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人都是漂亮的红花儿,我就是那活脱脱的绿叶儿。
第八班里的人不多,算上我,只来了六个人。
我,紫维,苏轻羽,景岚,还有我那俩同父异母的弟弟,月影和月溪。
这里的人一个个俊美得不像人,有些人美得灵气逼人,感觉不像人,有些人……五官过于精致,导致死气沉沉,像假人。
我忽然觉得,我与这个班级格格不入。要真说,我还是比较适合待在七班……
脚步向后退了一步,我下意识地就想要离开,然后……
然后,有一只手握住了我的右腕,以着清冷的声音,说:“我亲爱的月桦,我……抓到你了……”
我愣了愣,总感觉,这声音极为熟悉。
我傻傻地回头,有些不敢置信地用左手揉了揉眼睛。
有些时候,梦,便是真实。
可是,当梦中人出现在现实中时,对我的冲击力还是相当大的。
跟梦中同一个款式的蓝衣,同样清洌的冰蓝色眼眸,唇角带着一抹冰冷的笑容。他说:“月桦,你逃不了了。”
双唇微微开启,我想说话,却说不出话,右手被蓝衣少年握住,我的左手下意识地捏住了紫维的衣角。
后来,后来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只隐隐约约记得,白先生进入学堂,一双漂亮的眼睛看了眼蓝衣少年,又看了看我。
蓝衣少年的双瞳微眯,松开了我的右手。
白先生唇角弯起一抹温和的笑容,看向我捏住紫维衣角的手。
我没有松开,而是扯着紫维的衣袖找了两个空着的椅上坐下,心不在焉的听课。
白先生走到讲台上,开启法术的书籍,在学堂的四处开了结界,教我们法术。
白先生说,这个班级的学生将学的是高深的法术。
想要学会,便要不断的演练,之后,学以致用。
白先生教我们的第一个法术,是毁灭性的法术。
白先生说,会教我们这个法术是因为想让我们快些体会出法术强大的威力,可是,我觉得,白先生不过是在向这些学院里尖子生示威,让他们看清自己的斤两。
白先生并没有吟咒,他眉眼弯弯,挥袖间有股凉风从结界的四面八方吹来,带着强烈的杀气。
这一瞬间,我觉得心里难受得紧,堵得慌,还有……还有一种恐惧感。
我偏头看向紫维,发现不止是我难受,紫维和班里的其他人同样面色惨白。
风声越来越大,过大的风声像是女人的哭泣声,极为尖锐。慢慢地,风就好像是尖锐的刀子,所过之处,一片的狼藉……
他们从椅上站起身,吟咒,一抹昏黄的光围绕在他们的周身,阻挡着周身的风。
心里的恐惧在蔓延,双手握紧成拳,我害怕,害怕……双唇微微开启,我想要,念咒……
蓦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把我罩在了昏黄的光圈下。
心下依旧难受,可,好了许多。
紫维惨白着脸看着我,双唇不断地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阻挡着光圈外的风的肆虐。
围绕为白先生为中心,学堂里的一切已被毁灭。他唇角微弯,双唇微微开启,只念出一个字,“毁”,瞬间,风刺穿了昏黄的光圈……
那一刻,钻心刺骨的痛楚传入了心尖儿……
后来,风平浪静。
白先生对我们笑,笑的极为温柔,他念了两道咒语,结界内的一切便自动还原了。
这一节课,是属于白风一人的课,他,把我们这些第八班的人修理的人不人,鬼不鬼。
我忽然觉得,第八班里的学生有些可怜。
这些学院里被公认法术修为最好的人,他们狂妄了十多年,或者说,也有狂妄的本钱,可是,相对于白风,他们过于弱小。
按照我说,这就是老师和学生的差距,年龄的差距,经验的差距……只是,这个差距就好像是一个鸿沟,哪怕努力一辈子,或者,几辈子,也跨越不过。
我对法术之类的不了解,可是,不知为何,我就是知道,白先生的强已经超越了人类。
我眨眨眼,与白先生的双瞳对视,久久以后,我说:“先生,我怀疑,你……不是人。”
白先生垂下眼睫,久久以后,轻声说:“……那么,你认为,我是什么?”
我不知道。
这之后,白先生又亲身教了我们几道咒语,然后下课。
第八班里的众人面色如土,一个个地极为消沉,默默地走出了学堂。最终,班里只剩下我和紫维。
我扯住紫维的衣袖,说:“并不是所有人一开始就很强的,白先生,应该也是从最小的法术一点一点学会的。”我试图安慰紫维。
紫维抬眸,与我对视。
我又说:“至少,我们有渊源。”
紫维从椅上起身,带着我走出了学堂。
我心里郁闷,暴饮暴食地吃了四碗大米饭,紫维心情不好,没胃口,只扒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洗过手,他带我去了花园练习法术。
这一去,我忽然发现,白先生很了不起,只不过给我们上了一节课,第八班的学生便一齐聚集在了花园,练习一个个的咒语,发愤图强。
紫维自己练法术,也让我跟着练法术。
这一回,紫维没有练渊源,而是练了较为高深的法术,法术效果极大,如果没有足够的灵力,便会伤害到自己。
紫维拼了命的练,也不顾自己会不会受伤。
我拿着初学者书籍,跟着拼了命的念,念一遍不行,就念一百遍,一百遍还没有效果,就念一千遍。
到了后来,我依旧没能拿出好成绩来,而紫维,已经是遍体鳞伤。
夜半,我和紫维去水房洗刷干净,回到了落梅居。
落梅居舍监对紫维说,第八班的学生已经换了另一个楼宇。
那是独立的院落,独立的楼宇,它还附有一个独立的练习法术的场所。
顺着青石小路,进入写有水月阁的楼宇。
七旬老人水月阁舍监说,依旧是两人一间厢房。
我和苏轻羽被难分难舍的分到了一个厢房,苏轻羽对我阴森森地笑。
我打了个寒颤,心里想,我以后要日夜爬紫维的床。
紫维和景岚一间厢房。
月影月溪俩兄弟一间厢房。
新来的学生,曲国的二皇子,独自一人一间厢房。因为是新来的,所以,分配厢房时名字到了最后,于是理所当然地占据了一间厢房。
七旬老人给了我和紫维一人一把钥匙。
我和紫维爬上阶梯,紫维的厢房在我之前,率先开启了厢房的门。
我一个闪身,先紫维一步进入了厢房。
紫维在我脑门儿上拍了一下,点燃灯盏,上下打量了一遍厢房。
跟落梅居的格局相似,不过,里面的家具却更显得精致。
两张单人床,紫维选择了靠墙的床。
我走到桌前,斟了两杯茶,一杯给紫维,一杯自己喝。
今儿,紫维挺脆弱,当紫维爬上自己的床,我爬到他的床上,跟他挤一个小床铺,也不见他打我。
躺在一个小小的床铺上,两人共用一个被子,彼此之间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有些温暖,又有些温馨。
脑海里乱乱的,我睡不着。
躺了很久很久之后,我依旧睡不着。
我偏头看向紫维,说:“紫维,你睡了没?”
“……睡了。”
我说:“紫维,你被白先生这样一欺负,伤心了?”
紫维沉默良久,方说:“……没有。”
其实,我知道,你只是受到打击了。我挠挠头,转移话题。我说:“今儿新来的学生,是怎样的人?”
“……你好像认识他?”
我挠挠头,犹豫了一下,说:“我好像在梦里见过他。”
“梦?”
“嗯,只是梦。”
“……他是曲国二皇子。”
这个世界零零落落的分数十个小国,几个大国。而曲国,则是在这一片地图的中间,为占地极为广阔的国家。
在这一片的大陆之中,曲国的皇族被称为最接近神的存在。只因为,曲国的皇族在诞生时,便被赋予了强大的灵力。过强的灵力,让百姓向往,进而追随。
在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是一种规律。
弱者总会臣服于强者,所以,在二十年前景国出现灭国危机之时,求助于曲国,曲国便轻易地阻止了那一场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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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第八班的学生并不容易,或者说,非常不容易。
好听点儿说,是为了锻炼第八班学生的法力,难听点儿说,就是把我们当成免费的苦力。
做为第八班学生的第二天,白先生把偌大的学院分成了七个部分,让我们每个学生负责一部分,扒光学院里所有的杂草。
众人一听,心里生气了,以为白先生是故意刁难,以着怨怒的视线看向白先生。
白先生眉眼弯弯,以着宽容的笑容看着众人,温柔地说,这是练习法术的实用度。拔草这个步骤很简单,可是,如果当面对不同地方的杂草时,要准确无误地使用咒语,让土地新生,并不容易。
简单点儿说,这就是练习法术的熟练度,练习技巧。
众人一听,脸上的怨恨没了。我一听,脸黑了。
他们懂法术,可是,我不懂呀。
白先生给了我们一人一张学院地图,挥挥手,让我们做苦力去了。
我攥着地图,含泪与紫维挥手道别,走向我所担任除草的区域。
这一去,我惊艳了,之后,我蔫吧了。
我惊艳于学院的偌大,蔫吧于我要拔除这大面积的杂草。
我担任的部分只是学院的七分之一,可是,我从这七分之一的边缘走到另一个边缘,足足用了我一个时辰的时间,若是让我拔掉这里的草……
我仰头,泪眼汪汪地看了看天上耀眼的太阳,又看了看地面开得挺坚韧的杂草……
我认命地蹲□,开始除草。
我从大早上除到大晚上,却也只除了这七分之一的凤毛麟角。
我打了个哈欠,仰躺在草地上,觉得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这时,紫维衣袂翩翩地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凑到紫维的面前,扯住了他的袖子。
这一碰触,立刻在紫维胜雪的衣裳上留下了手印。
紫维脸黑了。
我干笑一声,放开紫维的衣袖,说:“你拔完草了?”
紫维皱着眉头,点点头。目光一转,看向我担任的这一部分区域,嘴角抽了抽,转个身儿,就要走。
我连忙扯住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紫维拍开我的手,潇洒地迈着步子,似要离去。
我连忙大喊:“紫维亲爱的,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在你床上尿床。”
紫维一听,那身子僵了一下,转过身,与我对上。
我讨好地看着他。
紫维说:“晚上,你服侍我,我帮你。”
我连忙说“好”。
紫维黑着脸,念出咒语,帮我除草。
我乐得红了一张脸,蹲在地上拔草。
紫维的法术技巧练的很好,只一个咒语,青绿的草儿开始枯萎,风化,之后,土地翻新。
我看得叹为观止。
我崇拜地看着紫维,我说:“等哪天儿,咱们出了学院,你无家可去,还可以去当个园丁,这草除的太出息了。”
紫维铁青着一张脸,冷笑着说:“月桦,你说,清蒸月桦好,还是烤月桦好,还是油焖月桦好……?”
我一听,小身板儿颤了颤,不说话了。
这一日,我除草除的腰酸背痛,要死不活。
吃过饭,洗了洗,我跑去了紫维的厢房。
跟往常一样,也不知景岚去哪儿逍遥去了,并没有回来。
坐在床头看书的紫维看向我,命令我服侍他。
所谓的服侍,就是敲背,捏肩膀,抓背等小动作。
紫维翻身平躺在床上。
我坐到紫维的身边儿,褪下他的上衣,给他抓背。
我说,为了公平,我给你抓一百次,你再给我抓一百次。
紫维不应声。
我恼怒了,不抓了。
紫维说:“我觉得,比起清蒸鸡,还是烤鸡比较好……”
我吸了吸鼻子,含泪继续给紫维抓背。
我给紫维抓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紫维舒舒服服地睡了。
我躺在他的身畔,觉得浑身酸软,迷迷糊糊地也睡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和紫维的手相握在了一起。
我是男的,紫维也是男的……
两个男的躺在一张床上,使用一个被子,还……还手握手,总感觉,有些诡异,
9、第 9 章 。。。
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却没有排斥感。
然后,紫维醒了。
紫维眨了眨漂亮的眼睫毛,看了看与我相握的手,又若无其事地把手给抽了回去,起床,梳洗。
这一日,白发夫子依旧布置了不难,却是累的要人命的任务。
紫维总会帮我,晚上,最会要我服侍他。
从最初的我单方面服侍他,他心情好了,偶尔也会跟我猜拳,猜输了,会意思意思地给我敲两下背,之后入睡。翌日醒来的时候,我和他的手总是会相握在一起。
这就好像是生活中的一种定律。
生活的节奏很快。
第八班处了我以外的学生都被白先生给刺激到了,拼了命地练习法术,谁也没有时间顾及到谁,生活在自己的空间中。
蓦然,学院里发生了意外。
一位学生失踪了。
第二位学生失踪了。
虽然这事儿发生在咫尺的距离,可,我跟那学生并不熟悉,我依旧觉得与我的生活很遥远。
又是几天后,白先生说要离开学院一阵子,所以,给我们丢下几本法术书籍,让我们自习。
这一天下课,他单独把我留在了学堂里。
我有些怕他。
他一步步地走向我,我下意识地一步步后退,然后,背抵在了墙上。
他轻轻抬起右手,在我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念出了一道咒语。他说,这是守护咒语,可在我危难时,保护我。
我听的云里雾里。
他最后,只跟我说了一句小心,有事没事别出房门,就在房间里呆着,课也不用上了,直到……他回来……
我狐疑地看着他。
之后,他在我惊愕的视线中,慢慢地靠近我,唇瓣在我缠了绷带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我吓了一跳,歇斯底里地尖叫出声,等回过神的时候,白先生已经离开了。
白先生离开的几日后,我听说,学院里死了几个人,身子被利爪分开,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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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听说,学院里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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