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去了趟医院,排号到我的时候,医生换了副手套驾着金丝框眼镜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像只待宰的乳猪。
我侧躺在床上,扒了自己裤子,屁股对着他。
医生皱了皱眉头,把我屁股后面歪歪扭扭夹着的卫生纸拎出来,我侧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戴着口罩,一对眸子在眼镜后意味不明的笑。
“多久了?”听声音感觉很年轻。
“早上上厕所才发现的,之前饮食不太规律,有点便秘。”
医生没说什么,带着手套的手指在我后面戳了戳,疼得我冷汗直冒:“我帮你把便血挤掉,你忍一下。”
说完我就感觉整个后面凸出的痔疮就向被挤压过一样,“啊!!”
“别叫!已经好了,给你开点药,中药用来泡的,西药每天三次。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痔疮有过一次以后如果不注意会复发,太大就只能开刀了。”
我道了声谢,浑身冒着冷汗站起来提裤子。他却站在那里上下扫了我一眼,才脱掉手套洗手开处方,临走的时候却突然又叫住了我,低低道:“最近也不要有性生活,前面后面都不要。”
我一口血差点呕在门框上,调头干干笑了两声:“知道知道。”
陈时东临死前曾经告诉我,陈云霄这孩子是不能放养的。他摸着枪长大,在他爸杀人越货的时候都能不皱皱眉头,他比同龄的孩子都要冷漠和自制,而且很有心机。想他不报仇,是不可能的,只能近两年拖着他,让他先冷静冷静。
但正如同陈时东说的,陈云霄的心思太深了,这两个月来他像普通孩子一样上学考试,考了第一会在我面前得瑟,考得不好还会皱眉,我差点就以为他能从报仇的心思里走出来了,但我怎么都没想到,他几乎走上了和当年一模一样的路。
去药房交钱拿药之后再打车回去,便血挤掉之后后面果然舒服得多,虽然不能直接坐着,但好歹也不用歪歪扭扭趴着了。
我拎着药走进小区,刚准备进楼道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有人低低喝了一声:“别动!
那是陈云霄的声音。
一楼没有住人是各家的车库,我拎着手里的袋子微微屏住呼吸往前挪了两步,侧头时正看到陈云霄背对着我把什么人堵在墙角里。
视线下移,正看到墙角处露着雪白的两条小腿,和膝盖上方一抹军绿色的短裙下摆。在这个时候我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一个男生把一个女生堵在墙角能做什么?打架?我当然不是白痴。
就在我准备挪步上楼的时候,陈云霄的背影僵了一下,突然转过了头,视线和我对上,而被他堵着的女孩儿也忽闪着大眼睛冲我望来,看到我的时候“咦”了一声,小声问陈云霄道:“张霄你认识他么?”
那是周小小。
陈云霄没吭声,黑眸盯着我,眼里没有任何情绪,就好像我是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
我扯唇自嘲地笑了笑,转身上了楼。
我突然就想起2004年的陈云霄,那个时候他已经结婚。
上楼之后我找了个干净的盆,打了点温水调了点中药蹲在地上泡痔疮,侧头看着镜子里的人时,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陈云霄过了很久才上来,我也刚刚泡完屁股在捞裤子,他哗啦啦一下推开门,我捞裤子的手就停在半空。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捞裤子的手,又看了看地上盛着中药的盆子:“你做什么?”
“痔疮,刚刚泡中药的,你先出去。”
陈云霄不但没出去还走了进来,凑近之后就想扒我裤子。
“……”
“我帮你看看。”他面无表情说着,手上还真使了劲。
我一边推他一边提着裤子,脑子里想的却是昨天晚上他往我裤子上瞄的那么一眼。“医生已经看过了,血也挤掉了,吃点药就好了!”
陈云霄的手顿住,抬眸和我对视,他脸上向来很少有多余的表情眼里也从来不显情绪,可那一刻我却突然看到他眼里有难过的神情一闪而过。也许是我眼花了,下一秒他眉头一皱握着我的肩膀将我墙上一推,一手抵着我后背一手干干脆脆地把裤子拉了下去。
痔疮疼了一天,还出去晃了好几个小时,刚刚一蹲腿也麻了,我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和他反抗这一招了,只能任由他拉下内裤掰开臀瓣看痔疮。
卫生间里弥漫着药草的味道,好半天陈云霄来了一句:“肿起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说出来做什么啊??????????十万只脱缰的野狗在我脑海里呼啸而过。
“没事,吃点药就好了。”我镇定道。
但我怎么都没想到陈云霄竟然拿手指去碰了一下,“疼?”
我说:“等下次你肿的时候我也戳一下你,你就知道了。”
陈云霄鼻子里哼了声气,我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在怎么,他帮我穿好裤子,还把盆子里的药水倒掉了,“你去床上趴着,我给你抹药膏。”
“什么药膏?”
“抹的。”
“医生没给我开那个东西。”
陈云霞皱了皱眉,明显有点不高兴。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陈云霄养病的养病上学的上学,陈经理又给我寄了后期的一份合同,里面包括了香樟、银杏、门冬草、萱草、木瓜海棠、紫荆等植物,甚至还包括了几张假山水系,花架,古亭,走廊的设计图纸和效果图。
我看到的一瞬间菊花一紧差点又呕出血来,当初手里有空间,想的最直接的就是种什么最赚钱,就算很多事情都考虑进去了,但怎么都没想到小区绿化还包括了工装这部分。如何把600坪的草地和200棵树运出来已经够让我头疼的了,可如今怎么还得找人做假山水系?
我给陈经理打了个电话,他的太极拳式的解释说:“咱们关系这么好,有生意当然找你做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挂了电话,心里骂了声娘,绿化外包众所周知,什么时候连着小区设计的绿化效果也要种树的来做了?给一份的钱做两份的工,另外那一份假山水系的钱又进了谁的口袋自然就更不用提了,这倒好,一分钱还没赚到就可以预想后期要赔多少钱了。
这么想着,菊花又开始疼了。
忌了两天口,吃了两天瓜果蔬菜,按时吃药泡中药,可痔疮不但没有好的趋势似乎还越来越肿了。
陈云霄每天睡觉之前都扒一次我裤子,我估计他是扒上瘾了,今天早上上学之前他又扒了一次,皱眉说:“不行,越来越严重了,我今天陪你去医院。”
你见过哪个儿子不上课是为了陪老子看痔疮的?最后拗不过他,打电话他班主任请假,班主任愣了好半天问:“张霄今天身体不舒服?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会这样,今天期末考试最后两门了!”
我菊花一紧,揣了拖鞋就想揍他。
最后我还是一个人打的去了医院,叉着腿推门走进肛肠科的时候,上次给我看痔疮的年轻医生推了推眼镜,含笑看着我:“你来啦!”
这口气,真是充满了愿望得以满足的欣慰感。
013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一直是存稿箱,今天才上网看大家的评论,怎么说,这文用第一人称就是想渣的时候不会让大家觉得很狗血很虐什么的,因为害怕上帝视角,所以尽可能减少心理描写加快剧情发展……
人物塑造上会比较写实,但剧情上就完全是耽美走向,所以姑娘们看文案也就知道这文其实渐渐到15章会渣一下,不过也就是一下下……
第一人称还不是轻松小白文和完全的空间走向文,所以注定不是JJ主流一类的文,但某飞一直很用心在写,希望写出某飞心里面那个寂寞了好多年的张周和希望被人爱却一直不停学着如何爱别人的陈云霄……
性格的矛盾、包容和理解会是这文的隐线……so,这飘着浓郁装逼风的作者有话说是怎么回事??????
明天让存稿箱休息一下,也让我再存几章稿子推门的瞬间我愣了愣,那眼镜后面微微上吊的桃花眼我认识,只是那医生摘了口罩露出整张脸,模样俊俏得我自叹不如。
我说:“医生,我痔疮没好,还严重了。”
那医生低头看我的病例,“忌口了么?”
我:“我这几天肉都不吃了,光喝水、吃水果了!”
“我是说下面!”
“啊?”我一时没反应,等我反应过来“下面忌口”是个什么意思的时候,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我心想小伙子你作为一个医生说这么龌龊的话的时候需不需要露出这么专业又纯洁的表情。
我傻呵呵地干笑两声,他只扶了扶眼睛:“床上趴着,裤子脱掉。”
我走到科室内的隔间,脱了鞋趴到床上,弓着腿扯裤带子的时候,那医生竟然戴着手套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趴好。
我咬牙切齿地转头:“我在脱裤子。”
他扶了扶眼镜,一对桃花眼眯了眯:“我知道,”又看了看我扯裤子的手:“如果需要帮忙,我不介意。”
我介意!
我没睬他,自顾扒了裤子侧身曲膝。肿胀的感觉很明显,就好像菊花里有一个什么东西堵着一样。臀瓣被微微掰开,他道:“我看你是心火降不下去,心里有事吧。你在这里趴一下,我去拿个东西。”说完人就走了出去。
我就这么光着屁股测躺在床上,期间陈云霄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怎么样。
我说:“还在医院,问题应该不大,你考试考完了?”
“嗯,下午还有一门,期末考试就结束了,下周就放暑假了。”
我又呵呵傻笑了两下,说你好好考,考得好我们去吃大餐。
陈云霄在那头冷笑:“四川麻辣烫么?”说得我菊花都疼。
挂完电话后那医生刚好走进来,我抬起脖子看到他手里的东西,问:“药膏?”
那医生笑了笑,却答非所问道:“你叫张周?”
我想这问题问得有什么意义?“是。”
他把手里的盒盖子拧开,顿时一股浓重的药草香味弥漫开来,我嗅着鼻子打了个喷嚏,他却又道:“单身?”
我又打了个喷嚏:“嗯。”
“我叫洛嘉豪,27岁,也单身。”
这药膏的味道实在是太冲了,我接连打了五个喷嚏就没太在意他说什么。
“腿曲起来,抱住膝盖。”他戴上手套开始给我抹药膏。
手机这时候又响了起来,我一看屏幕上的一窜数字就知道是陈云霄在学校拿公共电话打的,“喂?”
陈云霄的声音还是冰冰冷冷:“晚上回去别做晚饭了,我带饭回去,你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麻辣烫可以么?”
陈云霄:“那你可以直接找条河去跳了……”
给我看病这医生说实在我并不是很喜欢,他那对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总是眯着,嘴角也总是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我看到他就想到聊斋里的狐狸精,可他是医生我是病人,两方谁带着情绪对治病都没好处,所以我也一直没说什么。可谁能想到,就在陈云霄和我打电话的功夫,他竟然突然凑到我耳边,低沉着嗓音语气缓缓而暧昧地说了一句:“放松,我进来了,可能有点疼!”
…………………………
我错愕地转头看他,洛嘉豪却笑眯眯地看着我,似乎并没有觉得他刚刚说的话有任何不妥,而陈云霄那头冷笑一声啪嗒就挂了电话。
那一刻,我突然有种扒了眼前狐狸精皮的冲动。
其实这事吧,也就简简单单是个误会,很小的一件事,若是放在平时,我连解释都懒得解释。可今天这事却让我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心虚感,而洛嘉豪就是那个奸夫。
回家之后我没敢躺着不动等陈云霄带饭回来,心虚的做了两个菜之后,又跑去空间看了看。
第二份合同上的盆栽还没有种,600坪的草地长着郁郁葱葱,要不是我菊花残了倒真想找个球来跑上两圈。200棵树还没有长全,但该抽的牙都已经抽出来了,大概再等10天,合同上的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空间里的天原先是带着点混沌不明的,现在种植着树木的一片已经隐隐泛开点湛蓝。我不知道这个空间有多大,如果这个空间是没有尽头的话,那这60万我真心花得一点都不冤枉。我又在空间里晃荡了一下,觉得有必要再好好规划一下,等病好了,就得想个办法把空间里的树和草坪都运出去。
下午陈云霄背着书包回来,手里拎了几个饭盒。以往他还会淡淡看我一眼,和我打这个招呼,可今天他看都没看我一眼放下东西就进了书房,我想跟进去,他啪嗒一声又落了锁。
陈云霄的性格我现在算是摸出了点道道,他如果生气不想理人,那就绝对不要去招惹他,等他想和你说话了,自然会撤掉全身的气场。
洛嘉豪给我的药膏还是很管用了,才抹了几个小时,原先的肿胀感消失,冰冰凉凉的还挺舒服。吃完饭洗完澡之后我撅着屁股自己抹药膏,听到陈云霄自己从书房走出来摸进了厨房,最后又甩门进了书房。
陈云霄考完最后一门放假五天,五天之后去学校拿成绩单然后就算放假了。高三黑暗之前最后的曙光,整整一个半月,要是我恐怕能玩儿疯死,可陈云霄依旧雷打不动的看书看书看书……
放假这五天陈云霄都没有再和我说话,也没有看我,在家里完全拿我当空气。但他也不出门,期间只有赵清山来过几次,搬个半旧的笔记本在书房打游戏。我其实很想问问周小小的事,那女孩儿的情况我不太了解,只知道他是周大军的女儿,最后嫁给了赵清山。
但结局和过程有时候没什么必然联系。比如现在,赵清山告诉我,“你说周小小?你也认识她?张霄原先的马子,谈了一周都不到就分了,现在张霄睬都不睬她了。老子……不,我问张霄拿了那女人的全套资料,争取在高二开始之前拿下那妞!”说完之后他还很得瑟的笑了一下,陈云霄刚好从书房走出来,靠在门边冷冷看着他,赵清山愣了愣转头看了看我,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呃,叔叔,我刚刚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到。呵呵呵……”
“……”
很多年之后,我在北京的国贸又遇到了赵清山,那时候时间刷牌,他再也不认识我。我们像新交的朋友一样,吃饭喝酒ktv,期间他提起几次周小小,提起几次陈云霄。
他说:“周小小就算在彪悍,现在也就只能在家给我带小孩儿奶孩子。”
他说:“陈云霄么?谁不知道,黑道当年的太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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