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被拔掉的指甲肯定也是跟简帆一样,不翼而飞了。凶手的癖好还真不是一般的奇特。
本来看到简帆的尸体我觉得一阵阵心惊,可现在看习惯了好像除了同情也没什么其他感觉了。其实比起曾经跟我在一张床上的刘贵的尸体,我总觉得这些伤太过于细节化了,而且折磨的动机也太明显了。
如果是我杀人的话大概一刀毙命,自己爽了也就算了,不管看别人肉体痛苦的再久终归也不如一瞬间心理上的不甘和恐惧来的痛快。肉体的伤痛永远无法超越的是心灵上的伤痕。
我翻着最后的几张照片,围裙已经脱掉了,这个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在毛衣上好像用什么东西画着一个图案,像是图案又像是胡乱的泼到衣服上的。
这有些矛盾,既然凶手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折磨,那干嘛不把这图用刀刻在被害人身上?或者涂在她脸上?总之,能留下这图案并且能让这个女人疼痛的方法成千上万,可凶手却偏偏选了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方式呈现在别人面前,怎么看怎么有些突兀。而且这个图案看上去没什么规律,外环是白色的椭圆形,里边说是字不像字说是鱼不像鱼的,与其说是图案更像是小孩子的涂鸦。
小孩子的忍耐力不如大人,思维也相对单纯,缺乏规则。所以他们总是很认真的画一个圆之后发现不知道要在圆里面填充什么,烦躁的心情会让他们胡乱的用各种颜色填满这个圆,他们认为这就可以圆满完成自己最初的设想。
我觉得也许凶手只是一时兴起为了扰乱视听也是有可能的。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吃米粉的声音,我猛地回头发现洛炎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客厅的餐桌前吃着我买回来的米粉,可能是我太专注手上的照片了。可我明明是坐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而他就躺在沙发上睡觉,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吃着吃着将米粉盖子扔到了我的头上,然后敲了敲餐桌的桌子。我只好放下手里的照片坐过去。
他将鸡汤推到我面前命令道:“把这个喝了。”
“你做的?”我盯着白色的保温壶明知故问。
他吃完一碗米粉又打开第二碗:“不是,是桑致轩他老妈做的,他顺便带过来一些。”
“我不喝。”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可能是今天晚上喝了点酒,嘴有点不听使唤。
虽然我的意识非常清楚,可不自觉的就将拒绝的话说出了口,如果在平时,我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干脆的说不的。
他凑到我身边闻着:“喝酒了?”
我点了点头不想跟他说话,站起身想走回房间才发现更加晕了,该死!刚刚明明还好好的!手臂被他拉住,我回头看着他。
他的表情有些邪恶:“去,给大爷放洗澡水去。”
为了不跟他有任何接触,我只好走向了卫生间,偌大的浴缸让我觉得根本没必要。我从来没用过他家的浴缸,因为总是觉得这是很私人的东西,他家淋浴已经很好了,不像原来我家的,总是忽冷忽热的。
往浴缸里放着水,我很自然的趴在边缘,脑子里都是刚才照片上的情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浴缸里的水已经溢了出来,我的上衣都有些湿了,急忙关上闸门。浴室里满是热气,让我有些昏昏欲睡。
这时浴室的门被打开了,高大的身影在我看来有些朦胧。他推了我一把,我摔在了浴缸里,他有些半强迫的将手按在我的头上,让我整个头扎进了浴缸里,我憋着气没有反抗,直到感到缺氧才抓住了浴缸的边缘抬起头,我咳嗽着有些清醒。
看到他解着裤链忽然明白了他想叫我做什么。我推开了他想走出浴室却脚下一滑硬生生的摔在了地板上。
“搞什么,开个玩笑而已,靠!你哭什么?别像个女人似的行不行?”
他越是这么说我哭的越厉害,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多委屈,好像一切的痛苦都在这个时候袭来。被他从地上拉起来,我甩开他的手。
他无奈妥协道:“好好好,算我趁人之危算我错行不行?真没劲!致轩就没你这么娘。”
“我的成俊也不会像你这么恶心。”在我还在吸收自己这句话深意的时候,左脸颊就被狠狠的抽了一巴掌。由于惯性,我紧紧抓住了洗手池。
他抓着我的头发在我耳边吼:“我警告你,别拿我跟你的贱男人比。我可没一边有着男人还一边跟别人卿卿我我,而且还让这个男人做现场观众,我看你下贱的程度都他妈能破吉尼斯纪录了。”
我知道我的嘴角一定流血了,我没有争辩的奔出了浴室,打开了大门冲了出去,甚至没来得及穿鞋,没来得及换衣服。
没错,我就是洛炎峰说的那种人,可我就是喜欢成俊,不管他是当着我的面和别人在一起,还是有一天他会和女人结婚,甚至他是个杀人犯,我就是爱他!为了爱他我可以和世界上最讨厌的那个叫洛炎峰的人有交往,因为我要利用他们找到成俊。
我一点也不痛苦,对,这就是我一直的肮脏心里,什么苏宇的温柔什么洛炎峰偶尔的关怀都是狗屁,他们何尝不是因为成俊才跟我亲近的,他们跟我一样恶心。
我没有再流泪,一直漫无目的的走着,冬天的黑夜格外寒冷,本来还有些疼的双脚渐渐的没了知觉,身上湿冷的感觉让仅存的醉酒感也渐渐消失了。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我好希望那个有着恐怖声线的人能忽然从背后给我一刀,我也就解脱了。心里是一种绝望,一种失落的痛苦,我走到人行横道上站着,想了想又走了回来。如果有车开过来我要像没事人一样冲出去,这样开车的人也就没有责任了。
远远的看着有灯光,直到车经过我面前我也没有动作,原来我还是怕死的吗?看着手腕上曾经屈辱的印记,是我自己的错,我根本不该相信洛炎峰这个人还有良心,他就是个疯子!我再也不想跟他说话。
有件衣服套在我身上我回头发现是我现在最讨厌的人,他又像原来一样扛起了我,我没有反抗。
到了家我将自己关进房间,这些日子一直按照他的指示穿他衣柜里的东西连行李箱都没有开。现在,我打开自己的箱子拿出了贴身衣服换上,我知道我换衣服的时候他打开了我的房门,我没有回头,反正他该看的都看过了也没什么秘密可言。等到我回头的时候发现地上摆着一碗姜汁可乐。
我没有碰那碗热热的可乐,只是拿出医药箱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脚上的伤口,痛感清晰地传递着痛苦,然后我就躺倒在了床上。
我想我没有搬走是因为潜意识里总觉得那个有着恐怖声音的男人一直跟在我身边监视,虽然我再没见过他。我无数次的回想也没有记起认识过这样一个人,如果他不认识我也许是某个喜欢成俊的人来骚扰我也不一定。
我换好衣服准备去上班,这两天我再没跟洛炎峰说一句话,我会错开他出现的时间。我知道他多准备了我的食物,也知道他偶尔会暗暗的观察我,但我不想再跟他有更深的接触。
推开房门看到的就是桑致轩和他在难解难分,我对着桑致轩点点头就出了大门。
苏宇这两天总是会到我的酒吧喝酒,我怀疑是洛炎峰告诉他我们之间发生的事。
“来,小语,坐。”
趁着空档我会榨一些鲜果汁给他,虽然很明显他更喜欢啤酒,但每次他也会把果汁喝的一滴不剩。
他闻了闻面前的草莓汁,皱了皱眉尝了一口才问我:“你看了案子的照片吗?”
我接过同事拿来的薯条摆在他面前:“看了,和简帆的情况有些不同。那个图案是什么?”
“没线索,不过那个东西是指甲油画上去的,可能只是为了讽刺谁吧。”他吃着薯条不时的喝着果汁。
我想了想把看完照片觉得矛盾的地方告诉了苏宇,他赞赏的眼神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你说的很对,可在现场来看,没什么证据能看出凶手的身份。而且特殊重案组会和刑警队麻姐那一组联合起来破案,所以很多程序上的事就不单纯了。”
我在吧台接了杯啤酒放在同事的托盘里,然后真诚的对他说:“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他笑出声:“如果有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小语啊!你是不是在炎峰那里住不惯?要不要来我家住?”
我摇了摇头不想他担心:“没什么,还好。”
“真的?”
我对他点着头恩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周三见喽!!!T^T不如做个预告吧!或者说把我之后想写的东西大概告诉大家一下!毕竟要隔两天的说。接下来,很快会有一个不一样的受害者出现。永远别小看群众的力量!在抓到凶手的同时小语又将面对一个悲催的现实问题。我最爱的麻姐将再度登场!这个案子的完结意味着我有可能会被骂死……请让我保持悬疑的尿性!!!说了好像跟没说一样……嘿嘿╭(╯3╰)╮两天后见喽!
、内线提供的资料
我本来认为两个警队间的合作无非是为了更好的解决案子,可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想法太过于天真了。
问题出现在第三个死者身上。由于第三个死者在另一个分店中被发现,苏宇显然希望先进现场,可麻姐已经带着桑致轩在没有告知苏宇的情况下早一步接触了尸体。苏宇已经很不爽了,可麻姐在已经拿走了所有现场留下的有可能是证据的物品前提下,没有将最终的检验报告交给苏宇。
苏宇没有到自己上司那里告状,而是来到洛炎峰家里发着牢骚。洛炎峰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被苏宇打了好几下。
我问他:“苏警官,那你干嘛不去找你上司理论呢?既然是合作,他们这么做不是太过了吗?”
他对我调皮的眨了下右眼,天知道他微胖的脸做这个动作有多搞笑:“这就是女人和男人做事的区别。她是先我一步得到了消息,但是她没想到的是……”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
苏宇和洛炎峰都笑了,苏宇对我挑眉继续说:“我有内线。”
看着桑致轩走进门,我恍然大悟。苏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资料却还是满脸愁云,我想回屋里,可被苏宇拉了一把后只好放弃。
苏宇看完桑致轩拿来的照片就递给我,我接过来一张张看着,不由得皱眉。除了眼睛上的木签子之外这次着实有些过了,我看到死者的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插着一排带血的指甲,指甲上还贴着很多亮闪闪的钻,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血淋淋的让我有点胃液翻搅。
桑致轩说这指甲经过检验之后证明是死者的,而且这些指甲是硬生生□死者额头上的。我实在受不了的马上换到下一张。显然插在死者额头上就是她的身上的全部指甲,手上和脚上还留着血。可这次不管是手指还是脚趾都呈现一种很奇怪的形式。
苏宇在一旁给我解释说这是有人硬生生将手指和脚趾的骨骼弄断之后刻意摆了这种姿势。我皱眉不忍心看。
最后一张依然是一个图画,只不过这次死者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凶手换了黑色的指甲油涂抹,依然是一个椭圆,圆里凌乱的被红色和绿色占满。我摆弄着这张照片,横竖变换着位置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苏警官,这个涂鸦到底是什么?”
苏宇对我笑着摇头:“不知道,整个警局上下都看遍了,没人猜出靠谱的。”
桑致轩也对我笑起来:“据专家说,这些图像闹不好是个极度迷恋颜色的人画的,连环杀手都要有自己的标志。”
我想了想总觉得桑致轩没说实话,苏宇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明显感觉到他是想让我说出心里的想法,可当着桑致轩的面我真的不太好意思说出口,我又不是专家甚至连学都没上几天,还是别在这些人面前班门弄斧的好,省得丢人。
可苏宇却好像不明白我的心思般说道:“小语好像不太同意致轩的看法。”
我无声的对苏宇皱眉摇着头,可这老东西却老神在在的拿起了面前的啤酒喝着,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出我的想法:“我记得第二个死的人穿的是一件黑色的毛衣,椭圆是白色的,里边的填充颜色我虽然不记得了,但是明显跟黑色毛衣产生了鲜明的对比。这个死者也一样,她穿的是白色的衬衫,而凶手使用的颜色恰恰跟白色相反。我不懂什么心理学,我只知道也许凶手没什么其他目的,因为是黑色,所以用白色更显眼,因为是白色,所以用红色才容易分辨。”
“看来凶手一定不是个色盲。”洛炎峰也拿了一罐啤酒喝起来,我没有理睬他,应该说这阵子我一直没跟他说过话。
桑致轩深深的看了我一会儿就又笑起来:“果然普通人的看法就是直接。”
我不知道他所说的“普通人”是不是在讽刺我,不过这种话我听过很多,也不怎么在意。
苏宇的语气充满骄傲:“你别不服气,咱们看过太多的案子了,有时候不自然的就从疯狂的地方入手,未必有小语看的通透。”
桑致轩没有理睬苏宇的话,而是耸了耸肩:“不过这个案子是很奇怪,凶手在不断的折磨被害人,新想法层出不穷,她真有本事能凭一己之力将这些刚拔下来的指甲□别人的额头?”
洛炎峰放下啤酒罐,点起一根烟冷笑:“你在暗示凶手不是一个人?”
桑致轩无辜的耸肩,我想想也对。去美甲的多半是年轻的女孩子,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长的跟相扑那么胖,想制服一个成年女性还是需要些功夫的,况且还要折磨她们。
虽然这几个死者四肢有被捆绑住的痕迹,可胃里却没发现什么迷幻类的药物,也就是说她们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被袭击的。一个女孩子很难做到这一点吧,而且,我总觉得这么残忍的折磨方式对一个女人来说未免太残酷了,不太像是一个女性做出来的事。
洛炎峰忽然问:“还是咬舌自尽吗?”
桑致轩对他点点头:“恩,没错,不过这个女人跟前两个有些差别。”
洛炎峰皱眉,右手夹着烟:“差别?”
“简帆家里有个女儿;第二个死者家有一个老母亲,虽然家里不是她一个孩子,但其他的人都不去管,全靠她出外打工赚钱;而这个死者完全没有任何需要负担的人或者事,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事,只知道她平时待人很凶,嘴又损,很不招人喜欢,可她对顾客却是百依百顺,溜须拍马。”
苏宇翘起二郎腿打着酒嗝儿:“有没有可能是咱们的方向错了,也许是店里自己人搞的鬼。”
“我也想过,可简帆是个初来乍到的根本不可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