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秦楼楚馆的头牌,要怎么做不需要我多说了吧。”白露说:“杨总管你放心吧,就算他不能动弹,只要到了我们姐妹手里还不是我们要他怎么样就怎么样。”一旁的青青也点点头,自从他们被杨莲亭带上黑木崖之后就在他手里吃尽了苦头,也不知道这杨总管是个什么心里,总是对女子后、庭很感兴趣。青青暗自唾弃,真的这么喜欢,倌馆里有的是小倌让他慢慢挑。说实话这黑木崖上最让人心动的自然是东方教主,可是凭他们姐妹俩说什么也不敢近东方教主的身。倒是这个小弟弟,虽然长着娃娃脸,但衣服下面结实的胸膛即使隔着厚厚的冬衣也逃不过她阅人无数的眼睛。如今能吃到这嫩肉,青青很是欢喜,再看看杨莲亭看着俊朗的面上阴鸷的表情就让人隐隐有些作呕。
木清听到这里已经确定杨莲亭是个什么打算了。哼,想用这招来挑拨他和亲亲的感情,又能打断他这根亲亲的左右手,还能让亲亲痛苦真是一石三鸟,高明的妙计。可以想见,亲亲要是厌恶自己,那他这个左右手就算是废了,要是亲亲执意要保下这个沾污教中总管新娘的人,肯定会引发教内兄弟对亲亲不满,到时候向问天之流也能站出来质疑亲亲的教主地位。这个杨莲亭虽然不算笨,但是也绝想不出这样的计谋,想必得了某人的指点,而杨莲亭还以为是自己计策高明,完全想不到被某人所利用。想想某人离开时的轻快脚步,这个杨渣渣恐怕在事成之后也不会有命活下来了。想到这里,木清再也不装什么一二三木头人,利索的坐起身来。
杨莲亭和白露、青青大惊,杨莲亭更是快速反应过来准备夺路而逃。木清手轻轻一挥,门就在杨莲亭面前生生的关上了。
退无可退,杨莲亭是知道木清厉害的,反而振作了精神,“你怎么没事?”木清随手一点,浑身发抖的白露跟青青便被点倒在地,张张嘴巴想要呼救的二人发现无论怎么发声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了。白露跟青青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知道这是被点了哑穴,故而乖乖坐在一边动也不敢动了。杨莲亭见木清没有理会自己,胸膛急剧起伏,“你还是这样目中无人。你……”不等他说完就发现自己也说不出话来了。
木清懒得跟杨莲亭啰嗦,反正在他眼里杨渣渣应经跟死人无异了,他只是想要确定:“向问天许诺了你什么?”看着杨莲亭脸色大变,木清轻蔑地一笑,“怕就怕你给他人做了嫁衣却出力不讨好。”杨莲亭先是瞪大了眼睛,而后慢慢垂下了头,黑木崖上都不是善男信女,自己一个武功低微的人想要在向问天手里占到便宜简直是痴人说梦。“好吧,你还有什么遗言?”木清解了杨莲亭的穴道大方地问。杨莲亭慢慢抬起头,“你为什么……算了。”闭上眼睛就在不说话了。木清无意知道杨莲亭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走到白露面前取下她头上一根簪花对准了杨莲亭脑门心。
看见这一切的白露跟青青吓得脸色苍白,等到木清一解了他们的穴道,就立刻求饶道:“木先生饶了我们吧,我们也只是听杨总管的吩咐啊。”木清揉揉鼻子,“饶了你们也不是不行,就看你们是不是聪明了。”白露和青青对视一眼之后,点头如捣蒜,只要能活命怎样都行。
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如同那年的那个冬天一般。
月亮高高挂在天际,任盈盈睡不着觉,翻身下床,推开窗户看着月亮暗暗沉思。向叔叔说东方叔叔造反把爹爹关了起来,而青红姐姐却说向叔叔在东方叔叔继承教主之位之后两年不见踪影,却在自己回来以后也跟着回到了黑木崖。任盈盈是聪慧的,三言两语联系起来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这是权力之争。东方叔叔以前,神教没有副教主,而爹爹让东方叔叔做副教主肯定是极其信任他的,而教规里也有这一条,在教主没有指定继承人时,神教左使是有优先继承权的,然后才是右使,最后是举荐。爹爹没有指定继任教主人选,可是神教有副教主有左使还有右使。曲洋对东方叔叔继任没有异议,那么向叔叔……任盈盈被自己的大胆猜测惊呆了,在她眼里向问天颇有傲气,绝不会背后污蔑他人,但是神教教主这个位置太吸引人……任盈盈摇摇头不愿再继续细想下去。
“玉华,外面什么事?”任盈盈问身边的小丫鬟,玉华给她披上银白狐狸皮毛滚边的披风,就蹬蹬蹬跑了出去,然后神色大变的回来,“小姐小姐不好了!”任盈盈皱眉,轻叱:“作什么大惊小怪!”“向右使杀了杨总管!”“什么?!”任盈盈站立不住,瘫在在了椅子上。
木清躲在杨莲亭小院外的高高的树杈中,如针细的树叶被盈白的雪覆盖住,木清小心翼翼隐藏著自己的身影,黑夜笼罩的黑木崖因为死了神教的总管而一片慌乱。
刑堂,向问天站在下首沉默不语,而任盈盈站在旁人看不见的阴影处看着下面,手指绞成了一团,一根根泛着没有血色的白。
童百雄首先站了出来问:“向左使你有什么话说?”
“向某无话可说。”确实是无话可说,应该说棋差一招,被人抢了先机。白露和青青找到掌管刑堂的童百雄,说是向问天以他们的命要挟杨莲亭在明日的婚礼上设计陷害东方教主,杨莲亭不愿背叛教主结果被向问天杀人灭口,还想要嫁祸给东方教主。只是姐妹俩命不该绝,遗落了东西的木先生走到半道又回来,正好救了中毒将亡的姐妹俩,这才让向问天的诡计不能得逞。
“把人带上来。”提供三步倒给杨莲亭的文长老被带了上来,看着向问天直说:“都是他指示的,说是乘明日的婚礼,把三步倒下在饭菜里面倒是就能把东方教主及其随从一网打尽。”
至此,向问天仍是一言不发,除了那句无话可说。
任盈盈回头迅速离开刑堂,苍白的脸上流着晶莹的泪滴。
东方不败呆呆地望着园中池塘里的莲花,一动不动,也没有开口说话。大冬的天,池中怎么会有莲花,还不是木清为了讨他亲亲欢心,做的假花插在池中。想着那日见了这花东方不败感动的无以复加,今日看了这话东方大教主只有满腹怒气。
木清静静跪在一边,双手高举托盘。
耳边只听见呼呼的风声,大风总是在这个时候光顾黑木崖,风吹散了木清的头发,干扰了他的视线,翻飞了他的衣袖,他依旧跪着高举托盘。
“下去。”终于东方不败开口说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平平直直没有一丝起伏。
池里的莲花随风摇曳,像是无根的浮萍,任风摆弄,柔弱无助。
木清抬起头对上了东方不败的眼睛,没有悲痛,只有无尽的忧伤。然后,他起身无视跪在地上的人走了,只留下了一袭艳红的仿佛诉说着无尽哀伤的的背影。
直到那抹背影消失不见,木清方把托盘放在地上,揉揉胳膊,嘴里喃喃:“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这么不吃不喝的。”揭开托盘的盖子,又撇撇嘴,“怎么这般油腻,要是吃了也伤胃。”
夜里,木清端着亲手熬好的鸡蓉粥,往山巅的小舍走去。他家亲亲已经有好几天不理会他了,杨莲亭死了,向问天也关起来了,文长老死罪虽免活罪难逃,长老是当不成了。反对东方不败的人销声匿迹,估计以后也不会出现了。很好,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只是木清的亲亲就是不想理会这个被杨渣渣占了丁点便宜的死娃娃脸。
到了小院,一看没人,木清摸摸鼻子,想了想飞快的往后山而去。没想到却看见,红衣毫无牵挂地坠崖,衣袂飘飘,绝美非常。
木清抽搐着嘴角,蹲在崖边:“真是不乖。”放下行了一路也没有洒出半滴的鸡蓉粥,木清飞快的折了回去,捞起狐皮披风又往后山而去,还一边数落:“真是越来越不乖了,把我踩着吃啊。也不想想这都什么天了!真是。”想了想又说,“这老婆不教训是不行了,夫纲不振以后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跃下山崖,木清才发现这是一片密林,静下心细细聆听,夜晚的树林是寂静的,尤其是冬夜,几乎没有任何生物会在严冬的黑夜外出。果然只一会儿,木清就感觉到东方不败已经往前行了很远,恐怕已经出了密林,于是提气追了上去。
出了密林才发现,密林外居然有一个小小的村落,而东方不败就站在村边,呼吸间白雾弥漫,眼中竟有几分艳羡。
“很美好,不是么?”木清听见他问。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下个星期应该能完结吧。
终于在0点把这章码完了,有什么bug我明天再来修改。
49
49、48 。。。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小村给了木清这样的感觉。东方不败心生向往,眼中几分倾羡全落进了木清的眼里。过去把狐皮大髦披在他的肩膀上再拉着他的手包进自己手里,不管他有什么样的心愿,自己一定会替他达成。木清这样想着。知道东方不败不是渴望生活在这样的小山村中,而是能够远离黑木崖的是是非非,于是说:“亲亲我们回去吧。”黑木崖上还有东方不败割舍不下的人,要不然以他的任性妄为恐怕会一去不复返。点点头,东方不败顺从的跟着木清走了几步路,忽而又想起什么。
手中的柔荑挣滑脱出去,木清一时呆愣,东方不败一个大耳刮过来,力道不重连印儿也没有留下,却把木清的呆愣扇到了一边,猛然追上去,“亲亲,我错了。”
“我真没想到他会做那些事……”
“再说人都死了……”
“亲亲我是无辜的……”该死的,那杨莲亭到底在搞什么?人已经死了,秘密永远成了秘密,木清要是想知道就只有去刨尸。追上去,好容易拉着他亲亲的手,可怜巴巴的望着。好想小狗一样的表情取悦了东方不败,扑哧笑出声来。木清趁机把人拉进怀里:“别生气了。”东方不败心里别扭,看着有人要染指木清一分一毫都不能控制内心的杀机,红色血雾袭上眼眸时,费了好大的心力才压制下去。人是死了,还不准闹别扭么,还让不让人活了?
木清是个二小子,有时候他亲亲眼睛一眨他也知道人要什么,有时候好比现在,他很委屈。杨渣渣送去见阎王了,向问天关了,这黑木崖上已经没有人能掀起什么风浪了,为什么亲亲还是不快活?抠抠脸小声问,被东方不败一个怒目钉在了原地,泪流满面啊,人生真的很苦逼啊!
冬雪的深夜连犬吠也听不见,木清切切跟在东方不败身后,路过一处小屋时却听见有人说:“孩子他爹,年节前再到镇上给咱家小娃买根头绳吧,小娃不小了。”那孩子的爹似乎翻了身,鼻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嗯。”俩口子又悉悉索索一阵才睡下。要说这俩口子说着私房话声音自是小的不能再小了,奈何外面站着的是两位绝顶的高手,被听了床头话不自知。
东方不败定定的站着,木清心说那葵花宝典还真能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心性?背对着木清没看见他脸上的担忧,东方不败又继续往前走,走几步路后开口说:“以前年节时,爹娘也常常这样,又要掰着指头算计自己有几个铜子,又要想着给我置身新衣。”脸上淡淡的笑中有温暖有悲伤。
木清从未听东方不败提起过自己的爹娘,想着二人婚已成却没有拜访过二老,遂暗暗埋怨自己。于是讨好地说:“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爹娘。”他亲亲没有提起过,想必老丈人老丈母娘已经仙去。东方不败轻轻地嗯了一声,见他有所缓和,木清笑道:“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
东方不败的小时候跟着小村落里的所有孩子一样都是农家子,木清有些惊愕,他一直以为东方家是日月神教的世代家族,没想到居然不是,而作为一个没有背景的农家孩子能坐上教主之位肯定十分不容易。心里泛着微微的疼痛,自己在胡闹的时候,小小的东方已经父母双亡,自己在享受长辈疼惜的时候,小小的东方已经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了。密密实实的抱住,“我难受。”难受他小小年纪受尽苦楚,挣扎着向上爬,常人只出三分力他却要出十分。
宁静而致远的生活吗?以前的我来不及参与,以后的我一定全心呵护。拢紧大髦,拦腰抱起发誓要心疼一辈子的人,一步步走出小村落,走进密林,天下的雪花洋洋洒洒落下,大地一片银白,白色反射着月光,密林里能清楚地看清来时的方向,脚踩在雪地里嘎吱作响。
等到回了枫院,等候在一旁的青红迎了上来,“教主不好了,向问天打伤任大小姐和守卫逃了!”滑轮绳索已被砍断,想必向问天已经不在黑木崖了。
木清到崖口一番探查,砍断的绳索还挂在滑轮上,若是向问天故布迷障造成逃跑的假象,其实人还在黑木崖的话,绳索应该全部掉落到崖下,这样从崖底被砍断说明人确实已经逃了。逃了!刑堂的监牢是摆设?木清确定不是,因为绑着向问天到刑堂监牢的正是自己,玄铁锻造的锁链不是向问天能够挣脱的,而开锁的钥匙在童百雄那里,除非老童脑袋被门挤了,不然他开锁放走向问天的几率几乎为零。剩下的就只有任盈盈……
任盈盈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木清自觉一个大男人,一个有老婆的大男人不好进一个未出阁小闺女的房间,于是站在院外等着,他亲亲东方不败已经进去好一阵子了。不只是他,童百雄也气哄哄的站在院子里,钥匙确实是从他手里丢的,可是那偷钥匙居然就是前教主的闺女任大小姐。桑三娘跟青红陪着东方不败进去,问了什么也不知道。木清见童百雄一副困兽的样子,在院子里绕圈圈于是开导说:“童堂主不必忧心,亲,教主会给堂主一个交代的。”哪知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童百雄就跟人拿钉子钉住一样,半天没挪步。木清想起最近在黑木崖甚嚣尘上的男宠谣言站到了一边,心里也低估,这世道龙阳之好也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朝廷不准官员出入秦楼楚馆,于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人也多了起来,渐渐地蓄养男宠成了风尚,普通百姓都能看惯的事物,为何这些喜欢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江湖人总是吞吞吐吐的,让人好不快活!
其实木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或者说他的偶尔迷糊让他不知道,蓄养者可以被称为风雅,被徐养着恐怕就是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