一子回来的话让她告诉你。”
女人怔怔地看着他好不容易露出的笑颜,眼底也染上了一抹笑意。她伸出手指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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