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以宁盯着那碗汤。
戚昭之把汤挪开,“进去把衣服换了。”
“哦。”
等以宁进到里间,戚昭之对还站着的霜降道:“还有事么?”
“没有。”霜降低头识趣的退出去。
“等等。”才走了几步,却被戚昭之喊住,霜降勾了勾嘴角,有一点点的欣喜,转过头看着戚昭之。
戚昭之指了指他留下的汤,说道:“这个你带回去罢。”他没有理由接受。
心一凉,霜降抿嘴,却还是把汤端了出去。有些妖冶的眼角闪过一道寒光。
凭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待遇差别这么大?从小就被送到明月楼,因为有一点姿色,才没有被分去干杂活,当初以为这是幸运,后来才觉得倒不如去干杂活,那些所谓的恩客从来就不会把他当人看,拼命的想要摆脱这种命运,便学了许多讨好人的技巧,百般逢迎,可越是这样,被欺负的越惨。
戚昭之身边的那少年,一看就是被保护的好好地,单纯无知的厉害。哄骗他的话,很容易吧!霜降无力地笑了笑,独自回到厨房。
殊不知以宁的悲惨经历与他比起来,半斤八两,都是被摧残迫害过的人。
离开熟悉的环境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需要很大的勇气才可以适应下来,当初没有一个可以信任可以依靠的人,随时都怕被人鞭打,戚昭之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他丢开。
说到底,他们二人,谁又比谁幸运呢?
从里面换好衣服出来,立马又凑到桌子面前,却发现什么也没有了,小脸垮了垮,对戚昭之说:“汤呢?”
“拿走了。”戚昭之看他。
叹了一口气,以宁趴在桌子上和戚昭之干瞪眼。
两人互相看了半晌,戚昭之忽的想起还有事情要处理,收回目光,吩咐以宁待在这里不要乱跑,自己则出府去了。
、第三十三章
曹端武正在大街上晃荡,身后招摇的跟着四五个家仆。一路看过来,恰好碰见戚昭之独自一人进了间店铺,不见那个小少年。
不由地有些好奇起来,根据霜降提供的消息,戚昭之可是舍不得让那小家伙离开他一步,恨不得把他揣在兜里到哪儿都带着
今日怎么又放心的一个人出来了?
曹端武琢磨着,这也许是一个机会。遂派了身后的一个家仆赶往宋府,把戚昭之出来的消息通知霜降,然后让霜降想办法把小家伙带出来。
霜降还在为送汤被拒一事气恼,却见曹端武的又从后院溜进来找他,不由的心烦,口气也不顺道:“又有什么事?”
来人把曹端武的意思转告给他,霜降听了,停下手中的活,擦擦手问道:“他果真出去了?”
来人点头。霜降打发走他,对跟上头主事的人说了一声,道是有事要办,需离开片刻。
主事的人也没多问,叮嘱他快些回来就是。
以宁不敢再去找宋懿,怕他又扯自己的衣服,强拉着自己跟他睡觉。于是一个人闷在屋里,敞开门,望着外面的天空发呆。
从前在海里的时候,总是偷偷的潜出水面,躺在礁岩上晒太阳,看头顶上大片大片的云飘来飘去,觉得很有意思。
自从在陆地上待久了,那种感觉再也没有过,只有无聊的时候才会抬头看几眼。
忽然一个人挡在门口,投下一个长长的影子。
是那个送汤来的人,以宁想起来,打招呼道:“你找戚昭之吗?他出去了。”
霜降走进来,瞟他一眼,说:“我知道,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找我干什么?”他趴在桌上抬起眼睛问。
霜降眼神一闪,勾唇道:“他在明月楼等你,吩咐我带你过去,走吧。”
霜降朝他伸出手,等他过来。
戚昭之临走前让他哪儿也别去,这会又差人来接他出去?难免有些怀疑,以宁迟疑着没有伸出手。
见他犹豫不决,霜降索性收回手,坐下等他。
以宁考虑几许,终是点头答应了。
到了明月楼,霜降和七爷打了声招呼,把以宁带到自己曾经的房间里。
“戚昭之呢?”以宁环顾四周没有看见他的影子。
霜降点上摆在房中的香炉,这个香炉是他曾经在这房子里接客时备下的,具有催眠安神的功效,遇到那些有特殊嗜好的客人,就点上,这样做不了一半,他们便会缓缓睡去,自己则能幸运的逃过一劫。当然也不可能没回都用,否则会让他们起疑。
今日又派上了用场。霜降清理掉一些灰烬,说:“戚昭之在隔壁谈事情,谈完就会过来,你在这里等等,我去弄些吃的来。”
说完霜降走了出去,当他把糕点拿过来时,以宁意料之中的趴在桌边,沉睡过去。
将他搬到床上,霜降就去大街上找曹端武,为了以防万一,还将门从外面锁上。
找到曹端武是在城东的一家茶楼。
“怎么样?”见到霜降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事情办得怎么样。
霜降冷眼看着他道:“你答应过我的条件,还算数么?”
曹端武哈哈笑着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拍到桌子上。
霜降拿起来数了数,他并没有真的傻到,去喜欢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所以,当曹端武让他进入宋府帮他把以宁带出来时,他就提出五十万银票的要求,等把人带出来,他也可以拿着这钱离开阡陌,去过像样的日子。
“钱你已经收了,人呢?”曹端武道。
霜降把银票揣到手里,唇角勾道:“正在马车上,送往您在城东的那座宅子。”
“走!咱这就回去瞧瞧,你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样!”曹端武警告过霜降,带着家仆匆匆的离开。恨不得马上就飞回去。
等他们一行离开,霜降又回到宋府,打点了自己的衣物,写下一张纸条,放到戚昭之的房间,才背着包袱,雇了马车,赶往城外的码头小镇,从那里可以坐船离开阡陌城。
曹端武赶回城东的宅子,问守门的家仆,却说今天没有任何马车来过这里,更没有人送来一个少年。
面色立刻变得狰狞,曹端武指节捏的咯咯作响。胆敢耍他!
“少爷!”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赶在曹端武发作之前,说道:“有位公子托我来这边找您,说您有东西落在明月楼。让您去看看。”
此人是主宅那头的门仆,曹端武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不难猜到那位公子就是霜降,“他还说什么了?!”
门仆被吓到,战战兢兢的说:“他,他还说,您要是去晚了,就……”
“就怎样?!”曹端武急躁的吼道。
“东西就被别人拿走了。”
曹端武推开门仆,冷哼着跳上马车,吩咐人往明月楼赶去。
马车赶的飞快,在街上穿过,引起好大一阵慌乱,本就不宽的街道,霎时鸡飞狗跳。
一来一往,已近黄昏,曹端武在心中把霜降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不停地催促车夫快点赶。
戚昭之略微悠闲的赶回宋府,走到厢房,却不见一点动静,往屋里喊了几声,也不见以宁回答,以为他大概又去找宋懿了,也没有放在心上,又准备出去,眼尖地瞧见压在茶壶地下,露出一片白角的纸条,走过去好奇的拿起来,却见上面写着,以宁在明月楼。左下角还有个署名,霜降。
愣了几许,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宠物是被人骗走了么?明月楼,那种地方……戚昭之脸色逐渐沉郁。
这个霜降,搞什么鬼?
撕了字条,脚步不停的赶往明月楼,心一刻也平静不下来。种种不祥的预测在脑中涌现,匆忙的脚步因此显得慌乱。
、第三十四章
小剧场:
【1】
散场后,演员们回到现实生活。
“喂!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某戚走到正在换衣服的某鱼身边,用脚提提他,一副我恩准你跟我去吃饭的表情。
某鱼看也不看他,答道:“哦,没有时间呢,约了小女朋友,她在等我。”
某戚的心瞬间碎了一地!
【2】
为了报复某鱼的拒绝,在拍戏的时候——
“喂喂,说了是借位,借位!你怎么可以,可以……”某鱼捂着嘴巴指责。
某戚邪魅的舔舔嘴唇。
导演在一旁喊停:不行,再来一次!
某戚又邪笑着凑了上去。
【3】
某鱼在客厅看动画片:蜡笔小新。
某戚干完家务活,拿着遥控器,理所当然的把台换到某某频道:动物世界!【正在播放海底的画面。
某鱼:为什么要看这个?【他要看小新!
某戚:我想了解一下你的具体生活
【4】
记者采访:请问两位因为什么而喜欢上对方的呢?
某戚:剧情需要。
某鱼:……我有女朋友了。【言下之意:怎么可能喜欢他!
某戚凉飕飕的看向他,某鱼挺了挺小板胸,理直气壮。
、第三十五章
赶到明月楼,曹端武想也没想就冲到霜降的房间,闯开门,入眼的正是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以宁。
走到床边,拨开他额角上的零散发丝,露出整张面孔,双眼紧闭,整齐浓密的长睫,小扇子似的合着,鼻子小巧挺立,曹端武忍不住啧啧两声,把手指放到以宁唇角,粗糙的指腹在上下唇瓣间来回摩挲,发出猥琐的淫|笑声。
睡在床上的人毫无知觉,任人鱼肉,占尽便宜,曹端武一双魔爪探过以宁最近长了不少肉的胸口,摸了一把,转向腰间,将腰带扯下。
“走开!”随着冷怒的一声,曹端武被人推开床边,踉跄几下才站定。
这种时候被人推开,任谁都会发怒,而且曹端武被奉承惯了,还是第一次碰到对自己这样无礼粗鲁的人,大嗓门怒道:“你是谁!他妈敢管老子的闲事?”
戚昭之无视一边发怒的曹端武,自己也隐忍着火气,把以宁的衣衫整理好,将人从床上抱起来,打算离开。
曹端武直到戚昭之站起来,才看清他的面目,明白来人时金发少年的正主之后,气焰小了不少,也没有阻拦他们的离开。开始懊悔自己没有把房门拴上,或者把昏睡的人带走在下手。
戚昭之走到门口,顿了顿,回过头,眸光冰冷,语气僵硬,“不要再有下次。”
曹端武被他的目光盯得背脊发凉,什么话也说不出。
宋府的灯笼一盏盏的点上,屋内烛火跳跃,宋懿在戚昭之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连叹三口气,道:“别担心,大夫说了,只是睡着了而已。”
戚昭之沉默,提心吊胆的赶去明月楼,看到别人对自己的宠物下上其手,一口气堵在肺里上不来下不去,别提多难受。血气上涌,恨不得把那人当场灭了。
可是,当事人却没心没肺的睡到现在还不起来,戚昭之真不知作何感想。
“不打扰你们了。”宋懿打着呵欠走出去。
一室静谧,几乎可以听见蜡烛燃烧发出的哔啵声。夜深,府内的大树上栖息的鸟儿,时不时发出几声怪叫,在寂寥的夜晚,显得格外诡异。
床上的人似乎有了动静,睫毛动了动,露出蓝色的瞳仁,四处转了几下。
“醒了?”凉凉地,压抑着火气的声音。
以宁揉着迷糊的眼睛,寻找声音的来源,脑袋还有些混沌,好久才看清立在床头的戚昭之,沙哑着嗓子道:“你来啦。我什么时候睡着了?”蹙着眉头,还以为自己在明月楼等他。
见他醒来,戚昭之一颗心踏实了,就忍不住要找他算账,生气的话才要吐出口,以宁搓着眼惊讶道:“都晚上了吗。”注意到房间的摆设,又脱口跟戚昭之说:“不是在明月楼吗?”怎么又回来了。
戚昭之略微无语的看着他,忽然也生不起气了,想着那样的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他为好,便忽略掉他被人占便宜的那部分,直接说道:“你被人骗了,我并未叫带你去明月楼。”
“那……”
“下次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戚昭之截断他的话。
“你的话呢?”可以信吗?这个问题他倒是反应的很快。
戚昭之眼风一扫,以宁吐吐舌头,识趣的把嘴巴封住。
无意瞟到他衣服滑落下露出的大半个胸膛,戚昭之把他从床上拽起来,以宁扯住被子直呼:“干什么?”
“洗澡。”戚昭之吐出二字,不容拒绝的口气。
找来下人把室内的大木桶装满水,调好水温,戚昭之把他拖到木桶旁边,替他解衣。以宁手忙脚乱的推开他,“我自己来!”
戚昭之不管不顾,仿若未闻,三两下扯掉以宁身上的衣服,丢到大木桶里,“洗干净了再上来。”
以宁扑腾着水花,吐出被灌到嘴里的水,趴在木桶边缘,幽怨的看戚昭之。
木桶里的身体光溜溜的,“与其便宜别人,不如先下手为强呢。”戚昭之托着下巴自言自语,眼睛不曾离开水中的人半分。
以宁听了,只觉得他莫名其妙。明月楼发生的小意外,他一个当事人对此一无所知,不过就是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宋府。
戚昭之则被吓出一声冷汗不说,还要辛辛苦苦的把睡的死沉的人从明月楼搬回来。等人醒来才暗地舒一口气。
此刻又用一种无辜且迷茫的表情,趴在木桶上瞪着他,戚昭之觉得自己不讨回一点便宜,还真有点对不起自己。
洗白白之后,以宁从木桶里跨出来,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背上,把它拧干了,又拿毛巾擦去身上的水,取了架子上的衬衣裤,完全不在意戚昭之还在一边看着,利索的给自己套上。
戚昭之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过来阻止他道:“不用穿了。”等会脱起来麻烦。
不穿正好,以宁马上把穿到一半的上衣脱掉,放回原处,习以如常的回到被窝。
戚昭之跟过去,站在床边,思忖,人就在眼前,躺平了任他鱼肉,可是从何下手呢?一时间反而没了主意。
戚昭之站着久久不动,以宁以为是自己占了太多地方,往里面挪了些许,拍着空出的地方说道:“够了吧。”再挪他就会贴到墙上。
都邀请自己了,干嘛还不动手?戚昭之神采暧昧,掀起被子钻到里面,搂住他滑溜溜的身子,以宁被他搂习惯了,自动把背贴向他。
戚昭之说道:“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和非人类讲话,戚昭之满脑子搜索用词,尽量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而且必须要引起以宁的注意。
果然,游戏这一类的事物,很能引起以宁的兴趣,抓着戚昭之在他腰间的手,眼睛噌的一亮,道:“玩什么。”
“这样……”从背后轻咬着他软软的耳垂,以行动来解释。
这算什么游戏?!以宁反手推开他的脑袋,“不要。”
“不行,都开始了。”由不得你不要。戚昭之顺势扣住他的手,一路吻到他脖子。
“呵呵……快走开!”脖子处传来的痒意,让他忍不住笑出声,使劲的把脑袋往被子里挤,手不能动,便用脚蹬戚昭之。
戚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