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永不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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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永不长眠-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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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了些。”

方应看一怔,随即大笑:“好,下次一定不会辜负楼主的期望!”

“便不知还有没有下次了。”庄周淡淡一应。

“怎么会没有下次?我可以令全天下的名医一起会诊楼主。”

“医生不必多,多了反而误事。”

“至少可以都试一试,试一试就有机会。”

“机会有很多,但是选择机会的却是人,这样的机会我不想要。”

方应看挑眉一笑道:“金风细雨楼怎么能够满足苏兄?”

“就像你没法知道天上的鸟儿快不快乐一样,满足不满足是我的心情,你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

“因为你我都不是鸟儿,而是狼,没有一头狼会满足于一块肉。”

“这世上总有孤狼的存在。”

“我以为我们会是朋友。”

“这世上的朋友分很多种。”

这次会面的意义说到这里已经结束,金风细雨楼不会被‘有桥集团’所用。

方小侯爷又笑了起来,他真的很爱笑。

到不愧是‘多指横刀七发,笑看涛声云灭’中的‘笑看’。

“那么,就让我这个朋友给你一个忠告。”

“你最好现在就回金风细雨楼。晚了,你就连这块肉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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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细雨楼。

他们已经打退几轮突袭,楼子前已经停了十几具来不及掩埋的尸体。

剩下的人喘息着,却并不退缩。

年轻的,苍老的,一张张面容上带着灼亮人心的坚毅。

‘不悔。死也不悔。这是我们的金风细雨楼,没有人可以践踏!’

又一次突袭到了。

雨水和血水,撕杀和□,生与死,交错缠绕,哪有比毁灭更悲哀更美好的事情?

一个年轻人抹了一把脸,鲜血映在他的眸子里。

‘楼主,我们快挡不住了。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剑光一闪,快得令人目眩的一剑刺向年轻人的喉咙。

他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这一剑。

但他并没有死。

年轻人笑了,那笑容出奇的耀眼,他知道,他身边的人定也和他一样。

粉红色的刀雨在这样的笑容里骤然浮起,恍若一片漫不经心缠绵悱恻的华梦。

六月初三,江湖宵小聚众攻打金风细雨楼。

苏梦枕率众击退,于天泉山刀斩十三名绝代高手,自此天下闻名,举世皆惊。

闻听这一消息,方应看只觉得自己身上被激起一股寒流,战栗,刺骨。

他想起那个男人离开时看向他的一眼。

他见过这世上那么多那么多的人,见过各式各样的眼眸,高贵的,傲然的,冷漠的,温柔的……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一双眼睛。

深沉的恍若九幽之下填不平的幽壑,又如即将风化的废墟,偏又在幽壑废墟间生生的燃着两朵寒焰,冰冷的近乎灼热。

无论怎么样地言语,怎么样的笔墨。

终觉浅。

 11三

月上梢头。

两岸灯花明灭,漾漾河水上泊着些精致画舫,间或传来丝竹管弦,歌舞暖语。

如此烟花之地,正是烟生奢靡,波行脂腻,自然少不了浪荡之事,浪荡之人。

其间一画舫里,一坐一跪两个人。

锦衣华服的男子倚在榻上,撩开下摆,两腿敞开,露出半起的物事,那跪于地上的少年便抬起头来,伏了上去。

少年本生的英挺俊秀,但此时此刻面上却浮着醉人的红晕,衬得额上生有的那一点痣,竟是意外的明艳不可方万物,兼之头部摇动,唇舌深深浅浅的吸吮,直叫那男子喟叹一声,道:“真不像是一个雏,想来杨小公子果然天赋异禀,生来便是干这行当的料。”

“再深些!”说罢,他一把抓住少年些许乌黑的长发,向前一撞,直撞得那少年眼里都带上了水汽。

少年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布料,却果然顺从的让那物事进的更深了些。

湿润的咂嘬声不绝于耳,男子只觉得身下那处温软润滑,灵动紧致,不由神思荡漾,用力顶送起来,一时间肉体相击声不绝于耳。

不多时,男子向下看去,只见少年淡红的唇边溢出几缕银丝,一双眼里含着几分羞耻几分不甘,几分痛苦,又想起当年那般凛凛风姿的少年,正做着最下贱不过的事情,不由心神失守,泄在他的口中。

就在这时,少年忽然狠狠的合上唇齿,男子登时惨叫一声,一掌将他拍了出去。

少年躺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勉强抬头看向那人,见那人身下的物事半连不连的挂着,鲜血若泉涌,眼看就活不成了,唇角深深勾起一抹笑,挣扎的爬到窗口。

窗外是滔滔河水,金迷纸醉,少年呆了半刻,一头扎了进去。

一艘通体朱绘的画舫正泊在近处。画舫并无多余装饰,只在舱门窗口挂了些素色软纱,绣着半开的青莲,微风拂过,便显出那里面白衣男子的身貌来。

修容俊貌,湛然神轩。

“倒是有一份骨气。”

接过师无愧递上的青色小瓷盅,庄周淡淡道,向师无愧看了一眼。

这一眼,却救了一个人的命。

师无愧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消片刻,人就带回来了,还有一丝意识。

“以后你就跟着我。”

以手撑额,庄周看着面色惨白的少年,眼眸浓墨异常。

“你既姓杨,就叫杨无邪罢。”

说罢,就有人将少年带下去医治了。

‘任务一,齐聚,完成。’

轻轻掀开瓷盅,里面盛的是银耳雪梨汤,庄周饮了几口,复又放在桌上。

他到底还是不喜欢甜食。

不消一日,船已行回开封。

渡口已经有人在等。

人在马车里。

马车十分豪华,执辔者有三。华衣锦服,神情庄穆,要说他们是朝廷中的高官、庙堂里的执事,决没有人会不相信。

但他们现在只是赶车的。

车外站看八个带刀侍卫,更无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但这些人现在却也只是车中人的护法。

车中人是谁?

车里的人探出头来,生的漂亮,笑得好看。

“苏兄可算回来了。”

正是方小侯爷,方应看。

“我特地为苏兄摆了一桌接风宴,苏兄可要赏脸。”

庄周回以一笑,只是那笑是没有温度的,就像冰化成了水,那水也是冷的。

“小侯爷的宴,在下是不敢再去了。”说罢,竟是带着一干人等要径自离去,将方小侯爷晾在原地。

谁料主神忽然出声道:‘任务二,赴方应看之宴,得到其支持。’

……

庄周立马停住脚步,对师无愧道:“你带他们先回去。”然后回身对方小侯爷笑道:“小侯爷的宴,不敢去也得去。”

似乎刚才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

方应看轻轻一笑,一双眼眸里明暗交织。

“苏兄先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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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那酒家,依旧是那掌柜,依旧是那两个人 。

“天泉山一战,苏兄当可是惊天下了。”方应看道。

“家父基业总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庄周叹道:“只可惜金风细雨楼到底太过年轻,任谁都想在上面踏上一脚!”

“苏兄当日说不愿外争,但如今六分半堂与迷天七圣无一不想取金风细雨楼,苏兄现下可愿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提起翠色玉壶,方应看斟上一杯酒,递向庄周。

庄周沉默半晌,道:““多谢侯爷美意,只是苏某有些事天生便做不来。”

方应看望去,见眼前孤郁凌傲的男人神色中带着半分落寞寂寥,不由心中一动。

“做不来便不要做,自然有苏兄做得来之事。”

男人虽然眼波微动,但还是没有接那杯酒,道:“小侯爷为何如此?”

方应看见他神情,哈哈一笑道:“这世上总有些人是值得不同的!”

‘还真是优待啊!’庄周暗暗一笑,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好!”

‘任务二,支持,完成。’

 12四(补全)

杨无邪醒来已经是清晨。

他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

床在窗下。

于是明媚干净的阳光就这样落在他睁开的眼里,恍惚间,似乎那些过往都从未发生过。

但也不过是恍惚,他从来都是一个清醒的人。

梳洗完毕,穿上衣衫,他看了一眼铜镜,镜里的人比常人高上一点,身形瘦长,年轻英挺,额上生有一痣,斯文儒雅。

走出房间,立刻有一干人等低头唤道:“杨总管。”点点头,他直奔象鼻塔。

一步一步的步上去,杨无邪的心脏一点点收缩,手心里出了一层薄汗,不论几次,他来到这里都不免紧张,不是因为这里是楼子里至重之地。

而是因为,那楼上有苏梦枕!

路在长,也有走完的那一天。

杨无邪深吸一口气,来到塔里唯一的门前。

门并没有关。

屋子里很简单,一张床,两个铜柜,一桌一椅。他很容易就看见了苏梦枕。

乌发白衣,苍白俊秀。

他在咳,就像当初他醒来见到他一样。

每一声咳嗽都像是耗尽全力,让人觉得他的胸腔,内腑,血液,心脏,无一处不在燃烧,定是痛的像是生生从十八层地狱的油锅滚过,又像是万剑穿身。

但他不觉得奇怪。

人总是一种适应力强的生物。

苏梦枕的身体太差,他全身上下,无一不病。他至少有三四种病,到目前为止,是绝症。还有五六种病,连名称也未曾有。

杨无邪知道苏梦枕一旦咳起来,必是不容易停止,于是他默默的门外等。

好一会,他才等到他从襟口拿出一方白帕,掩住嘴唇,然后收入怀中。

那上面必定已然染血。

那人抬目望过来,一双眼里深沉若渊,燃着两把咄咄的寒火,孤郁凌冽。

杨无邪忙低下头,走进去,将藏于袖间的一本厚厚的书册递了出。

庄周接过,翻了几页,道:“这两年你做的很好。”

“我有些事要去北方一趟,以后这楼里你看着。”不待他说话,庄周复又道。

杨无邪顿了一瞬,道:“是。”

他面上所不显,但到底,心里还是升起一丝欣喜。

信任,尤其是所在意之人的信任,总是能有让人情不自禁舒展眉目的魅力。

“六分半堂和迷天七圣那里,你知道怎么做。”

“是,”杨无邪道:“我定会连他们身边的一条狗也查得清清楚楚。”

“恩。”庄周哼了一声,“去吧。”

杨无邪欠身离去。苏梦枕要出行,有些事总要有人安排。

‘真没想到当年的少年居然能到这个地步。’

从衣襟里拿出白帕,庄周扔到了床下的火盆里,缓缓燃尽。

‘原著还真是强大。’

‘他有这个资质。’主神淡淡道。

‘是啊,’庄周话锋一转道,‘我为什么要去北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

‘主神,我发现你其实真的是一朵傲娇的白莲花。’庄周一叹,道。

已然入冬,自然不好行船,庄周只得选择了旱路,如此过了七八日,才到达目的地。

伏一入城,就开始下雪。

庄周是喜欢看雪的。

雪是极清高的东西,那样无声无息的飘下来,一片,半片,缓缓覆盖整个世界,带着说不出的骄傲。

但他现在却没有心情去看。

他看到了一个人。

他马上知道了他是谁。

他就站在雪里。

背挺得笔直,一双手负于身后,抬首望天。他只需站在那里,不必言语,无需动作,就已经让这世间大多数人不自觉的卑微。

即使他,落魄到身无分文,无处可去。

白、愁、飞!

俗世虽好,却落不到他的眼底的白愁飞。

只看向天空的,白愁飞。

庄周立刻就明白了主神想干什么,果然:‘任务三,达成与白愁飞的好感度。’

沉默了一瞬,庄周作出了决定。

主神的下限什么的果然没有必要相信了!

雪下了半日,白愁飞就在檐下呆了半日。

他确实无处可去,但不是真的无法可想。

这世上能难倒他的事情本来就不多。

他只是忽然什么都不想做。

想要一个人看一下这天,这雪。

一片雪花随着风飞到他眼上,他下意识的微低头眨了一下眼。

然后他看见了一顶轿子。

红盖,四角皁缘,厚重青帏。盖、辕、杆皆魨朱饰金,上下雕玲珑花卉十余种,稳稳的行在雪地当中。

这是是一顶再豪华不过的轿子。

这顶无比豪华的轿子停在他身前。

一只手伸出来。

手一只很苍白的手,苍白到这漫天雪花也稍逊三分。

接着一双白帛面掐银线翘头履踏在雪地里,然后是同色的貂氅,素缎作里,下面是白色丝缎絮棉宽袍,袖口细细的绣了些繁复花边。

人也是苍白的人,苍白到,若没了那墨一般的长发与那一对乌黑阴郁的眉眼,似乎一不小心就融在这茫茫雪海里。

他缓缓向白愁飞笑了笑,很是好看。

白愁飞并没有看他笑,他看人习惯看眼。

这人的眼宛如幽壑中的深潭,色深的让人觉得投不进光去,可白愁飞偏偏看见了在潭底深深燃着的那一把寒焰。

绝非普通之人。

“你可知道这附近哪有梅林?”那人缓缓开口,不加敬语,语气平静,如在与旧友说话一般。

“跟我来。”

话音刚落,白愁飞就掠了出一丈,其势,如惊鸿。

那人只是一顿,已然跟上去,步如流云。

雪,越发大了,几欲遮住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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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忽阵风洗过,片片红梅凋飞乱舞,洒得漫天席地。花雨尽歇后,寂静无声的梅林中多出了两个人。

两个赏梅的人。

一人长衣单薄,眉似柳刀,白如美玉,神色中自带一种天生的傲气尊荣,便是站在万人从中,也是鹤立鸡群。

另一个人却是雪裘玉带,孤郁凌冽,崇山峻岭,参天古木都填不平他眼中的幽壑。

白愁飞。

苏梦枕。

“城中梅林,唯此最艳。”白愁飞道。

庄周望着他,微微点头,“多谢。”见他转身欲走,又道:“天寒地冻,一个人未免寂寞,先生可愿与我共饮?”

白愁飞闻言一挑眉,他的眉极薄,微微一动便带着渗人的锋利。

“却之不恭。”

梅林建有一四角玲珑亭,一只通体剔透的白玉纹花酒壶,两只玉杯摆在桌上。白愁飞与他面对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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