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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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医生-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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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的确,他心情一直不太好。”潘昱雄心里自然清楚,“所以我才打算带他去国外待几年,换个环境,散散心。”

“呃……您对霍先生好,那是没错的,不过……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吧。”
管家犹豫了一下才说,“先生,霍先生他是本地人,虽然父母都死了,但在这儿也不是没有朋友亲人,您马上就要带他出国了,大概好几年都回不来,临走时如果不让他跟家里人道个别,去看看他父亲,难免不太近情理。”
“你说的有道理。”潘昱雄叩了叩脑袋,这才想起之前管家说过霍子南叔叔打电话来的事,想了想说,“后天的机票,那就明天让他回去一趟吧,我就不去了,让阿宽派两个保镖跟着。”

………………………………
人的一生中,重要的选择,往往只有那么几个,而一旦选错,必然抱憾终身,万劫不复,无论你先前做了多少努力,布了多少棋局,都将在最后一刻化为一场泡影。
潘昱雄这些年能够坐稳海盛老大的位子,举凡大事从不失手,他总认为自己的运气应该还不坏,直觉力也相当的好,总是能在做抉择的瞬间下意识给出正确的判断。
然,让霍子南在周六下午去扫墓,可以说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失败的一个决定。

整整一夜,海盛几乎没有人能够睡着,能出动的人都出动了,从市区到近郊,一个片区接着一个片区,在潘昱雄的命令下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搜索的目标,是一个叫做霍子南的男人。

傍晚,M市市区,潘宅。
潘昱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间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积了长长一段烟灰。他定定看着眼前茶几上的两张机票,良久才感觉被烟蒂灼痛了,皱了皱眉,将烟蒂丢进了烟灰缸。
手边的电话忽然响了,电话那头传来秘书简捷的报告:“雄哥,两个保镖都死了,只有司机命大,子弹擦着心脏飞了过去,不过人还在ICU监护室,深度昏迷,医生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
潘昱雄什么都没说便挂了电话,顿了顿,又拨了阿宽的手机:“怎么样?有消息吗?”

“没有。”阿宽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非常焦急,“市里查完了一遍,没发现踪迹,现在在查近郊,不过如果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M市这么大,随便哪里也能藏一个人了,恐怕……”
“继续查。”潘昱雄打断了他,“我已经让人放消息了,如果是想要钱,或者向我寻仇,他们应该很快会联系我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深夜,还是没有霍子南的消息,他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忽然间消失在了去往墓园的路上,整个黑道都没有人声称为此事负责,袭击者也没有跟任何人联系。
夜深了,电话再一次响起,秘书的声音很激动:“雄哥,司机醒了!”

潘昱雄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正在给司机做急救,秘书急匆匆说:“他只醒了一会,现在心跳都没了,医生正在电击……”
“他有没说什么?”
“有,他说撞了他们车的是两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对方蒙面,拿的都是冲锋枪,一上来就一顿狂扫杀了保镖,他也中了一枪,因为差不多在胸口的位置,对方以为他已经死了,所以没有再补枪。”秘书说,“他当时倒在车外面,看到霍先生被拖出了车子,对方问他是谁指使他杀了查爷,是您还是聂辰……”
“什么?”潘昱雄震惊地睁大了眼睛,“査飞?”

潘昱雄完全弄不懂为什么会有人把查飞的死扯到霍子南身上,事到如今也没时间弄懂了。
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是查飞13K的旧部绑架了霍子南,但既然对方认定是霍子南杀了查飞,肯定不会轻饶了他,想想黑道上经常对付仇人的那一套办法,潘昱雄就不寒而栗,他无法想象,以霍子南现在的身体,怎么承受那些训练有素的壮汉都扛不过去的酷刑。

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过去,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潘昱雄坐立不安地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指间的香烟不知不觉熄灭了,他还毫不察觉。
曙光微露,已经是凌晨五点了,天气预报明天有热带风暴登陆,这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
阿宽带着两个人快步走进了客厅,肩头都湿透了,头发也滴着水:“找不到。”
潘昱雄不吭声,目光充满着暴风雨前的阴霾,太复杂太痛苦,看的阿宽心惊肉跳。

“市区太大了,13K有些地方我们进不去。”阿宽无奈地说,“如果绑架的人是查飞的旧部,很可能是垮仔或者阿灭,他们都是本地人,从小在渔村长大,村子里四通八达的,随便把他塞在哪儿也够我们找几个月的。”
“消息放出去后聂辰没有动作?”
“没有。”阿宽摇头,“消息可能传不到他耳朵里,五天前围剿胡焕的时候他受了重伤,一直留在聂家老宅养伤,不会客也不接电话,最近13K的事务都是老刀和阿蟹在处理。”


………………………………
聂辰养伤的日子里,老刀一直住在聂家老宅,昨天半夜他就听说了霍子南被阿灭绑架的消息,但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霍子南的身份太复杂了,他跟过聂辰,现在又是潘昱雄的人,阿灭对查飞感情最深,忠心耿耿,这时候自己的任何举动,都会引起他的怀疑。
让他们折腾去吧,其实霍子南说什么都无所谓,如果他说是潘昱雄指使的,那最好,要说是聂辰,那也没什么要紧,他背叛聂辰做了潘昱雄的床上人,他污蔑聂辰的话,谁能采信?

清晨打了一套太极拳,老刀回到餐厅准备吃早饭,看看表,已经快七点了,阿灭抓他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以霍子南的身子骨,恐怕也该拾掇的差不多了。
唉,早死早了吧,他一死,聂辰也好彻底断了念想,比他跟潘昱雄出国还来得彻底。
话说回来,也别怪大家心狠,这都是命啊……
“刀爷。”管家匆匆走进了餐厅,神色有些严峻,“有客人来,说要见聂辰。”
“谁?”
“海盛的潘先生。”

老刀亲自在客厅会见了潘昱雄,这位一向衣冠楚楚器宇轩昂的海盛掌舵人今天出乎意料地憔悴,眼中血丝明显,铁灰色的衬衫满是褶皱。
“聂辰他最近身体欠佳,13K的事都是我在替他打理,潘先生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吧。”预料到他的到来与霍子南有关,老刀一开口就将他堵死了。
潘昱雄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沙发扶手,沉吟了片刻方说:“这件事涉及我们彼此的隐私,恐怕我要跟他当面说,请你请他出来。”

“潘先生应该知道,他在五天前的火并中受了伤,因为伤口发炎,到现在还在昏迷。”老刀敷衍了几句,甚至摆出了送客的架势,“如果你非要跟他面谈,不如等几天过来吧,他一醒过来我就通知你。”
潘昱雄揉了揉额角,说:“刀爷,想必你也知道了,昨天下午四点半,我的……朋友,霍子南先生,在去给他父亲扫墓的路上遭遇了绑架,据侥幸生还的司机说,绑架者提到了查飞查爷,恐怕是13K的人。”

“有这种事?”老刀佯装惊讶,“我们13K绑架他干什么?跟查爷又有什么关系?”
“具体内情我也不太清楚。”潘昱雄这辈子都没这么低声下气过,“刀爷,我知道……霍子南的事情上,我确实给了13K难堪,但……这样吧,只要查爷的手下肯高抬贵手放他回来,再高的价我也愿意出。”
老刀笑了笑:“霍子南的事,是聂辰的私事,跟我们13K无关,潘先生要是担心他的安危,还是早点报警吧……”

“你说什么?”突兀的声音在楼梯转角响起,老刀和潘昱雄闻声都一愣,抬头看去,只见聂辰苍白着脸站在楼梯上,憔悴不堪,不置信地瞪着潘昱雄,“潘昱雄,他怎么会在你那儿?又是谁绑架了他?”
潘昱雄眼中寒光一闪,将手里的烟蒂在烟灰缸里捻灭了,说:“不错,最近他一直在我那儿,本来我们是今天的航班飞英国的……”
“英国?跟你?”聂辰又惊又怒,扶着扶手一步步走下楼梯,质问的眼光死死盯着潘昱雄。

“是……不过,昨天下午他去给他父亲扫墓,傍晚回家的时候被人绑架了,司机说绑架他的人是査飞的手下,他们怀疑子南杀了査飞。”潘昱雄看了看表,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仿佛罩着一层看不透的面具,“已经十四个小时了,聂辰,你应该明白,在那帮人手里他能撑多久……何况,査飞的死,你我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聂辰白来就没有血色的面孔几乎呈出了死灰的颜色,潘昱雄从裤袋里掏出了一个信封:“这东西以前戴在他脖子上,后来他一直把它藏在衣柜里,我想……如果你能见到他,还是帮我还给他吧。”
将信封放在茶几上,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聂辰,救他,如果他还能活下来,告诉他交易结束了,我永不会再逼迫他做任何事,他自由了。”


 
作者有话要说:尾声接近了,大家,包养我吧,我会HE的……绝世的国




END

潘昱雄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雨里,客厅里一片死寂,聂辰拿起茶几上的信封,一枚穿着链子的钥匙落在掌心,冰凉,冷硬。
“是垮仔还是阿灭?”
“……”
“刀叔,这些事你早就知道了吧?是你让马医生给我打镇定剂,让猴子调了电子台历来糊弄我的吧?”
老刀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霍子南和潘昱雄的事闹得满城风雨,让13K颜面扫地,我确实不想让你再跟他有关系。何况,现在阿灭手里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和查爷的死有关……”

“屁话!他杀不了人,他这辈子只会救人,这世上没人再比他更善良更心软!”聂辰一把抓起电话,却发现听筒里传来忙音,他看着老刀,厉声道:“打电话给阿灭,马上!告诉他谁要敢动霍子南一根汗毛,我就叫他全家都陪葬!”
“够了,你还是不是13K的老大,九爷的儿子?”老刀低喝一声,“霍子南他早就跟了潘昱雄,全世界都知道了,这样朝三暮四唯利是图的男人,犯得着你为他跟弟兄们翻脸吗?何况他还杀了你舅舅……”
“他没有!”聂辰肃然看着老刀,“是我,是我杀的舅舅,谁要他妈的报仇,就冲我来!”

“啪”的一声,老刀一个耳光抽在聂辰脸上,“你他妈疯了,为了一个男宠,一个被别人玩了多少遍的贱货,居然把这种脏水往自己身上泼?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你住嘴!”聂辰漆黑的眸子燃起汹涌的火,“他不是男宠,他在我最孤独的时候给我温暖,他把我从堕落的边缘拉回了正道,他是我的兄长,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一辈子的爱人!”
“你是彻底病糊涂了!”老刀揪住他的衣领,压低了声音警告他,“你如果还记得自己姓聂,就最好给我管住你自己的嘴!”

阿蟹不明所以,上前扶住了聂辰的胳膊,聂辰一把将他甩开:“我要出去,猴子呢?”
“送他回卧室,把他给我关起来!”老刀对阿蟹说,“他烧糊涂了,说的都是胡话。”
闻言阿蟹不由分说抓住了聂辰的肩膀,将他往楼上推:“辰哥你伤还没好,别……”
“放开我阿蟹!你他妈的反了你……”聂辰奋力挣扎,怎奈伤没好,躺了五天人早就虚了,根本就挣不开阿蟹的钳制,硬是被他抱着腰拖上楼梯,弄进了卧室。

无视他的咒骂踢打,阿蟹将聂辰强按在了床上,老刀用一副手铐将他铐在了床头,聂辰挣的伤口崩裂,腰上腿上的衣服都被染红了一片,还兀自挣扎:“刀叔你打电话给阿灭,别伤害他,他身体不好,经不起折腾……”
“行了。”老刀示意阿蟹出去,之后才说,“阿辰,天底下好女人多得是,哪个也比他强。”
“刀叔!”聂辰挣不开手铐,只得放软了语气求他,“我谁也不要,我只爱他一个,舅舅真是我杀的,谁想要报仇就找我好了,别动他……”

“聂辰,我再说一遍,管住你自己的嘴!”老刀冷然说,“你给我清醒点,说这种话于事无补,阿灭他们的做事风格你应该很清楚,到时候他活不成,你也要遭殃,想想你爸爸流了多少血汗才打下13K的家业,难道为了一个霍子南你就要让它土崩瓦解吗?现在既然事情都着落在他一个人身上,那就让他都背了吧,阿灭那儿我去压着,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的。要是你承他的情,以后清明多给他烧点纸吧,就当是他上辈子欠你的。”

“不!”意识到老刀要干什么,聂辰绝望地哀叫一声,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眼泪哗一下冲了出来,“上辈子这辈子,都是我欠他的,刀叔,求你放过他,他死了我也活不成……13K我可以不要,老大的位子我让给你,让给阿灭也行,我带他走,永远不再回来……”
“老大的位子除了你谁也坐不了,阿辰,你的人生还长着呢,一切都会过去的。”老刀拿起床头柜上的镇定剂,不由分说推进了他的胳膊,“我会让他去的痛快些……”

锁上卧室门,老刀下去客厅给阿灭打了个电话,对方说他们询问了一天一夜霍子南什么都不说,这会儿想上刑讯。
“算了吧。”老刀语重心长地对阿灭说:“你想要得到什么答案?他是潘昱雄的人,要是他咬阿辰,你想怎么做?要是他熬不过说是潘昱雄,你又打算怎么做?是灭了13K还是灭了海盛?阿灭,胡焕已经死了,现在再搭上个霍子南,査爷的事,就这么揭过去吧。”
电话那头阿灭沉吟半晌,说:“我听刀爷您的,人现在在蓝湾码头,我等您过来处置。”
挂了电话,老刀站在客厅窗前抽了很久的烟,直到时针指向中午十一点,才叫来了阿蟹:“备车,跟我去蓝湾码头走一趟。”


卧室里,聂辰的睡衣都被伤口崩裂流的血染透了,手腕也勒出好几道血痕,大床被他拖的挪了两米远,衣帽间里的柜子被打开了,一柄手枪握在他手上。
“你疯了?你想干什么?”老刀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真想陪着他死?”
“我要见他。”因为打了镇定剂,聂辰眼神有点木,说话也有点僵,但坚定极了,“刀叔,我什么都听你的,可是,就算死,也让我亲自送他上路。”

………………………………
瓢泼大雨之中,三辆黑色轿车疾驰在国道上,两个小时后停在了一个偏僻的码头,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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