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跳楼,都看见那厮在铺救生气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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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跳楼,都看见那厮在铺救生气垫-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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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沐眼睛刷就噌亮,灼灼其华:“待会你让我强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滚你妈蛋!
冯程脑子里只浮出了这么一句,可他还没说出来,就听他妈热情的招呼声传来:“小沐啊,别干坐着,来,吃点水果。”
很快,端着果盘的冯女士就出现在了沙发处,似乎是察觉到气氛不够热络,立刻瞪了冯程一眼,笑骂:“让你陪小沐说呢,你怎么比个闺女还矜持。”
说着用牙签叉起一块苹果,笑盈盈的递给许沐。
许沐坐得笔直端正,伸手接了嘴巴甜:“谢谢阿姨,坐下歇会吧,”边在心里狂点赞,可不就是矜持到死么,难搞的要命。
吐了句槽,看见面前兴高采烈的母亲,心里又浮起一层雾霭般浅淡又无处不在的愧疚,和人闺女演情侣戏,心里却偷偷将人儿子觊觎,相当不是人干的事儿——
可感情这东西,不是菜市场里的大白菜,觉得价位不合心意,还能讨价还价想拿就拿,说放就放。它是洪水袭来时堤坝上那个蚁穴,注定只能以无法修复的姿态,将人的理智摧枯拉朽。
那天和冯必玉在咖啡馆,听到了程徽的故事,不是什么爱的天崩地裂的爱情经历,撇去双方都是男性,往事甚至可以说毫无新意。
就是在最青涩的年纪,遇到了一见钟情的对象,从此开始死缠烂打,从校园一直延伸到社会,终于凭得坚持不懈的努力和心意,撞开了对方的心门,俘获一份,沉甸甸的感情,真挚而毫不掺假。
花一样的年纪,遇见谁,都像对的人,可离开象牙塔以后,在社会里浮沉着分道扬镳,个人悲哀个人尝,经年回首骇然发现发现,那人已然面目模糊。
不出所料,是程徽倒追冯程,可出乎意料的,是冯程年少的性格。
在冯必玉知道不多的追忆里,他哥哥锋芒毕露,受人仰慕,长打篮球,不太冷酷,到处和人称兄道弟,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和如今的冯程,对比鲜明的,像是时光在人生中切下一刀,前路辉煌色彩繁曼,后来灰暗阴霾密布,唯余冷冰冰的温度,像不得已的苟延残喘。
同性的爱情受人阻拦,许沐亲眼见过,可许东篱抗住了,他过的不好,却从不后悔。可并不是每个人,都像许东篱那样坚韧,起码程徽不是,至于冯程,许沐偏心的,不想谈论他。
冯必玉低眉顺眼,神情淡淡,带点悲伤,就这陶瓷的咖啡勺,在杯沿轻轻的敲,合着拍子,说着往事。
知道程徽的存在,是她上高三那年,冯程高她二届,在本市上大学。
他在学校人气高,狐朋狗友一大筐,却很少带人回家来玩,因为父亲去的早,冯妈妈把持家境,忙的陀螺一般,所以友人那顿饭,就能免则免,尽量不给她增加活计,哪怕是多煮几顿饭。
可那年夏天暑假,他却突然带了个男孩回家,白色t恤休闲裤,脸庞阳光又帅气,那人就是程徽。他说程徽家里远,回去不方便,冯妈妈热情好客,一口应答让程徽住下。
程徽生的很干净,冯必玉那时被排山倒海的题目湮没,没来得及动心觊觎,只是偶尔苦大仇深的抬头,总是看见程徽跟着冯程屁股后头转,扬着笑脸滴溜溜的献宝,搂肩打趣分外熟络,冯程不咸不淡的应,可眼底确实有笑意。
怎么看,都是铁哥们儿。
被椭圆双曲线折磨的发疯的妹妹,和为生活奔波劳累的母亲,谁也没发现,变化静水深流的进行着,只待突然酿成一道漩涡,卷进去,就尸骨无存。
冯程毕业的时候,她在外地上大学,很少回家。只是程徽已然变成了家里的一份子,好几个年,都是在这边过的,冯必玉还当,自己捡了个帅哥哥,窃喜哥哥结婚能收双份的红包。
大二她开始臭美,烫卷发化妆吃西餐,在外头的日子,过的像个淑女,也有个纨绔在追她,正虚荣心作祟的拿乔得瑟,要命的电话就来了。
老娘在电话里哭的惊慌失措,毫无主心骨的让她回家主持公道,她一问缘由,正在嘴唇上涂抹的口红,直接竖着往上,一路划到了眼睫下,震惊的无以复加。
老娘说,她下午回家拿东西,一开门,听见屋里有异动,喘得厉害,她以为有小偷,掀开门缝那么一瞧,登时五雷轰了个顶——两人在屋里抱着啃,程徽就剩条内裤,她儿子检点一些,裤子还挂在胯上。
冯必玉魂不附体的滚回家时,客厅里并排跪着俩,对着瘫在沙发上的母亲,她面朝里,手里还拽着拖把棍子,断裂的,带布头那段落在不远处的地上,屋里静的诡异。
两人对□供认不讳,程徽跪在地上说了很多,说他们真心相爱,说同性恋不是病,可冯必玉作为一个新时代的高学历人群,自己都没听进去,冯妈妈则是歇斯底里的打断,让他滚,扯着嘶哑的嗓子哽咽,恶毒的让他去死。
程徽被赶了出去,而冯程被锁在了家里。
想是程徽不肯离开,在门外小区里团团的转,形容憔悴似流浪汉,对着冯妈妈围追堵截,在楼下常喊冯程的名字。
冯妈妈心力交瘁,将冯程打了个半死,和人闲聊时不小心说漏了嘴,一石就激起了千层浪。
程徽在小区里徘徊,被指点的毫无颜面,隔着混凝土墙面,冯程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偏见和鄙夷,能穿墙破壁。
那时谁都觉得痛苦,并且深信不疑,没人比自己更难过,便谁也顾不得关心谁。
年轻的心境未经打磨,很容易就做出冲动的决定,就像刚接触象棋的小菜鸟,他只会闷头过界紧盯敌首,不会深谋远虑挖坑布陷,为什么,因为没有经验——可在人生里,便可称之为沉淀。
冯程用一把裁纸刀和铁尺,磨掉了螺栓周围的固化的水泥,花了四天,卸掉了窗外的防盗网一角。接着用刀将床单被套和衣服,裁成细条再搓成绳索,半夜不要命的从五楼那么放了下去,险些摔断了腿。
他在床头留下了自己工作两年的银行卡,和一封致歉信,包都没背一个,就带着程徽离家上了火车,去了另一个城市。
他一厢情愿的以为,在不背叛程徽的前提下,消失不见和一刀两断,能给家人洗刷耻辱遭人白眼的生活,双方都能解脱。
冯必玉和她妈报了人员失踪,大海捞针,渺无音讯。
她在深秋的一个夜晚,问过抹泪的母亲,冯程回来,和程徽在一起,还是这么吊人心肝的失踪着,她选哪样。
冯妈妈毫不犹豫,就选了后者。冯必玉浑身发寒,猛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鸿沟,根本没法跨越,她捂在枕头里偷着哭,在心里说,我选前者。
冯必玉一直不敢换手机,半年后,她终于接到一个电话,是从南边沿海的城市拨过来的号码,公话。冯必玉狂喜又不敢,一直在喊哥是你吗,那边没挂,也没说话。
冯必玉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罗里吧嗦的倾述了很多,说妈妈接受他们了,让他和程徽一起回来,五分钟后,那边挂了电话。
此后,每隔一个月,就有一个没人说话的五分钟电话打到她手机里,告诉她还活着,却不说好不好。
又过了小半年,年末下雪,三十那天午夜,她接到一个电话,冯程在那边,对她说了句新年快乐,并让她给妈也带一句恭喜。
支离破碎的家,没有合家团圆,生活却一直会继续,忍受痛苦的潜能,趋近无限。
坏事就在遇见肖锋之后,她不可救药的爱上那个执着音乐梦的才子,却一直没得到回应,有天聚会喝的不省人事,也不知逮着谁,说了些什么,迷迷糊糊只觉的一身轻松,倾诉完就睡死过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家里,而她妈妈,没有在家准备早饭,茶几上一张便签条。
——必玉,妈妈有事出门几天。
字迹非常潦草,走到仓促匆忙,不知为何,冯必玉心里突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但他也没多想,过完假期,就回了学校,大三课业多,也有人生方向,等着她自己抉择,给母亲打电话,她说在出差,很快就回。
半个月后,她接到她妈的电话,让她赶紧回家,参加……程徽的葬礼。
她吓得当场在大课教室里跳起来,腿脚踩在棉花上发软,跌跌撞撞的奔出了教室,迎面撞见男神肖锋,都没法放在心上,就剩一个念头,我哥呢——
冯程心如死灰,并且没法和母亲共处一室,正逢征兵,就去了部队。直到冯妈妈差点脑溢血丧命,才挽回了母子间那点岌岌可危的温情,然后,就成了现在这样。
冯必玉说,她就知道这么多,程徽怎么死的,到现在也没人肯告诉她。
末了,她抬起一张僵硬的笑脸,表情是泫然欲泣,嗓音有些发颤:“年儿,你确定,你要喜欢他吗,”她又语无伦次的加上一句:“当然,我不是说我哥哥不好。”
许沐当时没答话,只记得自己笑了下,也忘了表情是怎么配置的,低沉憋闷的情绪,让他脑子空白一片。
他最有把握的事,是和人单挑扛打,最没底气的事,是追求一份感情,他想要的,并且只属于他的。
可冯程的心里装着程徽,连死亡,都没法让它消退,许沐对此望而生畏。
他回去那一路,都在劝自己识相点放弃,可思绪却不受控制,他连夹菜那点空隙,脑子里都是冯程、程徽和自己那笔糊涂账,笔墨铺张的算计,自己不那么试一试,要是错过真爱了,怎么办。
他故意拧着性子,几天都没去见冯程,尽管好几次,人都流道消防队大门外了,生生又折回去了。
就在今天,他终于决定,试一试,大不了,学习侯勇大无畏的精神,死耗着,真耗不下去了那就——妈的烦,那就到时再说。
于是他现在坐在冯程对面,满腔的战斗值,正磨刀霍霍。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这不合时宜的回忆杀orz,今天会贴到强吻那里的,好累啊玛蛋!


、第三十七章

许沐会装乖,极讨长辈喜欢,没半个小时,就逗得冯妈妈心花怒放,恨不得扔了冯程,问许太后借许沐过来当儿子使,一三五七分时段都行。
冯程靠在沙发背上,见他妈高兴,不由也放松下来,真的有很久,没有这么和谐轻松的时候了……他来了也挺好,这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他心里就一惊。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一声炸雷,轰隆隆带着晃眼的闪电,投在开着的窗户上,将屋里两女人齐齐吓了一跳,狂风乍起,猛烈就吹翻了窗帘,看样子,很快就会有场雷阵雨。
果然,豆大的雨点伴着电闪雷鸣,噼里啪啦就敲在了窗沿上,势头猛烈,顷刻成了狂风骤雨。
秋季急促的雷阵雨,来的突然而毫无预兆,就像一颗。
冯程刚惊完了,接着他妈就给他来了一击必杀。
只见冯妈走到窗户边上去关窗,揪头瞅了瞅外头,拉窗上锁,走回来的路上,异常慈祥的看向许沐:“小沐啊,看天一时半会儿大雨不会停了,你要是不嫌弃冯程,今晚就和他挤一挤吧。”
许沐不否认,自己非常窃喜,感激天时地利,他怎么可能嫌弃,他求之不得才是。可……一股懊恼直冲脑门,有人嫌弃,程度是,非常。
冯程在让他失望上,总是异常争气,眉头一拧,脱口就是:“妈……”
许沐心酸的揣摩他语气,啧啧,你还能把不情愿表现的,更加明显一点吗?他突然就很想骂一句侯勇的口头禅不就想找个对象嘛,骂了个隔壁的!
许沐失落不假,可他也知道时机未到,还不会跑就想上全垒打,异想天开么不是。
他暗自吸了口气,在心里洗脑似的劝自己,不急不急慢慢来,今天亲嘴明天摸腿,后天叫声心肝宝,哦米拖佛……槽,还是很生气!
他暂时不想跟他共处一室了,于是转开头,对着冯妈妈笑着说:“谢谢阿姨,不过九点我还有点事,不得不走了,下次再来打扰行吗?”
冯妈妈看了眼窗外的瓢泼雨,愣了下,看了眼壁钟:“呀,都八点多了,急事吗?可这么大的雨,路也不好走。”
许沐安慰说:“嗯,得走了,没事,我出门打个的。”
冯妈妈一脸惋惜:“我还想你多呆会呢,你这孩子多健谈哪,来了我可高兴了,再看我们家冯程,真是看不下去了。你没带伞吧,我去给你找一把。”
“谢谢阿姨。”许沐站起来,“必玉,我走了啊。”
冯必玉窝在沙发上狂按手机,最开始冯妈妈看的时候,她在玩连连看,老娘一移开,她立刻切换了程序,正和肖锋玩命的发消息。
听见许沐要走,才停止小报告,坐起来撩腿穿拖鞋,也站了起来,“这么大雨你还走啊,要不和我哥挤一晚得了。”
说话的时候,她故意背对着冯程,眼皮抽筋似的对着许沐狂眨,暗示,你傻×啊,这么好的近水楼台,你居然宁愿去淋雨。
许沐懒得理这抽疯妹,暗想我和你哥挤一晚,最后的结局就是你一拳我一拳,打的不亦乐乎,因为我控制不住会想非礼他,而他誓死保护贞操。
许沐的行为模式总是不同寻常,冯程再次疑惑了,按理他不是该想方设法的留下来,和自己——他默默的哽了下,同床共枕。
就在几人心思电转间,冯妈妈动作神速的摸出两把伞,一脸不舍:“小沐啊,你有事阿姨就不留你了,下次再来玩啊,必玉,你送…算了,女孩晚上不安全,冯程,你送许沐去打的,诺,雨伞。”
冯程倒是没有不情愿送客,只是和许沐单独相处,就有一种有些微妙的心态,复杂的他也理不清,像是下意识逃避,又忍不住有些好奇,理智告诉自己要远离,可又常常失神靠近,何其一团糟。
许沐瞥了一眼冯程的脸皮,没瞧见不耐烦,松了口气,心想,虽然没法共处一室,可共处,还是没障碍的。
两个女人将他俩送到门口,开着门看他们下楼,很快消失在楼梯拐弯处。
雨点又大又急,哗啦啦的响起,砸在伞面上,有很清晰的坠压感,路灯下的雨点连成一幕幕发光的水帘,银光时现,隔开几步,就看不清路。
许沐撑着把碎花伞,走在两步开外处,裤腿一进雨中,顷刻就被溅湿了,他却已然神游。
想想还是意难平,如此浪漫的雨夜,一般都该发生点什么来着,好吧,虽然雨有点太大了,可许沐觉得正好,就算十米开外路灯扫过,都看不清这里在干什么。
亲一下又不会死,再说,他还欠自己一顿强吻呢……许沐捏着伞柄,脚步几乎停了,挪动的幅度跟没有一样。可能是雨点太急促,他觉得心跳有点快,就像他小时候偷钱买零食,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冯程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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