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之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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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之救赎-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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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拓峰刚替叶靖心解开左手的布,突然手机响了,他掏出一看,脸色剧变,是高老头子,消息传得这么快?他不得不接,对着叶靖心“嘘”了一声,站起来唯唯诺诺应着话,原来是询问工作上的事。

叶靖心赶紧侧身解另一只手的布,那布绑得足够结实,打了死结绕了好几道,他只好连牙齿一并用上,又拽又拉,费神费力,额头飙汗。费了好大劲才解开那死结,再一道道绕开那布匹。

高拓峰正好讲完电话,叶靖心把那布绕到还剩两道,突然大厅外面一声巨响,整个天花板都被震得要掉下来。

“什么人?”高拓峰转身吼道。

“你妈的敢惹我……”高拓树的声音穿透房门。“嘭”,又是一声巨响,房门被踢开,人就站在了门口,却没见韩中原和马平川。

高拓峰不能相信眼前所见,这是怎么回事?高拓树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么快?不可能。

叶靖心同样目瞪口呆,竟忘了喊救命。

高拓峰退到床边,沉着应对,“靖心已经答应跟我了,你给我滚出去。”

“不是,我骗他的……”叶靖心急急解释。

高拓峰冷笑一下,俯视着叶靖心,“小宝贝,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是时候揭牌了,“当然是骗你的,谁要跟你一起了?你这个无耻的同性恋,去死吧!”叶靖心咬牙切齿,这算是他说过的最恶毒的话了。

高拓峰沉了脸,瞪着叶靖心,目光狠戾,“我就知道你不是软柿子,想陪你玩玩游戏,增点情趣,只是没想到高拓树来得这么快。”怒火攻心,被一个小子耍了,这还得了。

高拓树迅速判断情况,目光锁定两人。

叶靖心用力扯着那布匹,高拓峰猛地跳上床去,跳到叶靖心身后,一只手臂弯成V字,卡住了叶靖心的脖子。

“呃……”叶靖心脖子被卡得死死,这力度比起高拓树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气管完全不通气,无法呼吸,憋红了整张脸,一手乱摇,一手掐着高拓峰的手臂。

“你敢上前一步我就敢弄死他。”高拓峰威胁着站在门口的高拓树。

高拓树才不受威胁,直直奔过去救人。

高拓峰一看对方冲过来,硬扯住叶靖心往床的另一边拉去,“嗞啦”一声,布匹断了,叶靖心大张着嘴,胸腔难受得快要爆炸。

高拓树扑过去,扑在叶靖心的胸口,高拓峰唬了一跳,手臂一用力,叶靖心的脖子快要被卡断,一口气提不上来,脸色发青。

高拓树一记眼刀射向高拓峰,两手抓住了那只手臂,使力要扯开,拉扯中,三个人连被子带枕头滚到了地板上,高拓树压在叶靖心身上,高拓峰倒在另一边,快速翻身起来,趁机往门口逃去。

高拓树撑起身,没有回头去看逃走的高拓峰,低头往叶靖心脸上一瞧,脸色似猪肝,双眼紧闭,气若游丝,没动静了。

“喂!”高拓树用力拍他的脸,掐他的人中,捶他的胸口,完全没反应,他着急起来,“给我醒醒……”想死,老子没打算让你死在别人手上。他翻身坐到旁边,半跪在地板上,一手捏着叶靖心的鼻子,一手捏开他的嘴,把嘴凑上去,嘴对嘴给他吹气。吹了五六下,叶靖心一声巨咳,整个人弹起来又掉下去,回魂了。他反射性捂着嘴蜷缩起身体,咳啊咳,胸腔痛得像刚被卡车碾过,泪水飚了出来,头痛欲裂。

高拓树看叶靖心的可怜样,伸手拉起他,半搂在怀里,一只手拍着他的背部,“啪啪”作响。

叶靖心整个人颤抖不已,缩在高拓树怀里,一手死死揪着他的外套,咳了好一阵,渐渐平息,剩下粗重的喘息,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回哪。

“我……我知道……你会来。”

高拓树本来还火在头上,听到这句话,怒火忽地被刮灭了,坚硬冰冷的心一下子被融化,变得温暖鲜活。你就这么相信我?

叶靖心柔软的发丝搔着他的下巴,心也变得痒痒的,某种莫名的感觉升腾,很不适应,只好冷酷地将人一把推开。

叶靖心被推得靠在床边,呼呼喘气,放开了揪着高拓树外套的那只手,让它自然垂落在地。一张脸从脖子根红到额头顶,浑身无力,连睁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高拓树站起来,看叶靖心无大碍了,整理一下衣服,准备撤,正好韩中原从门外进来了。

“高董,我们要撤了。”

“嗯。”高拓树弯腰拉起叶靖心,一把扛起,走出了房间。

马平川在大门外等着,左半边脸红肿了,低下头报告情况:“老大,抱歉,我没拦住他。”

“没事,走吧!”高拓树扛着人大步走出,三人穿过走廊,进了电梯。

作者有话要说:





、我谁都不卖


电梯里,被扛在肩头上的叶靖心感觉实在不舒服,低声叫着:“放我下来……”

高拓树把他放下,让他靠着电梯壁,一手拽着他一只手臂,防止跌倒。

叶靖心站稳了,深深呼吸着,脖子上一道鲜明的红痕。

谁都没说话,韩中原伺机瞟了一眼马平川半肿的脸,扶扶眼镜,眉头微缩。

电梯一路到底,开门后,高拓树搂着叶靖心的肩膀,半拖着他走出了酒店,上车走人。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车厢气氛沉闷。叶靖心扭头望向车窗外,外面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好不热闹。只是人间事物常常美丑并存,就像此刻,谁都知道在这光鲜亮丽之下肯定暗藏着某些令人发指的肮脏污秽。一座城市越是繁华热闹,背后就越是堕落、罪恶、荒凉。而有钱人的世界,多数牵扯到罪恶!

一想到这点,心情就怎么也无法平静,刚才差点命丧黄泉,耳边已经听到了爸妈和哥哥的呼唤,几乎就跟随那声音而去。

高拓树冷着脸盯向叶靖心的侧脸,“臭小子,给我解释一下这出戏。”

叶靖心没转头,双眼依然望着窗外,心里一股气,“你怎么不去问你大哥?”

“你还有理了?”高拓树伸手捏着叶靖心的脸颊掰转过来,逼迫他与自己对视。

叶靖心鼻子闻到高拓树手指上散发的淡淡烟草味,两手掰开了高拓树的手,眼睛望向脚底也不去看高拓树的脸,“要我怎么说?我走在路上就被绑去了。”

“哼,不是你招惹人在先?”

叶靖心愣一下,抬高了声音,“我招谁惹谁了?我天天在你的餐厅弹钢琴,下班后还被客人骚扰,你要我怎样?”

被人骚扰?哪个王八蛋?扒了他的皮。高拓树嘴上却不会说好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什么?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为了钱什么都肯做的贱人。

“被说中了?卖给谁不好,卖给高拓峰,急着要去阎王爷那报到是吧?”

叶靖心气得头发冒烟,大吼着:“我怎么卖了?我只要弹钢琴,我谁都不卖!根本不认识你那什么大哥,之前他在半路上拦截我,今晚直接把我绑走,我跟你们高家有仇啊?我生下来是为了给你们两兄弟抢来抢去的啊?”红了脸,鼻子喷着气,真的生气了。不想再跟这男人讲下去,在他面前只会受尽侮辱,“我会按协议还钱,告诉你大哥不要再烦我,不然我报警……司机停车,我要下车,停车……”两手用力敲着马平川的椅背,手腕处两道明显的红痕。

高拓树脸色虽平静,看到那红痕心里却不舒服,伸手把叶靖心的手拉回来,“住手。”

“别碰我,你们有钱人的世界,让我恶心!停车,我要下车……”叶靖心使力甩开了高拓树的手,委屈得声音都变了。

“闭嘴!在这里下车,还想被抓回去?”高拓树声音洪亮,魄力十足。

叶靖心噤了声,对啊,一时冲动忘了这一点,可能那高拓峰正派人跟踪着呢,但是跟高拓树坐在同一辆车子里又让他浑身不自在,沉默了一会,他说道:“送我到地铁口。”

空气沉闷了一下,高拓树说:“平川,找个地铁口。”

“是。”马平川应声。

车子向前开了没两分钟,就靠边停下了。

叶靖心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吸了一口气,说道:“刚才……谢谢你救了我,还有对不起……在电话里骂了你。”虽然心头有气,还是要就事论事。下车关门,迈动脚步从车子后面绕过去,往地铁口走去。

高拓树有点吃惊,心里的不舒服被一句平常的“谢谢”和“对不起”给抚平,已经很久没有人真心对他说这两句话了,周围的人不是怕他、恨他就是顺从他、巴结他、取悦他,观察着、算计着,随时准备击垮他。他就像草原上最强大的那匹狼,一身本领却无尽孤独,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为了躲开不断射来的暗箭,为了不倒下,每天除了不断强大,穿上厚厚的盔甲,保持高度警惕,别无他法。

他侧过头向外望去,灯光下叶靖心瘦弱的背影孤单落寞,渐行渐远,消失在地铁口处。当一个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要去追随别人的身影时,多是因为舍不得。

一股怜惜之情在高拓树心里油然而生,见鬼了。“开车!”

车子启动,高拓树身子靠在椅背上,目光冷峻,“中原,找人看着那小子。顺便给高拓峰的酒店整点事,让他以后都没空动我的人。”

“明白。”

叶靖心回到出租屋,把门关得严严实实,靠在门后面呼呼喘气。出了地铁口之后,他是一路跑回来的,周围的每一丝动静都让神经敏感的他心惊胆战,怕是又有人追上来了。而且一想到高拓树刚才的雷厉风行就让他恐惧,那么快就找到了被绑架的他,看来真的在他身上装了追踪器,之前不是说来吓唬人的。

叶靖心双手发冷,呆呆望着冷冷清清的房间,罗驰已经回家过年了,只剩下他一个。他快步走到窗边把半敞开的窗帘拉好,再把通往阳台的门关紧,直到完全确认只有自己一个人,才得了点心理安慰。

他在房里转了两圈,走到床边坐下,把叶木彦还给他的那枚戒指拿出来,再把手上的那枚摘下。在箱子里找丝线时,瞥见高拓树的那双褐色棉拖,一直没把这鞋子还给那男人。算了,用丝线将两个戒指串起来,戴在脖子上。这就是自己的家人。

发了一阵呆,又坐了一会,起身拿衣服洗澡去。

叶靖心洗完澡后打开电脑上网,点开一个又一个网页,完全无心去看那些招聘信息,等到实在困得不得了,关上电脑,倒下去就睡着了。

一整晚都没睡好,时不时惊醒过来,又迷迷糊糊睡去,天一亮就再也睡不着,只好爬起床。今天是除夕,外面闹哄哄的,虽然他只有一个人,还是得有点过年的样子。

叶靖心先煮了个早餐,吃完后开始大扫除,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收拾得整整齐齐,连厨房、卫生间和阳台都清洗得闪闪发光,换下的脏衣物也洗干净晾好,因为没有洗衣机,只好用手来搓,双手泡在冷水里,冻得通红。

吃了午饭,下午就去餐厅练琴,只有钢琴能让他真正平静。端坐在钢琴前,手指在黑白键上跳跃,一个个音符在空气里荡漾回响。

平时热闹的餐厅此刻空无一人,门口的大玻璃门被锁上,放下了帘子,所有桌椅蒙上了白布来防尘,酒柜的门也关得紧紧的,上了锁,只有头顶上水晶吊灯的光芒依旧暧昧温暖。

这场景有点像自困围城,叶靖心心里却无比宁静,能通过双手让那些音符在这间不会被打扰的屋子里自由自在地飞翔、舞蹈,没有比这更让他感到愉悦的了。

他一直弹到傍晚才回去,虽然不舍得离开钢琴,但是太晚的话说不定又被人在半路掳去,见了一次鬼就会怕天黑,到时没人来救命只怕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人的除夕夜,叶木彦打电话来叫他去吃年夜饭,他拒绝了,自己从超市买回材料做了顿丰盛晚餐,看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越吃越心酸,想念哥哥,想念爸爸妈妈,忍着泪吃完了年夜饭,告诉自己一定要习惯,从此以后只有自己一个。

午夜时分窗外适时地喧嚣起来,火光闪烁,有人在偷放烟火,大喊着新年好。叶靖心站在阳台上,望着天空中瞬间绽放又瞬间幻灭的烟火,在心里默默许了个新年愿望,“二十岁,我想有钱,我想赢得比赛,我要买回妈妈的钢琴,要好好活下去。”

夜风拂散了他额前的刘海,那五颜六色的绚丽烟火一次又一次照亮他那青春英俊的脸庞,本来被冷空气冻得微红的脸变得愈加迷幻。

烟火有五颜六色,钢琴键上却只有黑白两色,而生活里大多都是灰色。新年是人们欢庆的日子,各大媒体的报道自然也“应节”,不过叶靖心上网看到的新闻头条却跟喜庆一点关系也没有,那报道写除夕夜本城某知名连锁酒店其中刚开业不久的一家爆出大新闻,浴室的水龙头流出血水,电梯内的灯也忽明忽暗,入住的客人闹着要赔偿,预定的客人闹着要退房,八卦频道就整版报道这地区发生过的灵异事件,还翻旧历史挖掘出该酒店原址是某某焚化场,总之事情闹得够大了,让酒店负责人焦头烂额,顺便说一句,这负责人姓高。

这气氛好像在跟渴望过美好日子的老百姓唱反调,叶靖心瞄了两眼新闻标题和导语,就关掉了网页。

春节期间叶靖心找到了一份短期兼职,在另一家餐厅上晚班,弹两小时钢琴。报酬是每小时100块,刚好上到初七。白天他坚持去“绅士部落”练琴,把午饭带过去,从上午一直练到下午,累了就看乐谱,趁着没人,随便弹自己喜爱的曲子,弹得最多的还是《梦中的婚礼》,好像赌气要把之前高拓树不让他弹的份都给弹回来。

手指跳动,闭上双眼,柔和伤感的音符在四周飘荡、徘徊,迟迟不肯散去。

“他睁开眼,她穿着婚纱,含笑看着他。在他们旁边,天使为他们唱着祝福的歌。‘这是梦吗?’他喃喃地说。‘有梦,就够了。’他握紧了她的手。……一颗流星划过城堡的上空,仿如一滴幸福的泪。”

故事的结局,是无尽悲伤。

叶靖心睁开双眼,默然沉醉。

忽然传来清晰的一声“咔嗒”,吓得他灵魂出窍,转头一望,高拓树正倚着接待台,嘴里叼根烟,手拿火机正点烟呢。

作者有话要说:





、暴风雨前的平静


高拓树点着了烟,猛吸一口,又喷出来,空气里烟雾弥漫。

叶靖心看不清高拓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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