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在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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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不败在清朝-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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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在他心里,此时根本不必去见胤禛,不必跟他通风报信,也不必跟他串通口供。胤禛是何等样人,自会有他自家最妥当的法子。

心有灵犀。莫名其妙地这个词便从他心中生出来,越来越清晰可见似的。东方不败自觉好笑,坐在一旁唇角微翘,便是无所事事地等着天亮,也不觉烦闷了。

…………………………

东方不败想得不错,他这半夜里做下的大事,实是太过骇人听闻,便是胤禛那儿得了消息,也惊得厉害。

胤禛现下被康熙拘在那偏僻宫苑里,外头也守着侍卫们,来往侍候的都不是往常熟悉的,如此一来,大半耳目都被掐断了。若不是如此,他也不必将事情交给胤禟去办。

不过这两日形势已然有了变化,先是那莫林侍卫突如其来的告密翻供,又有宫里宫外臣子们阿哥们的求情,他自个又是安分守己乖顺认罚的,康熙有见及此,心里便也有了迟疑。因此东方不败联合着弟兄们跟康熙求情之后,胤禛这莫名其妙的住处便由囚室变成了养病的静室了。

便是魏珠那人,也十分机敏地给了胤禛方便,于是深宫里那葛氏兄弟死的时候,他这儿的内外消息也能传递得上,康熙那儿刚得了禀告,胤禛迟了片刻也晓得了实情。

八阿哥胤禩震惊过后在那儿疑神疑鬼,暗暗警惕胤禛这一回竟有了这么大的势力,又生出了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宫里头下手杀人灭口。而胤禛自己,听完底下的传讯之后也在这儿惊讶疑心。

胤禩以为是胤禛做下的,可胤禛自己自然知道,这下手杀害天牢里的葛氏兄弟的绝不是他。实则以胤禛所想,跟胤禩也并未二致,均是觉得目下处境,很不该轻举妄动,只能徐徐图之罢了。对那指证自己的葛氏兄弟,他避之不急,又怎会下手去杀人呢。

因而初听到这事时,他只觉得是有旁人故意杀害了葛氏兄弟来陷害他。可这想法还未想出线索,他脑中蓦地竟浮现出胤禟冷酷狠绝的模样来。

小九?

胤禟看着是年幼纯稚,但经过两人这么一番相交,胤禛早就清楚他这么个人的性子,初一见是绵软可亲,实则内里就有那么个杀戮果决的狠戾性情。先前为着报复太子胤礽,少年拿着匕首就赶往胤礽身上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伤了人立马就翻滚着摔下马车……

那是对敌人狠,对自家更狠的人。

那时少年一双嗜血阴狠的眼神,就如随时扑过来厮杀的毒蛇一般,吓人得紧。

胤禛此时回想起来,心里头还是隐隐心疼得很。

不过,便也是因着那么一回,胤禛便晓得若是有人招惹了他,胤禟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这葛氏兄弟如此谋算于他,胤禟同仇敌忾,自然也不会放过。

胤禛不能否认,胤禟有那个胆子有那个手段,肯定也有杀心。但是……那毕竟是天牢里边。就算是借用了他底下的人,胤禟也不一定办成。即便办成了,很快也会露出马脚。

一旦败露,他们就永无翻身之地了。

谨慎如胤禟,应该不会这么冲动下手……想到此处,胤禛还有些啼笑皆非,先前怎么可能误会是胤禟下的手。

胤禛心里还有些疑惑,便仔细问过来来传话的那个人,再三确认之后,便晓得胤禟并未安排下什么杀人的计划,而胤禛心里认为除了他给胤禟的人,胤禟自个应当没有这种能耐做下这事。这么看来,果真还是他过于小心了。

不是胤禟,那么今晚杀人的,恐怕就是为了陷害他。

可葛氏兄弟死去的这个时机,却是很有几分微妙。毕竟早上刚有阿哥们替他求情,而康熙也发了话,说是让他养好了病便回去,早没有了那份拘禁他的心思。显然,他的嫌疑是洗脱了大半了。

这么一来……

胤禛摒退了那来传话的侍卫,静静地待在黑暗中沉思片刻,忽而一动,下床摸索着找着了先前放在桌上的半碗汤药。

先前他在康熙面前装假,又是长跪不起,又是磕头自辩,到了这偏僻宫苑之后,他又是半真半假地思虑过度,连着两日睡不安慰,如此一来,便果真生出了些病症来。

那成太医给他看脉开方,说得也不是全然假话,他向来身子也不算康健,殚精竭虑之后总会有些虚症,这一回他故意折腾自个,自然更严重些。成太医开来的药,他半点没喝,反倒在今日让人换了些东西,变成了此时他面前冷掉的汤药。

胤禛淡淡一笑,捧起那冷汤,一口灌了下去。

………………………………

“傅鼐,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你最是清楚的,你给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的康熙在寝殿的内书房里召见傅鼐,他眼下只穿了一件便服,外边披着袍子,面上均是疲惫隐怒,压着声音问话,不及往日里的威严。

傅鼐来时也是急乱,近来为了替康熙办案,他已有多日没有离宫,虽不是他值守也日日留在值房当中。今日他又经了两回审问,没问出个明白,实在是精神困乏难耐,早早就歇下了,根本没料到睡到半夜,天牢里会出了这么一大事。

傅鼐被人急急叫醒,赶来面见康熙的路上已然得知康熙的处置,整个皇宫里都震动起来,又是护卫又是追索凶人等,好不喧闹。如此一来,这天牢的事也通了天,想来不到天亮,这宫里宫外便传遍了消息。

傅鼐又是惊讶又是懊恼,经过重重侍卫,好半天他才来到乾清宫前,等着康熙召见。

康熙此时也是心焦,也没如何发作他就传了他进去,一开口便是询问。

傅鼐来时已然在心里将此事琢磨了一遍,听得康熙问话,便跪下磕头道:“皇上,臣办差不力,有愧于皇上隆恩。”顿了顿,又道:“臣来得匆忙,还未知案情底细……”

康熙哼了一声,此时根本不乐意去听他前头请罪的话,一摆手便让一个侍卫上前来解说情况。

“……刺客一路潜入,巡逻守卫的都没能发现。”

“……他悄然到了内院,击昏了外头两个守卫,破坏了门锁入内,又打昏里边看守的牢头,径直入了地道,随后杀了葛氏兄弟两个,而后就潜逃。”

“……他只杀了葛氏兄弟,期间旁的犯人熟睡,也并未察觉异样。”

“……两名死者身上并未明显外伤,已然寻了仵作查看,暂时没有旁的回话。”

“……侍卫们往各处搜查追索犯人行踪,但此时还未寻得线索……”

傅鼐听得那侍卫解说,越往下听便越觉得荒唐惊讶。整个皇宫守卫森严,那天牢因着接连的密案更是布置了看守的好手,此时竟被人来去自如,直到杀人了逃脱了,过了小半刻钟另有人巡逻过去发现门户打开才晓得不妥……实在是,荒天下之大谬!

此前他早问过了来传话的侍卫,那时傅鼐只听了个大概模样便已经觉得不可思议,此时晓得详情之后,更觉震惊。

好半响,傅鼐只是说不出话来。

康熙此时再听一次详情,早没了先前第一回听闻时抑制不住的满腔怒火,见傅鼐如此,不由也是沉默。

半天,傅鼐才道:“臣实是不知,到底有何人能潜行入内,杀人灭口……”

康熙刚想责问,却听来了后边半句,不由一顿。他沉着脸,冷然道:“‘杀人灭口’,你说这是‘杀人灭口’?”

先前得知这件事,康熙第一时间追究的并不是这两人为什么被杀。其实若是换了别个地点别个时候,这两个犯人死了,自然是追究案情,查清楚这两人为何被杀。但如今可是在深宫天牢当中,重要的不是谁死了,而是竟然有人死了!这么毫无痕迹就被人杀了!

所以先前康熙派人护卫安危,派人去查看皇太后等人情况,派人追索凶手,一桩桩办下来都是急迫的,只是,这么一来,事情还是茫然无序。

此时被傅鼐一句话,倒引出了旁的想法来。

傅鼐稳了稳心神,要他一时之间抓到那行迹诡秘的凶手是不可能,他唯一能做的,还是那件案子……他镇静下来,答道:“如今皇上大张旗鼓追查刺客没有成效,倒不如回头查问,究竟是何人、因何要杀葛氏兄弟,弄清楚缘由,自然这行凶者便露了行藏了。”

康熙闻言觉得有理,他找来傅鼐,便也是用他办这件事的,便点了点头,示意傅鼐说话。

“那葛氏兄弟是谋逆大案的犯人,也是证人,他们如今,除了承认了自己犯下事,便是指控四阿哥胤禛是背后主谋。想来他们被杀,也是因为这个指控。”

康熙深深看他一眼,疲倦地道:“这么说,杀了这两人,是不想他们指证胤禛?”顿了顿,又若有所思地道:“这下手灭口的,是胤禛?”


 87康熙的心术

“这下手灭口的;是胤禛?”康熙若有所思的说。

此时跪在下边的傅鼐听得此言;心神却是一震;脸色也白了几分。不管康熙这句话话里含着的是猜测;是疑惑;是试探;抑或是肯定,从堂堂九五之尊的口中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胤禛的处境便是不好了。

若是东方不败在此,自然也是心中了悟;康熙这句话平淡冷静,一丝波澜起伏也无;哪儿是还将胤禛当做儿子的样子。可见一旦涉及皇权;这亲情便也变得淡薄无痕。

“你认为呢?”康熙忽的发问;脸色倒是平静。

闻得康熙这句话,傅鼐却是沉思一番,才道:“皇上,此事甚为奇怪,却也未必是……未必与四阿哥有关。”

斟酌着说出这句话来,傅鼐心中已是忐忑,一说完便只半垂着头恭敬不语。

康熙心潮起伏一阵,虽是疲惫异常,但也从他口中听出些意思来,不由看他一眼,冷然道:“你倒是信他。这两日听你的意思,竟是对胤禛主谋一事深有疑虑的,莫非你也觉得他是被人陷害的?”

傅鼐被康熙诘问,倒也不慌,只道:“皇上将这差事交与臣处置,臣便只想着尽心办好,臣……是一片忠心,并未有一点偏颇之意,不过是秉承公心罢了。”又说:“臣确是替四阿哥说了几句话,但并不是因着与四阿哥的私交情谊,而是臣查究各样证人证词之后,有点微薄的想法,这才……觉得四阿哥无辜。”

“无辜”这一词说出,便是认可了先前康熙的问话,傅鼐确实是认为胤禛是被人陷害的。

康熙听完也是神色一变,他沉吟一会儿,这才问道:“你有何想法。那葛氏兄弟被你审问多日,证词也是记录在案的,这杀人灭口一事……稍显迟了吧。”

不错,是已然迟了,葛氏兄弟的指控早就被人所知,在这么个时刻将他们杀死,于四阿哥脱罪无益,反倒还引得人疑心。所以康熙才会有所疑惑。

傅鼐将这话听得分明,立时心中便有了成算。康熙既有疑虑,那么先前他对着他说出那句认为胤禛下手的话,多半也是疑惑试探居多,并不是当真认定了胤禛的嫌疑。

傅鼐便镇定道:“皇上,微臣有些浅见,先前那葛氏兄弟信誓旦旦指证四阿哥为幕后主谋,微臣多番审问之下,却也没能得来更多证据。案情滞碍不明,却忽有那侍卫莫林翻供,这人所言更是奇诡,既指出了那葛氏兄弟心怀险恶,行事不端,又……另说出了陷害四阿哥的凶人。”

康熙皱着眉打断道:“可这莫林也不过是一面之词,同那葛氏兄弟一般,并无证据,不足以采信。”

傅鼐暗叹,他也晓得,在今夜葛氏兄弟出事之前,实则案情便是又入了一个死胡同,两番人马相互指着攀扯,谁也不能立时将谁制死。

先前康熙虽松了口,说是并不是拘禁胤禛,但却还是以他生病养病为由,并未依着旁人求情将胤禛放回。他这么犹豫迟疑,说是顾念胤禛这个儿子,更多的不如说是,康熙早将心思从胤禛是不是幕后主使身上转开了。

康熙的种种举动,便昭明着他的态度,这兄弟相残的局面他这个皇阿玛心中早已生了厌恶,这件案子牵连甚广,朝堂之上又是虎视眈眈,康熙早没了那一副慈父心肠,还要去细细查究,断个一清二楚了。

不管是何人先去撩拨,何人从中作祟,终究是他这几个儿子们你抢我夺罢了。这件案子从巫蛊开始,到告发,到幕后挑拨兴风作浪……因着有康熙亲眼见着他自家的生辰八字,他早暗暗将此案定为了谋逆。如今,康熙倒也不隐藏他的深恶痛绝。

到了这么个境地,无论四阿哥有无嫌疑,康熙早生了烦心。只觉眼不见为净,倒不如先前撩开了去,料理了朝堂那么些臣子派系再说。

如此一来,胤禛是不是关在宫里无甚要紧,康熙震怒之后,臣子们追问也罢,阿哥们求情也罢,康熙是迟疑,但并不是心软。便是康熙最后还是寻不到实证,不能不清不白地拘着。可他若是心里头气闷,一句话将胤禛打发了回府,让人潜心养病便罢了。

如此胤禛回府静养个三五七个月,时日一久,便失了圣心,往后胤禛还待出头,那是绝无可能。

这个结果,八阿哥胤禩看穿了,所以才有那些谋算。胤禛看穿了,所以根本不会依仗父子之情,而后束手待毙。东方不败也看穿了,所以狠狠下手搅局。

傅鼐也看穿了,所以查案时立场模糊,此时回话也是处处谨慎。

因着康熙这般心思,向来谨慎如他也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便脱口而出那么一句稍显鲁莽薄弱的话,径直就说,是胤禛下的手……

若是康熙还对胤禛有所顾念,如何能开口便是这么一句话。

也因为康熙这么个曲折微妙的想法,他一见了傅鼐,便只着重到底如何在深宫里杀人,那杀人的凶手又到了何处,如何将之擒回,以绝后患。

今儿的事,四阿哥涉嫌谋害哥哥们的谋逆案是因,葛氏兄弟在天牢里被杀是果,但是康熙只在乎那“果”,却下意识地放过了那“因”了。

傅鼐冷眼旁观,又是清楚案子的底细,自然看穿了康熙这等心思变化。但若依着康熙的想法,整件案情却是全无思路。

而且,看着康熙这般将四阿哥胤禛弃了,傅鼐又隐隐生出些不尽之意,像是替他惋惜似的。

傅鼐并不是觉得胤禩是什么心地仁厚的良善之辈,所以觉得他无辜。只是在他看来,四阿哥胤禛极有城府,便是下手布置这样的大案,约莫也不会遗漏什么底细。

只要一想,既然那两个葛氏兄弟是串联上下的人,一旦他们死了,这幕后黑手岂不是无人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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