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之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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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之救赎-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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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前的平静


高拓树点着了烟,猛吸一口,又喷出来,空气里烟雾弥漫。

叶靖心看不清高拓树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一片阴影,干脆低了头,收起乐谱,盖上琴盖,站起来把座椅摆好,准备回去。高拓树来了,他当然得走了。

“我应该说过不准在餐厅里弹这首曲子吧?”高拓树站直身子,手指夹着烟,一步步走过去。

叶靖心捏着乐谱不吱声,是自己有错在先,说多错多。

高拓树走到小舞台边,叶靖心正要往下走,却跟两步迈上来的高拓树打了个照面。他别过脸,想从另一旁下去,又被高拓树抓住了手臂,吃了一惊,手里的乐谱“啪”地掉落在地。人被高拓树逼着往后退,退到钢琴边,身体靠着琴架,无路可退了。

“你……干什么?”面前站着自己的债主,任谁都不好受。

高拓树却不说话,只盯着叶靖心的脸,他放开手,两手分别从叶靖心手臂下的空隙穿过去,放在琴面上,手指夹着的香烟升起缕缕白烟。这种姿态把叶靖心整个人环在怀里,再走近一步,就变成贴身拥抱。

叶靖心缩着身子,一动不动,以防碰到高拓树的胸膛。他依然别着脸,鼻子闻到对方身上的烟草味,这气氛,好古怪。“你放开,我要走了。”

“走?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你是知道的吧?”高拓树低了眼,恰好望见叶靖心小巧的耳朵和白皙的脖子,脖子上被高拓峰勒出的红痕已经消褪。

惩罚?什么惩罚?叶靖心眼珠转动,身体微微发抖。

“在颤抖呢,很害怕吗?”这男人就是要故意戳穿别人的恐惧。

“我……下次不会了。”

“我的字典里没有‘下次’,一次定生死。”

“你想怎样?”叶靖心摆正了脸,与高拓树对视着,目光坚定,一味的退缩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这让高拓树感到兴奋,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喜欢看这双眼,看这双眼注视着自己,从这双眼里不但映出自己的模样,还映出自己在这小子心目中的地位。时而畏惧时而厌恶,时而愤怒时而倔强,很想知道它们平静时会不会如一湖水,带上笑意时又是如何。“违反规定,扣一半工资。”钱是最好的工具,吓一吓他就容易达到目的。

叶靖心瞪大了双眼,一半?这什么破规定?“不行,你不讲理,你不能扣我的工资。”

“我是经常不讲理的,我也可以扣任何人的工资。既然你在这里工作,就得遵守我的规定,违反了规定,就要接受惩罚。”高拓树表情挑衅,目光盯着叶靖心两片微微努起的唇。

叶靖心动动嘴唇,“我要换一种……我吃童经理的那种拌饭……”被辣晕也好过扣一半工资,现在钱是命根啊!

高拓树一愣,脑子没转过来,“哪门子拌饭?”

“就是有很多……辣椒酱的那种。”还要我解释,你是老板会不知道?

高拓树搞明白了,有这等事?看来童智管理“妥善”啊!“哼,老子才不用那种幼稚手段,再给你另外一个选择,今晚跟我吃饭。”

叶靖心不解,这算是惩罚?不过对他来说,确实是惩罚。“我没空,你去找别人吧。”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他推开高拓树拿着烟的那只手,烟灰洒落在琴面。叶靖心闪到旁边,弯腰去捡那本乐谱。

高拓树抽着烟,将身体靠在钢琴边,“那就扣钱,扣一半工资和陪我吃饭,选哪个?”

“哪个都不要,为什么你总要找我的茬,我已经道歉了,我也按时还钱,你还要怎样?”叶靖心直起了身子,气呼呼的。

“老子只是按规定办事,你选扣钱是吧?我记得你这个月要还一万五,放了几天假,工资肯定没上个月高吧?”

叶靖心咬牙,“我今晚要工作。”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工作?”

叶靖心悚然一惊,被监视了?但是他很快恢复平静,说的也是啊,自己欠他上千万,怎可能不被监视?

“等你下班我自会找你,我说过的,无论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叶靖心无话可说,无能为力,爱怎样怎样。捏着乐谱迈动脚步,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背对着高拓树嘱咐一句:“你记得锁好门。”说完走人。

高拓树站在原地,脸上现出难得一见的柔和表情,瞬间软化了过于锐利的气势,嘴里的烟剩下不到三分一。自从上次听了高拓峰的话之后,他仔细考虑过,既然叶靖心总要卖,与其换了一个又一个对象,不如直接卖给他高拓树,现在对这小子有那么点兴趣,趁热打铁,尽快钱债两清。

高拓树知道那丑闻只能暂时拖住高拓峰,那混蛋迟早会卷土重来,对叶靖心出手,下次就不会这么幸运把人抢回来。当时进行追踪器定位,发现叶靖心就在车子行驶的大路旁边的酒店,所以才能在短时间内救到人。叶靖心确实是高拓树兄弟俩抢夺的玩具,无论如何,高拓树必须把这人抓在自己手里,绝不服输。

晚上高拓树果然出现在叶靖心工作的餐厅,等叶靖心一弹完钢琴,他就让服务生把叶靖心叫了过来。

叶靖心立在桌子边,不愿坐下去。

“你要站着跟我吃也没问题,在钢琴前坐太久,屁股长钉子了是吧?”声音引得周围人都引颈观望了。

叶靖心气得沉了脸,没见过这么粗俗的人,连自己也变得“引人注目”了。他坐下,不去看对面的高拓树。

“看看吃点什么?”

“不用了。”

“这样我帮你点了。”高拓树招手叫来服务生,点了两份黑椒红酒牛扒,一瓶法国特级波尔多。

叶靖心一听到黑椒和酒就心慌,都是自己最怕的,这男人故意的。“我不吃。”

“不吃扣一半工资。”

叶靖心沉吟着,识时务者为俊杰哪,妥协了,“我自己点。”拿过菜单点了份普通西餐,饮料就喝纯净水。

吃饭期间,两人沉默无语,刀叉交错。叶靖心快速切割碟子里的食物,叉起塞到嘴里,咀嚼几下,狼吞虎咽,速战速决,准备走人。

高拓树端着酒杯注视叶靖心鼓起的两颊,一动一动的,讽刺道:“你上辈子饿死的?饿鬼投胎。”

叶靖心不说话,专心致志消灭眼前的食物。

“我没吃完你不准走。”

叶靖心动作停顿一下,还是不说话,动手继续奋战,很快把食物消灭得一干二净。放下刀叉,喝水,双眼盯着高拓树碟子里还剩下的大半块牛扒。心想:“混蛋,你快点吃啊,慢吞吞的,拖什么时间。”

高拓树突然抬手指向叶靖心的嘴角,“你准备这样走出去?”

叶靖心一愣,随即脸一热,瞬间红得像个熟透的番茄,赶紧拿餐巾纸抹嘴角,抹完一看,什么也没有。他瞪向对面的高拓树,混蛋,骗我。

高拓树若无其事,终于肯直视我了,没喝酒也让我看到了有趣的反应,这顿饭还算值得呢。

叶靖心放下餐巾纸,“你吃完了没?我要回去了。”

高拓树轻轻晃着杯里的葡萄酒,“赶着回去见女朋友啊?”

“……”我有没有女朋友你不是最清楚?

“不然就是男朋友,哪一个?”

叶靖心真的被激怒了,“唰”地一声站起来。

高拓树抬眼望着眼前炸毛的人,还要使出最后一击,“都没有?是呢,欠着那么多钱,要有也是炮1友吧?”

叶靖心七窍生烟,头也不回地走掉。

高拓树在后面喊:“扣一半工资。”

“你爱扣就扣。”叶靖心大声回应,中气十足。真心受不了这种人,以后还跟他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自己就是傻子。

叶靖心回到换衣间换下制服,跟经理结工资。一共弹了七个晚上共十四个钟,拿到1400。那经理本想无理克扣叶靖心两百块装进自己口袋,不过看到叶靖心对高拓树这等仪表堂堂的人物都敢耍脾气,思量再三,还是如数奉上,笑嘻嘻的,生怕得罪了人。

叶靖心拿了工资,走出餐厅。一出来就看到高拓树靠着车子站在那,他视而不见,扭头就走。

“喂,上车。”高拓树打开车门准备上车。

叶靖心对他不理不睬。

“刚才看到高拓峰的人在这里转呢。”

叶靖心瞬间定住了脚。

“不想被抓去就上车。”

“我坐地铁。”

“噢,那就这样,出了事别找我。”高拓树自个上车了。

叶靖心抬头环顾四周,行人确实不多了,很多店大门紧闭,还未开始营业,空气冷飕飕的,离地铁口还有挺长一段路,这种环境下绝对有可能被掳去。他犹豫着,心情忐忑,又不能判断虚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步步走到高拓树的车子旁,打开后座的车门,钻了进去。

高拓树启动车子,往前开。

“到地铁口就行。”

“不如去我家吧,你又不是没去过。”

叶靖心大脑“轰”的一声,上贼车了,“不要,停车。”两手用力敲着车门,“咚咚”响。

“这么小的玩笑都开不起,你脑子里连一颗幽默细胞都没有啊?”高拓树掏出烟盒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准备点火抽烟。

叶靖心一看,叫道:“开车不要抽烟。”

“哟,你还管我了?”

“不准抽。”叶靖心不知哪来的胆量,突然身子向前倾,伸过手去把高拓树嘴里的香烟夺了下来,捏在手里。那只手在颤抖着。

高拓树大吃一惊,这小子发神经了?

叶靖心重新坐好,别转脸望向窗外,脸色隐忍忧伤。

高拓树透过车内观后镜瞟了两眼叶靖心,似乎被这不明气氛所感染,停了手,把烟盒火机扔在车窗前,专心开车。

作者有话要说:





、越是在意就越想占有

车子在前进,不时闪过车窗的灯光照亮两个人的脸,车内气氛沉静,绝对算不上好,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叶靖心手指捏着那根香烟,眼睛一直望向窗外。

高拓树说:“明天开始你搬到餐厅楼上的公寓套房住。”

这算是明目张胆的监控?叶靖心转头盯着高拓树黑亮的后脑勺,“为什么?我只是欠你钱,你不能控制我的生活。”

“你想继续在餐厅工作就得搬。”高拓树用习惯性的不容商量口吻说道。

“我不搬,我跟童经理签了工作协议的。”在“绅士部落”工作满一个月时,叶靖心确实跟童智签了一年的兼职协议。

“如果你想被高拓峰的人找到,那就别搬。”

又是高拓峰,就会用高拓峰威胁人。“我会报警。”

“呵,只怕警察见到的是你破碎的尸体,扔得东一块西一块,连头都找不到。”

冷酷的声音在叶靖心耳边回响,惊恐得头皮发麻,这算什么事,自己就这样被这男人算得死死。一气之下,把手里的香烟弯成了两截,狠狠揉捏着,直感觉自己就是这根烟,指不定哪天就被碾压得粉身碎骨。

高拓树把车子开到叶靖心住处附近,停了车。叶靖心下车关门,头也不回地走了。高拓树这才抽出烟点着,车厢内烟雾缭绕。要想抓住一个人,除了花钱,也得费点心思呢。

第二天“绅士部落”开始正常营业,高拓树趁叶靖心上班,派人把他的全部东西搬到了位于餐厅楼上的公寓套房里。

叶靖心当然很生气,没经人同意就闯入别人家把东西搬光,任谁都要生气。他直接就想报警,谁知童智也跑过来帮腔,说住在楼上上班也方便,还省交通费,而且不收房租。那套房本是安排给童智住的,不过童智老是跑回父母那里加餐,所以房子经常空着,给叶靖心住算是善加利用。

叶靖心无可奈何,虽然搬了家百利而无一害,不过还是添了不少烦恼,首先就愧对罗驰,突然间就搬走,都不知怎么跟他解释,左想右想,还是得实话实说。

被强迫搬家的当天,又发生了另一件让叶靖心震惊不已的事。叶木彦委托的一名律师找到他,向他宣读了一份叶木彦向他赠送全部财产的律师信,财产总共一百二十三万元人民币。叶木彦才工作两年,存下这笔钱已算不易。

律师向叶靖心解释清楚,是叶木彦自愿赠送,用于他的学习生活、学业进修以及毕业后的创业基金之类,使用时必须有律师监督。这件事叶宇泓一家完全不知情,若是知道了,得闹成什么样。

这就是叶木彦说过的“帮助”。

叶靖心设法联系叶木彦,却完全找不到人,他回来见所有人一面,办好事情,然后消失了,仿佛这世上从未存活过这样一个人。

失去挚爱,要么面对,要么逃避。叶靖心才懂得他说的“不能跟你一起”,他懊悔除夕那天没有跟他一起吃年夜饭。生活就是这样,人来人往,有些人来过,走了,再不回来。叶靖心也伤感,唯一让他欣慰的是,他有能力将母亲的钢琴买回来了。

三月初学校开学,罗驰回来看到房子空了一半,打电话找叶靖心,叶靖心连连道歉,又承诺在他找到合租者之前,会继续支付房租。罗驰虽然有点不开心,但是人要走,怎么留?最后也没说什么。

虽然有了一百多万,但那些钱是不能乱用的,叶靖心依然要赚钱还债。开学后,他白天回学校上课,只能在周一到周五晚上和周六日去餐厅弹钢琴,周六日还要上琴行的课和做家教,加上准备比赛,忙得够呛,大脑神经绷紧。高拓树也没扣他一半工资,是说来吓唬人的,他二月份还了一万五,卡里的存款剩下三万四,三月份要还两万,四月份之后就是每月两万五甚至三万,都是关于钱,焦头烂额。

开学不久,叶靖心去参加了那个全国性的青少年钢琴比赛,他顺利通过青年组的初赛,进入决赛。决赛在四月上旬举行,冠军的奖金高达五十万。这笔钱就像一针鸡血,令他亢奋。虽然他去参赛是打着提高技能的旗号,但是他不能否认自己的渴望,前所未有地渴望成功,如若能赢得比赛,自己的命运将彻底改写。不过强手如林,要达到这个目标很难,他每天在系里知名教授的指导下苦练钢琴,累得半垮还要去赚钱。一个人在艰难的环境中还能咬牙坚持下去,是因为心中有渴望,意念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希望之光在闪烁,这暂时的成功抚慰了叶靖心绷紧的神经,奔波忙碌的生活也仿佛有了色彩,每当他坐在钢琴前,嘴角就不自觉地轻轻上扬,带着不易察觉的愉悦。

不过这愉悦还是被高拓树发觉了,这种微表情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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