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跳楼,都看见那厮在铺救生气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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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跳楼,都看见那厮在铺救生气垫-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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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生都没那么爷们过。”
“我和老谢把他锁在老谢租的泡妞专用的小公寓里,轮番上阵问他怎么了,他不肯说话,一心求死。我去他实习单位找人打听,却发现前台的女孩提起他像传染病似的,脸色非常厌恶,就说了一句话:哦,那个同性恋啊——那个语气真的非常伤人。”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平时放在嘴边上开玩笑的同性恋什么的,对很多人来说,竟然像毒蛇猛兽,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敢拿这方面开玩笑了。”
“老谢擅长把妹,我又让他去了,那厮带着人妹妹喝了个咖啡,带了一大串消息回来,说方昀竟然找了个可以当他爹的平庸男人,就那姓李的。李德民是个人渣,真的,他胆大包天的把他带回家上床,却被他老婆半路杀回来抓包了,那女的差点没用化妆水把方昀砸死,骂的话就没法听了。”
“我们沉默了一阵,又觉得消息错不了,方昀缺乏父爱,性格又娘,对李德民那种伪善的长辈完全没有抵抗力。而且他最大的缺点,就是凡事都爱跟自己死磕,他的道德底线比我们高很多很多,所以他快被自己的良心折磨疯了。”
“他不肯吃喝,一度出现幻觉,说我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说他脏,说老谢往他身上吐口水,让他去死。我和老谢忙的顾不上报复李德民,轮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用的都是老谢的钱,他在前面听,我们在后面听。那段时间,我听了很多关于同性的话题论断,医生不停的说那不是病,可连我都没有被说服。”
“是不是病,科学说了也不算,舆论说这是,那它不是也是。我们终归活在人群里,要介怀别人的目光,在意别人的看法。”
“情况没有好转,他瘦的不成人形,我们带他去治疗,隔着厚厚的玻璃看他脱了裤子麻木的撸动唤起欲望;紧接着仰头吞下剂量很猛的催吐剂,吐得昏天黑地,最后全是黄橙橙的胆汁,阴茎也萎了。要么就是用电击,身上连着导电片,强制唤醒欲望然后通电,身体剧烈的痉挛。”
“直到人体就像看到毒蛇一样,对自己的欲望做出最直接快速的厌恶。医生告诉我们他好了,因为他再也不会有欲望了。”
“你以为阴影不负存在,可能只是刚好在你低头的时候,照过一抹灯光。领完毕业证那天中午,方昀和我们道别,然后在回家的路上,被车撞死了。我和老谢在他最后一篇日记里,看到一句话,我现在想起来,都遍体生寒。”
“他说,只要他不是那种人,他愿意一无所有——我想,大概从那个时候起,我心里也有了阴影,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变得和方昀一个下场。”
“后来我小哥跟老谢他哥的事捅开了,我小姨和他断绝了母子关系,我小哥现在很好,可百分之八十的人,没有他那么坚定和心无旁骛。起码我就没有,冯程,你有吗?”
作者有话要说:不回留言非傲娇mua,实在是宿舍刚刚连上网。。心酸脸orz


、第六十章

他问的非常轻,冯程却觉得直抵灵魂,振聋发聩。
他自省似的问了自己一遍,然后发现他竟然没法直面许沐的眼睛,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他可以。
他心里忽然就卷起一股道不明的疲惫,明明只是攸关爱情,如此纯粹,他和许沐却像河对岸踩在水中的两个人,各自试探努力着前行,胆战心惊,不停有巨浪拍打身体,稍不留神,就是销声匿迹。
冯程甩掉这些思想上的包袱,看着许沐坦诚的说:“我不知道。”
许沐咧嘴一笑:“这是最好的答案。”
——就算你敢说是,我也不敢信,历史教会我们,海誓山盟都是放屁。
冯程组织了下语言,又问:“和我在一起,让你很恐慌吗?”
许沐愣了下,揪了下他耳朵笑:“不,是在一起之外的时间,和你呆在一起,我都很高兴。”
冯程心里泛暖,抚摸他显嫩的脸:“那我希望你一直都开心。”
他人经受的,我必经受,思想上的苦难,远比肉体来的沉重和致命。
厕所的隔间里,有诡异的温情流露,有四五分钟都没人说话,只有间或进出解决生理需要的男人们弄出的声响。
许沐缓过劲,心里是轻松了,就记起难为情了,他刚刚那样子,就跟原配发现相公和小贱人幽会,披头散发上门闹的德行一样一样儿的。
他痛苦的捂住脸,觉得真是没脸见人,在冯程怀里毛毛虫似的扭,好像扭着扭着他能隐身消失一样。
“老冯,你出来多久了?”他突然问。
冯程看了下腕表:“二十分钟差不多。”
许沐刨了下头:“如果那姑娘还没走,她大概以为你从马桶里穿越了。”
冯程是个靠谱的,心头一角里记挂着方晴在外边等,就是许沐像神经病发作似的稍微惊吓到他了,他才一直没顾得上给方晴捎个话,让她先走什么的。
闻言立刻掏出手机,许沐见状奇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道个歉让她先回去。”
“你这也没礼貌了,要是人家还在外面等,等了半天你就一通电话把人打发,不得气死。你出去看看,我回去了。”
他说完就准备走,冯程拽住他,迟疑道:“你不生气了?”
许沐翻了个白眼,和他调了个位置,拿掉他的手:“我精神波动是很大,可那也是需要周期的好吗?其实之前我心里知道你不是这种人,可我还是朝你发火,归根究底都是我自己的原因,我现在回去反省。”
他伸手去拧门锁,扭着头说:“老冯,我不了解你妈妈,你想保护我我很高兴,可我还是觉得,你用外面的女孩当拦路石,手法有点不妥当,特别是人家真心喜欢你,你却让她陪你演戏,还给别人她梦寐以求的位置,你怎么办都会伤害到她的。”
冯程一愣,许沐已经拉开门退了一步,隔着四方一个框的空间,他目光坚定璀璨:“放心吧宝贝,我不是程徽,就算你妈跟我说了什么,我也不会上街乱跑,我爱你,拜拜。”
他转身就走,少年般清瘦的脊背松柏般直挺,一步一步走开,冯程蓦然想到一句话,人的潜力无法想象,你有多软弱,你就能有多坚强。
不知道冯妈妈采取了什么看管手段,冯程这两天都没给他打电话。许沐估摸他手机肯定被没收了,也没给他打过。
他就像个光棍似的照常上下班,心却绷的紧,一直在等,等冯程的妈妈找上门来。
另一边心里也在琢磨,是该主动向他爸妈坦白,还是等冯目将事情捅穿,想来想去,觉得哪个都很爆炸性。合计一个晚上,还是决定曲线救国,润物细无声。
他在网上下载了一些关于同性恋者的真实采访视频,并不多,却足够压抑和绝望。
一个人的遭遇悲惨到绝境,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都能激发起人们心底的同情和怜悯。而一旦这种情绪升起,愤怒和歧视,相应就会被压下去。
吃完晚饭,他就插在电视上放,目的还没达到,先虐倒了自己。方昀的经历在他心上刻录存盘,他一生都没法忘却,透过双眼看见的现实。
他知道社会还能更冷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太后和他爸爸看他半死不活,凑过来看他在看什么,一看见字幕中的同性恋,反感就像针扎后蔓延的刺痛,对视一眼,脸色微妙抵触。
太后边伸手去拿遥控器,边说:“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呢作死的,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换个台!”
许沐把着遥控器塞到屁股后的沙发角里,看着他爸妈强颜欢笑:“妈,坐下来看看吧,这是纪实,央视准许传播的。”
太后脸色晦暗难看:“这种伤风败俗的纪实有什么好——”
视频正切换到一个绝望又屈辱的农民母亲的脸,她泪流满面的忏悔:“早知道他以后会变成这种人,我真该当初就把他掐死!”
她突然有些说不下去,同时心惊不已,心想虎毒不食子呀。
画面里接着出现一个男孩,眉清目秀,十□岁的样子,穿着蓝白条纹的囚服,剃个泛青的光头,对着镜头笑的淡然,完全看不出是个杀人犯。
记者问他:“你为什么要杀人?你后悔吗?”
他状态很平静:“动手的时候是因为怒气,可他失去反抗能力后,我其实已经清醒了,我补上那一刀,或许是为了,一生都不出狱。”
最后拿轻浅的一句,像锤子似的夯在心上,都是为人父母的,看见谁家的孩子,都会想起自己的娃。
记者似乎很震惊:“为什么?”
男孩抬起手碰了碰下巴,金铁叮当:“那时觉得监狱里人少,不会有那么多人,用那种眼光看我。进来之后发现人少却很暴力,可我宁愿被打死,也不想出去。”
最后他说:“杀了人我良心受着谴责,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屋里静的连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的清,许家二老紧盯着屏幕,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心里突然很后悔很心疼,当年不该那么对东篱那孩子。
……画面一直在继续,形形□的人,在说着心里的哭与泪,二老看的愁肠百结,都有些泪湿于睫。
末尾是朴素的记者无声的一笑,无奈,同情,怜悯,悲戚……效果比大声呼吁,发人深省百倍。
流动的字幕在下角滑动,背景音乐肃穆沉重,许沐看向他母亲,轻轻的问:“妈,如果我是第一个儿子,你会掐死我吗?”
太后的表情好像五雷轰顶,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的:“我掐死你干嘛……什么?沐啊,不是……我警告你,别跟你妈开这种玩笑啊,家里人是怎么看你东篱哥的你忘了啊…你工作那阵脊梁骨还没被人戳断是吧!”
她越说表情越惊慌,声音抖提几个八度,变得尖锐起来,抢过来夺遥控,眉眼收敛的厉害:“许沐,谁让你看这些东西的,小心必玉看见了以为你有什么问题又闹掰了,”她顿了顿,语气非常武断:“你这次要还和人姑娘分手了,我,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许爸扯了扯老伴的胳膊,难得刷了次存在感:“干什么呢你胡说八道,吓着孩子,沐啊,别理她,啊。”
传销还要十几天洗脑呢,许沐明明没抱期望,可听到他妈这么说,还是有些难过,为自己的性向,和不孝顺,母亲潜在的焦虑和恐惧,也让他心疼不已。
撇开个人情绪客观来评,他父母已经是少见的开明和纵容自己了。
他露出个求饶的笑,狗腿的把遥控双手奉上,嘴皮子一掀就开始胡扯:“女侠息怒,听我解释。其实是这样,我加入的一个贴吧,妈,贴吧你知道不,就是那种在线交流平……”
“哪那么多废话你!”他妈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同时一把抄过遥控器,手指都掐上红键了,指风一转突然换了个中央十台。
许沐接着装模作样的忏悔,两腿并在沙发上跪着,在心里朝二老念了好几遍对不起,接着扯:“简而言之,就是吧里一热心同志发了个呼吁贴,让我们都去了解下社会特殊人群是怎么挣扎生活的,不止同性恋,还有□、吸毒者、精神病、劳改犯……说了解完以后,会更加了解社会结构,会更加珍惜现有的幸福生活,会用更公平客观的态度去面对群众——是不是很有意义?”
太后明显的舒了口气,恢复平时“我信了你的邪”那种表情,嘿了一声:“扯吧你就,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是吧?”
许沐眉头成一字,怯怯不想答:“嗯——”
“公平客官的面对群众是吧?”
许沐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个……”
“儿子,碗在水池里。”
许沐喊她,太后转身给他一个无情的背影,貌似要出门:“喊奶奶也没用,我说你也太懒了,连个晚也不肯洗,跟你爸德行一样一样的,懒得要死,我真是怕了你们爷俩了……”
许爸让她闭嘴,效果约等于无,太后投入的倒着苦水:“想你小时候还帮我洗衣服洗菜洗碗拖地的,又乖又可爱,比闺女还像小棉袄,越大越懒,越大越没良心,诶哟~~我就说喜欢闺女吧……”
“妈——”
许沐拖了个考验肺活量的长调子,太后终于临门赏了他一个侧回眸:“说!”
许沐眦出一口小白牙:“我以后给你洗碗洗菜洗衣服拖地,你正儿八经的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好不好?”
太后飞快的闪了出去,将门哐一声带上,门缝里飘进一句低语:“妈哪舍得,碰你一根手指头诶。”
许沐鼻头一酸,对着门板,磕了个头。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为什么这么懒orz


、第六十一章

周二晚上入睡前,许沐突然一阵心慌,没由来的。
他床上滚来滚去,左思右想,许东篱身边全是侯勇的心腹,他不用太担心;大哥回庙里守清规去了;谢文彬,谢文彬需要他担心个毛;冯程——不知道冯程怎么处理那清新的美女,可就算他妈再失望,总不会把他怎么样吧……
他浑浑噩噩的想了一晚上没睡着,脑子里像是雪花点的黑白电视机,闪的他头晕,眼皮很沉,精神却很亢奋。结果第二天上班,打了一天瞌睡。
他劝诫自己要按兵不动,可心却浮躁的厉害,老走神。
而事实证明,不止女人有第六感,人与人之间,有距离所不能干涉的奇妙的心灵感应,冯程果然出事了,不然照他那种性格,不可能让许沐这种暴躁狂干着急。
整整一个星期,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许沐去他租的房子没找到人,又去了冯必玉家,结果大门紧闭,根本没人的迹象。
许沐就有些急了,敲开左邻右舍的门,邻居们都说不知道,只说周二晚上听见过争吵和哭声,但也没人开门去问。
周二,周二,许沐记起那阵突如其来的心慌,心陡然就沉了下去。
冯必玉也联系不上,他打听到冯母教课的中学,主任告诉他,冯老师请了长假,说家里有事,到处都是点到为止的关怀,消息只有头没有尾。
手机依仗不上的时候,你才会发现,你和外界的联系,薄如蝉翼。
到处都没有消息,许沐心油浇火燎的着急,他去了冯程租的公寓,用那天他亲手塞在手里的钥匙拧开门锁,门缝从一条丝渐渐边框,心却像渔网似的一寸寸收紧,还是没有灯,屋里没有人。
门板背面挂着个飞镖的彩色轮盘,上面斜插着几只,多在七八环之间。旁边邻着的,是张薄薄的纸片,随开关门的动静悠悠的晃,上面是水性笔划的值勤表格。
日期工种横竖排,洗衣服做饭的列里,整整齐齐写着冯,浇花扫地的竖列,顶头一个潦草的许,最后一笔竖拖的无敌长,从头到尾,显得仓促。
那天冯程心血来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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