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沙发边上,白夜站起来:“别担心,人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
我点头,揉了揉周岩的脑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道:“感觉怎么样?疼么?”
周岩摇了摇头,睁着眼睛无辜看着我。
苏笑白又冷笑一句,跪在地上额头肿了个大包侧头对我道:“真没想到,你后台还挺硬,难怪敢这么嚣张。”
我坐在沙发边上冷冷看着他,洛嘉豪勾着脚抬起苏笑白的下巴:“小变态,对我朋友客气点,我要是现在剁了你,你爸也未必能把我怎么样。”
“哼,你个万人睡万人操的贱货!”
洛嘉豪也不生气,只是笑着抬起脚腕一脚踩在苏笑白脸上:“哦,小变态露出獠牙想咬人了?啧啧啧,明知道周岩住的是我的房子还敢这么直接,你爸没跟你说遇到我要离远一点么?”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苏笑白瞬间惨白的脸,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依旧倔强地和洛嘉豪对视。
洛嘉豪摇了摇头,很无所谓的样子,拿起桌上不只何时摆放的一瓶红酒,冲苏小白的脑门一下子砸了下去,毫不手软。
28养子
血沿着苏笑白的脸颊往下流;很快染红了半张脸,洛嘉豪随手扔了手里的红酒瓶。
周岩倒抽了一口冷气;我拍了拍他:“没事。”
白夜淡漠旁观;转头和我对视一眼;洛嘉豪却似乎突然有了兴致,他坐在高脚椅上弯下腰;伸手擦了擦苏笑白带血的脸颊,眯了眯眼睛很邪恶地笑了笑:“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喜欢被男人操被男人干;你爸当年可是哭着求着要爬我的床;现在他想爬都没机会了。”
说完直起身;拿出手机按了个号码:“过来把你这不中用的老四带走!”
我却平静的转头让白夜把周岩送回房间,我承认,那一刻我起了杀心。
我蹲到苏笑白身旁,眯了眯眼,看他被揍得狼狈相和满脸血的样子。苏笑白却依旧仇视且讽刺地看我:“想杀我么?”
“我表现得这么明显?”
“那你最好自己照照镜子!”苏笑白呸了我一口,将嘴里的血吐到我衣服上,我抬手握住他的下巴,“做掉你,陈云霄未必能把我怎么样!”
“哈哈哈哈”苏笑白大笑,“做掉我,我爸未必能会为了我得罪那个贱人!不过你和陈云霄就完了!”
苏笑白的笑如同一把刀子,血淋淋的在我心口上一刀又一刀,他说得没错,陈云霄会恨我会忌惮我会防备我,那讽刺地笑让我看到了自己的无奈和弱点,我手腕一抬手指用力卸了他的下巴。
然而之后很多年,想起已死的苏笑白,我都觉得,如果当年是自己亲手解决了他,而不是让他以那样的方式死去,是不是结果会完全不一样?
洛嘉豪霸气侧漏,血流成河……咳……
洛嘉豪很有能耐,我其实没有立场开口问他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陈云霄和亚瑟家族的事情,但最后还是舔着脸问了出来。
洛嘉豪听到“亚瑟”二字难得一见地皱眉:“你为什么会知道亚瑟家族?你和陈云霄得罪什么人了?”
我看着洛嘉豪,有点难以开口。戴乔是个好姑娘,我和陈云霄都很喜欢她。既然黑道上很多老大都有她的照片,知道她和亚瑟家族有关系,那显然苏同远都忌惮三分的洛嘉豪也会知道她。
洛嘉豪看我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冲白夜指着我,很鄙夷地翻白眼道:“白你知道么?我刚认识这个男人的时候,觉得他看人做事都带着冷感的淡然样简直帅呆了!现在他养了个儿子又养了个女儿,整个人都带着种市井小民的小心翼翼。”
我苦笑:“骂人有你这么骂的么?”
洛嘉豪挑眉:“难道不是么?你最好现在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挫样!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穿最高档的西装戴名表,举手投足都带着种疏离和淡漠,来医院看病的时候脱了裤子趴在床上的禁欲样能让我热血沸腾,现在呢?”他冷笑:“你和陈云霄真是有趣,一个黑道太子天天读书上高中,一个暴发户竟然妄想过普通人的安稳日子,你们两个脑子里装的是棉花还是狗屎?”
白夜突然插嘴:“够了,你今天也该过瘾了。”
“哼,是挺过瘾。”
白夜冲我道:“亚瑟不是国内的黑手组织,但是面子很大,他们家族历史悠久,原本属于东欧国家,近几年家族内大血洗,领头人变成了亚裔,所以亚洲这边无论日本中国都很买他们家族的面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不是简单的家族黑势力,他们和很多国家有直接的军火买卖关系,背地里也是一些政党领导人的倚靠。亚瑟家族不是简单的黑道势力能惹的。你刚刚提到亚瑟又提到陈云霄,所以你最好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我和嘉豪来看,陈云霄不应该会和亚瑟家族的人扯上关系。”
周岩在回房休息,我们三人坐在书房里。正如洛嘉豪所说,我现在颓败得如同丧家犬,我抹了把脸,把戴乔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洛嘉豪和白夜都很吃惊:“你是说你收养的那个女孩儿,她和亚瑟家族有关系?”
我点头,“她自己不记得了,但是亚瑟家族的人希望我保密。”
白夜和洛嘉豪异口同声:“谁?”
“萧楚。”
洛嘉豪很跨装的倒抽一口冷气,白夜皱眉:“怎么会是他?”
后来我才知道,萧楚是亚瑟家族中很有势力的一个旁支,可即便是旁支也足够亚瑟本支忌惮甚至,就是亚瑟家族现任的老大都对他十分客气。
洛嘉豪表示这个人物他得罪不起,但他同时用看狗屎的表情看着我,表示——“你可真走了狗屎运了,白夜认识萧楚的哥哥萧墨。”
走之前我去看了看周岩,他苍白着脸躺在床上,一直没有吃东西。我站在门口就着落地灯看他,白瓷一般的脸上毫无血色,周岩长得白白嫩嫩,是会所里很多老板公子喜欢的那种模样。对这孩子我一直抱着亏欠的心,当初要不是因为我他得罪了一些人,也不会落到最后那个下场。
他就好像是一颗水晶,我无法揣在怀里捧在手心,却也希望永远护着不要摔碎。
白夜离开前对我说:“你和陈云霄的关系我和洛嘉豪都看得出来,那小孩儿看你的眼神就和狼护着嘴下的食一样,但你得考虑一下周岩,按照陈云霄那个性格,他不可能由着你把周岩养在洛嘉豪这里。这次洛嘉豪没给苏同远面子,其实也没给陈云霄面子,他那个性格,就算是回头不声不响亲自做了周岩我都相信。”
我苦笑:“你有心了,”顿了顿:“难道你认为我是在包养周岩么?”
白夜淡淡看我:“不,当然不。”他看着我,眸子深邃悠远,似乎在回忆什么,半响道:“我们其实见过,在很久之前的蓝调,我也认识周岩,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出事没有死。”
落地灯的光突然跳了一下,将我从回忆中拉回来,看着床上熟睡的周岩,我轻轻关门离开。
我和白夜认识,在很久之前,可是我已经不记得了。
和周岩的那段过往是在很久之前,久到每次回忆,我都会对过去那个混吃混喝轻浮茫然的自己鄙夷很久。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记得白夜了,他还能记得我,也许是他足够细心记忆力又好,但对白夜这种淡然得君子我就算不记得名字也该多少记得一点样貌特征,可是我忘得一干二净,由此看见,过去的我确实是个大混帐。
回家的时候戴乔还没有睡,人窝在沙发里发呆。看到我进门她没有再扑过来,只是坐直了看我,半响道:“爸爸,那些人抓你是因为我么?”
我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想到她和亚瑟家族有纠葛就叹了口气:“没有,是我和哥哥的一点事情,你别担心,以后都会告诉你的。”
戴乔乖巧地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却给我端了饭菜倒了茶。我捧着碗的时候眼睛泛酸,那种脚踏实地活着的存在感和被人牵挂关心有人帮助的踏实感让我一度想落泪。最后我梗着嗓子吃完饭,窝在沙发里等陈云霄回来。
戴乔洗漱完回了阁楼,我关了客厅的灯,黑暗中静静等待。
作者有话要说:太好了~~没存稿了,以后写一章发一章,按照我这个速度,估计第一部很快就能完结了,哦呵呵呵呵,我一定是疯了~~
29养子
陈云霄是半夜回来的;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到沙发边上坐到地上。我看着黑暗中他侧脸的轮廓;摸了摸他的脸颊;他一把抓住:“没有受伤。”
“真的?”
“真的。”
“可是我把苏笑白弄残了;一开始的时候我宰他的心都有了。”
陈云霄握着我的手顿了一下:“笑白做事一向冲动,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苏笑白把戴乔的消息透露给亚瑟家族;萧楚绑我过去问话的时候他却隐瞒了所有,陈云笑不得以通过苏笑白去找亚瑟家的人,中途知道周岩的存在也只不过让苏笑白监视一下人;却没想到苏笑白杀鸡给猴看;更没想到洛嘉豪会卷进来。
我叹口气道:“小云;我没有包养周岩也不想做其他什么事情。我欠周岩一条命,是我该补偿他的。”
陈云霄一愣,“你以前认识他?”
我点头:“之前时空旅行的时候认识的,那应该是零几年,周岩快20岁的时候,他为了我得罪了一些人,被人……我没及时赶到,他死了。”这是我对过往最简单的概述,说给陈云霄听是这个版本,说给其他任何人听也是这个版本。然而今天当我说出这段话的时候,我还是多少能重提体会当初抱着周岩的尸体,自己的无助和绝望。
是的,绝望,那一刻我赶到绝望,弥漫在全身的痛和撕裂一般的疼。就好像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那个飘着雪的夜,周岩冰冷的尸体,还有自己掌心温热的泪。
我久久没有说话,陈云霄爬上沙发抱着我,脸埋在我的锁骨上,蒙声道:“我知道了。”
我清了清嗓子:“现在我们来谈谈,不拐弯抹角了,你直接告诉我,你是不是很想给你爸报仇?想回去?”
这是长达半年以来,我和陈云霄都没有再提到的人,陈云霄毫不犹豫:“我想给我爸报仇,但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
“因为你不希望我回去,我也不想回去,那里没有你。”
我抱着陈云霄的腰,把人勒进怀里:“行。”
这个晚上的谈话很简短,然而我和陈云霄都默契的没有提起亚瑟家族。因为我知道,亚瑟家族必然让陈云霄答应或者承诺了什么,否则不会这么快放人。
可有一个问题,陈云霄没有回答我——是谁把那个“开荤”的胖子介绍给苏笑白的,苏笑白又是怎么知道我是旅行者的。
旅行者是普通人无法接受的一个身份,陈云霄说他没有告诉苏笑白我的身份,是苏笑白主动找的他。可苏笑白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在我的身后,似乎有一双眼睛偷偷看着这正在发生的一切,黑暗中似乎隐蔽着一个人,但那个人是谁,我却毫无头绪。
之后的生活非常平静。
陈云霄这个高三党开始紧张的冲刺,我扮演着保姆的角色,每天煮饭接送。至于戴乔,我和陈云霄都放弃了让她上学的打算,陈云霄有一次拿着高三奥赛的物理题在书房惆怅了半个小时,戴乔眨巴着眼睛,拿着草稿开始演算,无辜道:“难道不是这样这样再这样?”陈云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玩命一样攻克物理。
戴乔最终去学了画画,虽然我瞧她那抽象派的两条毛毛虫怎么看都看不出参天大树的味道,但勉强,画画的老师愿意收她。对我来说,她有事做总比没事做要好。
而周岩,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他打电话比以前勤快了很多。他还算聪明,都挑得陈云霄上学的功夫,花课间十分钟说说最近上课画画的情况。期中的时候,他代表学校和新加坡一所学校比赛,得了第一名,学校奖励了他一千块钱。
他和我说这事的时候我正在商场给陈云霄买手表,听到他雀跃的声音心里不免为他高兴,便也给他买了一块手表,算是给他的奖励。这孩子我追究还是牵挂着的,希望他好希望他平安。
陈云霄的成绩一直稳定,班主任和校长都给我打过电话,表示陈云霄只要发挥不失常,国内前十所大学没有问题。然而等填志愿的时候,我还是犹豫了一下。
我问陈云霄有没有心仪的学校,他表示都可以,我一志愿便给他填了南大商学院。
这是最保底的方式,而我也有私心,总想把他放在眼前看着。
高考那几天我得了口疮,上火及其严重,戴乔买了二十根黄瓜给我,说:“爸你现在开始吃,吃到哥考完基本也就好了。”
我说:“死丫头,二十根你也不怕我拉稀!”
那姑娘严肃的摸脸表示:“嗯,也对,某人菊花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云霄考完在家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半夜起来的时候压着我猛亲,表示憋了很久需要舒缓。
顺便提一句,我和陈云霄的肉体关系只有一次,之后我痔疮时常犯,再加上陈云霄复习紧张严重睡眠不足,大多数时候都不了了之。然而这天我同样只能不无遗憾的告诉他:“我黄瓜吃多了,这几天拉稀。”
陈云霄侧躺在床上静了一会儿,最后把我的枕头被子都扔到了地上,顺便凶猛的把我一脚踹飞。
陈云霄在家撕了两天书,撕完之后心理阴暗的给赵青山打电话。赵青山在那头喊:“妈个巴子的,欺负老子现在每天背单词到半夜!我靠!不活了!”
陈云霄淡定地挂了电话,眉色间却是一派得瑟。
戴乔画画基本已经走火入魔,她现在每天跟着老师学三个小时,回来之后画三个小时,还整天念念有词:“师兄画画真的好帅啊好帅啊好帅啊~~”但她的画依旧很抽象派,只是勉强,按照陈云霄的话,总算参天大树不是毛毛虫的样子了,现在有进步,是绿毛蘑菇了。
戴乔从来不在意她画的是蘑菇还是毛毛虫,整天在家赤脚画画颜料到处洒:“啊啊啊,师兄画画好帅好帅好帅啊~~”
至于周岩,这孩子画画已崭露头角,曹明月亲自打了电话给我说:“周岩文化课很好,不过就算他不参加高考,美院的院长也已经点名要他了。他以后的前途会是一片光明。”
然而二十多天后,陈云霄的班主任却给我打电话:“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