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扬开了空调,给方泽析放了一盘影碟,是很经典的一部喜剧片。
超大的屏幕上投影出清晰的画面,立体声轰鸣而过就像在电影院一样真实,四周都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恶搞台词。
这时候明明应该放悲剧,或者来一份拯救世界维护和平的套餐。
但转念想想,又觉得喜剧也很合适,这接近两年的时间放到现在揭开来一看,可不就像一出喜剧。
方泽析看着电视,一言不发地默默喝酒。
夏扬看着他,突然就觉得心疼,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很喜欢柠乐?”
方泽析没有回答,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又倒满了一杯。
“你要真的很喜欢他,我想……”夏扬咬了咬牙,继续说,“我可以帮你。”
方泽析转头看了他一眼,挑起眉轻蔑地冷笑一声:“怎么帮?你去和谢家定好,让我给柠乐疗伤?呵,算了吧,强扭的瓜不甜,你不懂。”
怎么会不懂,不懂就不会到现在都只能这样束手无策地坐着陪喝酒了。
夏扬有口难言,只好将一些柠乐和谢家定的事情讲给方泽析听。
比如柠乐十五岁那年在一场颁奖典礼上看见谢家定,从此开始迷恋,像追星一样通过各种途径各种方法来探听谢家定的消息。
比如柠乐和谢家定在两年多以前就已经勾搭上一次,但谢家定用完一次拍拍屁股就走然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他只好借着夏扬重新接近了谢家定。
比如那天早上强上了柠乐的人是谢家定,他只是来找夏扬哭诉,刚巧被方泽析碰见。
听着夏扬用优雅磁性的嗓音讲述别人的故事,方泽析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也并不怎么难过,反而现在这样的情景让他觉得很舒服。
他侧过身和夏扬碰了碰杯,微笑着说:“我还一直以为是我被炮灰了,原来你也是炮灰。”
“炮灰加上炮灰,是不是可以成为炮友?”
方泽析愣了愣,噗地一声笑出来,然后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夏扬定定地看着他,看他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看他吞咽时喉结滚动,看他的嘴唇碰在杯口上,看他嘴角不小心滑落的那一滴暗红色液体。
夏扬难以控制地握住了方泽析的手。
方泽析惊了一下,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夏扬,漆黑的眼眸像一潭泉水,温润澄澈。
夏扬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得太多,已经醉了。
他很艰难地克制着心底不停翻涌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不要莫名颤抖。
他一字一句地说:“别喝了。”
方泽析的嘴角又微微弯起漾出笑意,说:“其实我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只是特别不高兴,他不说十五岁还好,一说十五岁我就……算了,你别担心,我没事。倒是……你呢?”
“我不难过。”
“也对,你早就知道了。”方泽析一直笑着,饱满的唇抿起来,嘴角弯出一个弧度。
那笑容让夏扬觉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死就死吧!
“不是这个原因。”夏扬松开手站起来,走到方泽析面前,拿走了他的酒杯放到茶几上,然后弯下腰说,“我是……早就移情别恋了。”
、40
夏扬将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微微俯下身。
带着酒味且灼热的呼吸瞬间将方泽析包围了起来,他有些疑惑,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啊?唔……”
夏扬倾身吻住了他。
方泽析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觉得唇上一阵柔软酥麻,陌生的感觉让他措不及防。他呆呆楞楞地睁着眼睛,完全不明白夏扬在做什么,为什么这样做。
夏扬在他唇上流连了一小会儿,然后退开一些,伸手将方泽析鼻梁上那副阻碍着两人的眼镜摘掉。
被摘下眼镜的方泽析没有像平时那样眯起眼睛,反而是更加地瞪大了一些,半分惊讶半分迷蒙,眼眸被酒精熏染得黑亮晶莹。
夏扬靠过去,抬手扶着方泽析的脸,认真地问:“竹签儿,你讨厌我吗?”
方泽析还陷在震惊中,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果不讨厌,那有没有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或者说,能不能试着喜欢我?”
他眼神深幽,深棕色的瞳仁内仿佛有光芒闪烁,浓烈热切,荧亮惑人。
夏扬这是……什么意思?
“你……唔!”
话还没出口,就被夏扬堵住了所有声音。
唇齿厮磨,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霸道,毫无犹豫地直侵口腔。
葡萄酒的甘冽清香在舌尖弥漫开来,两人喝的同一种酒,纠缠追逐中甚至好像已分不出彼此。
方泽析被吻得错乱了心跳,脑中一片混沌,一时招架不住这样激烈的攻势,微微颤抖着仰头后退。
然而后面只有沙发,他反而被干脆地压在了沙发上。
身体紧密相贴,衬衫下是肌肉紧实的胸膛,方泽析头皮发麻,终于找回理智,想伸手推开夏扬。
然而夏扬却不肯退让,抓着他的手死死按住。
“夏扬!”方泽析努力挣脱,声音还带着些颤抖,“你这是要做什么?!”
“方泽析,我喜欢你。”夏扬将头埋在他的肩上,在他耳边轻轻地说。
那一刻方泽析只觉得心底有什么刹那间爆裂开来,星火四溅,毫无预兆地流窜进四肢百骸每一个角落,于是全身都开始颤栗。
他彻底地,再也没法控制地起了反应。
那里抬起了头,涨在内裤里,难受地叫嚣着想要解放。
夏扬的手恰到好处地摸了下来,隔着裤子轻轻揉弄,挑逗着方泽析脆弱的神经,让他觉得血液一阵逆流。
“夏扬……你……哈……”
夏扬拉开了拉链,将手伸了进去。
方泽析脑子里轰地一响,再难控制,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明明一样都是手,夏扬做起来却特别色情特别有诱惑力,让人不知不觉地沉溺其中。
“喜欢么?”夏扬轻咬着他的耳垂,炽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吹进敏感的深处。
方泽析难耐地移开了脑袋,盯着夏扬的眼睛。
那双眼睛,干净漂亮,又认真隐忍。
一点儿也不像他一直以为的那个夏扬。
夏扬说喜欢他。
喜欢。
这种认知让他整个心都鼓噪起来,不明原因。
是不是空调温度调得过高?为什么他全身上下都热得像在发烧。
就好像有哪条弦被瞬间烧断,他突然用力挣开夏扬的束缚,一个翻身夺得了主动权。
大概是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干扰着他的思维,让他的理智不翼而飞。
夏扬看着他的动作,眼神突然亮了一下,明明处于下方,却像胜利者一样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方泽析眼神暗了暗,狠狠地吻住了夏扬。
在这个时候,他完全不像平时那样温柔文雅,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一边将手伸进了夏扬的衣领里用拇指抚摩着他的锁骨,一边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夏扬。”
“嗯?”
“你喝醉了?”
“没有。”
“可是,我觉得我醉了。”
“呵……”夏扬笑起来,伸手按在方泽析的后脑勺上将他拉近,仰起头与他激烈地接吻。
气息交缠,方泽析只觉得大脑一片混沌。
他对自己的控制力一向充满信心,却总在夏扬面前分崩离析。
他完全没有办法拒绝。
“那就醉吧……”夏扬再次再次用手握住了他下方的硬挺,很有技巧地轻轻撸动。
“哈……呵……夏扬……”方泽析舒服地发出声音,粗哑低沉,性感无比。
他有些急躁地解开了夏扬的衬衫纽扣。
肌肉匀称的胸膛一点点暴露出来,方泽析低下头,从喉结到锁骨再到胸口,一点点亲吻下来,双手则在他的腰上抚摸着,解开皮带,逐渐向下。
夏扬的额头上冒出几丝忍耐的汗水,他不习惯这样的被动,奋力翻身,重新将方泽析压在了身下。
“竹签儿……”他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充满磁性,此时这样暗哑地喊出来,让方泽析整个人都颤了颤。
夏扬趁他发软,迅速地剥光他的裤子,揉搓抚弄着那两瓣翘臀,手指悄悄下滑,深入凹缝。
方泽析立刻皱起了眉,条件反射地抬手就给了夏扬一拳。
夏扬被打得失了声,捂着脸看着方泽析那双努力撑大想要表达威慑的眼睛,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以后,能别打我脸么?”
方泽析似乎找回了一些理智,呼吸微微平复,准备推开夏扬起身。
夏扬却仍然压着他,重新低下头在他唇上辗转亲吻,然后单手脱去自己的裤子,将两人的物件抵在一起。
方泽析僵了一下,双手揪住夏扬的衣服,似乎想要把人拎起来扔出去。
“我不做别的,只是这样。我保证。”夏扬低声喘息着,边说边在他的耳垂上亲了亲,手上动作不断。
夏扬技巧纯熟,完全不是方泽析这种心如止水常年禁欲的人可以比拟的,在他手下,方泽析毫无胜算,彻底地忘记了理智为何物,一心沉溺于感官。
他闭上眼睛,干脆放纵。
临近爆发点的时候,夏扬突然停了手。
方泽析睁开眼睛,那眼里水汽氤氲,蒸腾着难以掩饰的情欲。他有些不耐,悄悄扭了扭身子,皱起眉看着夏扬。
夏扬该不会为难他吧?该不会打算说出什么要他在下面才让他……咳咳,那啥的话吧?
如果他真敢这么说,就干脆一拳打昏,扔地上做到死为止!
又不止他有手!实在不行,还能自撸!
夏扬却说:“别再喜欢柠乐了,行么?”
他在方泽析唇上吻了吻,温柔缱绻。
方泽析瞬间陷入无奈,他这时还真没想什么柠乐不柠乐的,夏扬可真是……
他哭笑不得地说::“你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提别人的名字不但扫兴还有可能阳痿么?”
夏扬勾着嘴角笑了笑,手上重新动作了起来。
被打断的快感再次累积,有层层叠叠汹涌而来的错觉,方泽析只觉得一阵电流自尾椎窜上脊背,冲击着他的神经,一下子通通释放在夏扬手上,连带着沾了夏扬那玩意儿一脑袋。
方泽析看着那淫靡的迹象,整个脑壳子都嗡了一声。
他怎么就……
明明喝得并不是很多,他根本就还没有醉,怎么就这样完全失去控制地和夏扬滚在了一起。
要不是夏扬表现出了掌控欲,他刚才说不准亲着亲着就已经把人剥光给上了。
那时的动作,就像被蛊惑了一般。
要说喝醉了被动地承受着也就算了,他怎么还主动起来了!
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
脑子里很乱,乱到根本无法思考,各种思绪纠结成一团怎么也理不清。
夏扬也没有坚持多久,很快就跟着射了出来,然后抱着方泽析从沙发滚落地毯,急促地喘着气。
方泽析从欲望中醒来,理智回归,轻轻挣扎了一下。
夏扬按住他,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的眼睛,认真且深情款款地恳求道:“竹签儿……亲亲我。”
方泽析有些犹豫,但看着夏扬那充满希冀的眼神,还是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嘴角,然后默默起身,找了自己的裤子套上。
“方泽析……”
“夏扬,”方泽析莫名地提高了些音量,察觉到后才又缓和下去,道,“谢谢,我想,我还是先回家吧。”
“你喝酒了。”
“能麻烦你的司机送一下吗?”
“方泽析……”
方泽析转过身看着夏扬,眼底已然一片平静,他淡淡地说:“对不起。”
夏扬的眼底立刻漫上了一层失望。
方泽析看着他的样子,微微觉得有些好笑,然而表情却不受控制,实在做不出别的变化,只能僵硬着说:“给我点时间,我得好好想一想。”
夏扬张了张嘴,喉咙干哑,最后只说出了一个字:“好。”
、41
深夜的城市依旧灯火通明,直接从酒店观景电梯下来的时候,方泽析突然想起了他和夏扬初遇的那一晚。
其实那时候还算不上初遇,他们谁也没看见过谁,只是声音和声音的交锋,他试图一争高下,对方却似乎不屑一顾。
那一晚他也喝了不少酒,和夏扬互相嘲讽后烦躁地站在窗口吸烟,看夜色光影下的车水马龙,春寒料峭,夜风微冷。
而如今却已入冬,才不过十一月,气温却已经低得寒冷刺骨。
也许,世界末日真的会来?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有些不正常。
他实在想不明白夏扬为什么会喜欢他,这比柠乐和谢家定在一起还要让他觉得奇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回想起来,他们的关系确实有不少改变,却已经无法追溯源头和时间,更无法细究原因。
而不久前夏扬的种种表现,竟然不是顺应粉丝需求才刻意卖腐,也并非玩笑。
他觉得很尴尬,思绪更是乱得一塌糊涂。
司机在酒店大堂门口等着,方泽析一走出去就被倒灌而来的冷风冻了个哆嗦,本想请司机帮他把自己的车子开回去,这时也不好意思再开口。
这可是夏扬的司机,怎么可能给人当代驾,而且这么晚了,天又这么冷,怎么回来都是个问题。
方泽析只好把自己的车子留在了夏扬的车库里,这让他在之后的几天里一直不断地懊悔。
回到家后,方泽析洗了个澡。
车里的暖气催发了红酒的后劲,让他整个脑袋都混混沌沌。
他到底喝了多少?是一瓶,还是两瓶,或者,他其实已经喝光了一箱?
否则怎么可能会梦见那么离奇而魔幻的画面。
而那句“我喜欢你”则不停地盘旋在脑海里,每回响一次,就引起一阵颤栗,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在接二连三地爆炸,炸出一朵又一朵让人心跳加速的火花。
他又不是玛丽,怎么会为这么一句话而苏到无法自拔。
夏扬不是应该和他互相嘲讽互相挖苦始终争锋相对看不顺眼的吗?
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亲了他,还勾得他也忍不住反击,将人压在身下剥衣服。
夏扬的骨架比较大,肩膀很宽,胸口肌肉恰到好处,性感诱人,肤色较深,摸上去却很光滑,像牛奶巧克力一样美味可口。
他的手掌宽大,十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很硬,似乎长了一些茧子,看不出来,握上来却能清晰地感觉到。
那种触感,似乎还没有完全消失掉。
两个人抵在一起的感觉很陌生,却有种说不上来的刺激。
方泽析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老二又兴奋地站了起来,怒其不争地将它打得口吐白沫。
夏扬高潮的那一瞬间性感得让人无法抗拒。
那……自己呢?
次奥,想什么呢!
方泽析拍了拍脸,默念口诀上床睡觉。
论坛上掀起了好几阵腥风血雨,同样的问题被不同的人在同一时间发了好几个帖子,都是问今晚青柠工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的讨论七嘴八舌地在不同的帖子里流窜着,最后版攻出来删了几个,只留下一个看起来最隐晦的帖子。
标题:情节太快思维太慢,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