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鞋店里的客人纷纷石化,店长僵住脸走过来,“先……先生,要买鞋么?今日……特价……七五折……”
“……”
而后好多月过去,同一家商场,我上厕所,陈云霄在外面等,正捞着东西打算尿,还想着等会儿出去要怎么整陈云霄,他突然冲进来把我推进格子间,扒了裤子提枪便上……我真是内流满面……
当然,生活里处处都是矛盾。
陈云霄不喜欢整理房间,但有严重的强迫症,家里必须时时刻刻都干净。
黛乔是完全不整理房间的,我有时候忙起来家里也会乱,衣服堆着没洗或者没时间晒,客厅里乱七八糟,被子上一股子阴湿的味道……这些陈云霄一个都没办法忍。
然后就是吵架,偶尔还会摔东西。
“为什么这么乱?你整天没事做不能整理一下房间么?”
“我没事做?祖宗我拜托你,你当你每天吃的夜宵是佛祖恩赐的么?我不用买菜做饭送饭不用给黛乔看店不用算账跑银行啊?”
“别找借口!”
“借口?这是理由好么?”
“理由不成立!你是爸你不整理房间要谁弄?”
“我不是你爸!我不是你老婆么?”
“那你就更要做了!”
“做你妹!”
“黛乔不会做的还是你做!快去做!”
他推我,把乱七八糟的枕头衣服通通往我身上丢。我恼了,撕床单:“滚!要做自己做!”
陈云霄阴沉着脸看我,半响后把我丢在床上压着,扒我裤子:“行啊,我做,我做给你看。”
我大喊:“你干死老子老子也不整理,反正我和我家姑娘猪窝都能睡!只有你有强迫症!”
陈云霄停了动作,起身走到客厅,我趴在床上听到一阵叮叮咚咚声,还听到有什么东西被他扔出了窗口。正准备起床,陈云霄摔门进来,一把拽下我的内裤,露出屁股蛋子。
“行啊,既然你要睡猪窝我成全你!”接着便狠狠推入。
“……”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永远以他干我活着我被干而终结,而每次到最后,去整理房间的那个人一定是陈云霄。
黛乔回来屁股一粘沙发,脚翘着不动,啃瓜子:“哥你何必呢,每次吵完架都是你整理,你还浪费个什么劲儿?”
陈云霄看着她:“每次你都幸灾乐祸,看看这次少了什么东西没有。”
黛乔跑回房间,我趴在卧室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大吼:“我!的!十!八!禁!啊!!!!!!!!”
生活就是这个样子,平静、真实、单调或者偶有起伏。
洛嘉豪还是会约炮,他家里还是会来人催他,他家那位正宫娘娘最后也被逼急了,来了B市,和他干了一炮后便赖在他租的房子里不肯走。天天洗衣做饭遛狗,还干预洛嘉豪约炮。黛乔沉痛的表示要扣洛嘉豪薪水,她拽着陈云霄的领口狂扭——尼玛185的混血帅哥放在家里做饭遛狗啊!尼玛真是浪费资源啊!!尼玛!!
黛乔也会偶尔发呆、会对路过的帅哥犯花痴,会有老板精英跑到花店送这个送那个大献殷勤。他重新穿上名牌衣服跨上名牌包包,开始进入名媛的圈子出席各种晚宴慈善晚会,她学会了打麻将品红酒,拒绝抽烟拒绝419努力寻找真爱,努力混迹B市的圈子……她能打听各方面的消息,了解错综复杂的政界关系,知道什么领导好什么哪位总裁有情人谁又贪污腐败了……她过得风生水起,却永远有自己留白隔绝的立场和空间。
陈云霄会为了考试熬夜看书、也会做小抄、给老师打电话卖萌求及格,会和我吵架、会牵着我的手逛街、会在满是人的电梯里蹲下来给我系鞋带捞裤腿、会和半路上约我炮的人挥拳头,甚至还会在情人节去黛乔的店里压榨开得最好看的玫瑰花,会给我写情书,会让我去学校晚会现场看他弹学了一个星期的吉他,听他唱一首令人心醉的小情歌。
Ken会找我聊天说话,告诉我一些商场上的事情,偶尔会提一提苏笑白什么什么的,有时候两人喝大了,他还会和我半真半假的约炮,有时候喝醉了,又会一个人趴在桌子上默默地哭。
我开始像上了年纪的人那样掉头发、开始有肚子、开始半夜突然醒来,我好像真的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似乎也能感受到岁月的痕迹。偶然还会上同志网站,会用通讯调戏年纪小的纯零,和陈云霄做爱有时候也会分神,或者想象他是片里的某个男星。陈云霄发短信给我的时候我看看也未必会立刻回,偶尔他打电话过来,我可能正在星巴克和某个小零聊天,却从不419。有时候碰上有主的,人家那口子可能还会找我麻烦,我就只能让陈云霄过来摆平。
生活就是如此,4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断。这期间每年春节半夜,我都会接到一个陌生的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和那头的人沉默对峙,一直到睡着或者手机没电。我再没开口说过什么新年快乐,有些东西已经缝合上了,撕裂开只是徒增难受。那幅画一直静静躺在盒子里,我再不曾打开看过,不知道是没有勇气还是没有必要。
2001年,陈云霄20岁,大四。即将毕业之际,我还在想他要找什么方面的工作,他将一张写满法语的纸递给我,告诉我,他要出国了,时间是一年,秘密特训。
我没有丝毫惊讶地把纸扔给他,我知道的,这或许就是他当年和亚瑟家族谈拢的事情。
他早晚要走上复仇的道路。
我把头调开,看窗外飞起的柳絮,这个城市每到这个季节就是如此,柳絮满天飞。我把到嘴的那句“那我呢?”吞了下去。
我承诺过的——我会陪着你,一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过节期间更新会不稳定,主要是旅游可能没网什么的~~但每天都会码字,或者不更,或者一更就是几章都有可能,╭(╯3╰)╮
48、 我问陈云霄;我说;那我呢。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看着他;不怒不恼,淡淡的。
陈云霄扶住我的肩膀,眸子望进我眼里;那么专注深情;就好像在说“我爱你”一样。
“我会回来的。”
我点点头,“好。”我无所谓的看着他,我相信陈云霄的话,他曾经承诺过的事情几乎都做到了;他当然会回来;苏同远还在南京,他怎么可能放过他呢?
陈云霄抓着我的肩膀,指甲嵌入肩膀里:“我真的会回来,相信我好么?等我好么?”陈云霄说前半句话的时候很坚定,然而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却带着祈求的意思。
我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吐出一个字:“不!”
当年我答应陈时东,我会照顾你,像自己的亲人一般照顾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刻。我做到了,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好,但至少他已经大学毕业,明白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未来的路。
陈云霄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我,就好像全然没有想到我会拒绝得这么直接,他依旧死死抓着我,眼神变为悲痛,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为什么?”
为什么?
我看着他,嘲讽地笑了笑,不知笑的到底是他还是我自己。我凑近他,低声道:“陈云霄,你爱我么?”
这应该是我一生中最为低微的询问,矮到尘埃里,完全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当一个男人问另个男人你爱不爱他的时候,其实他已经输了。
陈云霄张了张口,刚要说话,我拦住他:“不用了。我就一句话,我和巴黎,你挑一个。你如果走,回来之后也不需要再找我了。”说完之后我再没看他。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住处,我打的去了机场,买了一张第二日飞南京的机票。
我在机场吸烟区抽了一个晚上的烟,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现在应该做什么。我应该挽留?还是祈求?我回忆了很多事情,从我最初遇见陈云霄开始,从他喊我大哥要我为他解围开始。我的记忆力似乎变得特别好,那么漫长的几年,我竟然记得诸多细节。
凌晨快登机的时候,我给戴乔打了电话,戴乔哽咽着,话都说不清楚,好半天我才分辨出来,她说的是——“哥已经走了。”
我掐了烟,换了登机牌。转头望了一眼b市凌晨尚且昏暗的天空,破晓的光划过黎明,从黑暗中冲出地平线。我突然想笑,又很想哭,脸上的表情估计吓到了机场的工作人员。
他问:“先生你还好么?”
我摇摇头,抚了抚额头,揉了揉眉心,我说没事,只是我儿子出国了。
他笑笑:“这是好事,孩子出国看看,见识大了再回来一样。”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他又如何明白,有些人有些事,一别今年,便不再是当年的人当年的风景。陈云霄走了,我养的狼崽子跑了飞了,他要我等他,可我为什么要等他?
我本来就只是个旅行者,只是个时间刷牌后任何人都不记得的残废品,我没有朋友亲人爱人,却一直奢望这些。我期盼的时候,我一直没有,等我拥有的时候,我才明白,其实我从来没有真的拥有过。
登机前,我拔掉自己的卡扔进了垃圾桶。
四年前,为了周岩,南京的卡我一直留着每月都往里面充钱,希望某一天他突然打过来的时候,知道我还为他留着电话,他能有个盼头。而如今对陈云霄,我知道我根本不需要留。走的时候他不会打,离开的时候便再不会打。
我又何必。
陈云霄走的那天,我去了南京。
又去了一次仙林,我想这是我们相遇的地方,最好的结果,便是也在这里结束。
我买了几瓶啤酒,晃悠着边喝边走。我顺着建好的街边走,一条路一条路,但我知道,这一次不会有男孩儿大喊一句让我来解围了。就好像之前我也从不知道,我会遇到陈云霄。
那天我大概是醉了,据说我当时酒气冲天地在马路牙子上乱蹦乱喊,把警察喊过来了,最后进了警察局。
白夜赶来的时候我的酒已经醒了,他从警察局把我捞出来,略带鄙夷地看了看我,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要哭么?借你!”
我摇了摇头,笑笑:“不用了。”
这大概就是男人与男人的感情,开始与结束,永远都是如此迅速干脆。
之后我在江浙沪这块做起了观景树生意,空间被我最大化的利用,我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公司,养了十七八个小员工,他们喊我张总,我喊他们小xx小xx小xx。
有白夜帮忙,生意做得也算顺风顺水,期间当然也出过一些岔子,有一回我给一个黑市弄了不少铁杉,结果最后被人坑了一把,不但本没收回来,还砸了不少钱解决后续麻烦。
洛嘉豪还在b市开他的烧鸡公,半点没有回南京的意思。他的小男友明明一米九,却整天在家做贤妻,被我和白夜狠狠鄙视了一把。
ken的蓝调依旧开得有模有样,我空的时候也会去,点一个小男孩儿,搂着喝酒。ken看着我笑得意味深长,似乎再说,男人永远都是下半身动物。
戴乔开始满世界乱飞,她成了真正的名媛,凭借一张俏丽的东方面孔登上了世界t台,穿上最具实力的设计师设计的衣服。她给我打电话,说爸你不知道外国人的**真的比亚洲人的大……
我一口老血吐了冲出来,我说姑娘,你凭什么认定这件事情我不知道。
戴乔在那头笑得格外阴测,她说算了爸,这种事情不丢脸,不需要逞强的。
戴乔后来换了好几个男朋友,一个比一个有钱,一个比一个家世深厚。楚萧的背景我已经很忌惮了,然而那丫头之后的几个男朋友一个比一个让我心惊胆战。
我说姑娘,你爹你只是个种树的,咱们能低调一点么?
戴乔耸肩,爹你相信我,会去看那种t台秀的真的没有小老百姓,我现在除了你和酒店服务员,基本上接触不到小老百姓。
我瞬间萎了。
而一年后的夏天,ken电话通知我,周岩回来了。
我很奇怪周岩回来ken为什么知道,ken告诉我,周岩回来得并不低调。
他坐私人飞机从洛杉矶飞回南京,照片登上了晚报,整个南京城,都为这位高调的小帅哥疯狂了一把。
同时ken告诉我,周岩回来已经有三周了,这三周里,周岩每天都有上流名人的舞会酒宴,他说,周岩和周小小,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周老大原先没有儿子,一直把周小小当成手心里的宝,如今周岩回了周家,理所当然,便是周家的新权贵。
我听了手心冒汗:“什么时候的事?”
ken摇头:“周岩出国后便和国内断了联系,等我有他消息的时候,周大山已经把他找回来了,不过据说他在国外吃了很多苦,”顿了顿:“手也废了。”
“手?”周岩画画的手?
ken叹息一口,“挺可惜的,他这两年好像没有联系你,你不知道也正常。手是不能画画了,但行动上没有问题。”
多年前我送周岩出国,我想他出国后凭着手上的本事,终究能成大气候,但我没想到,他的手出国后就废了,如果不能画画,这么多年,他在国外是怎么过的?
我不敢想象,和国内断了联系的周岩,在失去赖以生存的手艺之后,是怎么过来的。
然而没多久,公司的前台告诉我,一位周先生送来了请帖。
我从信奉里抽出深红色的镀金请帖,在末尾上,看到了两个熟悉的笔迹——“周岩。”以及一副素描。素描上的男人光着身体站在水龙头下冲水,素描后的背景几笔勾画,然而上面赤裸的男人却用碳素笔一笔一笔精心勾勒,身型、眉眼、体态、哪怕是私密部位……
一副素描看得我血压蹭蹭往上冒,我走回办公室落锁关门,将那副素面上上谢谢重新看了一遍,确定那是几日前我独自去体工管游泳时冲水的画面。
周岩回来找我,是我意料中的事情,然而我却并不清楚,如此一副挑逗意味明显的请帖,到底是什么意思。羞辱?报复?亦或者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了,给姑娘们跪地~~~~
有姑娘问是不是he,可以确定最!终!肯!定!是!
49、 我不知道周岩要做什么;但我还是需要去见他。如今他是周家的大公子;南京的新权贵;我想见他比登天还难;除非他愿意见我。
白夜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周岩给我发了请帖,“我有点不放心;你最好防着周岩一点。”
我问他:“这话怎么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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